11

翌日。

趙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他坐起身甩了甩睡得有些昏沉的腦袋。

撐在身側的手碰到了一陣柔軟,趙文垂下頭,勾了勾唇,是幹淨的衣衫。

趙文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頓時陽光便撒進了屋子,讓趙文不自覺的側過頭。

正在院子裏劈柴的熊霸聽見開門聲後,擡起頭,看着趙文一臉的笑意,“睡的好嗎?”

趙文輕笑一聲,雙手抱肩的靠在房門上,“你問一個睡到中午的人睡的好不好?”

熊霸撓了撓頭,龇着一口大白牙嘿嘿的笑着。

将鍋裏悶着的白米粥端起來放在趙文的面前,趙文奇怪的看了看碗櫃裏面的昨夜的剩菜,“還有這麽多沒吃呢。”

熊霸一臉正色,“大哥夫說一定不要給你吃帶油的東西,不然你會發低燒的。”

趙文立馬明白了過來,慢慢的喝着還溫熱的粥,熊霸在一旁看着,等趙文喝完表示不要了後,熊霸才搖了搖頭拿着碗去一旁清洗了。

“你吃的太少了。”

趙文白了他一眼,“這麽大一碗我能吃完我都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大嗎?”

熊霸揚了揚手裏的碗疑惑道。

趙文正色的點頭。

由于熊霸的飯量大,所以家裏的碗也都是很大的,一個就好比平常人家大碗的兩個。

要不是昨夜累着了,趙文還真吃不下這麽多。

“我大哥呢?”

“走了,見你沒起,所以就沒叫你。”

趙文點了點頭。

熊霸是個獵戶,地也不多,而且早就種好了,所以幾乎沒什麽事兒。

熊霸搬出一把躺椅放在院子裏讓趙文躺着,趙文的腰和腿都酸着呢,也不矯情,春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是最舒服的,再聽着一旁熊霸的劈柴聲,趙文覺得自己又有些困了。

“今兒晚上去大哥家吃飯。”

熊霸一邊劈着柴火一邊道。

趙文嗯了一聲,想起昨兒周力的臉色,他扭過頭問道:“大哥夫是不是生病了?”

熊霸聞言嘆了口氣。

“懷了娃子還沒兩個月就流掉了,落下了心病。”

趙文張了張嘴,哥兒有孕本就不易,滑胎更是常見,不過見周力和熊風兩人的年齡,想必已經成親多年了,也難怪周力如此。

“喝了藥,可是不見好,大哥也愁的厲害。”

趙文想了想,“我二姐送了一張送子圖,不如就送給大哥他們?”

熊霸握住斧頭,看着趙文,“能行嗎?”

“好歹有個期望在。”

“那成吧。”

趙文躺着也覺得身子乏的厲害,幹脆站起身,在院子裏慢慢的走着。

“二哥家的孩子幾歲了?”

昨兒進竈房的時候正好聽見熊雲的夫郎尹成提了一句,趙文便記下了。

“三歲,叫熊瑞,是個健壯的小漢子。”

說起那個侄兒,熊霸就忍不住的搖頭,“別看他三歲,聰明的很,也調皮的很。”

聽着熊霸寵愛又無奈的語氣,趙文立馬就想起來趙合安兄妹兩人,“孩子都是小時候皮,懂事了就好了。”

熊霸拍了拍胸膛,“我小時候可不皮。”

“那乖嗎?”

熊霸立馬轉過了腦袋,趙文看着熊霸的後腦勺頓時覺得手有些癢癢。

熊風的家與熊霸的家也就隔了一個小竹林,而熊雲的家則離熊風的家不遠。

趙文有些好奇為什麽就只有熊霸會住在小竹林的另一邊了。

但見兩人都快進熊風的家門了,也就沒有多問。

“大哥,二哥。”

熊霸與趙文進了院子後,趙文随着熊霸叫道。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三弟夫不用客氣。”

熊風是個爽朗的漢子。

送給熊風夫夫的除了那一張畫外還有兩匹深色的布,而送給熊雲夫夫的則是兩本書以及兩匹略淺的布。

周力喜歡穿深色的衣衫,尹成喜歡淺色的衣衫,且愛看書,熊瑞則得了一個孩子玩的木制弓箭。

在農家裏送禮也不興太貴重,重要的是那份心,趙文原本想送熊瑞一個銀镯子的,被熊霸攔住了。

“農家孩子很少戴那個東西,你若是送了依着二哥的性子肯定會讓孩子戴上,不然怕不尊重你,可是戴上了看着孩子的人就多了。”

趙文頓時明白了熊霸的意思,孩子手上的東西若是沒有大人在,随時可能不見。

周力正在竈房裏忙活,尹成在一旁幫忙,趙文想了想還是進了竈房。

“這裏面的煙灰大着呢。”

周力見趙文進竈房挽起了衣袖,忙道。

“這有什麽,我既然嫁給了熊霸就要和這些煙灰過上一輩子。”

趙文不在意的說道。

尹成見他說話大方,不像是作出來的,便笑道:“哪能和煙灰過一輩子,三弟出息大着呢。”

趙文輕笑,“我就收下二哥夫的贊揚了,那勉強就改成一陣子吧,至于這一陣子到底有多長,就要看熊霸的本事了。”

輕松的兩句話便讓三人之間的氣氛更加融洽了。

在趙文死活燒不燃火還弄得一臉灰後,周力便強塞給了他一個木盆,讓他遠離竈門去洗菜了。

不一會兒後,趙文看着手裏被揉碎了的菜葉,想起了昨兒聽見的“嬌哥兒,”還真是被說中了呢。

熊瑞見到趙文後意外的聽話,還成了趙文的小尾巴,看得院子裏的三個漢子是目瞪口呆的。

“三弟夫真厲害。”

深受熊瑞摧殘過的熊風佩服道。

熊霸聞言收回臉上的驚訝,一臉傲嬌的道:“那是,也不看是誰夫郎!”

啪的兩聲!熊霸被熊風和熊雲一人打了一下腦袋。

總的來說這頓晚飯吃得大夥兒都很舒坦,沒有意想中的不自在和尴尬,趙文也被熊家三兄弟的食量給再次驚住了。

飯後,大家坐在院子裏說說笑笑好一會兒,熊霸和趙文才回了家。

“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也難怪你會這麽沒心沒肺的。”

路上,趙文突然對着熊霸說道。

“啥?”

熊霸不解的撓了撓腦袋。

“誇你呢。”

“嘿嘿。”

農家人縱使有些心機的也比不上縣裏人的半點兒。

回到家後,熊霸準備燒一鍋熱水,讓兩人可以洗漱。

正當他坐到竈門的面前時,趙文也坐了過來。

熊霸一把拉過趙文,親昵的在趙文的臉上吻了吻,“你要是困就先回房睡,或者等我燒好水了再叫你。”

趙文不動,他看着熊霸手裏的打火石,“教我燒火。”

熊霸一愣,“啊?”

“我說,教我燒火。”

熊霸将打火石放到一邊,伸出手輕輕的環住趙文的肩,趙文從未見過這樣的熊霸,面色淡然,眼眸深處卻全是認真,“你不需要學這些。”

“你就願意娶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嬌哥兒?”

“當然,比起你照顧我,我更喜歡照顧你。”

趙文挑眉的看了熊霸半晌,最後道:“好吧,那我就心安理得的受你照顧了。”

“當然得心安理得!你是老子的夫郎啊,老子不照顧你誰照顧!”

趙文無奈的笑了笑,回了房。

農活趙文不擅長,可是論起做生意,那就得心應手了。

激/烈又纏/綿的親/熱過後,趙文靜靜的窩在熊霸的懷裏。

“為什麽你沒把房子建在大哥和二哥的附近呢?”

“我們分家的時候我阿父決定的。”

“阿父?”

熊霸點頭,“我也問過他,他只是說挨的太近了,有時候反而不是件好事兒。”

趙文的眼珠子轉了轉,“那時候大哥和二哥成親了嗎?”

“成親了。”

聽見熊霸這麽說,趙文頓時明白了。

熊阿父一直都記着當年許下的親事,為了讓縣裏嫁過來的哥兒與熊風、熊雲夫郎之間不産生隔閡,熊霸住在小竹林的這邊最好不過了。

“你明兒要上山嗎?”

“要跑一趟,家裏的肉不多了。”熊霸砸吧着嘴道,趙文聽得直搖頭,飯桶一個,看來自己得早點兒幹起活兒,不然飯桶可就難過了,一個人過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再加上自己,那不得更緊巴巴。

天微微亮起,熊霸便輕手輕腳的起床了,本該熟睡的趙文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喲,大耗子,你這是要幹嘛去?”

“大耗子?”

熊霸震驚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趙文坐起身笑道,“逗你呢。”

熊霸聞言樂颠颠的湊到趙文身邊膩歪了一會兒後,兩人才起床。

簡單的吃了早飯後,熊霸和趙文一人一把弓箭拿着便往上山了。

太陽還未出來,野草上還掉着露水,熊霸手裏拿着一根長棍子一路走一路拍打着野草,讓跟在他後面的趙文少受了一點露水的洗滌。

“長腳羊只有半深山處才會有,我之前遇見過一群,個頭肥大的很,可是數量有點兒多,我一個人應付不過去便沒有動手,可惜的是後面再也沒有這麽好的運氣碰見一群了。”

熊霸感慨的說道。

“也幸好你沒沖動的上去。”

“那是,我可是用腦袋仔細想過後才做出的決定。”

趙文好笑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熊霸,這人是很不經誇的,給點兒顏色就開染坊。

“有動靜。”

趙文突然拉住熊霸道。

熊霸搖了搖頭,“都是些小東西,我這次的目标是那兩頭野豬。”

“你知道它們在哪?”

“當然,我一直留意着呢。”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後,熊霸拉着趙文躲在半人高的草叢中。

他從背盒裏抽出了一支箭。

趙文見此,也從背盒裏抽出一支箭警惕的看向周圍。

“看見獵物後不要着急的去射它,”熊霸低聲道,“得去觀察它的動向,随着它的呼吸一起呼吸着,然後在它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對着它的致命部位,快、狠、準射/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快/狠/準的射/出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