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節,伸展運動
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龍簪就待在了他的頭頂。
“什麽嘛,他們看得明明是你好不好。”何灼嘟囔幾句,瞪了一眼前方直勾勾看着祁沉的人。
祁沉淡然地回道:“他們不敢輕易接近我。”
但是你不同,祁沉瞥了一眼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十孜。
何灼捏住祁沉的下巴,惡狠狠地問:“那你主動接近他們呢?”
祁沉順勢低下了頭,在小鳳凰的唇上蜻蜓點水一吻:“任由你處置。”
何灼哼哼兩聲,視線逐漸往下,直到臍下三寸才幽幽地開口:“讓你弟弟小心點兒。”
正道大典每百年舉辦一次,一般都是各門各宗的精英弟子相互比試,奪得相應的榮譽與獎賞。如果修真界發生了重大事情,則會将比試延後,如今魔君出世,便是特例。各門各宗商讨相應策略,旗下的弟子相互交流心得,待一舉殲滅魔修,便重新開始比試。
何灼沾了祁沉的光,“有幸”站在仇久和葉止身後,聽着凝羽宮主滔滔不絕地講客套話,講了幾個時辰的廢話才開始切入正題,商議如何制敵。
“難道你要等到正道宗門被魔修一一殲滅才動手麽!”
“道友,我的意思是此事需從長計議,魔修向來——”
“從長計議?赤陽宗、青元宗,加上昨日的衍月門,你要從長計議到什麽時候?”
······
何灼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身子微微一晃,鼻梁撞在了祁沉肩上。
竟然這麽硬!何灼的瞌睡蟲一下子都跑完了,一只不剩。
祁沉牽起少年的手,在掌心上寫字,讓他先離開。
何灼倒是想離開,瞅了瞅那兩個争得面紅耳赤的人,疑惑地做口型:真的嗎?
祁沉眨了下眼,示意他無需擔心。
何灼瞧瞧一旁的大門,幸好他們離門近,不然他想溜都沒辦法。
我、走、了。何灼誇張地做口型,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別人身上時,飛速跑了出去。
凝羽宮大多數是女修,和萬道宗截然不同,何灼走在路上都覺得輕快不少,香噴噴的空氣、賞心悅目的風景,姿容豔麗的女修們······
何灼只有一個想法:小葉子會喜歡什麽類型的?
俗話說的好,治療情傷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展開一段新戀情。
何灼摸摸下巴,躲在樹梢上細細地打量路過的修士。
“看什麽呢?”
“看人呗。”
何灼懶懶地靠在樹上,下一刻整個人繃緊,警惕地擡頭,看向右上方的人:“你是誰?”
那個人動了動,一片衣角垂落,用金色紋着的鳥似乎也動了動,他低下頭,露出一張俊美溫柔的臉。
何灼晃了晃神,他怎麽覺得這人怪眼熟的。
“你是萬道宗的人麽?”
柏華笑了笑:“勉強也算是萬道宗的人。”
柏華的意思他是何灼的人,何灼如今又在萬道宗,那麽他勉強将就一下,也算是萬道宗的人。
而在何灼聽來,這人應該是赤陽宗的弟子,因為現在呆在萬道宗,才用了“勉強”兩個字。
見他的注意力又落到了行人上,柏華委屈地問:“他們又不好看,你看我不行麽?”
何灼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嫌棄地瞥了柏華一眼:“一個大男人好好說話行不行。”
柏華還想說什麽,不遠處忽然有人開始打鬥。
“天靈門區區一個小門派,竟敢在凝羽宮放肆!”
“小門派,今兒就讓你們這些正道的人瞧瞧,什麽叫小門派。”
正道?何灼皺了皺眉,哪有人會這麽說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名天靈門的弟子爆開衣服,露出裸露的身體,肌膚上盡是密密麻麻的紋路,他咧嘴笑了笑,一劍刺向自己的丹田。
在旁人的尖叫聲中,那人身上詭異的紋路開始發光,一股驚天動地的靈氣爆發出來。
柏華揮了揮手,将直逼何灼面門的靈氣撇到一旁,聞聲趕來的弟子猝不及防地被那股靈氣劈成兩半。
何灼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慘狀,死的死,傷的傷。
只不過是眨眼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出手。
感受到頭頂的淡淡的魔氣,何灼猛地擡頭,發現凝羽宮的護宗陣法被破,頓時知曉了那人的用途。
艹!人肉炸彈!
何灼瞬間反應過來想去找祁沉,身體卻動彈不得。
柏華出現在他的身後,輕柔地撫摸着何灼的發絲:“阿灼,你是想去找那條龍麽?”
“什麽龍?”何灼警惕地看着柏華,這人難道也是魔修?
柏華笑出了聲:“原來那條龍一直瞞着你啊。”
何灼沒有作聲,瘋狂運轉靈氣想要突破禁制,但一點用也沒有,有一道奇怪的東西卡在丹田處。
這人的靈氣有古怪,又并非魔氣。
“你到底是誰?”
柏華坐到何灼旁邊,癡迷地看着他的側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何灼差點就要繃不住臉上的笑意了,最喜歡這種愛bb的反派了。
柏華沒有放過何灼的任何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無奈地笑了笑:“阿灼你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柏華擡手打了個響指,兩人所處的松柏樹忽然變成了一棵果樹,碩大的果實垂在何灼的臉頰旁,散發淡淡的果香。
何灼眼皮一跳,這不是幻境。
這個奇奇怪怪的人打了個響指就把他帶到了別的地方。
柏華摘了一個果子放到何灼掌心,自己也摘了一個,邊吃邊開始講故事。
一個時辰後,何灼依然維持着先前的樣子,面無表情地拿着一個靈果,唯一的差別是耳畔的聒噪聲終于消失了。
這人給他講了自己成仙的故事,何灼也終于記起了這個男人,六年前秘境洞府的主人——柏華。
“講完了?”
“嗯。”柏華凝視着何灼的面龐,沉靜已久的心髒再次開始劇烈跳動。
何灼撇撇嘴:“所以我以前幫你成仙,現在你想幫我成仙?”
柏華點點頭:“不錯,只要同意,我現在就能帶你回仙界。”
“我自己能去,就不麻煩您老了,”何灼對着柏華假笑。
柏華頓時沉下臉,不複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冷冷地問:“是不是因為那條龍?”
“是又如何?”何灼挑了挑眉。
柏華冷笑:“當年你墜崖時,他分明能救你,卻選擇了殺了你,如今又瞞着你他的真實身份,無非是想攀附你,好躲避天劫。”
好你的祁沉,竟然瞞着我這麽多事情!
何灼內心大罵祁沉,面上表情絲毫不變:“千金難買我樂意。”
柏華的臉微微扭曲:“你先選的我!”
他的表情有些駭人,何灼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刺激對方:“你也別太在意,我就是喜歡帶人飛升,等把他帶到仙界,說不定我就把他甩了。”
“不一樣的。”柏華挪開目光,這次何灼度的是情劫,一旦結契,哪怕是天道都無法拆散他們。
他等了這麽多年······
決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柏華神色癫狂,想要欺身壓倒何灼,強制結契。
危急關頭,何灼逼出了禁锢身體的一縷仙氣,一條火龍攻向柏華。
柏華抓住火龍的脖頸,沉着臉掐滅,就當何灼以為他要出手時,柏華突然閉上了眼睛,沉聲道:“我錯了,不該強迫你。”
何灼狐疑地看着柏華:“你又想耍什麽把戲?”
柏華搖頭:“放心,我會等你回心轉意的。”
凝羽宮
張子明帶着魔修大部隊,瘋狂地絞殺各宗門的精英弟子。
“正道大典?正好,将你們一網打盡。”
“孽畜!”凝羽宮主厲聲呵斥,下一秒便與張子明在空中交手。
祁沉冷冷地掃視着戰場,确認小鳳凰不在此處後,金色豎瞳充滿了怒意。
“張、子、明!”
“小師叔!”
見祁沉沖向張子明與凝羽宮主交手的區域,葉止連忙大喊,想要追過去,卻被突襲的魔修絆住了手腳。
“阿啄呢?”
張子明輕而易舉地躲開祁沉的一擊,笑道:“這不是應該問你麽?”
凝羽宮主呵斥:“小輩讓開!”
祁沉的表情平靜地可怕,他張了張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龍吟聲,化為真身,一尾巴将凝羽宮主掃落,與張子明交起手來。
不出片刻,張子明就感受到了兩人的差距,哪怕他已經大乘後期,也打不動這條皮糙肉厚的龍。
“吼!!!”
祁沉咆哮一聲,一爪刺穿了張子明的丹田。
張子明臉色大變,化為黑煙逃離戰場。
葉止斬滅魔修,才發現小師叔竟然擊敗了魔君,更重要的是小師叔竟然不是人!
衆人震驚喜悅之際,祁沉化為人身,一步一步走向十孜,緩緩地開口:
“你想怎麽死?”
☆、龍躍鳳鳴
“狗屁等我!”
何灼怒罵一聲,用力地踹了一腳身旁的大樹。
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鬼地方,身上一點靈氣也沒有,和之前被禁锢的情況不同,現在的他就是個普通人,還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種。
何灼憤憤地摘下靈果,邊吃邊走向不遠處的木屋。
木屋裏的人拿着針線,認真地在繡着什麽,聽見何灼的腳步聲,擡頭笑了笑:“回來了呀。”
何灼本不想和他說話,憋了半天還是憋不住了:“你在幹嘛。”
柏華收起針線,溫柔地撫摸着手下的衣服,眼裏充滿了懷念:“以前——”
“打住,我不想聽了。”何灼連忙打斷,這幾天他已經聽了無數遍,以前他們倆人怎麽怎麽樣,聽得都要吐了。
“你整天呆在這裏,沒有事情做的麽??”
柏華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天空:“你的事情最重要,其他的自然有人會幫我處理。”
話音剛落,外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仙君。”
這聲音有些耳熟,何灼皺了皺眉,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柏華笑了:“來的正好。”
話音剛落,木屋外面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人,半跪在地上,顯然身受重傷。
“張子明!”何灼站起身,戒備地看着張子明和柏華,“你們······”
柏華立馬豎起手指頭發誓:“我向天道發誓,我和他什麽關系也沒有。”
“仙君,我——”張子明說着又吐出了一口血,祁沉的靈氣十分詭異,在他體內肆虐流竄,他根本無法治愈自己。
見何灼滿臉懷疑,柏華嘆了口氣,走到張子明身邊:“阿灼,我和他只不過交易夥伴的關系,不過這個關系就要變了。”
變成什麽?何灼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柏華一手掐住張子明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緊接着張子明的身體開始一寸一寸的扭曲,骨骼咔咔作響。
直到脖子扭出了好幾層肉,柏華才一臉嫌棄地松開手,張子明地身體轟然落地。
何灼震驚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仿佛被按着腦袋看,直到看見張子明的眼神黯淡無光,身體慢慢地化為虛無,才雙腿一軟,在倒地的前一秒,柏華摟着何灼的腰,将他穩穩扶住。
“我幫你報仇了。”柏華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像個大男孩一般。
何灼只覺得渾身發麻,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開口:“你、你和他······”
柏華歪了歪頭:“那日在我的洞府,就是他殺的你。”
何灼掰開他的手,扶住門框,緩緩地說:“謝謝你啊,我要去休息一會兒。”
“好。”
在何灼轉身的一剎那,柏華臉色突變,噴出一口鮮血,他擦了擦嘴,嘲諷地看着天空:“至于麽,我可是幫你解決了一個渣滓。”
湛藍的天空倏地響起了雷聲。
* * *
“你想怎麽死?”
“小師叔!”葉止驚呼出聲。
在祁沉的手就要碰到十孜的一剎那,凜冽的劍氣破空而來,割斷了祁沉的一縷發絲。
“小師叔,師尊會失望的。”
祁沉冷冷地看着趕來的傅以匪:“你都知道?”
傅以匪:“嗯。”
祁沉冷笑:“那你還阻止我。”
“會有其他辦法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阿啄,不是麽?”
十孜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祁沉要對自己出手,但聽到是何灼出事後,連忙說:“我也去。”
祁沉:“你若想活着,便安分地回萬道宗。”
“葉止,看好他。
“仇峰主,有勞了。”葉止說完,連忙追上那兩人。
“萬縱告訴你的麽?”
傅以匪搖頭:“小師叔你從未遮掩所有事。”
葉止茫然:“你們在說什麽?我們不是去找阿啄的麽?”
祁沉瞥了他一眼:“我不是讓你看好十孜麽?”
葉止:“我也想幫忙。”
“你幫不了什麽忙,”傅以匪突然開口,“回去吧。”
葉止握緊拳頭,咬牙道:“我是來幫小師叔的,與你無關。”
傅以匪皺眉:“你知道——”
“師兄,你無權幹涉我的事情。”葉止沉下臉,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态度對待傅以匪。
傅以匪愣了愣:“好。”
“張子明的氣息到這裏就沒了。”
祁沉停了下來,四周都是連綿不斷的山峰,神識捕捉不到任何生氣,所有樹木植物仿佛都是假的一般。
“是陣法。”葉止開口,這個陣法他好像在哪本古籍裏看見過。
傅以匪:“萬道宗在你們離開不久後,被人闖入。”
祁沉:“是那個人麽?”
傅以匪:“是,但不是人。”
祁沉神色一肅:“你知道多少?”
傅以匪:“我曾在劍域中遇過,只知曉下界必須遵守相應的法則,不可随意殺生。”
“想起來了!”葉止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這個陣法我曾在那個仙人洞府學過。”
“可惜了。”柏華看着水鏡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遺憾,這兩個好苗子怎麽就這麽不識相,偏偏要幫祁沉。
“可惜什麽?”
柏華沒有回頭,笑道:“阿啄快過來看,你的朋友來了。”
何灼踮起腳,看到了水鏡顯映的三人。
柏華突然站起來,按住何灼的肩膀,讓他坐到椅子上:“你在這兒好生休息,我去會一會他們。”
“柏、艹!”
柏華兩個字還沒說完,那人便原地消失,而水鏡中則多了一個人。
何灼把桌上的茶壺狠狠地扔到地上,柏華是什麽人,他現在十分清楚,祁沉幾人勝算渺茫,他也沒有辦法幫助他們。
“不對啊,當日我分明是——”
“用靈氣無法破開的。”
祁沉率先沖了過去,在拳頭落下的瞬間,柏華的身影閃了閃,祁沉打空了。
葉止看着柏華的臉,與當日傳承時的那個男人的臉重合起來,他難以置信地開口:“柏、柏華仙君?”
“阿啄不想見你們,請回吧。”
柏華擡了擡手,祁沉的靈氣全部反打在自己身上。
用了十成功力的一擊,哪怕是皮糙肉厚的本尊也有些吃不消,吐出一口血。
“你們回去吧。”
一名紅衣少年突然出現在柏華身後,無奈地看着另外三人。
“什麽東西!”何灼震驚地看着水鏡中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祁沉眯了眯眼:“阿啄?”
紅衣少年看了一眼祁沉,認真地說:“我處理好會回萬道宗的,相信我。
何灼簡直要吐出一口老血,這六耳猕猴和他真的太像了,眼神、語氣、小動作都學得一模一樣,就連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祁沉沒有分辨出這個是假何灼,只覺得阿啄有些奇怪,認定是柏華動了手腳,二話不說化身成龍攻向柏華。
柏華沒有閃躲,背着手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
巨龍那一招最終沒有落下去,它停在柏華身前,盯着擋住他的少年,豎瞳閃過一絲受傷:“阿啄。”
“祁沉,你先回去。”
柏華挑了挑眉,眼裏盡是幸災樂禍。
祁沉怒吼一聲,龍吟聲掃平了周遭的山峰,瓶頸陰差陽錯地被憋在體內的靈氣沖破。
“轟隆隆——”
“小師叔!”葉止驚呼,小師叔竟然這個時候突破了。
柏華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這可怪不得我了。”
是天道要殺你。
“現在走還來得及。”柏華掃了一眼葉止與傅以匪,帶着假何灼憑空消失。
“走。”
傅以匪抓住葉止的胳膊,飛速離開。
“轟!!!”
一道紫色雷電狠狠地劈在巨龍尾部,尾巴尖頓時皮開肉綻。
還有一道雷電緊追在傅以匪身後,劈開無數山峰。
傅以匪沉着臉,這天劫不對勁,回想起小師叔對十孜所說的話,他把一切都聯系了起來,隐隐有些後悔沒有把十孜帶來。
“轟隆隆!!!”
何灼的心被猛地揪起,他抓住柏華的領子,一字一頓地說:“讓、我、出、去!”
“讓你去救他麽?”柏華笑了笑,絲毫沒有動怒,反而有些興奮,“既然你能忘了我,假以時日,也會把他抛在腦後的。”
何灼一拳打在柏華臉上:“你TM有病啊!”
“你說我有病就有病,”柏華咧嘴一笑,心疼地看着何灼的手,“手怎麽樣了?”
何灼強忍怒意:“你讓我出去,我就考慮結契的事情。”
柏華眸光一閃:“好啊。”
話音剛落,何灼就出現在外界,與此同時最後一道雷電帶着毀天滅地之勢落了下來。
“祁沉!”
何灼用不出半分靈氣,只能拼盡全力跑過去,堪堪抓住雷劫的尾巴。
“艹!”
巨龍身上的鱗片已經黯淡無光,鮮血染紅了身下的所有花草。
何灼心底漫上一陣恐慌,淚水不自覺地劃落:“祁、祁沉。”
“還有的救,有的救。”
萬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何灼面前:“乾元玉是不是在你那兒?”
何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沒有那什麽玉,祁沉是不是——”
“我有我有。”萬縱連忙拿出自己最後一塊乾元玉,掐訣将祁沉的神魂取出,蘊養在乾元玉內。
“每天給他唱唱歌,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長大了。”
萬縱把乾元玉塞到何灼掌心,心裏松了一口氣,這小鳳凰哀嚎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怕了。
“好。”何灼寶貝地把玉放進懷裏,冰涼的玉逐漸變得溫熱,就像是祁沉身上的溫度一般。
“阿灼。”
何灼警惕地回頭,只見柏華站在身後,癡癡地望着他。
柏華譏諷地勾起嘴角:“竟然還有一線生機。”
說完打了個響指,何灼身上的禁制被解開,柏華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化為虛無。
“仙界見,阿灼。”
何灼捂着胸口的玉,咬牙切齒怒罵:“柏華你TM個哔—哔——”
莫名其妙地搞這麽一出,腦子有坑還是腦子有屎??
何灼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時候,發誓哪天要去端了柏華的老巢。
“師尊。”
葉止跳下飛劍,默默地離傅以匪遠一些。
萬縱上下打量他們:“沒事就好。”
“嗯。”葉止點了點頭,扯扯衣袖遮住已經焦黑了的左手。
作者有話要說: 柏華:天道你拔吊無情!用完就扔!
葉止:嗚嗚嗚,我真的什麽忙都沒幫上。
何灼:我男人死了???
謝謝預見小天使的雷,還有大家的評論o( ̄ε ̄*)
☆、龍鳳呈祥
“······愛我中華愛我中華愛我中華!”
何灼吐出一口長氣,這一年來,他每天都要給祁沉唱兩首歌,早一首、晚一首,還不能重複,一重複乾元玉就會變得滾燙。
從華語流行歌到瞎幾把哼的外文歌,再到兒歌,今天,何灼終于唱了第一首□□。
桌上的乾元玉慢吞吞地翻了個身,似乎是吃飽了。
何灼把玉放進懷裏,輕咳兩聲,對着門外的人說:“進來吧。”
“阿灼。”
“坐吧。”
溫熱的乾元玉忽然變成了一團冰塊,寒氣從肌膚滲進了骨子裏。
何灼冷得嘴角一抽,對着十孜抱歉地笑笑,轉身惡狠狠地說:“要不是因為你,我犯得着這樣麽,再治一段時間就好了,安分點!”
一年前,回到萬道宗後,宗主把祁沉的所有事情都詳細告訴了何灼。
當初有個人不小心害的祁沉分裂,就是他,所以才被祁沉失手殺了。
祁沉一部分的神魂變成了十孜,所以他要承受兩倍的天劫。
祁沉肉身被毀,趁此機會可以利用乾元玉把他的神魂養好,但前提是得把十孜也醫好。
只有他能深入兩人的識海深處,修補神魂。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何灼給十孜倒了杯茶,感覺自己變成了神醫,還是那種非死不救的名醫。
十孜摩挲着茶盞,緩緩地開口:“感覺甚好。”
“那今天繼續。”何灼笑了笑,走到十孜身邊,慢慢地進入他的識海邊緣,開始縫縫補補。
從日升到日落,今天的治療才終于結束。
何灼窩進貴妃榻裏,懶懶地揮手:“再見。”
修補神魂實在是太累了,每次都會累到他眼皮開始打架。
“阿灼。”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困乏至極的何灼猛地睜眼:“祁沉!”
乾元玉安安分分呆在懷裏,而十孜則坐在面前,柔情蜜意地看着他。
十孜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開口:“阿灼,祁沉他已經隕落一年了,我、我可以······”
“別說了,你不可以!”
何灼捂着胸口,嘴唇微微顫抖,眼裏泛着淚光,似乎疼痛難忍。
沒想到你對祁沉用情至深,十孜扯了扯嘴角:“我改日再來。”
“好。”
這一聲仿佛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飽含痛楚,十孜握緊拳頭,加快步伐離開。
十孜的氣息消失後,何灼從衣襟裏抓出某個東西,往外一扔:“你夠了!”
他扯開衣領,低頭一看,兩個點點一大一小,大的那個近乎是小的兩倍,隐隐可見上面的牙印。
牙印?
何灼連忙去找剛才被自己丢掉的祁沉,難怪覺得手感不對!
“祁沉?”
“寶貝?”
“哈尼?”
翻遍了整個屋子,何灼終于發現了懸挂在椅子背部雕花镂空處的小玉龍。
小玉龍大約只有手長那麽長,半個手指粗細,頭頂長着兩個牙簽那麽細的角,怒氣騰騰地看着何灼。
何灼被萌得兩眼放光,小玉龍實在是太可愛了,尤其是和那條辣眼睛的金龍對比之後。
何灼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順着腦袋摸了一遍小玉龍的身體,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何灼笑地更歡了。
“求求你不要長大了。”
小玉龍張了張嘴,一團小火球砸向何灼指尖。
何灼捧起祁沉,吧唧一口親在他身體上:“連噴火球都那麽可愛。”
“走走走,我們給宗主看看去。”
主殿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瞞着我!”
“師尊。”葉止輕輕地喚了一聲,像小時候對着師尊撒嬌一般,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去找阿啄,他應該能——”
葉止嘆了口氣:“我和小師叔的情況不一樣,不必讓阿啄白費功夫了。”
“或許是天意,讓我成為宗主也說不定。”葉止笑道,對着萬縱眨眨眼。
萬縱沒心情和他開玩笑,見到何灼走了過來,連忙說:“阿啄你來的正好,葉止他出事了。”
何灼掃視站在一旁完好無損的小葉子,有些茫然:“啊?”
萬縱睨了一眼葉止,沉聲道:“他被九天玄雷劈了,神魂······”
何灼神色一肅,把自己來主殿的誘導因素抛在腦後,上前握住葉止的脈門,探入一絲靈氣。
葉止的情況和祁沉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祁沉和十孜的神魂就像是被強硬撕扯開,葉止的神魂确實完完整整消失了一片。
何灼拿起葉止的胳膊,掀開衣袖,看到了一只白皙完美的左手,不似真人的手。
葉止笑了笑:“好看吧?”他費了好大功夫才煉制出的左手。
“好看,好看。”何灼抱住葉止,眼圈微微泛紅,對着萬縱搖了搖頭。
那一片神魂仿佛是天道硬要收走似的,他也沒有辦法。
“怎麽了?”傅以匪走了過來,看着表情不對勁的幾人皺起了眉頭。
萬縱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堂堂大乘期修士,竟然連一個小小的雷劫都沒躲過,害得師弟身受重傷。
想要飛升邁入仙界,唯一的要求便是完整的神魂。
“傅以匪!你給我過來!”萬縱忽地咆哮一聲。
葉止跨了一步,擋在傅以匪身前,面無表情地看着萬縱:“師尊,你不能因為我這段時間沒有修煉,就責怪師兄,是我讓他不要管我的。”
萬縱看着葉止,半晌才長嘆一口氣:“罷了,你、我也管不了你多久,萬道宗以後便交給你了。”
“嗯?”
在場唯一有疑問的人就是傅以匪,他對萬縱說:“師尊,葉止他——”
“你莫要多言,專心修煉,師尊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師尊?!”
“師尊?!”
“宗主!”
“我這麽多年也活夠了,萬道宗也瞧膩了,”萬縱捋了捋胡子,淡然地說,“也是該去仙界瞧一瞧了。”
幾人頓時放下心,何灼拍拍額頭:“對了,我是有個好消息來着。”
“祁沉他,應該馬上就能痊愈了。”
何灼撩起衣袖,給大家看盤在他手腕上的小玉龍。
葉止笑了笑:“真好。”
何灼瞥了他一眼:“沒你說話的份,我去一趟萬閣。”
“嗯。”葉止垂眸,萬閣找得到的方法,他都試過了······
萬縱嘆了口氣:“以匪,你去安排繼任大典的事情。”
“是。”
離開主殿後,傅以匪攔住葉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葉止突然上前抱住他,輕輕拍了拍傅以匪的後背,悶悶地說:“師兄,你要在仙界等我啊。”
傅以匪抿了抿唇,學着葉止的樣子,輕輕一拍:“師兄答應你。”
***
“我不信!怎麽可能會沒有,你再找找!”
塔靈躺在地上哀嚎:“真的沒有了,葉止也來了好幾次,該試的他都試過了。”
何灼沉着臉拎起塔靈:“你快去問問你的兄弟姐妹,有沒有什麽辦法。”
塔靈欲哭無淚:“我哪來的兄弟姐妹,我可是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才誕生出來的,世上絕無僅有的塔靈!”
“對了,說不定仙界有,你到時候去找找,想辦法給葉止送下來不就得了。”
何灼恍然大悟:“對啊,還可以這樣。”
他摸摸小玉龍的腦袋:“聽到沒有,我們得趕緊飛升了。”
小玉龍恹恹地舔了舔何灼的手指。
五年後,萬道宗繼任大典,葉止成為新一任萬道宗宗主,與此同時前宗主萬縱飛升仙界。
七年後,傅以匪渡劫,成功飛升。
十年後
“小葉子,你以後怎麽辦哦?”
何灼窩在椅子上,憂愁地啃着靈果,這幾年他想方設法給小葉子找對象。
從嬌軟的女修到英俊的男修,再到能化為人形的靈獸,可他偏偏只鐘情于那塊冰山,哪怕冰山飛升了也還心心念念。
葉止給何灼滿上茶,笑道:“我不是還有——”
“你也要走了麽?”
何灼嘆了口氣:“不是現在,不過呆不了幾年了,祁沉境界升的太快了。”
明明兩人都沒在修煉了,可還是連呼吸都在漲修為。
“那很好啊,”葉止揉揉何灼的頭,“不用擔心我的。”
何灼哼哼兩聲:“本來以為你是最讓人省心的。”
沒想到是最不讓人省心的。
“我會想辦法的,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也想想天上那個孤家寡人的傅以匪吧。”
何灼放下茶盞,走到門外等候着的人身旁:“走吧。”
祁沉對葉止微微颔首,牽着何灼的手離開。
十五年後,萬道宗萬獸來朝,飛升仙界的天梯開啓,空中響起仙樂,龍鳳的虛影交彙。
向來冷若冰霜的萬道宗宗主忽然笑了。
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
謝謝小天使們的陪伴,愛你們麽麽噠o( ̄ε ̄*)
我要搞點甜甜的番外!
新文求收呀~(糾結先開那一本)
幻言:《當女主拿了霸總劇本》
從即将登基的第一任女帝,穿成一個小破公司的總裁。
現耽:《原來我不是中二病》
葉止在現代和傅大師兄修成正果~
☆、番外一
“說好的今天去蓬萊!”
何灼一腳把扒在自己身上的祁沉踹開,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在找方法能讓小葉子的神魂完整,或者讓他在不完整的情況下也能飛升。
打聽了大半個仙界,終于聽說蓬萊島主可能有辦法。
何灼激動地一不小心同意了祁沉的請求,關于生命大和諧運動的請求。
祁沉躺在床上,四肢大張,該露的不該露的地方全都暴露在何灼眼下。
“快起來!”何灼羞憤地轉過頭,不想看見某個比他雄偉的部位。
祁沉笑了笑,不再浪費時間,化為龍形,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紛紛被碾作塵土。
“祁!沉!”
萬縱的咆哮聲猛地響起,巨龍的龍須随之抖了兩下,他扭過頭對何灼說:“上來。”
何灼嘆了口氣,爬到巨龍的脖頸處,抱住其中一只龍角說道:“走吧。”
在起飛的一剎那,輕靈的歌聲飄蕩在空中,一部分花草再次恢複了生機。
“祁沉!”萬縱吹胡子瞪眼地趕過來,只見到地上兩個偌大的爪印,以及一片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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