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節,伸展運動
上少年的真容後,十孜一肚子的長篇大論瞬間消失,舌頭也開始打結。
“阿、阿、灼。”
何灼俯視着他,懶洋洋的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名字。”
“怎麽可能忘記。”十孜脫口而出,緊張地挪動雙手,總覺得姿勢不對。
何灼淡淡地應道:“哦。”
“你、你怎麽來赤陽峰了?”
是來找我的嗎?想到這個可能性,十孜就雙頰發紅,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何灼嗤笑一聲:“我就随便逛逛,怎麽赤陽峰不能來麽?”
“當然能來,”十孜生怕何灼誤會自己,連忙補道,“赤陽峰随時随地都歡迎你,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哦,”何灼撇撇嘴,不想再和情敵聊下去,“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十孜羞澀地笑笑:“我沒什麽要忙的。”
何灼露出八顆牙齒的招牌笑容:“那你能別打擾我看風景嗎?”
“好、好。”十孜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滿腦子都回放着少年的笑容。
“還愣着幹嘛?”
耳畔傳來急促的心跳聲,十孜伸手按住心髒,深呼吸兩下,仰頭看着何灼的眼睛:“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呆在主峰,你可以随時來找我!”
說完,十孜轉身就跑,跌跌撞撞,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名修士。
“咔嚓——”
何灼面無表情地掰下樹枝,他沒料到情敵這麽快就住在家門口了。
“還是先回去吧。”
不能給十孜可乘之機。
何灼跳下樹,草叢中唯一一朵金色的花映入眼簾。
金色······
何灼笑彎了眼,果然陷入愛情的人都會變傻,投其所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被他抛在腦後了。
* * *
主峰
一名紅衣少年蹲在梧桐樹邊,悠閑地啃着靈果,感應到那抹由遠及近的氣息後,連忙将果核一扔,拍拍梧桐樹。
“準備好了麽?”
龐大的梧桐樹點了點頭,枝丫上的綠芽泛出一點金色。
何灼猛地一拍主幹:“等會兒,沒到時候,等他看到的時候再變。”
“好嘛~~”
突然傳來小孩子的聲音,何灼吓得打了個激靈,難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樹:“你會說話??”
“一、一點點~~”
一抹衣角出現在視線之內,何灼連忙說:“現在!”
梧桐樹晃了晃身子,舒展開全部的枝丫,每一根枝丫上綠色的鼓苞在迎風緩緩的開放,一朵朵金色的花慢慢地布滿整整棵樹,璀璨奪目,讓人挪不開眼。
祁沉的視線卻沒有再樹上過多停留,他只看得見阿啄臉上的笑容,比任何事物都耀眼,更撥動他的心弦。
何灼一蹦一跳地走到他面前,笑着說:“恭喜出關。”
祁沉喉頭微動,半晌才找回聲音。
“你願意和我結契嗎?”
何灼臉上的笑意一僵:“嗯?你說什麽?”
“阿啄,你願意和我結契嗎?”
“我、我······”何灼氣得說不出話來,其他的話不說也就算了,竟然還問要不要結契??
感受到對方的怒意,祁沉不解地問:“為何不願意結契?我已知曉你的心意。”
何灼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地說:“知道你還問我要不要結契?”
“你就這麽缺寵物嗎?”
“你丫的就是在玩兒我吧?”
祁沉輕笑出聲:“傻瓜,結契——”
何灼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兩個字上,立即回嘴:“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并非主寵契約,而是道侶契約。”
何灼呆若木雞,所以是他一直誤會了?
祁沉根本是在求、求婚?
???
這麽快不太好吧?
祁沉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眼前的少年,下巴抵在他的頭上,終于笑出了聲。
“傻瓜。”
何灼被他的笑震得有些暈乎乎,看見祁沉臉頰的酒窩後,更暈了。
他男人真可愛。
“阿啄,你可願與我結契?”
“······好。”
何灼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直到祁沉低下頭,一根靈活的東西鑽進他的口腔,霸道地掃過每一片區域,最終将一滴精血推入喉頭深處。
片刻後,一股洶湧地熱意席卷了全身,何灼用力地抓住祁沉的肩膀,難受地呻-吟。
祁沉看着突然出現在少年身後的尾羽,皺起了眉頭。
結契失敗了。
何灼靠在祁沉胸口,茫然地問:“怎麽了?”
“失敗了。”
祁沉漆黑的雙眼倏地變成金色豎瞳,殺氣騰騰地看向西南方。
十、孜!
何灼瞬間清醒,一把推開祁沉:“這事以後再說,咱們先聊點別的。”
“好。”祁沉眨眨眼,飛速地啄了一口何灼的唇。
“別賣萌。”何灼的嘴角無法遏制地向上勾起。
“你太高了,坐下。”
祁沉坐在草地上,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何灼假裝沒看見,故作嚴肅地說:“先說一說十孜的事。”
“十孜?”祁沉皺緊眉頭,“他做了什麽?”
何灼哼哼兩聲:“什麽他,是你,你為什麽那天色眯眯地看着人家?”
祁沉:“我沒有。”
“我看見了。”
“我沒有。”
“我看見了!”
“我沒有。”
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何灼眼神飄忽,輕咳兩聲:“你是不是趁我睡覺,想和我結契?”
“不錯。”祁沉點頭,“那日也是失敗了。”
他本以為是因為阿啄尚未清醒,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原因,他的神魂尚未完整。
“竟然是真的!”何灼難以置信地看着祁沉。
結契時的情況和那天睡醒的時候太像了,他也就是随口問了句,沒想到還被他問着了。
見阿啄目瞪口呆,祁沉抿了抿唇,為自己辯解:
“先下手為強。”
何灼第一次聽到這麽理直氣壯的回答,半天才呆呆地問了一句:
“你、你是魔鬼嗎?”
“我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祁沉:我是龍
差點二更失敗,稿子丢了,幸好找回來了!
☆、龍情鳳意
青元宗
“尊者。”
“事情辦好了麽?”
“好了。”
張子明勾起嘴角,溫柔地看着面前的白衣青年:“乖孩子。”
白衣青年沉醉在男人的笑容裏,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想要抱住張子明。
張子明張開雙臂,将人攬入懷中,右手撫摸着青年的發絲,左手在他腰部打着轉兒。
聽到青年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張子明眼裏的笑意加深,低頭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咬了一口耳垂。
“莫要出聲。”
青年擡起頭,含情脈脈地看着對方,正欲開口,丹田處一陣劇痛。
張子明輕輕地推開青年,略帶嫌棄地看着掌中的元嬰:“土靈根。”
對他并無多大益處。
元嬰倏地睜眼,驚恐地看着張子明:“為什麽?”
張子明沒有回應,左手緩緩地握緊,片刻後,一縷黃土從指縫間劃落,他蒼白的嘴唇有了一絲血色。
“還是有點用處的。”張子明用腳尖勾了勾屍體的下巴,從屍體上踏了過去。
三個時辰後,一只通體雪白的兔子跳過草叢,跳到逐漸僵硬的屍體上。
“阿免!”
少女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扶着一旁的樹幹,正欲好好教育一番靈寵,卻看見到了它腳下的屍體。
“大師兄?!”
少女哆哆嗦嗦地掐破符紙,下一刻宗內響起了沉重的鐘鳴聲,護宗大陣開啓。
剛剛找到目的地的張子明無奈地打開禁地內的陣法,旋轉手上的戒指,對着空氣開口:“這下滿意了吧?你要是下不來,我也出不去了。”
“······正······前方。”
聲音斷斷續續,有些模糊。
張子明徑直向前走,随着他的靠近,正前方的空地緩緩浮起了一個祭壇。
祭壇是由萬年靈玉構築而成,中央卻只有一樽泛着鐵鏽、手掌大小的鼎。
“就是那個麽?”
這次連回應的聲音都沒有了,張子明在心裏暗罵柏華,走到祭壇中央,仔細打量着青銅鼎。
“是這個麽?”
“······是······快!”
柏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
張子明慢悠悠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長着綠芽的樹枝,再慢悠悠地把樹枝插入青銅鼎。
“這樣就好了麽?”
話音剛落,青銅鼎爆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直沖雲霄,禁地正上方烏雲密布,雷電一刻不停地劈着白光。
“豎子爾敢!!!”
禁地外傳來了青雲宗主的咆哮聲,張子明毫不在意地撓了撓耳朵。
禁地的陣法是開宗宗主所設,而青元宗一代不如一代,張子明根本不擔心這青鸷那老頭子能破開這個陣法。
“你倒是悠閑。”
白光褪去,青銅鼎化為粉末,一名青年站在祭壇中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張子明。
張子明笑了笑:“有仙君在,自然悠閑。”
柏華輕笑一聲,走到他身邊,指尖在張子明額輕輕一點,蓬勃的生氣瞬間将張子明全身的暗傷修複,靈脈被拓寬一倍,境界直接從大乘中期躍至後期。
“這是報酬。”柏華收回手,面帶微笑,溫文爾雅,看起來就像一個長得出色點的普通凡人。
張子明挑了挑眉:“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待我見到阿啄。”柏華在虛空中一點,禁地陡然分崩離析。
青元宗的大能們伫立在四面八方,皆怒視着暴露在眼底下的張子明。
張子明嘴角抽搐:“仙君這是何意?”
回應他的只有被風揚起的塵土,柏華早已不見蹤影。
“父親!定然是他殺害了師兄!”青元宗宗主身旁,抱着白兔的少女雙眸赤紅地瞪着張子明。
張子明扭了扭脖子,恍然大悟地說:“相比你就是辰兒時常提起的那位,癡纏他不放的醜女?”
“父親!!!”
萬道宗主峰
風和日麗的下午,突然烏雲聚集,雷聲轟鳴,閃電掠過天空。
何灼淡定地喝着甜粥,看着身旁打坐的祁沉。
祁沉又要渡劫了······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和古書指導,何灼這次異常淡定,反正只要他在,祁沉就不會出事。
“等打完雷,得好好補償我。”
何灼咕嚕咕嚕喝完了粥,還覺得不夠,拿起放在桌上的另外一碗,這是本來是給祁沉準備的。
“先從這碗粥開始補償吧。”鑒于這是最後一碗,何灼放緩了速度,一口一口地喝。
祁沉運轉好靈氣,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小鳳凰舔了舔勺子,殷紅的舌頭似乎是在誘他深入。
“阿啄。”
“啊?”
何灼擡起頭,正想說話,猝不及防地被噙住了雙唇,熾熱地鼻息噴吐在臉上,令人面紅耳赤。
兩人唇齒相交,雙手不自覺地摸向對方的身體。
何灼閉上眼睛,又瞬間睜開,他發現看着祁沉的臉,好像更有感覺。
祁沉一直凝視着對方,見到阿啄眼裏流露出的愛意,眸色逐漸變深,金光一閃而過。
“轟——”
一道雷柱劈了下來,祁沉腳邊出現了一個大洞。
何灼把人推開,用食指和拇指扒拉開他的眼皮:“你眼睛怎麽了?”
祁沉:“怎麽了?”
何灼湊近,仔細地打量祁沉的瞳孔:“我剛才看到了——”
“轟!!!”
九道天雷齊齊往下落,将整座建築劈得面目全非,唯有中心的兩人完好無損。
何灼仰起頭,看着天空,微笑着問:“您好了嗎?”
烏雲散去,太陽鑽出雲縫,繼續散發光芒。
喉結突然被舔了舔,緊接着是牙齒輕咬,大只大手從他的背部緩慢往下摸。
何灼身子一軟,跌入祁沉懷中,失神地看着前方的梧桐樹。
梧桐樹歪了歪樹幹,似乎是好奇他們在做什麽。
何灼掃視周邊,嘴角一抽,狠狠地咬了一口祁沉的肩。
他可不想野戰!
“放手!”
祁沉啄了一口少年的鎖骨,才戀戀不舍地松手。
“葉止來了。”
何灼猛地轉過頭,葉止正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凝視前方。
“你怎麽不早說!”
“他看不見。”
祁沉把頭擱在何灼的肩上,緊緊抱住那纖細的腰,低頭聞聞他身上的清香,內心的躁動逐漸被安撫。
何灼一腳踹開祁沉:“看不見也不行。”
葉止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禁制被解開,匆匆跑進去發現裏面變成了一片廢墟,萬幸的是小師叔和阿啄都平安無事。
他松了一口氣,笑道:“恭喜小師叔晉階。”
“何事?”
“師尊有要事相商。”
作者有話要說: 祁沉:葉止過來挨打
傅以匪:嗯?
弱弱地說一聲應該馬上完結了
我現在寫不好這種大世界觀的文QAQ
小天使能堅持不懈看下去真的很感動
☆、龍鳳相偕
“師尊有要事相商。”
何灼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也要去嗎?”
“去。”祁沉拉過他的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
葉止微微睜大眼睛,笑容在臉上凝固,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轉身離開。
祁沉卻忽然叫住了他:“葉止。”
“在!”葉止原地立正,昂首挺胸。
“我和阿啄在一起了。”祁沉緊緊地握住何灼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旁,兩人肩并着肩。
葉止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不敢回頭看他們倆,深呼吸一下才佯裝鎮定地說:“恭喜小師叔,阿啄。”
祁沉:“嗯?”
這種時候葉止的腦子轉得飛快,立馬補了一句:“小師母!”
???何灼瞪了一眼祁沉,走到葉止身旁:“別理他,還是叫阿啄。”
“師尊該等急了。”說完,葉止同手同腳地往前走。
何灼摸摸後腦勺,仰頭問祁沉:“這件事這麽不可思議嗎?”
小葉子吓得連路都走不好了。
“他沒見過世面,不必理會。”
主殿
何灼本以為是像之前那樣,祁沉和宗主唠唠嗑,閑聊些家長裏短。一踏進去發現所有峰主和長老們整齊地站成兩排,各個神色肅穆,如臨大敵。
他連忙甩開祁沉的手,這種重要場合怎麽可以拉拉扯扯。
祁沉皺了皺眉,還想牽起對方的手。
何灼往邊上邁了一步,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背對着兩人的諸位長老,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們這點小動靜,萬縱壓住嘴角的笑意,輕咳兩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就在三個時辰前,明滅魔君闖入了青雲宗的禁地。”
田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青元宗的禁地有什麽寶貝麽?”
青元宗不僅宗門實力、資源越來越差,連近些年收的弟子也一屆不如一屆。田星說這話,就是在嘲諷青元宗。
萬縱搖了搖頭,淡定地說:“也沒什麽,只不過打開了天柱。”
“什麽?!”
“什麽?!”
衆人驚呼出聲,連祁沉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唯有何灼和葉止懵逼地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疑惑:天柱是什麽?
萬縱貼心地解釋道:“青元宗當初成為正道第一宗,靠的就是天柱,得到了上界仙人的指點。”
後來飛升的人逐漸增多,都想方設法地幫助下界的宗門,導致有一段時間飛升渡劫的修士猛增,沒過多久天道便關閉了上界與下界溝通的渠道。
仇久問道:“明滅想做什麽?天柱怎會重新出世?”
萬縱:“青鸷那老頭只說天柱載物被毀,明滅魔君不知去向。”
田星開門見山地問:“所以想讓我們做什麽?”
“正道大典提前舉辦,葉止負責帶領宗門精英前往,仇久随同,其餘幾位留守宗門······以匪繼續擔任代理掌門······我要閉關一段時日。”
宗主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何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硬憋着沒出聲,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少年噙着淚的模樣讓祁沉忍不住湊了過去,偷了個香。
衆人的神識雖然被屏蔽了,但面對着他們的萬縱把祁沉不要臉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
“行了,都回去吧,葉止你過來。”
“是。”
待所有人離開後,萬縱走到葉止面前,慈祥地看着他:“阿止,你的事情,以匪已經和我說了。”
葉止想起那日的情景,臉色難看,聲音都有些沙啞:“是麽。”
萬縱只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笑呵呵地說:“你長大了,也是成家的時候,此次前往凝羽宮,要把握住機會啊。”
“機會?”葉止愣了愣,此次正道大典是商議如何對付魔修,他要把握什麽機會?
“你師兄都與我說了,凝羽宮的绮羅修士······”萬縱暧昧地笑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葉止神情凝固,過了許久才勾了勾嘴角,眼裏沒有一絲光彩:
“好。”
何灼一離開就把祁沉拉到小角落,布好結界,一本正經地說:“以後不準在別人面前動手動腳!”
祁沉每次看到他嚴肅認真的臉就心癢難耐,伸出手指勾了勾少年的下巴,壓低嗓音問:“那私底下,可以随意麽?”
何灼的臉“噌”的爆紅,不能怪他想歪,實在是祁沉的語氣太過暧昧,讓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向了生命大和諧,為愛情鼓掌的運動中去。
見到小鳳凰羞澀的模樣,祁沉忍不住繼續逗弄:“現在也沒有人,可以嗎?”
何灼臉上的溫度逐漸消退,擡頭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臉過來。
祁沉乖乖地把臉湊過去,嘴角微微向上,顯然是在期待着什麽事情的發生。
何灼擰住他腮幫子的一大塊肉,狠狠地一轉,正欲說些什麽,見到葉止失魂落魄地離開大殿。
“你先回去。”
祁沉發現葉止連地上的石子都沒有避開,也沒有攔着何灼,只是叮囑道:“需要什麽,叫我即可。”
“嗯嗯嗯。”何灼在祁沉臉上吧唧一口,連忙去找葉止。
葉止雖然腦子一團亂麻,但還是只知道有人跟了自己一路。
“阿啄。”
“在!”何灼大聲應道,他沒敢叫住葉止,只是沒有遮掩氣息一直跟着。
葉止轉身,目光失去焦距:“你可以陪我喝酒嗎?”
“當然可以啊,”何灼走過去,攬住葉止的肩膀,拍拍胸脯保證,“今兒你想做什麽,我就陪你做什麽。”
葉止笑了笑:“謝謝你。”
笑得比哭還難看,何灼在心裏狠狠地罵傅以匪,面上笑嘻嘻地回道:“謝什麽,咱倆可是生死之交。”
“走走走,進去喝酒。”
葉止停住腳步:“我這兒沒有酒。”
“沒關系,我有!”何灼大手一揮,邁過門檻的下一秒想起來,儲物袋裏的酒上次就喝完了。
“怎麽了?”
何灼眼睛一轉,想到一個好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喝酒吧。”
“好。”葉止不在意地點,只是想借酒消愁罷了。
千兮峰
何灼按照祁沉教自己的方法,帶着葉止進入了一處密林,每一個棵樹上都挂滿了香氣撲鼻的靈果,樹下都埋藏着佳釀。
“随便挑。”
葉止掃了一眼,有些不安地問:“小師叔······”
何灼擺擺手:“他說了,你想怎麽吃怎麽吃,把這裏吃空了都沒關系。”
“好。”葉止随便挑了一壇最近的酒,席地而坐,仰頭大口地喝着,酒水沿着下巴劃落,沾濕了衣襟。
對何灼來說,樹上的果子更有吸引力,他捧着一個碩大的靈果,一邊啃一邊看着葉止。
“阿啄。”
“嗯。”何灼放下果子,做好準備聆聽傾訴。
只見葉止張了張嘴,飄出一股酒氣,接着兩眼一閉,醉倒呼呼大睡。
何灼:???
☆、鳳高放火
凝羽宮位于北方,萬道宗地處東方,兩宗相隔半個修真界,對于大乘期修士只不過是一眨眼的距離,但是大部分前去的弟子不過是元嬰及以下的境界,仇久借用了宗內的神器遁化舟,趕往凝羽宮也至少需要一日。
祁沉雖然進階了,可每次天道的饋贈都是落在何灼的身上,需要花不少時間鞏固,哪怕在遁化舟上也争分奪秒。
何灼在一旁舔完顏,便離開房間去找想去葉止談談人生哲學、詩詞歌賦。
一出門就撞上了個老熟人。
“阿灼。”
十孜一臉驚喜,笑容滿面地走到何灼面前,眼裏散發着光彩。
确認祁沉對他只是正常的反派對主角的關注後,何灼看十孜都順眼了不少,語氣也比之前好多了。
“好巧啊,十孜。”
聽到少年喊了自己的名字,十孜有些飄飄然:“其實,你可以叫我阿孜。”
“別了,十孜挺好的。”何灼拒絕,他不認為自己和十孜有那麽熟,也怕別人誤會,尤其是某個大醋壇子。
“好。”十孜笑彎了眼,他也覺得“十孜”比“阿孜”好聽一些。
何灼盯着對方,發現十孜一點都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便開口:“我要過去。”
“啊,對不起,”十孜連忙讓開,凝望着何灼的背影直到連衣角都看不見,才看了眼身後的房間,默默記住名字,希望能時常偶遇到阿灼。
“進來。”
何灼探頭探腦地問:“你酒醒了嗎?”
那日葉止随便挑的酒,竟然是全場最烈的,讓他足足昏睡了半個月,直到今早要登舟的時候才勉強睜開眼睛,但整個人仍然處于混沌之中。
葉止大腦已經清醒,打量一眼屋內的擺設,問道:“這是已經出發去凝羽宮了麽?”
“對,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何灼走到桌邊,給葉止倒了杯茶。
葉止喝了一口茶,随意地問道:“我是怎麽上來的?”
“還能是誰?不就是我千辛萬苦地把你背上來的麽,我的腿到現在還酸着呢。”何灼十分誇張地趴在桌上,絕口不提是傅以匪把人抱上來的。
葉止笑了笑:“實在是太辛苦我們阿啄了,這該如何是好?”
葉止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許再胡思亂想,衣袖上冷冽的香氣只是他的錯覺。
何灼眼睛一轉,狡黠道:“爺瞧你笑起來的模樣不錯,給爺多笑會兒。”
“是,大爺。”葉止十分配合,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那先暫定笑個五六百年吧,四舍五入也就一千年。”何灼嘿嘿一笑。
千年,師兄應早就在仙界了吧······
心髒不由自主的抽痛,葉止嘴角的弧度沒有變過半分,眼裏也充斥着笑意:“好啊。”
萬道宗
一名儒雅俊美的青年攔住步履匆匆的劍峰弟子:“這位——”
“師兄抱歉,我趕着去大師兄授課。”劍鋒弟子打斷男人的話,大師兄授課可是千載難逢,去晚了就沒位置了。
“好。”青年笑了笑,側身讓路,卻在弟子走過的一瞬間,擡手在空中輕點,劍鋒弟子瞬間倒地。
青年飛速翻看劍鋒弟子的記憶,直到看見一名紅衣少年的背影,神情溫柔萬分:
“真是不巧,命運總是捉弄我們。”
舟上,仇久扶欄眺望,上一次他參加正道大典的時候,還只是劍峰一個小弟子,樂呵呵地跟着師兄師姐去湊熱鬧,還與別宗的弟子比試,贏得了不少法器靈石。
“時光易逝啊。”仇久忍不住感慨道,如今他都已經是劍峰峰主了。
儲物法器突然變燙,他拿出發光發熱的靈鏡,靈鏡是為了讓各宗商議大典之事,各宗領隊之人會将其帶去大典,方便路途中交流。
現在卻一片漆黑,只聽的見另一邊的慘叫聲和打鬥聲,神色突變:“怎麽了?”
“魔修——啊!!!”
一聲凄厲地慘叫聲後,鏡面上出現了一個袒胸露乳、僧人裝扮的男人,他的背後盡是屍體和其他魔修猖狂的樣子。
他看着仇久,笑了笑:“阿彌陀佛,下一批前往極樂世界的修士便是萬道宗的弟子了。”
仇久立即開啓遁化舟的防禦陣,讓所有弟子準備好随時應戰。
此次出行的皆是精英弟子,在得知消息的剎那便收斂神色,拿出法器,擺好陣法。
唯有一人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人。
仇久瞥了一眼,發現此人正是祁沉的準道侶,掃視後,果然發現祁沉不在其中,便給了何灼一個眼神,讓他回去。
何灼默默地點頭,跑回房間,發現祁沉正在緊要關頭,若成功度過,定然能提升一個小境界。
“大爺,您可稍微快一點啊。”何灼輕輕地說了一句,走到祁沉身邊,開始護法。
一個時辰後,平穩飛行的遁化舟忽然開始搖擺,何灼往外一看,遁化舟的一側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影,放眼望去,不是衣衫褴褛就是奇裝異服,各個都打扮的“前衛新奇”,還辣眼睛。
何灼咋舌,原來張子明還算是正常的。
遁化舟的飛行速度和防禦力是成反比的,堅持了沒多久,護盾便被魔修打破了。
在護盾破碎的一剎那,仇久揮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半數魔修避之不及,從空中掉落。
何灼趴在窗戶上拍手叫好。
“幹得漂亮!”
這一群魔修看起來人多勢衆,但絕大部分都是烏合之衆,還沒靠近遁化舟,便被萬道宗的弟子們斬落。少數幾位分神期的大能,則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沒有出手相助,似乎就是想讓這群人來送死。
舟上半數弟子已經臉色泛白,靈氣透支,何灼皺緊了眉頭,魔修就是想和他們耗。
猶豫片刻,何灼一掐法決,運轉靈氣,輕柔的歌聲在衆人耳畔響起,萬道宗的人忽然發覺靈氣源源不斷的從外界湧入體內,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各個容光煥發,炯炯有神。
一名濃妝豔抹的女魔修看出了他們的變化,鮮紅的指甲點了點唇瓣:“哎呀,舟上有奇人,是哪一個小可愛呢?”
她身旁的瘦弱男子桀桀一笑:“不在外面,藏在裏面呢。”
“真是可愛。”女魔修身形忽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遁化舟旁,旁若無人地往裏走去。
一條火焰化成的巨龍破窗而出,直沖女魔修面門。
女魔修笑容不變,正欲随意滅了火龍,臉色倏地一變:“三昧真火?不、不對。”
她知曉這火不對勁,沒有擅自出手,而是抓了身後的一名普通魔修代替自己。
巨龍一口吞下該名魔修,接着沖向其他魔修,足足吞噬了數十名,燃盡了他們的神魂,才在空中消失。
“桀桀桀,老妖婆你可真狠。”瘦弱男子飛到女魔修身邊,打量着遁化舟。
“還不是你這糟老頭子不肯出手。”女魔修嬌嗔道。
下一刻,數條火焰巨龍從遁化舟四面八方飛出,所過之處,沒有一個魔修剩下。
萬道宗士氣大增,紛紛拿出法器攻向僅剩的魔修,仇久和十孜直沖那幾個分神期的魔修,以而敵四。
何灼則扒拉着窗戶放出數條小龍,專門乘其不備,攻其命門,無一避免。
戰鬥了數個時辰,存活的魔修們也撐不住了,對視之後,繳械逃離。
仇久重啓遁化舟,拿出所有靈石、靈液,讓衆人趕快修養生息。
十孜稍作休息,便走向那間熟記于心的房間。
“怎麽了?”
聽到聲音後,何灼猛地轉身,把祁沉撲倒在床上,興奮地說:“多虧我奶量驚人,救了所有人!”
祁沉看着小鳳凰平坦的胸部,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眸色幽深,摟住何灼的腰,讓他更貼近自己,用蓄勢待發的兄弟問了聲好:
“要順便救一下我麽?”
何灼一把拍開耍流氓的某人:“不救,滾!”
祁沉無辜地眨巴眨巴眼:“你區別對待。”
何灼揚起下巴:“咋地?不樂意麽?”
“樂意之至。”祁沉站起身,在少年額角輕輕一吻。
“阿灼?”
聲音忽然從門外響起,祁沉臉色一沉,他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誰?”
“是我,十孜。”
祁沉面無表情地看着何灼。
“我也不知道什麽事情。”何灼一臉茫然,緊接着想到一件事情,他是确定了祁沉對十孜沒意思,可一點都不知道十孜的心裏是怎麽想的。
何灼瞬間變臉,上前開了一條門縫,冷冷地對十孜說:“他睡了。”
說完門啪的合上,還布下結界讓十孜必須退到十步之外。
十孜:???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太陽魚的火箭炮,神淮的營養液還有小天使們的評論
o( ̄ε ̄*)
☆、捕鳳捉影
之後十孜再也沒找到機會和何灼搭話,直到抵達凝羽宮的時候,才看到了他的背影以及身邊的人。
仇久對這個後起之秀比較關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笑着說:“那是齊與真君唯一的弟子,如今千兮峰峰主。”
“我知道,祁沉。”十孜看向祁沉,神色冷了下來,他對這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不只是因為何灼。
仇久回想起那日主殿裏發生的事情,看着他們衣袖下緊握的手,露出一個暧昧的微笑。
“走吧,大典要開始了。”
一路上旁人紛紛側目而視,何灼戳戳祁沉的手,輕聲道:“你趕快把臉遮起來,招搖過市。”
祁沉目光落在少年的頭頂,嘆了口氣:“簪子呢?”
“你要用嗎?”之前因為生氣,何灼就把它扔到儲物袋了,翻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到。
“給你。”
祁沉拿過簪子,挽起少年的發絲,雙手靈巧地束好發。
何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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