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節,伸展運動
連心跳都有些不規律。
怪可愛的······
可愛······
“走吧。”
束好發,祁沉的步伐一下子變快,瞬間出現在十米之外。
“怎麽突然走這麽快?”何灼嘟囔一句,摸了摸頭上的發簪,嘀咕道,“難道看見頭皮屑了?”
劍峰
一名紅衣少年站在擂臺上,嚣張地對着臺下的人喊道:“還有人嗎?”
“他究竟是何人”
“我從未在劍峰見過這人。”
“外貌如此普通,沒想到實力竟恐怖如斯。”
······
弟子們議論紛紛,商讨臺上少年的真實身份。
何灼懶洋洋地抱着劍:“沒人敢上了嗎?”
僅半個時辰,他就打敗了衆多劍峰弟子,何灼沒覺得自己多厲害,只覺得那些人出招都有些慢,而且一次只會出一個劍招,而他一次能施幾道術法就施幾道。
如果把剛才的那些對手比作三頭六臂的哪吒,那麽何灼就是千手觀音,術法五花八門、樣樣精通。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敢再上來,反倒是圍觀弟子越來越多。
何灼幽幽地嘆了口氣,無敵,是多麽寂寞。
“我來。”
臺下忽然有人高喊了一聲。
何灼循聲望去,發現是熟人,能破開祁沉結界的那個人,叫十什麽來着?
诶?好像忘記把這件事告訴祁沉了······
十孜縱身躍到擂臺,卻發現對手雙眸無神,俨然神游天外。
不僅穿得與何灼如此相似,而且還不尊重比試。十孜心下愈發不滿仍在走神的對手,提劍沖到他面前,想要給他點教訓。
何灼感受到刺面而來的劍風,反射性舉起劍擋住。
“咔嚓——”
劍身突然碎了一角。
何灼驚訝地看着十孜:“你還挺有兩下子的。”
十孜沉着臉,冷冷地說:“你要是再不專心,必敗。”
如今冷冰冰的臉和之前犯蠢的樣子截然不同,何灼一邊應付着他的招式,一遍好奇地問:“你是有什麽兄弟嗎?”
十孜:“并無。”
銀劍上閃過自己那張普通至極的臉,何灼恍然大悟,因為發簪,十孜現在沒能認出他。
“還不專心。”十孜眉關緊鎖,劃出數道□□,一同攻向何灼。
何灼一躍而起,反手凝聚出數道火龍,每一條火龍都對每一道□□發出怒吼,随後噴着火焰,纏了上去。
背後突然一股寒意,何灼立即側身,提劍一擋。
果然,真正的十孜從他背後攻了過來。
那一招絲毫沒有留情,何灼手中的長劍碎了一地。
他扔掉劍柄,真心地誇贊道:“你真的挺厲害的。”
剛好可以用來試試那鞭子。
何灼拿出祁沉送他的長鞭,揚手在空中甩了甩,鞭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聽嗎?”
十孜不明所以,沒有回答問題。
何灼掐訣招了一道雷,從十孜頭頂砸了下去,同時運轉靈氣,狠狠地揮了鞭子。
十孜躲開了雷,持劍的右手卻被鞭子打到,險些握不住劍。正欲施展下一劍招,卻發現不對勁。
右手的疼痛愈發強烈,仿佛深入骨髓、深入神魂,根本做不了任何動作
鞭子有蹊跷。
何灼注意到了這一幕,笑嘻嘻地說:“好聽嗎?
“好聽就是好鞭子。”
下一鞭破空而來,直襲脈門。
十孜瞳孔微縮,體內元嬰猛地睜眼,周身爆發出強大的靈氣,突破了瓶頸。
抓住了鞭尾的一瞬間,擂臺上方烏雲密布,雷聲狂作。
他突破了。
天劫?!何灼感受到上方的威壓,連忙抽回鞭子,往遠處飛:“我不玩了,拜拜嘞您。”
“轟隆——”
劍峰主殿
祁沉只覺右手忽然一陣疼痛,茶盞掉到地上。
仇久望向西南方,搖了搖頭:“這幫弟子太不懂事了,也不看看是在什麽地方,随随便便就渡劫。”
祁沉拿過桌上的玉簡,起身告辭:“有要事處理,告辭。”
離開主殿的一剎那,祁沉便出現在了何灼身邊。
何灼吓得渾身一抖:“卧槽,你也太吓人了吧。”
“他是誰?”祁沉看着位于天劫中心的十孜,眼裏閃過一道金光。
“他叫十孜。”何灼偷瞄了眼祁沉,見他神色肅穆,心裏琢磨着該不會想讓十孜當候選人吧?
祁沉抿了抿唇,終于找到了。
他殘缺的神魂······
百年前的陣法危險萬分,不僅是更換體內的血液,同時也在變換神魂,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祁沉并不怪當初闖入的人類,這一切都是天道的旨意。
只是缺失了一部分魂魄,他已經很滿意了。
如今······
“轟隆——”
“轟隆——”
“轟隆——”
數道雷神一同響了起來,紫色粗壯的九道雷電同時擊了下去。
場面異常壯觀,何灼驚得嘴巴都張開,天道也太狠了吧!
人家都是一道道來,怎麽十孜九道一起來?
這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嗎?
何灼看十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遠處觀望的師兄弟們都和何灼抱着一樣的心情,不少人甚至都開始可惜修真界又少了一個禀賦極佳的天才。
灰塵散去後,地上赫然出現了九個巨坑,而十孜則站在中間唯一一塊完整的土地上,衣衫完好無損,神色淡然,連頭發絲兒都沒少一根。
看上去比吃瓜群衆還要自在,根本不像渡過劫的人。
“發生什麽事了?”
“天劫根本就沒打到他?”
“我怎麽覺得是劍峰的陣法問題?”
“不可能,哪有陣法能有此等威力。”
······
十孜呼出一口氣,自踏入仙途以來,他便沒有受過雷劫,雷電都會擦身而過,而雷劫過後的饋贈,卻是雙倍的降臨到身上。
他握緊拳頭,感受着身上洶湧澎湃的靈氣,笑了起來,分神期果然不同反響。
遠處的祁沉同時握緊了右拳,自築基期起,他承受便是每一境界的兩倍天劫,而饋贈全無。
果然,天道是想抹殺他,再塑造出一個天資絕佳的人類。
他們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
“十、孜。”祁沉緩緩地開口,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仿佛情人間的呢喃。
何灼猛地擡頭,看到了轉瞬即逝的一抹笑意。
笑了?
祁沉竟然笑了?
因為十孜?
???
何灼難以置信地看向十孜,發現對方也在往這邊看。
他細細地打量着十孜,不過就長得比普通修士稍微好看了那麽一點,名字倒是有點特別的。
十孜,名字和主角差不多。
!!!
不,是一模一樣!
何灼醍醐灌頂,十孜就是主角。
那文裏之所以沒有女主角,全是主角和反派的基情戲的根本原因就是:
他們一見鐘情了!
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祁沉:我不是,我沒有!
十孜:我喜歡的人是你!
何灼:呵呵
☆、少龍懷春
祁沉和十孜恰好站在練武場的對角線上,衣衫飄飄,隔坑而望。
好一對相愛相殺的璧人啊······
愛情的酸臭味仿佛萦繞在鼻尖,何灼木着臉轉身就走,下意識忽略心底的那一絲不悅。
“阿啄。”祁沉突然開口,叫住了何灼。
何灼哼哼兩聲:“怎麽?想起來你還沒辦正事麽?”
“已經好了。”
祁沉走到他身邊,攬住何灼的肩,倏地回到主峰,梧桐樹興奮地擺動着枝丫。
何灼不解地問:“掌門候選人——”
“找到了。”祁沉的聲音有些輕快,眼神炯亮。
何灼破殼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祁沉這副模樣。
祁沉:“儲物袋中有千兮令,你若是想去千兮峰,随時都可以去。”
“奧。”何灼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親自指導他們。”祁沉垂眸,掩蓋住眼裏的嗜血之意。
何灼微微皺眉,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問道:“等下,你的意思是他們要來這裏嗎?”
“嗯。”
“十孜是不是也會來?”
“不錯。”
好啊!果然在這裏等着他呢!
把朝夕相處的小鳳凰趕到千兮峰,自己和小情人甜甜蜜蜜地生活在這裏。
“祁沉啊祁沉,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種人!”何灼憤憤地說,重色輕友、徇私枉法,竟然借這個機會談情說愛!
小鳳凰的反應讓祁沉心裏十分愉悅,神情未變,語氣卻帶着笑意:“山腳有一處靈氣較為濃郁的地方······”
何灼立馬說:“讓他們住那裏。”
“自然如此。”祁沉看着何灼微微鼓起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傻阿啄,怎麽可能與他們同住。
何灼一掌拍在祁沉手上,呲牙道:“別動手動腳,我要去修煉了,別打擾我。”
祁沉:“好。”
何灼氣呼呼地走到梧桐樹下,席地而坐,懶懶地靠着梧桐,摸出儲物袋裏的玉簡。
祁沉靜靜地注視着小鳳凰,直到他沉浸于玉簡的內容,才轉身去找萬縱。
感應到身後的氣息,萬縱執筆的手微不可見地一抖,輕咳一聲:“何事?”
祁沉掃視一眼他身後的書架,幾個時辰前還擺放着的珍稀功法、神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他們過幾日會留在主峰。”祁沉存有幾人資料的玉簡扔到案幾上。
“嗯。”萬縱将神識探入玉簡,看到四個天賦根骨與為人處世都極佳的弟子,他們不是同期最頂尖的弟子,而是最适合領導萬道宗的人。
“趁我還在,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
祁沉挑了挑眉:“當真?”
萬縱笑道:“自然。”
祁沉揚了揚手,擺放在書架最上面的玉制人偶飄到掌心。
乾元玉,可以凝聚神魂,哪怕被天道劈的只剩下一絲,乾元玉都能溫養到神魂完好如初,集萬年天地靈氣才能凝聚出一指甲蓋那麽大。
如今這個手掌大小的乾元玉偶被祁沉收入了儲物袋。
“阿啄定然會喜歡。”
“咔吧——”萬縱一不小心捏破了案幾的一角,他就不應該把乾元玉偶留在外面。
自己分明有一個更大的,竟然還觊觎他的東西?!
“你的呢?”
祁沉已經忘了自己也有,被萬縱提醒後才恍然大悟:“此物是師尊當年贈與我們的。”
萬縱皮笑肉不笑:“是啊。”
祁沉:“正好和阿啄湊一對。”
“滾!”
祁沉倏地轉身,茶盞跟着他砸在千兮峰的金光閃閃的地上。
随着他一步步向前邁,大殿的門逐漸打開,金色雕龍柱、嵌着各色靈石的牆面,唯有地面用的是黑色的千年靈玉。可以清晰地映出大殿內的一切。
一聲低沉的吼叫,每一根雕龍柱周圍都出現了一堆一堆的功法、神器等等。
金色的巨龍游動在空中,豎瞳緩慢地打量着自己的珍藏,透露出了一絲絲糾結。
阿啄會喜歡什麽?
樹下的何灼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一個噴嚏後,原本有些困乏的腦袋瞬間清醒了。
一根梧桐枝悄悄地湊到他眼前,綠色的嫩芽緩慢地展開,出現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何灼沒有注意到花朵,完全沉浸在玉簡之中,這塊玉簡講述的是世界起源以及上古大能。
前面完全是文字記載,導致他看得都有些打瞌睡,打完噴嚏的下一頁,文字突然變成一幅幅的圖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原來上古時期是龍族的鼎盛時期,所有神獸以龍為首,鳳凰因數量稀少不喜出世居于第二。後來龍族威脅嚴重威脅到了其他種族的生存,連帶着所有神獸都被懲罰。
最慘的就是鳳凰一族,因此幼崽稀少,到最後只剩下一只幼崽,天道也因為這樣給予它優待,甚至愛屋及烏。而罪魁禍首的龍族,還剩下數量龐大的青龍一脈,隐匿于仙界的某一處。
“所以我是天道級的保護動物啊······”何灼感慨道,幻化出水鏡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
瞧瞧這臉、瞧瞧這光滑順亮的頭發,瞧瞧這、這簪子,是祁沉給他戴的。
腦海裏莫名其妙出現了祁沉給十孜束發的場景,何灼猛地摘下枝丫上的花朵,一瓣一瓣地掰。
目光瞥見水鏡中的自己,突然意識到了他的心态。
他在吃醋?!
因為祁沉!
何灼掌心唰地聚起一團火球,打破水鏡。
他、他竟然喜歡上了祁沉?!
何灼癱倒在草地上。
珍藏了這麽多年的初戀,猝不及防地丢了。
更要命的是祁沉還TM的看上了十孜。
他把臉埋進胳膊肘裏,發出了一聲悲鳴。
“阿啄?”
何灼放下手,看到了一張倒置的俊臉。
“小葉子?”
他還沒來及承認自己陷入了一段錯綜複雜的感情裏,難兄難弟就找上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止: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傅以匪:嗯?
葉止:師兄你缺那種師出同門的媳婦兒嗎?
今天即将高考的表弟放假了,一不小心聊過頭,我錯了!
先發兩千字,等19號考完,就可以開始多更點了
☆、龍逼利誘
何灼眨巴眨巴眼,不解地看着葉止:“你怎麽來了?”
葉止:“小師叔讓我過來的。”
“祁沉?”何灼猛地坐起來,左右張望找祁沉在哪裏。
不會看到了剛剛他犯蠢的樣子吧?
“我找過了,小師叔不在。”葉止躺倒在草地上,閉着眼睛享受微風的吹拂,這兒的靈氣不知比他那兒的活躍幾倍。
“不在?”何灼将靈氣聚于雙眼,掃視一圈,的确沒有發現祁沉的蹤跡。
以前的他,哪怕好奇祁沉去做什麽了,也會屁颠屁颠的自己溜出去玩。可是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該不會背着他去找十孜了吧?
見何灼臉色變來變去,葉止關切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出大事了!何灼動動嘴唇,還是把這句話憋回去,反問:“祁沉讓你來時有什麽事嗎?”
葉止老老實實回答:“小師叔只說有要事相商,具體什麽事,并沒有說。”
何灼腦子一轉,猜到了是什麽事情,陰陽怪氣地說道:“肯定是那些個掌門候選人的事情。”
“掌門候選人?”葉止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什麽掌門候選人,下一任不應該是師兄嗎?”
何灼驚訝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嗎?傅大師兄可能不久就要飛升了,當不了掌門的。”
飛升麽?葉止愣了許久,才勉強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哭一般:“是啊。”
何灼手足無措地安慰:“沒、沒關系啊,小葉子你資質這麽好,頂多比傅大師兄慢幾年飛升。”
“嗯。”葉止悶悶地應了一聲,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與普通修士相比,他的資質的确不錯,但與師兄相比,是天淵之別。
就算他能飛升,也是在千年以後,師兄怕是早就在仙界······
眼看着小葉子的情緒越來越低落,何灼狠狠地拍自己的嘴,讓你瞎幾把說話!
何灼思來想去,摸摸儲物袋問道:“喝酒嗎?”
“喝。”
随着“汩汩”的倒酒聲,淡淡的香味飄蕩在空中,梧桐樹動了動枝丫,一根藤蔓悄悄地在地下緩慢前行,直至游到了酒壺邊,才鑽出土地,小心而謹慎地往上爬,想要嘗一嘗酒的滋味。
葉止仰頭喝完一盞酒,直接拿起酒壺往嘴裏倒。
何灼看見停滞在空中的藤蔓,笑着拍拍身後的樹:“沒你的份,乖點。”
梧桐樹發出委屈的“沙沙”聲。
一壺酒不多,葉止還沒喝盡興便發現酒壺空了,随手一扔,眯着眼睛看向何灼:“還有麽?”
何灼點點頭,乖乖地拿出儲物袋裏所有的酒,擺成一排。
葉止笑道:“你哪兒來這麽多酒?”
“宗主給我的。”何灼說完想起來儲物袋裏還有不少靈果,連忙拿出來給小葉子當下酒菜。
“看來師尊也極為喜愛你。”葉止揉揉何灼的頭,掌心柔軟的觸感讓心情略微好了幾分。
何灼搖搖頭:“宗主只是愛屋及烏罷了。”
葉止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刻不停地灌着酒。
“這酒不夠烈。”
何灼砸吧砸吧嘴巴:“我覺得還好,再烈就吃不消了。”
“吃不消才好。”葉止晃晃酒壺,嗤笑一聲,突然把手放到地上,釋放出全身的靈氣。
充沛的木靈氣從身旁傳來,何灼享受地眯起眼睛,眉心的朱痣逐漸轉紅,克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清脆地鳴叫。
梧桐樹也在瘋狂地搖動枝丫,散落了一地葉子,每一株草都異常翠綠,像假的一般。
聽到“撲通”一聲,何灼才餍足地轉過頭,看見了醉倒在地上的葉止。
“不夠烈還醉成這樣。”
何灼嘆了口氣,把葉止扶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屋子裏走。
“肥去。”
“肥什麽?”
葉止湊到何灼耳邊,一張嘴,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何灼差點就被熏得把人扔到地上。
“我要回去,不、不呆這兒。”
“為、為什麽?”何灼想扯葉止的發絲,卻一不小心将腰帶扯了下來。
他茫然地看着掉在地上的腰帶,小心翼翼地用腳尖踩了踩。
一陣風吹來,細長的腰帶扭了扭身子,吓得何灼連忙扶着葉止往外跑。
“有蛇!!!”
* * *
“傅——”
人倏地出現在面前,何灼一口氣卡在喉頭,半晌都沒有說話。
傅以匪聞到空氣中的酒氣,微微皺眉:“喝酒了?”
何灼嘿嘿一笑,打了個酒嗝:“不愧是大師兄。”
傅以匪沒有打算和醉鬼再聊下去,扶過葉止,帶着跌跌撞撞的何灼往裏走。
“你在這兒休息。”傅以匪看着面前的房間。
何灼走過去,靠着門閉上眼睛,俨然一副要在門口睡覺的樣子。
傅以匪動動手指,将何灼送到屋內的房間,準備帶葉止去別處休息。
何灼聽見傅以匪的腳步聲,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對着他的背影喊了一聲:“傅大師兄!”
傅以匪轉身,靜靜地看着床上的醉鬼。
何灼癟了癟嘴,眼眶突然濕潤起來:“你、你要對小葉子好一點。”
傅以匪:“自然。”
“不、還是冷淡一點,讓他死心比較好。”何灼側過頭,一滴眼淚劃落到枕頭上,他哽咽地說,“單戀,難受啊。”
傅以匪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抱着葉止往外走。
何灼擦了把眼淚,幽幽地開始唱歌:“我的心好冷,等着你來疼······”、
千兮峰
金色的巨龍揣着爪子,認真地打量着地上亮晶晶的東西,一邊思考阿啄會喜歡什麽,一邊疑惑為什麽葉止還沒有來。
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壓根兒就沒告訴葉止,自己在千兮峰這個重要信息。
從白天等到黑夜,祁沉才化為人形,準備親自去找十孜。
至于另外三個人,就等葉止什麽時候來了。
“我今日剛出關,沒想到你已經、已經分神期了。”
“傷都好了嗎?”十孜突然板着臉,轉身看向身後,沉聲道,“誰?”
祁沉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坦然地開口:“宗主命我來找十孜。”
“你是何人?”十孜依舊板着臉,他認得此人,那日模仿何灼的少年的同伴。
祁沉冷冷地回道:“千兮峰祁沉。”
千兮峰,在赤陽宗還在時,他們就聽說過。
李陽今日是想想十孜道歉,還有感謝他做的一切事情,沒想到不是時候,只好尴尬地開口:“我改日再來找你。”
十孜對着師兄點點頭,轉而問祁沉:“宗主為何找我?”
祁沉:“你天資根骨以及秉性都、不錯,宗主讓你去主峰修煉一段時間。”
“主峰?”十孜挑了挑眉,不知道為何,他對眼前的人有着莫名其妙的敵意,“我是赤陽宗的弟子。”
“你不願?”祁沉神識一掃整座赤陽峰,發現大多境界低微,有些根骨較好的人,甚至還比不過外門弟子。
“宗主想讓我做什麽?”十孜反問,他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祁沉正欲回答,識海深處卻開始狂躁不安,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吃了他。
他抿了抿唇,壓抑住那股沖動,啞着嗓子開口:“讓你為萬道宗做事。”
十孜笑了笑:“赤陽宗對我恩重如山,恕我難以從命。”
祁沉嗤笑:“若能讓赤陽峰的所有人,都得到內門弟子的待遇呢?”
內門弟子的待遇······
十孜垂眸,這段日子下來,他自然是知曉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在資源方面的差距,對于想要重建宗門的他們來說,無比重要。
“可有時限?”
祁沉看出了他內心的猶豫,眯了眯眼:“到你飛升前。”
十孜沉默了,哪怕如今已經分神期,他依舊覺得飛升遙遙無期。
“給你一日時間考慮。”祁沉扔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我願意。”
金色的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完美地掉落至十孜的掌心。
上面刻着兩個大字——主峰。
作者有話要說: 何灼:歪?別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
祁沉:下一章就來接你
考得透心涼,心飛揚
小天使們520快樂!按爪爪,我要向大家示愛o( ̄ε ̄*)
☆、龍見鐘情
“師兄。”
傅以匪低頭看着抱住被子蹭臉的葉止,眼裏多了一絲溫柔。
還是小時候一模一樣。
在傅以匪正欲轉身的一剎那,葉止突然坐了起來,一臉驚慌地抱住傅以匪。
“吱吱。”
吱吱是葉止學會說的第一個詞,萬縱便大手一揮,取了這個乳名。
葉止呆呆地擡起頭,自從束發之年後,傅以匪便再也沒有這樣稱呼過他。
“師兄,你回來看我了嗎?”
“嗯。”傅以匪應道,他知道葉止喝醉後會胡言亂語,也不在意說什麽,輕柔地按住葉止的肩,讓他躺下休息。
葉止在躺下的一剎那,從床上蹦了起來,像小彈簧似地彈到傅以匪臉頰邊,用力地“啵”了一口,接着乖巧地躺回床上,給自己蓋好被子,沖着師兄眨眨眼。
傅以匪愣了許久,才像從前照顧襁褓中的葉止一樣,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絲:“你已經長大了。”
“我長大了,”葉止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兩頰被酒意熏得泛紅,他看着傅以匪,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喜歡師兄了嗎?”
喜歡師兄這四個字,幼時的葉止幾乎每天都會說一遍,随着年齡的增長,說得次數逐漸減少,但眼裏的濡慕從未變過,傅以匪一直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現在的“喜歡”是另外一種。
傅以匪收回手,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你醉了,好好休息。”
葉止拉住傅以匪的手,執着地說:“我沒有。”
“葉止,你醉了。”傅以匪身上的寒氣愈發的重,周遭物件逐漸結出一層冰霜。
葉止靈氣運轉的速度都被凍得變慢,他知道這是師兄生氣的表現。
“嗯,我會聽師兄的話,好好休息······”
葉止咧嘴一笑,眼淚卻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傅以匪聽到了身後微弱的啜泣聲,皺緊眉頭,直到離開都沒有回頭。
“阿啄呢?”
右側突然多了“我沒有。”一道氣息,傅以匪腳步一頓,本命靈劍倏地出現在空中對着來人攻去。
祁沉側過頭,躲開飛劍:“發生什麽事了?”
傅以匪:“無事,是我分心了,阿啄在西南方向。”
對方不說,祁沉也沒有追問,颔首後原地消失。
“歸無。”
聽到主人的呼喚,銀白色的長劍陡然變大,飛到傅以匪腳邊,抖動着劍身。
傅以匪并不準備禦劍而行,揚起手将長劍收入體內,走向主殿。
須臾之間能到達的地方,傅以匪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見到師尊。
“何事?”
“吱吱長大了。”
萬縱笑了笑:“怎麽?你現在才意識到此事?”
傅以匪:“或許到了成婚的時候。”
“他可是有意中人了?”萬縱笑得臉上的皺紋愈發的多,萬道宗也的确很多年不曾辦過喜事了。
傅以匪背在身後的拳頭緊了緊:“聽聞凝羽宮的绮羅對他愛慕已久。”
“是嗎?”萬縱開懷大笑,“這可是好事情,正好,正道大典會在凝羽宮舉辦······”
* * *
熱······
好熱······
少年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烤架上烤了,由內而外的燥熱。
他翻了個身,背對着大門,紅色的外衫突然消失,身上只剩下一條短短的亵褲,白嫩的肌膚暴露在床邊的人眼裏。
祁沉緊緊地盯着何灼,熾熱的目光從少年背部的蝴蝶骨緩慢往下挪,腰窩、臀部、腳踝······
一道亮光劃過,只見少年的尾椎骨處倏地長出了九條紅色纖長的羽毛,中央的三根泛着點點金光,耀眼奪目。
祁沉着迷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根,尾羽并沒有看起來那麽柔軟,反而異常堅硬、鋒利。祁沉的手指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口子。
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從屁股蛋傳來,何灼忍不住淺淺地□□了一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了一旁表情詭異的祁沉,瞬間從床上驚起。
“卧槽,你怎麽在這裏!”
祁沉的視線根本無法從他的身體挪開,只能沉着臉一言不發。
何灼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被扒光了,還露出了平坦的腹部,連一塊腹肌都沒有的小肚子!
他羞憤地抓過被子,把自己緊緊裹起來:“看什麽看!”
太丢臉了!!!
還是在祁沉面前!
祁沉看着礙事的被子,克制住了讓它消失在空間裂縫裏的沖動。
“為何睡在這裏?”
“我送小葉子回來的。”何灼幻化出衣服,把被子扔到一旁。
見到紅色的衣衫,祁沉垂眸,掩蓋住眼底的失望。
“呸呸呸——”
何灼皺巴着臉,嘴裏莫名其妙有股鐵鏽味,難受的很,連忙走到桌邊灌下了一壺水。
“阿啄,我們結契吧。”
“咳咳、咳——”何灼一口水卡在嗓子眼,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祁沉上前兩步,兩人腳尖抵着腳尖,面對着面,鼻尖之間就差了一根手指的距離。
“我們、結契。”
何灼努力往後仰,聲音微微顫抖:“結契???”
“沒錯。”祁沉神色平靜,內心早起洶湧澎湃。
結契,自古以來便是神獸之間傳達愛意的方式。
喜歡你,所以想和你結契,就是這麽簡單直接。
何灼震驚地後退了兩步:“你瘋了嗎?”
“我沒有。”祁沉微微皺眉,表情看起來有些委屈。
那你TM的還想和我結主寵契約???
老子是喜歡你,不是喜歡當你的寵物!
何灼并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有哪些契約,聽到祁沉的話,第一反應就是祁沉還想讓他當寵物。
他是不可能被美色勾引的。
“不可能,獸峰那麽多靈獸,你随便找一只就好了,我是不可能和你結契的。”何灼挺直腰板,板着臉和祁沉對視。
我不是那麽随便的龍,祁沉嘆了一口氣:“先回去吧。”
是他操之過急了。
“好。”
何灼走在祁沉後面,不僅生不起氣,反而覺得連他的後腦勺都莫名其妙的十分可愛。
他真的栽了。
所以應該怎麽追求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何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祁沉:來的——
作者:來不及!
☆、龍唬鳳暈
“師妹,我——”
“我已經和方師兄在一起了。”
“這、這樣啊,打擾了······”
坐在樹上的何灼搖了搖腦袋,長嘆一口氣:“愛情啊。”
最近這段日子,祁沉在閉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也就放心大膽地跑出來,想要借鑒一些成功的經驗,好讓他追求到祁沉。
可是閑逛了半個月,只看到了無數失敗的案例。
“可能是萬道宗風水不好。”何灼摸摸下巴,開始思索這個可能性。
或許應該去山下看看?
但是山下很危險。
兩次被張子明威脅生命,他不敢像以前那樣亂跑了。
“對了!”何灼眼睛一亮,用力地拍了下樹枝,想起了那座被自己遺忘的峰。
赤陽峰
峰內随處可見成群結隊的弟子,說說笑笑或者談論修行上的問題,和其他幾座峰的氛圍截然不同。
何灼很喜歡這種氛圍,坐在樹幹上晃悠腳丫子,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
“十孜師兄回來了!”
“當真?我正有些問題想要向他讨教。”
“我也是。”
“師兄!”
何灼敏銳地捕捉到了情敵的名字,驚訝于他在赤陽峰的人氣。
哪怕是那幾個看起來不茍言笑的人,在見到十孜後,都是一臉激動。
十孜走到師弟師妹們面前,笑着一一為他們解決問題,才開口:“先去修煉吧,我還有些事要辦。”
在最後一個人離開後,十孜才神色一變,沉聲道:“出來。”
何灼知道十孜說的人是自己,依舊晃動着雙腳,假裝沒聽見。
十孜沉着臉走到林間,他知道來人是萬道宗的人,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想和對方講道理。
但看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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