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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大有被噎住的感覺,一般姑娘聽到自己不那麽重要,竟不被心上人珍視,不是該傷心難過嗎?嗯,對了,他不該忘了,他的安管事可不是一般姑娘。
“将軍,我保護不了四妹,保護不了二妹,我連保護自己都沒把握,但是我覺得,凡事總該拼盡全力。我能将劉則那些勢力鏟除,也定能引來其他的細作。找出線索後,便能将他們抓捕。細作之戰,我們雖輸了一程,但也絕不會讓南秦輕松逍遙。”
“聽起來口氣不小。”
“是将軍教導得好。”這馬屁就來就來,拍得自然流暢,技藝娴熟。
“所以你打算即速與我成親?成了将軍夫人,那你的價值就真的大了去了,細作将你一綁,我鐵石心腸不搭不理,你死于陣前,我贏得美譽,待回到京城,再受皇上嘉獎,結門更好的親。”
安若晨臉垮下來,擺出不高興給龍大看了。
“我說得不對?”龍大又挑眉頭。
“若真有那日,将軍且記得千萬要不搭不理才好。還有,再怎麽說将軍夫人也算為國捐軀,給追封個诏命夫人什麽的也是應當吧?莫要管安家,只要把我娘的墳與我的遷回我娘老家德昌縣,與我祖父葬在一塊兒便好。這般我也算給他們長了臉,沒白活。還有,龍将軍都有兩本傳書了,龍将軍夫人也該有本傳奇才好。将軍到時記得找個好的說書先生為我寫個好話本,将我事跡流傳下去。”
龍大沒好氣瞪她。安若晨擡頭挺胸:“好了,我的遺言說完了。”
“故意氣我呢是吧?”
“有嗎?”安若晨也努力挑眉毛,可惜只撇動了一點點,“那定是将軍小心眼了。”
龍大沒忍住,一指頭戳她眉心上,“就會搞怪。說好的哭訴求憐惜呢?”
“将軍吃那套嗎?那我可來了啊。”安若晨不由分說,先撲上去将龍大的腰抱住了。抱上後心中嘆息,真是好想他啊。
龍大也未忍住,伸手将她環抱住了,嘆口氣道:“我一直想,你爹那德行,你家那狀況,是如何養出你這種毫無章法的姑娘的?”
安若晨擡頭:“怎地形容姑娘還能用毫無章法這詞啊?”
“那你自己說,你是個怎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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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虛是美德,我還是不要說了。”安若晨皺皺鼻子,一副自己很了不起還是不要說出來吓着你了的模樣。
龍大忍不住笑起來,她真是可愛,正經說事的時候很可愛,頂嘴的時候很可愛,搞怪的時候也很可愛。他嘆息,不再抗拒,低頭吻住她。
安若晨臉紅了。上回那吻,只是輕輕一啄,她還睡着,有些迷糊。這回卻是清醒着的。龍大将軍顯然也不是什麽花叢老手,他的吻有些笨拙又有些蠻,安若晨分不出好壞,只覺得滿心歡喜,似踩在了雲端上。
好一會龍大擡起頭來,微皺眉頭,似不滿意:“磕到你的牙了。”
複又低頭,再吻一次。
所以是打算練到不磕牙為止嗎?這回他溫柔許多,還真是沒磕上了。安若晨抱着将軍的頸脖,迎了上去。輕輕的一聲響,牙磕上了。
龍大撇眉頭:“安若晨姑娘。”
“是,将軍。”
“你故意的。”
安若晨一臉無辜:“故意什麽了?”
故意讓他再吻一次。龍大雙掌交扣,讓她坐在他的臂彎裏,抱高了,細細再吻了一回。這事就如習武一般,練多了,自然就好了。龍大對這回滿意,看着安若晨滿臉紅暈眼波如水的模樣,就更是滿意。
“現在時機不對。”趁她迷離之時趕緊把事情說明白。
“将軍說過反正什麽時候時機都不對。”安若晨嬌羞伏在龍大懷裏,腦子卻清醒得很。
龍大懊惱,心上人太精明也是讓人頭疼啊。
“待我先弄明白眼下究竟是何狀況再議。”
“将軍忙将軍的。我又未曾要成親。将軍差不離随便給我一紙婚書,我拿去顯擺顯擺就行。回頭若真出什麽意外,将軍還能說未曾正式下聘,那也做不得準。總之進可攻退可守,挺方便的。”
龍大瞪她:“誰人方便?你誘拐細作方便還是細作綁了你方便?還什麽做不得準,安若晨姑娘,你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我的名聲早八百年前就沒了。最緊要的是,究竟是誰給了字條,意欲何為,錢裴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他若與我直接交手,我二妹那頭便也不必再擔驚受怕。”
龍大将安若晨放地上,摸摸她腦袋:“你先回去,這事如何辦我再想想。”
“将軍已經想了半個月了,還未曾想好嗎?”
龍大戳她腦袋:“這才見着你,才知道這些事,怎麽會是想了半個月了?”
“将軍上回離開時,也是天未曾亮。那時偷偷進了我屋裏與我話別。這回将軍走時,完全不打招呼。我與将軍寫信,将軍也未曾好好回複,只透過周長史傳了話。我這回過來,将軍雖未派人于半路阻攔,但見了我也是冷淡。方才說話之時,将軍明明想伸手接近于我,又縮回去了。”
安若晨這番控訴說得溜,還不帶停頓的。她觀察細微卻不動聲色,抓住時候直接戳穿,聽得龍大一愣一愣。
“将軍是否上回當着衛兵隊的面與我親近,然後到了太守大人那兒又得了那般糟糕的消息,覺得不止細作名單洩露,對方整個謀局更是兇險。謝大人不在了,無人照應于我。所以将軍欲避開我些,免得我被細作盯上?細作不殺我,将軍也早猜測其用意,若我當真是将軍意中之人,情投意合,那我的兇險自然是大些。對不對?”
“安管事。”龍大嚴肅臉。
“是,将軍。”
“我記得我曾讓謝剛教過你,聰明勁得藏着點。”
“我藏着呢。我還未使出全力。”安若晨也正經臉。
龍大的臉色快繃不住了,得,這位姑娘,你越來越難管教了是吧?說一句你頂一句,都能反駁回來對吧?
“将軍。”安若晨握着龍大的手,語氣誠懇:“我大蕭秘探被殺,南秦與東淩使節被殺,這兩國也許很快會結盟一起進犯。太守大人說了,如今茂郡那頭也在調兵布防,做應對之道。我們這兒,既是細作一案仍有線索,便該及時追查,切莫錯過良機。我二妹說得對,我若要對付錢裴,便得往死裏對付,不然不止二妹,就算我四妹活着,也難逃他的魔掌。細作也罷,錢裴也罷,我都要找出把柄來,全都不能放過。”
“自然是這個理。”龍大道:“待我仔細想想。還有,你莫光盯着錢裴和細作,先不說你四妹,那畢竟還沒蹤影的事,你自己心裏明白,你二妹被人捏在手裏,她對你而言是隐患,心慈手軟便不能成事。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我曉得的。”所以她才會狠心說那些話,她知道那些話定是會傷了二妹,那她只能這樣做,那些也确是實話。
“曉得就好,還有你一姑娘家,軍營裏不便留宿,你先回去。我有了主意,便給你指示。”
“那不如将軍先抄份婚書。我帶了現成的,将軍照着抄便成。上面是将軍的筆跡,回頭我也好與人說事。待日後将軍指示下來了,我也不必再跑一趟讓将軍抄了。将軍看如何?”
“不如何,你自己莫輕舉妄動。總之等我消息,我也得安排查探一番,不能聽你說一說便動手的。”
“沒動手啊,也沒處動手去,我只是想先要個身份。你久久不歸,我前來探望,真情流露,坐實傳聞,挺自然的。”
“安若晨姑娘,你的矜持呢?”
“家國興亡,哪裏還顧得上矜持。”
龍大簡直想寫“服氣”兩個大字給她。安姑娘你可以的,越發厲害了。他不得不再把臉板起來。是,她說得真是有道理。他是将軍,前來守衛邊關,這時候弄些什麽兒女情長,還真是就與國之安危息息相關,撇不清幹系。早知道他就該矜持些,若他能把握克制,不與她透露心意,如今她也不會想拿這事做籌碼。
“你先回去。”
安若晨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問道:“将軍,你先前與我所說的心意,不是哄着我玩的,是吧?”
龍大頓時不高興了。這回是真不高興。想說“難道還有假的”又覺不舒坦,想說“自然千真萬确情比金堅”又覺別扭。一時間僵在那兒。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安若晨用哄他的語氣。
可是将軍那張臭臉哄不好。
“那我先走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安若晨自然不會在這時候再啰嗦讨人嫌。“将軍想到了主意對策,就告訴我。”說完當真飛快走了,也不用龍大送。
龍大瞪她的背影,真該給她改名“若風”,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還這般迅速。
龍大想着安若晨最後的問話,越想心裏越不舒服,他是冷落她了,先前他說讓她定婚期,如今她來要個婚書他又不樂意了,那她心有疑惑也是正常。可他也想問她呢,她對他的心意,又是如何,說不公開的是她,如今想拿他們之間的情意誘敵恨不得張榜公告的又是她。
龍大在帳子裏來回轉悠,過了許久,想起來了,召了衛兵問,安管事走時有沒有給她備些吃食淨水,馬蹄馬掌可檢查了?車架車輪可修整了?
衛兵一臉尴尬,小小聲道:“将軍,那位安管事,未走呢。”
龍大一愣。
“她說将軍也許還有要事要吩咐,她在馬車那兒等等。”
龍大大踏步出了去,行到兵營營門處,看到安若晨的馬車果然還在。車馬開着,安若晨正坐在車上似發呆。
龍大怔了怔,一時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她沒走!
安若晨似察覺龍大的目光,擡起頭來,與龍大四目相對。
龍大走近,還未開口問她為何不走,安若晨卻搶先開了口:“将軍,我對将軍仰慕之心,天地可鑒。将軍一表人才,英俊威武,予我又有救命之恩,又教導我許多事。我不再是無見識只懂家宅之鬥的商賈女兒,我心有國家,胸懷大志。”
龍大:“……”安若晨姑娘你果然拍馬屁加自誇麻溜利索,矜持這東西确是沒有的。
“我不在乎門第之別,不介意高攀之言。将軍若不鐘情于我,我給将軍管事一輩子也無怨言,将軍說對我有情意,我必全心回報。就算将軍說讓我上戰場,我也絕不推辭猶豫。只要能伴在将軍左右,我便歡喜。為将軍辦事,小至縫衣,大到殺敵,我都願意。這便是我對将軍的情意。”
她在對他耍計謀,龍大知道。可是這些奉承話,也許可算是情話,他聽着就是受用啊,如飲甘泉,舒心暢快。龍大清清嗓子,道:“安姑娘,不介意門第高低,這話當由我說才合适。”
“我也未曾介意啊。”安若晨理直氣壯的,“将軍說願娶我,我便覺得我當得起将軍的夫人。”
龍大心裏被一股溫暖漲得滿滿的。是,是,你當得起,安姑娘,你當真是厲害的。
“将軍,我可能真的是有些心軟的毛病,可我這人有一點,無論如何,是不服輸的。”
龍大警惕起來。
“将軍,若在兵營裏被兵将們知道你有中意的姑娘,你可算擾亂軍紀,要被罰嗎?”
龍大更警惕了:“未曾有過先例,未有此條律規。”姑娘,你膽又肥了是吧?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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