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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大道:“那些人既是阻攔先生與我見面,阻攔未成,自然也會謀劃下一步。先生于大蕭南秦兩地順利往返,并未帶回實證,中蘭城中的細作頭目并未抓到,使節團被劫殺的兇手也無蹤跡,先生回去只有空口白牙的辯解說辭,朝上有人煽風點火,境外有東淩推波助瀾,先生僅憑一面之詞,有把握讓貴國皇上相信嗎?”

霍銘善默然。

“貴國皇上不信,那麽先生與大蕭的往來,幫着大蕭說話,加上之前大蕭探子聯絡先生之事是否有人知道,半路劫殺先生失敗,是何人救走先生?居然是大蕭軍士?那麽先生是否有通敵賣國之嫌?先生先前所言,不是一直防着輝王潑的髒水?如此回去,恐怕不是髒水,是會身陷泥潭了。”

霍銘善皺起眉頭。

龍大再問:“東淩在此事裏,究竟是何态度?他們與貴國結盟,盟約關系有多深?若是你我兩國交戰,東淩會出兵嗎?”

霍銘善思慮。

龍大又補了一句:“若出兵,幫着哪邊?”

霍銘善頓然一驚。

龍大觀察着霍銘善的表情,而後又道:“霍先生,我們兩國互相抓着對方把柄,邊境重兵壓陣,但一直膠着并未開戰,這種時候,東淩一片好心邀約貴國使節借道東淩上訪大蕭,且還派出的是右丞相……”

霍銘善插言道:“皇上極為重視此事,平南郡這邊阻止使節上京觐見大蕭皇帝,這次借東淩一道出訪是難得機會,皇上希望能一次便将事情說清楚,又為表誠意,這才派出了右丞相,以示我南秦态度。”霍銘善一嘆,“說起來,這事也是我極力勸說皇上,人選也是我推薦的。”最後卻死在了大蕭境內,簡直無法表述悲痛遺憾。

“先前南秦大使在平南郡遞文書欲觐見一事,拒絕也是我的意思。”龍大坦然承認,“拒絕是因為,貴國在我平南中蘭安排了細作,布下了組織,不軌之心昭然若揭,我讓貴國大使回去商議,交出細作名單,表了誠意,便可上京。否則就算去了,你說我國皇上又怎麽見他?到時他受辱而歸,還不是一般麻煩。到時貴國皇帝難道又會歡喜滿意?兩國沖突只會更甚。”

霍銘善道:“奏折上只說大蕭誣我南秦剿殺邊民,潛伏細作,以此為由關閉邊貿,拒絕接見讨論相議,使節在平南受辱而歸,國威屈折,國民受難,尤其先前與大蕭買賣往來的那些商戶、礦主,損失慘重,家破人亡,許多已向官府哭訴求告。長期以往,怕是國內也會出亂子。”霍銘善道:“而先前将軍所說破獲的細作案的相關案情,我卻是未曾聽說。若是皇上知曉,該是會告訴我,與我相議真假才對。”

“也許他不知情,又也許他已知情卻也已确認是我大蕭誣蔑,自然就不用相議了。”

霍銘善愣了愣,默然。

龍大問:“右丞相是霍先生舉薦出使的,如今右丞相遇害,貴國朝中是何動靜?”

“自然忿恨不己,原先勸議和商談的一派,也無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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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少人站在先生這邊?”

霍銘善沉默許久,道:“我自辭官後,不掌權職,只輔導皇上念書,于幕後為皇上獻些國策,不上朝不議事,時間久了,名望自然不如從前。再者當初為了使計誘敵,我與朝中各臣疏遠了些距離……皇上這幾年坐穩江山,娶了皇後,生了皇子,與輝王關系和睦,對我的依賴也确不如他剛登基時那般了。”

龍大心中對霍銘善更添幾分敬重,如此處境,明知前路兇險,也許布滿荊棘陷阱,可他還是冒險請命來了。

“龍将軍,我這把年紀了,如今事态危險,我必須回去,将這種種疑慮盡數告之皇上,東淩不得不防。若我們兩國交戰,怕是東淩會坐收漁人之利。朝中定是有人與東淩勾結,右丞相一死,輝王勢力更甚。我當初力薦右丞相出使,也是因為擔心若被輝王操縱,怕是到了貴國皇上面前,故意挑釁生事,反倒惹下禍端,點燃戰火。只是沒料到誤入東淩陷阱。将軍如此周折,派人幾番相尋,且在邊境駐守多時,面對種種挑釁亦能按兵不動,守住最後和平機會,我信将軍所言。我必須回去,盡快回去。”

“先生,你們所願一致,目标相同,那麽恕我直言,霍先生回去路上,怕還會遭遇伏擊,前往貴國京都之路,我的人不好再護送,不然先生勾結外敵之名會被坐實。而就算先生自己幸運得以安全回京,朝中也定早有準備,先生未拿回實證,一句我相信龍将軍——毫無說服力。先生所言一字一句,貴國皇上均不會再入耳。先生自身難保,如何成事?”

“我請命前來,便是已将性命之憂抛在了腦後。皇上信與不信,這些話都得有人與他說。就算說完被判通敵叛國,我也要說。二十年前,我眼見着兩國交戰,生靈塗炭,将士血流成河,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生命流逝。之後花了多少時間心力,方有國泰民安。”

“如此珍貴,定當珍惜。所以先生更不能回去送死。”

霍銘善皺起眉頭,問道:“龍将軍有何指教?”

“先生手上可有貴國皇帝命你來使的手谕?”

“自然。雖是秘密行事,但若遇到官員斥問,我也是需名正言順,師出有名才是。”

“那麽霍先生現在最着急的不是回去見貴國皇帝,而是正式出使大蕭,觐見我大蕭皇帝。”

霍銘善一愣。

龍大道:“貴國右丞相未完成之事,由霍先生完成。”

霍銘善頓時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頂。“龍将軍所言極是。”

“霍先生修書一封,命人送回都城交給貴國皇帝,言明自己一番談判,已獲得上京城面聖機會。如此一來,不管細作案的頭目是誰,不管滅殺使節團的兇手是誰,都還有時間繼續查探。二十年前,霍先生也曾面聖議和,無論身份名望其實都在右丞相之上,再有我和太守大人力保,霍先生有機會好好将其中緣委與皇上說明。貴國那頭自然也要等消息,不能輕舉妄動。東淩在這事裏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霍銘善撫掌嘆道:“所言極是。”

龍大又道:“在我大蕭境內,我派人護你,也比你獨自趕回南秦安全。一旦面聖成功,我相信憑先生誠懇辯才,定能打動皇上。屆時兩國好好談判,免戰便有機會。”

霍銘善點頭,想了想,再點頭。“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他向龍大施了一禮,道:“龍将軍信我,我必全力以赴,為我南秦國民,為兩國和平,就算丢了性命,在所不辭。”

龍大與霍銘善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商議清楚,計劃由霍銘善親筆書信,交由随他而來的謝旭帶回南秦。謝旭原也是新皇秦昭德的伺讀郎,後跟随霍銘善左右,經霍銘善指點教導,也為秦昭德讀書研習等獻了不少力。時常在秦昭德跟前走動,深得他信任。書信由他帶回,比另一位侍從曹一涵更合适。

龍大對此無異議。他安排衛兵,要将謝旭悄悄地安全送回南秦境內。待确認一切順利,謝旭平安入境後,他再親自回趟中蘭城,與太守相議霍銘善上京之事。

在龍大于兵營忙碌此事時,太守姚昆對即将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他正陪着夫人蒙佳月處理安若晨的事。他的面前,坐着錢裴、錢世新父子二人。

開場是長長一番客套,解釋緣委,介紹情況。

“因着從前與錢老爺定過親,退親的時候似有怨結,所以安姑娘是想着與錢老爺當面解釋這事,大家不要存了誤會,日後也好相見。”姚昆這番客氣委婉的說辭未得在場任何人的欣賞,只有錢世新客客氣氣應話說:“有勞大人了。”

錢裴正眼都未瞧姚昆,蒙佳月他更不放在眼裏,他一直盯着安若晨看。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安若晨搞的鬼,不然姚昆有個屁的閑情參合這種窩囊事。

無人說話,安若晨被錢裴盯得,也不示弱地回視回去。錢裴對此頗高興,笑得陰冷猥瑣。

錢世新按捺住心裏對錢裴的不滿,只得替父親圓場,道:“太守大人可放心,退親之事當初辦得明明白白,禮數齊全,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他轉向安若晨,又道:“安姑娘與龍将軍兩情相悅,即将共結連理,可喜可賀,屆時我們奉上薄禮,聊表恭賀之意。”

安若晨對錢世新笑了笑,道:“多謝錢大人。錢大人客氣了。先前的事沒了誤會那就好。但我還有一事想問錢老爺。”

錢世新看了錢裴一眼,道:“姑娘有何事便請說。”

“前些日子我二妹與我打聽是否有我四妹的消息,她說四妹還活着。我再三确認,她皆說聽說四妹活着,且消息可靠。我再問,她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那日我與太守夫人一道回了趟安家,安家上上下下,可都不知道四妹活着的消息,若是知道,不會無事人一般。若有消息,也定會向官府報告,求官府找人。我思來想去,覺得提供可靠消息的,必是與我家相熟,進出自由,且極關切我四妹下落的人——那就是錢老爺。”

錢世新再看錢裴一眼,見他似無說話的打算,于是道:“我父親若有令妹消息,也定會上報官府,會想法讓其與家人重聚的。”

“這話我就不敢信了。”安若晨道:“我覺得安老爺希望我四妹與家人重聚的心,不如他自己與四妹重聚的心思來得重呢。”她不待錢世新再說話,直接問錢裴:“我只想問問錢老爺,是從何得知我四妹活着?”

錢裴搖搖頭,一臉無辜:“我怎會知道你四妹活着?”

“錢老爺是說與我二妹說這消息的,并非錢老爺?”

“那是自然。我要說,也會與你爹爹說,怎會與你二妹說呢?”

“既如此,那我只好請太守大人将我二妹召來問問,究竟是何情況。此事關系細作,若她不從實招來,還請太守大人板子伺候。”安若晨冷冷地道。

錢世新聞言皺眉,轉向錢裴問:“父親,是否真與你有關?”

錢裴盯着安若晨看了片刻,回道:“我想起來了,好似我确與二姑娘玩笑提過這事。沒想到她當真了。”

“父親!”錢世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忿然模樣。他吸了兩口氣,轉頭對安若晨和姚昆道:“是家父行事不妥當,惹來猜忌麻煩,我替他向安姑娘賠不是。”

可安若晨卻未罷休,她道:“這玩笑不好笑,且我說的與細作有關也不是玩笑。太守大人可還記得,當初我報官之時所說的話,我四妹莫名失蹤,許是細作所為,也許他們欲拿四妹要挾于我。時間過去這許久了,四妹音訊全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我,一個重要的細作證人,在中蘭城裏來來回回游走,查到了劉則等人的案情,我于細作來說,是個禍害,可他們殺了一個又一個,卻未殺我。我一直希望,是因為我四妹活着,他們在等時機用她要挾我。如今,傳遞這個消息給我的,是錢老爺。我想請問,錢老爺,你是細作嗎?”

錢世新臉色變了,嚴肅道:“安姑娘,你關切妹妹安危,卻也不可血口噴人。”

“我又不是大人,不能定錢老爺的罪,不能審他,這不是客客氣氣地在問嗎?”

錢裴的臉色也要挂不住,咬牙道:“确是玩笑話,我可沒安大姑娘的花花腸子多,編排得一套一套的。我就是随口一說罷了。”

“那麽當着太守大人和錢大人的面,錢老爺可是确定了,并非從細作那處得了消息,只是玩笑話?”安若晨不依不饒再問。

“确是玩笑話。”錢裴的眼神裏聚了陰冷。

安若晨盯着他眼睛看,一點不懼,又道:“那我又有話要說了。既是玩笑話,偏偏與我二妹說,是何用意?錢老爺什麽身份,竟與我二妹親近得能說玩笑話了,且只與我二妹一人說?我二妹不告訴家裏,卻只來問我,我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人授意。”

“二姑娘做什麽我又如何知道。”錢裴一臉無賴。

“總之,錢老爺用假消息欺騙我二妹,我二妹若因此招惹了麻煩,錢老爺怕是推卸不了責任。若我二妹來試探我是錢老爺的授意,那錢老爺的用意委實讓我害怕。”只是安若晨說着這話時表情可沒顯出害怕來。“如今當着二位大人的面,又有太守夫人做個見證,我想與錢老爺把話說清楚了。鑒于錢老爺愛開些不得體的玩笑,我二妹若是招惹了什麽麻煩,我覺得兩位大人還是得問問錢老爺才好。

再有,我身負查探細作之職,錢老爺拿這種玩笑迷惑于我,幹擾案情,當不當治罪,我猜大人們也不好辦。我也不為難大人位,将軍那頭我不會多話,只是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發生的好。再有,錢老爺說是開玩笑,但我這段時日不巧見過太多細作探子,表面都是尋常普通,人家可是連玩笑都不亂開,但內裏就是細作。錢老爺與南秦關系緊密,又是太守大人的老師,是縣令大人的父親,這身份,還真是容易被細作盯上招攬的。”

錢世新打斷安若晨,道:“此事非同小可,安姑娘推測大膽,也請小心說話。不論你如今身份如何,誣告良民,也是重罪。”

安若晨坦然看他一眼,笑道:“錢大人此話差矣,我報官了嗎?我不過是在說我查案的經驗罷了。錢老爺身份特殊,是值得大家關切多留心的。若真有細作找上門來,錢老爺務必小心,及時報告大人們才好。”

錢世新被噎得無話可說。錢裴臉面再撐不住,臉色鐵青。安若晨這番話,是想堵他後頭的路。他若有些行差踏錯不得體的舉動,安若晨便可随時扣個細作之嫌的帽子下來。安若希若出事,大家會想到他。安若芳若真活着,不用他有什麽舉動,大家又會想到他。不但想,還會猜忌提防。

錢裴怒極反笑:“龍将軍當真是好福氣,能娶得如此賢妻。”他轉頭看了看姚昆,微笑着:“這倒是與姚大人一般了。戰亂之時,覓得佳偶。姚大人當初可是立了大功的,我祝龍将軍也再建功勳,好讓安姑娘做個安穩的将軍夫人。”

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話中帶刺,蒙佳月聽得很不舒服,姚昆更是臉色難看,他看了蒙佳月一眼,見她皺眉,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撫。

錢裴看着他們交握的手,冷笑了,問:“還有什麽教訓嗎?若是沒有,我便要走了。”

“父親!”錢世新喝阻錢裴的無禮,可錢裴理也不理,站起便要離去。走時又轉頭,看了一眼安若晨道:“再會了,安姑娘。”

未與其他人施禮招呼,卻與安若晨丢下這麽一句,簡直挑釁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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