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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臨近花展的緣故,人來人往的十分擁擠,甚至周遭的人都穿着奇裝異服,溫夙居然還聽到類似英語的口音,他聽着有點像但是不能确定,這确實值得驚訝一下。
夏格看到他愣着便推了一下,“下車了。”
“哦哦,好的。”溫夙反應過來,收拾了東西下車,跟馬隊一起來之前他們已經結過費用了,夏格去跟馬隊負責人說了一聲便帶着溫夙另外走開。
對方是有正經事的,而他們則是在流浪的狀态。
因為這地方處在中原與其他小國的交界處,溫夙終于可以擺脫天天當啞巴的狀态了。
這個時候客棧真的是一房難求,兩人問了半天才找到有空床,沒錯,是空床,大通鋪那種。
溫夙覺得可以,但是夏格反而不願意了。
住通鋪也就意味着旁邊會有別個人睡着,要是溫夙邊上的人睡相不好怎麽辦?
溫夙拽他一下,板着個臉待會掌櫃不讓住了怎麽辦,小聲說,“難不成還睡路邊嗎?”
要說普通的小地方睡睡路邊也沒什麽,但是這個時候外面鐵定亂得很,還不如睡個通鋪。
眼看着床鋪又被要去一個,溫夙直接掐上夏格的腰。
夏格只能妥協,好吧,大不了把人圈着好了。
“什麽價?”溫夙問掌櫃。
掌櫃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只有一個了,還要不要?”
“要,要的。”溫夙往前站了一點。
“三十文。”往常都是十文一床,掌櫃擡眼看他們,之前他是看到這兩人在那咬耳根,以為他們是不舍得,“現在床位緊缺,再遲點這一個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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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這個。”溫夙趕緊結了錢。
小二帶兩人去認地方,好心提醒着,“通鋪裏人多,自己的東西自己管好。”
這個時間房間裏有一兩個人在休息,還看不出什麽亂來,兩人也不累,溫夙将小鍋什麽不重要的東西放進去,背着包往外走。
可能是因為在前面部落用了幾天金子做交易,這會他看什麽東西都便宜,果然堕落了。
“走,帶你吃肉去。”溫夙大手一揮讓夏格跟上,兩人進了一家看着逼格就很高的酒樓。
溫夙對于金錢有一個底線,只要存款到達底線之後,剩下那些就是不重要的,也就是可以随意花,花完還會有新的。
過來的路上溫夙有幹糧可以吃吃,夏格是打死也不吃,現在有條件了,虧待誰也不能虧待自家狼狗的肚子是吧。
溫夙就撿着肉菜點,給自己要了個豆花。
溫夙看着坐得端正的夏格,想了想問,“你現在這種狀态能一直維持嗎?”
“嗯,不會再出現意外了。”他已經将珠子融合回來,當初他的做法證明是錯的,部落裏确實已經完全不需要老狼了,而自己這些能力也不用再和他們挂鈎。
溫夙聽到他的回答松口氣,那就好,要是再出一遭暴動,他覺得他承受不起了。
這樣的話他可以考慮物色個環境好的地方安家了。
肉菜上桌需要些時間,溫夙看着樓下的人群有些出神,來到這裏估計也快半年時間了,他還沒有一點歸屬感,總感覺自己不是這裏的,別人的生活再怎麽熱鬧再怎麽精彩,而他就是一個局外人。
不像在山裏,只有他和夏格那個時候,他還能騙騙自己仍然還在原來的世界裏,夏格也只是一個意外。
走出來以後就打破了他所想的所有借口,溫夙看着下面一個衣衫褴褛的乞兒拿着破碗在人群中游蕩,幾乎沒有人分給他目光,其實想想,他和那個乞兒也沒有多大差別。
在溫夙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夏格已經從對面的位置坐到自己旁邊,溫夙回過神來,“怎麽了?”
夏格看了看附近沒有人注意這邊,別扭地從腰間掏東西,掏出一個就塞到溫夙手裏,“給你看看,小心別被吹飛走了。”夏格蓋住他手裏的東西,“先說好,要笑的話小聲點。”
幹什麽神神秘秘的?溫夙感受到手心裏是紙質的觸感,鄭重點頭,“好,我會控制的。”
得到保證之後夏格才拿開自己的手,“看吧。”
溫夙看到手心裏是一個一個的小紙團,數量還挺多,只是被揉成很小一個,怪不得他沒看到夏格腰間藏了那麽多紙團。
他挑了一個打開,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來,想到剛才答應的要小聲點,立刻控制住表情,随着小紙團一張張打開,溫夙實在是控制不住了,只好整個人趴到桌上,将腦袋窩進臂彎裏,不行了,眼淚都要笑掉了。
夏格看到溫夙趴在桌上,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還沒發出多大的聲音,夏格微微翹起嘴角,笑了就好。
過了好一會溫夙才冒出頭來,氣喘籲籲地像幹了什麽壞事一樣,“嗯,你畫得還好。”不行了,還想笑,那頭上長腳的豬和沒有大小眼的狗是什麽鬼?
夏格任由他笑,将桌上散落的小紙片摟成一堆,不然待會被風吹開怎麽辦?
夏格寵溺地說,“開心了吧?還要不要看,不要我就拿去廚房燒掉了。”
溫夙愣了一下,才明白夏格這是為了逗自己開心,想想之前在路上他問夏格的時候還說丢掉了,他歪着頭趴着看夏格,輕聲道,“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吧?”
雖然溫夙的聲音很小,外面也有些吵鬧,但這并不妨礙夏格聽清楚他說什麽。
夏格伸手在溫夙頭上溫柔地撫摸着,“當然,我會一直陪着你。”難得看見溫夙這麽脆弱的模樣,與遇到困難時候不同,他不知道溫夙在難過什麽,只能盡自己所能安撫對方。
溫夙這次也沒打開他的手,溫順地讓自家大狼狗給自己順毛,一會後,溫夙開口問,“你的畫還燒嗎?”
夏格順毛的手停了下來,收手,耳尖紅了紅,咬牙道:“燒!”
“哈哈哈……”溫夙将嘴巴埋在衣服裏笑着,之前的傷感一掃而空。
等夏格處理了他的失敗畫作回來之後菜已經開始逐漸上桌,飄香的肉味讓人蠢蠢欲動。
來酒樓的都是不差錢的主,但是這麽單點全肉的還就溫夙這一桌,大家好奇很正常,溫夙十分淡定,反正最後都是要光盤,不擔心。
滿滿的肉味,溫夙覺得,在吃習慣了烤肉之後,外面做的肉菜相當于大廚級別的。
将全部肉都嘗了一筷子,溫夙肚子也填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吃着豆花解膩,夏格還在奮戰,看到周圍時不時望過來的驚訝眼觀,溫夙心裏吐槽着沒見過世面。
夏格當初人形吃東西的時候還喜歡用手,經過溫夙長時間的監督調/教,現在已經能靈活地使用筷子,甚至能做到優雅從容,當然,這是在外面,要是只有兩個人在,溫夙會不管他,但是夏格為了形象不會過分粗魯。
吃得心滿意足的夏格心情十分美好,連溫夙給他留的爛兮兮的豆花湯都一口幹掉。
時刻注意着這邊的小二咽了咽口水,這人的胃是無底洞吧?他琢磨着要不要過去收拾桌子,畢竟盤子裏只剩下湯汁和配菜了。
想了想他還是走了過去,“客觀可還需要什麽?”
溫夙看夏格,看到對方搖搖頭便說,“不用了。”他看着一點肉渣沒剩的桌面也十分淡定,“這邊有沒有提供休息的地方?聊聊天喝喝茶那種。”
“有,有的,客官請移步。”小二将人引到休息區,這邊比較安靜,大家都是三兩個人一個小桌,閑談着,聲音也在正常範圍。
小二在空閑的小桌上了茶水,等兩位坐下之後說,“請問客官是否現在結賬?茶水免費。”
茶水是不值幾個錢,但是剛才那桌值錢啊,要是人走了他可賠不起,更何況這兩天人流往來如此頻繁,外地來的人太多,後面要是真走了也沒法找。
溫夙理解他的心理,“多少?”
小二早就已經算好了,“三兩六。”
溫夙十分痛快地結了賬,除了保底費,他不心疼。
小二接了錢樂呵地離開。
溫夙砸了一口茶水,不愧是高逼格的酒樓,茶也香。
“吃過瘾了嗎?”溫夙挑眉問夏格。
“還能吃。”夏格十分不怕吃窮人。
“行吧,看來你的胃是真的沒有底了,有點難養。”溫夙假裝嘆氣,心裏卻想着以後暴富了一定讓夏格吃飽一次。
“不難養。”夏格反駁道,“我自己抓……那什麽的時候也吃得很飽。”抓獵物的時候他可是每次都吃得飽飽的,然後就可以一睡睡好長時間。
不過,他發現人類的肉食比獵物好吃多了。
“好,不難養,我争取每頓都讓你吃飽。”溫夙笑道,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談論三天後花展的事情。
“聽說于員外這次也準備送花來參展,貌似是花大價錢培育的血墨蘭,正含苞呢,說不定展出那天就開了呢,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瞧上一眼。”
“瞧是肯定能瞧的,只是距離的遠近而已。”
“想來也是,不過到時候的書畫之樂還是可以參加一下的,據說能近距離見到各種極品花草,魁首還能得到十兩黃金和藍玉呢。”
“喲嚯,如此大手筆。有人說藍玉是七皇子之物,能憑此物得到七皇子一個應承,是真是假?”這人問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溫夙不動聲色地淺酌杯中的茶水,注意力卻在身後。
“這哪知道啊?不說這個了,省得犯了忌諱。”
溫夙的重點可不在什麽皇子藍玉身上,十兩黃金啊,拿下了是不是就可以置辦宅子了?溫夙指腹摩挲杯壁,內心蠢蠢欲動。
夏格看到溫夙仿佛突然雙眼冒着金光,到底在興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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