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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周圍人如何看,韓老拉着溫夙直接進了內間。
桌上正煮着一壺茶,沸騰出來的香氣讓人心情愉悅。
“來,坐着說。”韓老讓他坐下,“覺得我這齋子怎麽樣?”
溫夙疑惑他問這問題的原因,只是說着,“挺不錯,不知道韓老為何一定要我來這看看?”
韓老笑笑,“你也看到了,外面挂的畫不說造詣多深,但都千篇一律。”他看着溫夙撫了撫花白的胡須,“我瞧着小兄弟你這新技法着實新奇得很,不知道能不能讨教幾手?”
溫夙對他提這也不覺得有哪裏冒犯的地方,畢竟他不是這裏的人,只是,“這畫法可能要摒棄先前所學,從頭開始,不知道韓老是不是堅持?”
“自然?”
“那容我考慮幾日?”溫夙還需要想想。
“當然的,老夫不急。”
兩人在內間喝了茶之後韓老帶着他将山水齋挂出去的畫都講解了一番,溫夙也聽得有趣。
心裏慶幸夏格沒有跟來,不然他得站着打瞌睡。
藍珏離開已經離開好幾天了,收到對方用鉛筆寫的信條的時候還挺驚訝,不說多好看,至少橫平豎直的。
他說是準備三天後回來,回來他就要學小人畫了。
溫夙看了之後沒給他回信,這個時候對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回了也可能收不到。
溫夙正在院子裏磨粉,彩鉛的比例他已經調出來,中間做廢也不少,最後成品各種顏色都有指甲蓋大小那麽一塊。
那些就用來留樣了,他準備再按照記錄的比例重新做彩鉛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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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過做木頭的外包,但是那個有點麻煩,只好先放棄。
夏格最近一直在廚房鼓搗什麽東西,做的全是肉,吃起來還不只是一種肉。
“山上很多的。”夏格理直氣壯地說,要不是從山上來的食材,他怎麽可能學來那麽多菜。
夏格看着溫夙明顯圓潤了一些的臉頰,有肉才健康。
因為這個時代模糊的銅鏡,溫夙并不知道自己開始變圓的臉蛋,只是覺得自己曾經薄薄的一層腹肌消失很久了。
“最近都沒見你出去了。”溫夙吃着夏格研究出來的新肉食,肉很嫩很入味。
“我都會了。”他跑過挺多地方,廚子們做的菜都差不多,有區別的也就那幾樣,他把該學的都學了,回來自己再改進改進。
看到溫夙多吃上一些他就覺得有無比的成就感。
溫夙吃着吃着問他,“想不想開個館子?”不然這手藝就給他做吃的多浪費啊,而且以後他忙的時候總不能讓夏格一個人待着。
他帶着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說夏格不會多想,外面的人會怎麽看?
在人類社會中生活,那就再也不只是只考慮自己了,他也不想夏格被別人說。
夏格搖搖頭,他自然從來沒想過開什麽館子,學這些都只是為了更好地給溫夙投喂。
“那你覺得能接受嗎?”溫夙越想越覺得靠譜,“你可以開個只賣肉菜的館子,然後想個特別一點的經營方式。”他想着自己的規劃,“之後我一定會開個興趣班的,我忙的時候你可以去館子裏,掙的錢你就可以想買什麽買什麽了。”畢竟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閑錢的。
溫夙吃得有點撐,将筷子放下繼續說,“以後事業上正軌了我們就每年定一段時間出去玩。”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
夏格想了想還是應了,“那個不急,先把你這邊的弄清楚了再說。”他将溫夙剩下那些沒吃完的收拾進自己肚子裏,“我最近認識了很多人的,也有招工的,我回去賺錢。”
溫夙失笑,“我的重點不是在賺錢。”想了想還是說,“行吧,多接觸人也挺好的。”這一路走來,他發現夏格作為一個人類的身份還是能适應的,可能是在山裏待了太久有點孤僻,再加上夏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和其他人接觸的太少,顯得和外界格格不入。
最好能交到幾個好朋友。
韓老那邊溫夙最終是答應了。
在他考慮的那幾天他也打聽到韓老是什麽身份。
韓老全名韓慶,京中人,國畫聖手,教過當今天子,之後退隐就一直在崇陽當個普通的老頭子,搞搞畫,教教徒弟,日子過得很逍遙。
看到溫夙的畫純屬偶然,想學也是認真的。
正好溫夙還想着該怎麽找個教他水墨畫的老師呢,這正好瞌睡送枕頭了。
相互學習的兩個忘年交就在山水齋裏開展了不同畫技的交流,甚至韓老還在山水齋擺上了一副溫夙用鉛筆畫的群狼逐鹿圖。
引來了衆多人圍觀。
擺攤和在專門書畫齋擺那是不一樣的效果。
就那一幅圖甚至有人想出五十兩銀子買走,和韓老的一比自然只是一個角角。
但是溫夙作為一個無名之輩,還是以不一樣的畫法畫出來的圖,說得市儈點,畫賣的錢比有些名氣的都高。
溫夙自己是沒有多大感覺,因為他又沒聽說過那些畫的主人。
畫是不可能賣的,這是他送給韓老的。
溫夙學水墨畫有點艱難,被罵得狗血淋頭,跟他當初學素描的老師一樣嚴格,韓老學素描也學得艱難,但是溫夙能罵嗎?想也知道不能。
每次被罵到懷疑人生的時候溫夙都會回想自己為什麽要答應。
在學畫的過程中,溫夙也轉移陣地在山水齋附近擺攤,這邊的文人比較多,銀子也能慢慢攢起來。
溫夙這攤一擺,畫一放,那和山水齋裏那副畫一模一樣的畫法自己就會吸引人來,也有一些附庸風雅的人出很高的價錢讓他畫特定的畫,溫夙自然來者不拒,畢竟他窮,窮得都要被夏格投喂那種。
韓老知道後也沒有多說,他早年也這麽生活過,畢竟人還是要生活的。
溫夙的素描就在那些富家子弟的吹噓中在城中慢慢傳開。
溫夙自然恨之不得,一天天的心情都不錯,即使藍珏畫的那個鬼樣子他也不生氣。
在休息的時候溫夙還和藍珏提起他要開興趣班這種想法,藍珏對興趣班這種說法很感興趣。
有條件的人家自然是請精通某一方面的老師到府上教。
“可以一試,但不保證能成功。”藍珏這種不用考慮生計的人,什麽都可以一試,大不了可以重新再來。
溫夙也能接受失敗,但最好一次成功,所以他得謹慎一些。
真的要籌備一個興趣班的話,需要考慮的事情還是挺多的,主要還是各種鉛筆的供應,這個東西他一個人絕對是弄不來的。
而藍珏算是他比較相信的人了,而藍珏又是王府的人,和他合作了鉛筆的生産,他只要供應出配方就行,剩下的會有人搞定。
前期的話溫夙沒準備讓大家糟蹋紙張,定制了十幾個沙盤備用,到時候得先教會怎麽用硬筆。
因為溫夙還沒找到能替代橡皮擦的東西,所以用的紙都是最末等的草紙,能畫就行。
畫滿之後的草紙收集起來還能順便練練毛筆書法,這方面到時候他還要向韓老讨個人呢。
紙筆的事情解決之後就是場地的問題,溫夙決定就在自家宅子裏,反正宅子裏就他和夏格兩個人,空出來的院子本來是給夏格做活動場所的,先征用了。
桌子椅子畫板什麽的都得準備好了。
接下來就是宣傳了。
溫夙準備了兩個版本的宣傳單,一版正經風,一版是Q版風,我針對的是不同的群體。
一種是對家長的,另一種則是為了吸引小孩的注意力。
溫夙沒日沒夜的趕宣傳單,因為這個還真的只有他能畫,藍珏和韓老那點剛學的手藝根本不能上單子。
夏格終于忍不住了,滿臉冰霜地搶過他的筆放到一邊,要拉他回房,“睡覺。”
溫夙不願意,掙紮着要他松開手,“還差幾張就完了,你讓我畫完。”
夏格不放,一言不發地兩人扛起來直接往房間走。
溫夙被扛起來懵了一下,拍拍他結實的屁股,“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夏格還是不說話,溫夙也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只能任由他把自己一路扛回房間,反正也沒人看見。
夏格将人放到床上自己跟着躺了上去,被抱住的時候溫夙已經做好要被那啥的準備了,可是夏格就只抱着他沒動。
溫夙:……
就這樣?完了?害得他剛才一路上那麽緊張,還以為要被懲罰啪啪啪那種。
他從夏格堅實的胸膛中往上蹭,小心地吻上他的唇,還讨好地舔了幾下,小聲問, “你怎麽了?”
夏格看着被他養得越發白嫩的溫夙,視線忽然定在了對方被唾液潤濕的飽滿鮮豔的雙唇上,雙眼微微暗了暗,低頭堵了過去。
被放開的時候溫夙懷疑自己是不是要窒息了,他手動了動快要摸索到某個地方的時候被對方一把抓住了。
夏格将人圈住,親了親他眼底下的烏青,嗓音幹啞道,“睡吧,下次。”
溫夙心裏柔軟了一陣,蹭着夏格的頸窩,“好,晚安。”
被夏格強制早睡了一晚,溫夙第二天起來精神狀态很好,迅速地完成了昨天剩下的工作。
“你今天還要去酒樓嗎?”早飯過後溫夙收拾着桌上散亂的傳單,問起夏格,他記得這段時間夏格都在同一家酒樓打工。
“不用,我跟掌櫃的說了,今天會有人頂一天。”
“那我們待會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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