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白怒
他豈會不明白她是在暗示他該如何取舍才是最明智的。
可他不願。
不願走她為他安排好的另一條路。
名利、權勢,榮華富貴……
被人欺淩時他曾想過有朝一日必要将欺辱他之人踩在腳底,碾入塵泥,讓其匍匐于腳下磕頭謝罪,甚至是一直以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直至那個雨夜,他向她求親,那時的他才意識到真正想得到的是什麽。
偷食蜜糖久了,再也吃不下苦,更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他害怕孤獨,渴望溫暖,這世上除了她再無人給過他那種感覺。
于是,他起了貪念,奢望她的一生一世,為此他願抛下一切,什麽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他皆能放棄。
隐姓埋名,與她過平淡安穩的日子,粗茶淡飯,相依相偎。
可是她不願。
那時不知她便是他挂念了許多年的重華,他連她的真容也不曾瞧見過,借酒興輕薄了她,卻連親吻也是隔着那層薄紗。
情潮湧動,意亂心迷之際他擡手去摘她的面紗,被她擋下了。
自小到大,她一直如此,無論何時,防備之心從未卸下過。
玉子言順勢握住謝瑤華的手,用軟弱的話語誘哄她,“瑤華,你莫要攆我走,待你大仇得報,心願達成後,你再與我一同離開,可好?”
謝瑤華看了眼被握住的手,他用的是右手,她并未掙開,極為平靜,卻也不曾給他答複。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屋歇着,你的右臂近日內還是少動為妥。”
果然,她還是在意他的。
玉子言眼中藏着得逞的笑意,他方才是故意用右手握住她的手,便是想叫她心軟不将他推開,同時也是在試探她的心意。
她心裏應該是有他的。
得寸進尺也要适可而止,玉子言深谙其道,她也需要好生歇息,他松開手,扶她躺下後又細心替她掖好被子才轉身離開。
他才走了兩步,謝瑤華又叫住他。
“桌上的藥膏你拿走,每日塗抹一回,你的臉最多一個月便能痊愈。”
聞言,玉子言心中愉悅,忍住回頭看她的沖動,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藥膏拿起,在原地頓了頓,他才擡步出了屋。
院中,鴻鹄見他出來,立即迎了上去。
“月白兄,七公子可還安好?”
玉子言只瞥了鴻鹄一眼,點頭算是回應。
鴻鹄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又道,“此番你随七公子出生入死,想來離出頭之日不遠了,日後我等多要仰仗月白兄提攜了。”
聞言,玉子言頓步,疑惑看向鴻鹄。
月光下,神情瞧不真切,表情倒是勉強辨別得出來。
鴻鹄解釋道,“我聽五公子身邊的人說的,聽那意思,興許很快你便會升為統領,統管侯府所有護衛。”
玉子言對這所謂的‘統領’并不感興趣,但聽鴻鹄提及五公子,他忽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立即去辦,需要五公子相助。
思及至此,玉子言快步朝穆晉的院子走去。
鴻鹄有些驚慌,又不敢跟上去,随即揚聲囑咐了一聲。
“月白兄,你莫不是要去五公子跟前求證,你可千萬別出賣我啊!”
玉子言并未理會聒噪的鴻鹄,急匆匆去見穆晉,卻在途中遇到青葉。
屋內,穆晉寬衣後正要躺下,忽然有人敲門,等不及他出聲,房門便被推開了。
見是青葉推門進來,穆晉的臉上立即換上笑容,故意将衣襟扯開些,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然而才将姿勢擺好,青葉身後進來的人頓時讓他的笑容凝固。
不止青葉瞧見了穆晉衣衫不整的樣子,玉子言也瞧見了。
青葉鄙夷地‘啧’了一聲便停在房門處,玉子言則仿若未見,邁步越過青葉,朝穆晉走去。
“五公子,月白有事相求。”
穆晉整理衣襟的動作微頓,擡眼看玉子言,有些訝異,“七弟叫你們來的?”
玉子言搖了搖頭,開門見山,道,“我想去見一見穆斐。”
穆斐在牢裏,是西越王命人關押的,除西越王外,也只有穆晉有法子讓他見到穆斐。
聽他說要見穆斐,穆晉頓時明白他的目的。
穆晉邊整理衣襟邊笑道,“你們怕是會白跑一趟,七弟身上的牽魂引……”
話說到一半,穆晉便未再說下去,自枕下取出一枚令牌遞給玉子言。
“此時我說再多你們也聽不進去,要見大哥不難,若你們真能找到線索倒也是好事。”
玉子言接過令牌,拱手致謝。
“五公子大恩,月白謹記。”
穆晉摸着下巴打量了玉子言片刻,玩味笑道,“你這臉若是治不好,在七弟那裏很快便會失寵的,七弟喜愛美男,你可要留個心眼兒喲,我可是聽說七弟曾經與天辰來的那位小王爺……甚是要好呢。”
五公子不再裝瘋賣傻,說的話比刀子還紮心,玉子言捏令牌的力道緊了緊,而後拱手離去。
待玉子言走了出去,青葉隔空給了穆晉一記刀眼,哼道,“五公子最厲害的本事便是挑撥離間了,損人不利己,何必呢。”
穆晉朝青葉抛了個媚眼,“青葉可是在關心我?”
青葉懶得理會他,轉身欲走,便又聽他幽怨道,“你當真對我無半分心動?”
不待青葉反應,他又道,“若我明日便要娶別人,你是否也無動于衷?”
青葉并未言語,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門大開,門外月光如霜白,穆晉起身去關門,卻又被月色吸引,索性走到院中賞月。
獨自賞月,不免有些凄涼。
他卻只能對月感慨。
有了穆晉的令牌,玉子言與青葉連夜去牢裏見穆斐,成為階下囚的穆斐只是瞧着有些狼狽,并未被用刑。
見到玉子言,穆斐不屑冷哼,“不過是老七撿回來的野狗罷了,竟敢跑到我跟前來揚武揚威。”
玉子言不惱不怒,道,“穆九霄将解藥藏在何處了?”
穆斐霍然擡眼,煞是震驚,“你、你……她、她竟然……”
她竟然連牽魂引的事也告知這個低賤的下奴,而且這下奴根本不是啞巴。
被欺騙的憤怒及觊觎多年卻得不到的不甘心化作一股妒火,穆斐癫狂大笑起來,走到玉子言面前,口中盡是污言穢語。
“哈哈哈……”
“我早該下手的,教她在我身下輾轉承歡。”
“清絕佳人,那滋味定然是銷魂蝕骨,夜夜……呃……”
猖狂至極的癫笑聲戛然而止,玉子言的手緊緊扼住穆斐的脖頸,只要再多一分力道便可将穆斐扼死。
穆斐憋紅了臉,雙眼翻白,在死亡邊緣掙紮。
在玉子言身後的青葉也是惱恨至極,眼看穆斐就要被玉子言掐死了,她才出聲,“公子,眼下穆斐還不能死。”
聽青葉提醒,玉子言眼中的殺意稍斂,松開手,穆斐癱倒在地,捂着脖子急促喘息咳嗽。
方才有一瞬,玉子言真的想殺了他。
翌日。
謝瑤華在青葉的注視下飲了那一晚黑乎乎的苦藥,漱口後,青葉又遞來一個紙包,裏面裝的是蜜餞。
見主子疑惑,青葉嘿嘿笑。
“主子,這可是月白公子一大早去買回來的。”
謝瑤華淡淡一笑,取了一顆蜜餞放嘴裏,甜意在口中散開,苦澀的藥味被壓了下去。
又吃了一顆,謝瑤華才漫不經心地問,“他人呢?”
見主子好轉許多,青葉安心了不少,打開了話匣子。
“主子,昨夜我與月白公子一同去牢裏見了穆斐,我還是頭一回見月白公子狠厲的一面,昨夜他差點兒将穆斐給掐死,虧得我出言提醒才沒……”
原本興致勃勃的青葉瞧見自家主子神色越發不對勁,立即噤聲。
謝瑤華又拿了一顆蜜餞含在嘴裏,示意青葉說下去。
青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後來月白公子拿鞭子将穆斐抽了個半死……”
“然後呢?”謝瑤華蹙眉。
青葉頂着一張假面皮,自然瞧不出臉紅,但她不自在地摸摸後頸,在謝瑤華的注視下,小聲地将後續說完。
“之後月白公子拿了烙鐵烙在了穆斐的……”
聽清玉子言拿燒紅的烙鐵烙在穆斐的哪一個部位後,謝瑤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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