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舊情
來了一趟沈府,發現有趣的人挺多, 謝瑤華對沈家這位二小姐十分有興, 但從謝重華這裏了解到的并不多且無關緊要,她只好差人去查這個沈二小姐的底細。
此事很快便有了眉目。
原來沈妙兒乃沈常青與原配所生的嫡女,沈妙兒的母親出自趙家, 而這趙家祖上也是有些來頭的。
天辰玉氏自開國至今曾出國一位趙姓皇後, 一位丞相, 一位貴妃, 三位妃嫔,直至先帝時趙家才退出朝堂,幾十載過去,趙家無人入朝為官,似乎與楚家一樣無人提及。
沈妙兒之母乃是雲豐縣趙老員外的女兒,二十年前沈常青還是一介布衣,趙老員外未嫌他只是一介落魄書生,将愛女許配于他。
傳聞早年夫妻二人倒也是恩愛數載的, 只是後來沈常青入仕後平步青雲便有了納妾的心思, 沈夫人自然不同意,卻不妨沈常青在外藏嬌, 趁沈夫人有孕之時将外室與出生不久的庶長女給帶回府了。
沈夫人心灰意冷,生下沈妙兒不到半年便以省親為由帶着女兒回了娘家,之後便再也未回沈府。
十五年過去,沈常青仍未能将原配夫人請回府,而且也有消息說沈夫人當年離開沈府時便自請下堂拿了合離書離去, 沈常青不知為何将與原配合離一事壓了下來,不讓外界知曉。
在沈妙兒及笈之時,沈常青派人去接她們母女,沈夫人不肯回來,倒是沈妙兒忽然願意回來了。
沈夫人深知沈常青的為人卻願意讓女兒回來,這其中必有內情。
幾日後,謝瑤華想知曉的內情也查到了。
沈妙兒果然不似明面上看着的軟弱可欺,在趙家她可是橫着走的,偏偏長輩們皆将她捧在手心裏寵着。
在趙家,她名為趙霏兒,早已棄了沈姓。
趙霏兒之所以願意回歸沈妙兒的身份,只是為了一個人。
謝重華。
得知事情真相,謝瑤華反倒猶豫了,她不知該不該與兄長言明,便先與玉子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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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言一心二用,一邊陪兒子玩耍,一邊聽她說完,卻也是用心聽的,頗有些感慨。
“唉,當初我可是使了渾身解數才讓你多瞧我一眼,重華倒好,什麽事也不用做,人家小姑娘送上門來,真是同人不同命诶……”
聞言,謝瑤華冷笑,“聽太子殿下您方才所言,似是心中有諸多不滿啊。”
太子殿下吓得一顫,原本要喂進兒子嘴裏的糕點直接糊兒子臉頰上了。
“爹爹……”
小家夥委屈極了,将嘴張最大了,爹手上的糕點還塞不進去,心塞塞的。
玉子言趕忙用衣袖替兒子擦臉,溫聲哄着,“祈兒乖,爹方才是一時大意,下回不會了。”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又瞧瞧冷着臉的娘親,大眼睛眨了眨,小身板直往父親大人懷裏蹭去,小聲地與他說話。
“祈兒是男子漢,不能哭鼻子,娘親會生氣……”
“……”
玉子言有點想笑,卻又覺得心疼,兒子還這麽小卻這般懂事,此時恨不能将所有好的全給他。
随即他将兒子抱在懷裏,低頭去蹭兒子的小臉。
“祈兒真乖。”
兒子咯咯笑,也學着他的動作,仰着小臉蹭。
看着父子倆之間的互動,謝瑤華的嘴角上揚,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羨煞旁人。
謝重華進了院子,開口攆人。
“子言你整日賴在我家極為不妥,再有半月便是你二人的大婚之日,按禮數,你們是不能見面的。”
玉子言笑道,“我與瑤華早在西越之時便拜過天地,早已是夫妻。”
見謝重華皺眉,玉子言又道,“說正事,今日早朝之後皇叔單獨召見我,說了一件事。”
謝重華先看了眼謝瑤華,她搖頭示意并不知情,他才道,“何事?”
玉子言抱着兒子坐下,又拿糕點喂兒子,漫不經心道,“姜弈有意娶沈家小姐,娶沈妙兒為妻,納沈蓮兒為妾,坐享齊人之福。”
“什麽?”謝重華大驚。
“姜弈他好大的臉,前些日子在沈家做出那種傷風敗俗之事,納沈蓮兒為妾說得過去,憑什麽霏兒也要嫁給他。”
謝重華氣得不行,怒氣騰騰的。
玉子言與謝瑤華相視一笑,看破不說破。
謝修祈很貼心地給舅舅遞了杯茶過去。
“舅舅,喝茶消消氣。”
“……不喝。”看着外甥白嫩的小臉,他嘴上說不喝,但依然伸手接過茶杯。
“祈兒莫要碰這個,小心燙手。”
而後玉子言便收到了來自舅兄的刀眼,無論何時,只要逮着機會,舅兄定會訓斥或奚落他一番。
“祈兒還小,殿下若是帶不好便不要逞強。”
別人自然是不敢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的,唯有謝重華,自打賜婚後,他更加不待見玉子言了。
玉子言依舊好脾氣地笑笑,索性将兒子交給謝重華。
小家夥順勢去到舅舅的懷裏,很是乖巧。
“舅舅,我想騎大馬。”
謝重華二話不說便将小家夥舉起騎在他脖子上,玉子言笑道,“你受累了。”
謝重華輕哼一聲,托着小家夥往寬敞的地方走去,舅甥倆笑得很開懷,很快便走遠了。
玉子言這才沒了顧忌,伸手拉住笑而不語的謝瑤華,将她拽過來在坐在他腿上,将她圈在懷裏。
“瑤華,我等不及了。”
謝瑤華莞爾,“不過半月而已,莫要心急。”
“急。”他悶悶道。
謝瑤華笑出聲,身子轉了個方向,坐在他腿上,與他相對。
“五哥一直躲在太子府并非長久之計,王位被三哥給奪了,聽聞連朔月也成了三哥的王後,可五哥卻只躲起來是在反常,他可有與你說什麽了?”
幾日前傳來消息,西越內亂,趁着西越王穆晉親自來天辰為太後賀壽之機,定安侯穆炜趁機掌控了西越王庭,不日便要自封為王,王後也被穆炜占為己有。
若說穆炜與穆晉,乃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此番穆炜争奪王位令人措手不及。
然而,王位被奪,王後被霸占,穆晉的反應有些令人失望。
換作一般的男人,這如何能忍?
謝瑤華多少有些了解穆晉的,若是穆炜早有異心,穆晉必不會一無所覺毫無防備。
穆晉自抵達天辰便賴在太子府不肯走了,名為尋求天辰庇護,實乃在太子府享受上賓待遇,作威作福不說,每日山珍海味,還有諸多要求。
提起穆晉,玉子言便有些頭疼。
“因青葉之事,他故意折騰我呢,逼我将青葉還給他,至于王位……聽他話中之意,想來是與穆炜早已商量好的,除了卸去一身重擔,還想成全穆炜的一片癡心。”
謝瑤華失笑搖頭,穆晉做事跟鬧着玩似的,卻又比尋常人多了幾分灑脫。
話到此處,她也算是明白了穆晉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王位不要了,他對西越已無留戀,此番前來怕只是為了青葉。
如今穆晉知曉青葉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更是不會放手了。
玉子言猶豫道,“要不……讓他見見青葉?”
言畢,又怕被她察覺他是在替穆晉求情,解釋道,“我并非是可憐他,只是我那太子府再被他折騰下去,咱們成親時多半得重新置辦新宅子了,我最近手頭緊……”
呵呵,堂堂太子在她面前哭窮?
且不論太子這個身份,便只是楚家少主的身份,他有的是銀子。
“你分明……”
謝瑤華正要拆穿他,方啓唇便被他給吻住了,輕吮輾轉,溫柔纏綿,意亂情迷之際與她低語。
“我們還未在院中試過……前些日子我學了些新的花樣,趁此時無人,不若試試?”
說話間,他還真在扯她的腰帶,謝瑤華吓得瞬間清醒過來,将在她腰間摩挲的大手甩開。
他锲而不舍又有動作,她惱了。
“玉子言!”
玉子言停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久曠成疾可如何是好?”
謝重華嚴防死守,他已許久未能與她同床共枕了,便是她的房也未能踏進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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