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深沉的夜,江南一帶許多官府或私家園林都不平靜,不少黑衣人無聲無息将其中的官員或當家帶走。

另有一幫黑衣人急急的夜探江方樁在定容縣的豪奢園林,将這消息告知他,因為被抓的全是替大皇子做事的人,就連兩江總督杜揚也被抓走了。

江方樁被人從床上挖起來,身邊躺着兩個身材妖嬈的裸女,腦袋還昏昏的,但一聽到這事,瞬間回神,大呼不好。

同時,府外傳來一陣騷動,幾名黑衣人急急飛掠而去。

「大人,不好了,外頭突然來了一大群黑衣人,說要來抓您的!」臉色發白的老總管話語乍歇,後方已有一票黑衣人沖過來。

「你們是誰?奉誰的令前來?到底怎麽回事?」

江方樁一連串的話剛說完,就見方才急急縱身離去的幾名黑衣人被另一群黑衣人像下水餃似的一一丢向他,瞬間跌撞成一團。

他臉色慘白,全身發抖,這些人可全是大皇子給的人,個個武藝不凡,竟然這麽快就被解決!

下一秒,他雙手被反扣,黑衣人不顧他的怒目切齒、大呼小叫,将他一路押至府衙大門。

因為他這一路大吼大叫,不少百姓都被驚醒,見到堂堂巡撫大人竟被大刺刺的押着游街,衆人睡意全無,提起燈籠走出門外,議論紛紛,也一路陪着走到府衙大門。

「明日大人要升堂辦案,各位先回吧。」

守門的衙役一臉興奮,面對百姓們好奇的探問,他說不出什麽來,因為他真的什麽都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在衙門當差這麽多年,老是養蚊子的地牢第一回被犯人塞得滿滿的,而且那些人不是官就是有錢的富商。

翌日上午,府衙內外早被民衆擠得水洩不通,他們的表情有興奮也有緊張。

早早就來占位的人幸運的擠到裏頭,親眼看到一群非富即貴的人被帶上公堂,其中喊得出名字的有魏幹、朱永信、鄉試考官、副考官、多名富商及江方樁,最後一位更是名號響當當的兩江總督杜揚,他們這些老百姓還真沒見過這等高官呢,但又如何?他雙手上铐,好不狼狽。

靳懿威高坐公堂之上,拍了一下驚堂木,冷眼看着下方那些定時向大皇子納貢換得不少好處的富商還有一些名望至高的高官,「跪在下方的所有罪犯自訴與大皇子的關系盤根錯節,利益交換,涉及貪腐,因茲事體大,本官在一旁特別設了席位旁聽。」

老百姓熱烈的交頭接耳,說府衙平時不辦案,沒想到第一次辦,陣仗就如此驚人。

接着旁聽者陸續入席,原來是齊謙夫婦、朱易霆、曾曉喬,就連前些日子出意外的範敏兒也慎重出席。

只是當靳懿威特別介紹齊謙夫婦的真實身分時,四周開始騷動,畢竟這段日子,這對俊男美女常在縣裏出入,大多數人都見過他們。

這中間就數杜揚、江方樁表情木然,早在看到他們走出來時,兩人就一眼認出他們。

兩人都曾進宮過,見過齊謙,也知道他就在縣內,且跟靳懿威走在一起,所以他們奉大皇子命令找人暗殺他,但總有一幫不知名的黑衣人先下手殺了他們的人。

當鋒芒逼人的齊謙,冷冷的瞪視兩人時,他們仿佛全身虛脫般跪坐在地上,汗濕的後背顫抖起來,他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聽着靳懿威在細數他們的罪狀時,好像不大對——「……兩江總督、江巡撫皆居江南高位,竟假借大皇子的名義擾亂民生、貪贓枉法,二皇子早在一個月前就将所有罪證快馬呈送皇上,皇命也已下來,皇上明示要嚴厲懲處,以儆效尤。」

所以這事早就查清楚了,隐而不報全是為了等待皇命?百姓們交頭接耳,又是議論紛紛。

旁聽席上,範敏兒深情的看着在公堂上辦公的靳懿威,她真的好驕傲,他看來好威風呢!

「來人,斬立決。」

半個月後,京城的成王府。

大皇子齊冉難以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來報的黑衣人,俊逸的臉氣得扭曲,怒不可遏的狂吼,「該死的齊謙,他竟敢将杜揚跟江方樁斬殺!」

黑衣人頭垂得低低的,「是靳懿威在公堂上辦人,人證、物證皆有,而且早在逮捕江巡撫一幹貪官之前,二皇子就己派自已的暗衛快馬加鞭将一封密函送進宮,信中清楚列明罪狀,不需回京審訊即判定斬立決,都是皇上批準的。」

齊冉一咬牙,用力地握緊拳。

「王爺勿急,江南那些官還算聰明,沒牽扯上您,不然皇上怎麽會連問也沒問。」

那又如何,他在京城及地方都安插不少耳目,也培植了不少心腹,但江南是他的金庫,是支撐他做這些事的籌碼,現在他們被抓,他的銀子全沒了,沒銀子萬萬不能啊,這些人全都是飯桶!

另一名親信走上前來,「還是王爺走一趟皇宮,探探皇上的口風?」

「現在事情還沒有傳回京城,本王就找父皇探口風,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火冒三丈的掴了該名親信一巴掌,「啪」地一聲,五指立現,一旁站立的五名侍衛頓時噤聲。

廳堂內氣氛凝滞,許久後,齊冉才咬牙低吼,「這幾天派人到外頭,将這個消息散于民間,本王再找父皇談。」

「是。」

接下來幾日,江南多名高官貪渎被治罪一事,在京城沸沸揚揚的傳遍大街小巷,朝中文武百官都聽說了。

其中幾名被大皇子收買的官員十分心慌,但在大皇子的要脅下,還是得硬着頭皮與齊冉一起面聖,故作忿忿不平地說些假話。

皇宮的暖閣內,何大人拱手向皇上道:「臣聽聞兩江總督、江巡撫貪贓枉法一事,他們真是有負聖恩,還明目張瞻的打着成王爺的名義在江南招搖撞騙,死都無法原諒。」

「是啊,皇上,所有皇子中,就數成王爺對皇位最沒興趣,沒想到髒水還是往他身上潑。」另一名杜大人也拱手一揖,「若非二皇子與靳大人明察秋毫,成王爺恐怕也會遭到牽連,莫名受罪。」

接着又有幾名官員替齊冉抱不平,只是他們雖然說得口沫橫飛,但皇帝只默默地看着斯文儒雅的大皇子,臉上不見半點波動,神态如常。

「朕還有國事要忙。」皇帝手一揮,衆人只得行禮退下。

齊冉薄唇抿緊,但想到父皇在他拱手行禮,那冷漠的一瞥讓他的心裏更恨,可他表面上波瀾不興,不見厲色。

幾名大官在向他一揖後,急急退下。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時,迎面走來的竟是三皇子齊侖及其他幾名朝臣。

齊侖帶着衆人先向齊冉行禮,示意其他人先行,在看到四周只有他們兩兄弟後,他才開口,「聽說二皇兄在江南與靳大人聯手将一幹貪官污吏抓了,且他們好像一口咬定在上頭操控的人是大皇兄?」

「錯了,二皇弟已還我清白。」齊冉淡淡一笑。

「是嗎?那就恭喜大皇兄了,父皇有事找我,先走一步。」齊侖拱手一禮就朝暖閣走去。

齊冉忍住一肚子怒火,在離開皇宮前,都維持着溫和爾雅的公子模樣,直至回到自己的王府後,才怒氣沖沖的怒槌桌面。

其他随從都不敢吭聲,只有他們清楚,在外一直僞裝成對儲君之位沒有興趣的主子,其實是個心胸狹窄,心計極深、脾氣又大的人,凡事稍不如他意,動辄打殺。

齊冉恨啊,連三皇弟都沒将他放在眼底,可恨!

他花了多少心血與金錢才讓二皇弟從太子之位跌下來,就連父皇最疼愛的三皇弟也被父皇冷落好幾個月,但這幾日父皇似乎又頻頻召見三皇弟,冷了段時日的父子情似乎又死灰複燃了。

那他這段時日的算計算什麽?他是父皇的長子,熙朝江山原本就該是他的,如果他的母後沒被廢,引發急症去世,全都會不一樣。

他知道當初定是如今的皇後——二皇弟的生母暗中做了什麽髒事才害死母後,他不會認輸的。

齊冉咬牙切齒的對外大吼,「來人!」

兩名黑衣人立刻快步進來。

「交代下去——」

兩名黑衣人一聽,心驚膽戰的迅速交換目光,而後道:「屬下立刻去辦。」

定容縣這月餘來是政治最清明的時候。

杜揚、江方樁等一幹大小貪官一案,讓齊謙跟唐紫英的真實身分曝光。由于他們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進出多家店鋪、茶棧都客客氣氣的,不曾端過皇親國戚的架子,且似乎有人刻意傳播耳語,指他為奪嫡所做的惡事另有內幕,是遭人陷害的,靳懿威正在積極查案,要洗刷齊謙的冤屈,百姓對當初的事便也慢慢改觀。

再加上靳懿威親自對人民說,此次能拿下這些貪官為民造福,二皇子厥功至偉,光這一點就讓多名商家及百姓很感激他。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齊謙、唐紫英要返回京城,靳懿威也将同行,對外宣稱是皇上有令要召見他,因此不少人猜測他即将高升。

但範敏兒知道他是要一路返京,一路幫齊謙抓人,将大皇子多年來連結的運金路線全數拔除,這也是為何他們将齊冉從這次的貪污案摘了出去,給他時間讓他派人去警告監視,而這也讓靳懿威跟齊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站一站的逮人。

不過最棒的是齊謙已事先給了靳懿威酬勞,那是一座礦藏量豐厚的金礦山,靳懿威跟她說了,日後就由他來養她。

但她不知道這座礦山原本就是靳懿威的,只是他請齊謙轉送,省得還須解釋他一開始就這麽有錢,卻要範敏兒拿錢資助,甚至一路養他的原因。

齊謙是做大事的人,對靳懿威的財富,他也有疑問,但他聰明的沒有多問,畢竟答案并不一定就是事實。

此刻,府衙廳堂裏,衆人齊聚一堂,好酒、好菜擺滿桌,也算是送別宴。

靳懿威、範敏兒、齊謙、唐紫英、朱易霆及曾曉喬圍桌而坐,後方有蘇二及玉荷等一幹奴仆在旁伺候。

酒酣耳熱之際,齊謙舉起杯子看着曾曉喬,笑說:「曾姑娘,可否讓我當一次媒人?」

「我?」曾曉喬詫異的指着自個兒。也是,這一桌子都是一對一對的,除了她跟朱易霆之外……她慌亂的眼睛對上朱易霆,只見他勾起嘴角笑着,粉臉頓時一紅。

「曉喬,答應嘛。」範敏兒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堂哥心系義妹,但她爹娘卻早早替義妹安排了婚事,她曾經想過,大堂哥想離開,也許其中也摻雜這個因素。

曾曉喬臉上的酡紅更深了一層,她看着笑容滿面的朱易霆。自從二叔在公堂上被判入監,江方樁設計掏空宜和洋行的內幕也全被揭穿,當時她很自責,若非她跟二叔分得太清,也許二叔不會被騙得那麽徹底,進而聽命花錢買兇去傷害範敏兒,是朱易霆的耐心陪伴才解開她的心結……于是在衆人不停起哄下,她害羞的點點頭。

「太好了!」範敏兒開心極了,一旁的幾名丫鬟、小厮更是笑容滿面地向朱易霆大聲恭喜。

靳懿威深情的看着眉開眼笑的範敏兒。這是什麽樣的心情?看着她笑,他也跟着開心地笑。

朱易霆喜上眉梢,起身拱手,并對齊謙這個大媒人道:「宜和洋行的收入确實不錯,可我認為錢要被活用,尤其是用在百姓的福祉上,這錢才真正有價值,所以日後二皇子若登基為王時有任何銀兩上的需求,我宜和洋行願意雙手奉上。」

齊謙大喜,笑看着在座衆人,一臉認真的道:「在場諸位可得替本皇子作證,宜和洋行日後可就是我的金庫了。」

衆人相視而笑,一起舉杯在空中一碰,開心地大口喝下。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為了讓最近頻頻展現恩愛的靳懿威跟範敏兒能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衆人極有眼色的先行離開。

靳懿威跟範敏兒回到卧房裏,兩人都已梳洗,在床上相擁依偎。

「這一趟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她擔心的叮咛。

「我會的,你放心。」

他深深凝望,她深情回視,離別在即,兩人不免情動,尤其這段日子同床共枕,在他溫柔小心的讓她成為真正的女人後,她已能享受男歡女愛帶來的激情。

未久,輕喘嬌吟聲響起。

靳懿威熱燙的手在她細致如玉的嬌軀上愛撫、探索,熾烈的雙眸貪看她在歡愛中的每一個反應,帶着她細細品嘗火熱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愛她。

接下來的日子對齊冉來說,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他不時接到壞消息,與他親近的多名要臣被指欺君罔上、貪渎索賄中飽私囊。

那些人雖然大聲喊冤,但在罪證确鑿下只得認罪,卻不敢拉他下水,因為他已早一步派人近身監視,也丢了狠話,他私下會給他們的子嗣留活路,但要是有人不識好歹,讓他陷入官司泥淖,最終他們便會被抄家滅族,連根獨苗都不能留。

事情本來很順利,可最後的發展竟與齊冉設想的不同,那些大官突然又咬出他了,原來他們的子嗣被齊謙跟靳懿威早一步救出,而他的人紛紛被逮,如今他無人可用。

明知危機已至,他卻不肯就此罷休。

接着他被軟禁在成王府裏,由大內高手層層包圍,他想見皇上的要求也無人願意通報。

這一日成王府內,一群黑衣人登堂入室進入花園,一路往假山旁的九曲回廊走去。

齊冉一見,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那是一間密室的入口,廄柱上的嵌壁之鏡實為機關。

「不可以!」他吼叫着想阻止,但那些人已動了機關,走進密室。

室內相當寬敞,陳設豪奢,內有帳本、密函,更有可觀的銀票、金銀珠寶,還有他這幾年來算計的秘密,包括拉下太子,自己稱王的計劃。

臉色鐵青的他被綁至皇宮,來到皇上的面前。

禦書房內,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齊冉,「你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用盡心計謀害謙兒,如今已揪出餘黨,你可知罪?」

「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啊!」齊冉大聲喊冤。

皇帝冷冷睇視,「很多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冉兒,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兒臣不懂,兒臣是被陷害的,二皇弟呢?他在哪裏?一定是他陷害我的,父皇,讓他出來跟我對質。」他氣憤的大喊。

皇帝冷嗤一聲,「陷害?是誰陷害誰,朕心中清楚。朕已經下令擇一吉日公布天下,謙兒就是熙朝太子,擇日再入東宮。」

齊冉不敢置信他這幾年累積的勢力竟全數崩盤,還讓齊謙再登儲君之位!他不甘願地怒聲大吼,「父皇,太子應該是兒臣,兒臣才是儲君!」

「錯了,如果沒有謙兒,那位置也是侖兒的。朕的兒子裏誰都可以,卻絕對不會是你!」皇帝走到他眼前,沉聲一吼。

「為什麽?我可是父皇的長子!」他陰沉郁怒的厲聲大叫。

皇帝冷笑,「誰知道呢。」

齊冉臉色陡地一變,怔怔看着臉色愈加冷峻的皇上。

「當年廢後的原因衆說紛纭,有人說是你母後争寵失勢,擾亂後宮,毒害皇子,但真正原因是什麽?」皇帝俯身,眼神淩厲的瞪着呆滞的齊冉,「是你的母親不甘寂寞,偷養面首私通!朕身為天子,竟被皇後戴了綠帽子,這等事若傳出去,朕的顏面何在!所以朕賜她毒酒自盡,對外則稱急病去世給她體面,但你——呵,朕的兒子?」皇帝直起身,一臉不屑。

齊冉大受打擊,頻頻搖頭,內心方寸已亂,久久無法言語,最後才啞聲道:「原來——難怪父皇一直冷待兒臣,兒臣本以為是母後不得寵而遭廢,引得父皇不待見兒臣,沒想到父皇壓根就懷疑兒臣并非是父皇的親生子嗣!哈哈哈!哈哈哈——」

齊冉要瘋了,不管他做什麽,即使老天爺讓他生在帝皇家,還是帝皇的嫡長子,但他身世之謎已讓他此生與皇位絕緣,他卻傻傻的算計再算計。

齊冉真的瘋了,又笑又哭的被軟禁在成王府,終身不得出府。

一個月後,齊謙再次成為太子,同一日,太子妃章宜妏産下一子,良涕唐紫英有喜,三喜臨門,舉國上下歡欣鼓舞。

至于功勞最大的靳懿威,升官發財自是免不了,但他向皇上婉拒了升官的賞賜,表明定容縣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更甭提那裏有一個他最深愛的女子。

至于某一些聞風而來的靳家老小,他一概不認,讓他們哪邊涼快哪邊去,自己則快馬加鞭的返回江南。

冬夜落雨,寒意沁人,府衙大院随着夜色愈來愈深,各院落的燈火也一一熄滅。

好安靜啊……卧房裏,範敏兒遲遲難以入眠,少了靳懿威在身邊,日子竟然變得這麽安靜,更糟糕的是,她對什麽事都意興闌珊。

因睡不着,她幹脆起身,點燃燭火後,站在窗口看着外頭嘩啦啦的雨勢。卧房裏放了暖爐,她一點也不覺得冷,甚至還覺得有點悶熱,索性打開窗子讓沁涼的空氣進入。

她環抱着自己,很希望此時有雙溫暖的臂膀可以抱住她。靳懿威,你還不回來嗎?我好想你——雨水漸歇,一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潛入院子,一眼就看見站在窗口的範敏兒。

僅着一件白色中衣的她,在燈火下,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誤入凡塵的仙子。

範敏兒覺得愈來愈冷,正想關上窗戶,一道黑影突然閃了進來,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扣入一個寬闊胸膛中,緊接着她的下颚被迫一揚,該人已經低頭用火熱的吻攫取她的唇。

「嗯——」她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發現這個胸膛的主人是誰,那是屬于靳懿威的味道。

靳懿威緊緊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整個人都揉進身體裏,狂熱的吻着她。

這個吻像火,她只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輕輕拍他,她逸出一聲輕喘,他才結束這個唇,可下一秒,她被他打橫抱起,來到床上。

「靳懿——」

「我好想你。」他火熱的舌再探入,恣意糾纏,拉開她的衣襟,撫摸她的美好。

太多的思念、太多的等待,還有太多的渴望,靳懿威盡情的愛她,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到狂亂的激情中,直至她疲累的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才滿足的跟着入睡。

翌日,冬陽透窗而入,在她柔亮的黑發上映出一圏金光,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睑下映着漂亮的陰影。

他定定的看着她,舍不得眨眼,直至她張開眼睛。

她看着他,笑道,「你昨晚可真——咳——不懂得節制耶,好在我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他一怔,急了,「怎麽了?我弄疼你了?」

她粉臉兒一紅,「沒有沒有,只是你可能得再多養一個人……」

他沒多想,只說:「皇上封賞很多,再十個我也養得起。」

她倏地瞪大了眼,「我可不想當母豬!」

他一楞,接着才反應過來,雙眸浮上笑意,「你有了!」

她粉臉羞紅,但眼睛發亮,「我想生一個像你一樣的男孩。」

他笑說:「我想生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孩。」

她蹙眉,「男生能做的事比較多。」

「女子如你,未輸男子。」

「也對,嗯,男孩、女孩,我都愛。」

他俯下身,深情的吻住她的唇,「我最愛的是你。」

她低笑出聲,熱情回應。

窗外冬陽暖暖,屋內幸福滿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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