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5)

的消息,估計也是從別人嘴裏一言半語聽來的,你一時沖動跑出來就那麽簡單?或者說... ...”寧奚拉長語調,“你就沒想過,有人故意在你面前提到一兩句話,引誘你跑出來?”然後一路放水讓她輕而易舉地到了獅族主城。

文落兒雙腿僵直,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一連串的深刻反省提問直擊靈魂,對一個從來只顧任性的孩子來說還是太狠了一點。

西蔔有意無意的透露似低低萦繞在耳邊... ...

... ...為... ...什麽?

從來沒有人給她這樣清晰的認知,她把長達數百年、橫跨整個大陸的政治、種族、家族鬥争,臆測得過于簡單,她把自己僅僅一只幼狼的能力、影響,想象得過于強大。

莫柯眼見她臉上血色一點一點褪盡,張大了嘴卻啞口無言,說不出一個字。

天真蒙昧的孩子自以為是又驕傲,任性總會受到懲罰。

☆、幽囚落日(九)

團團都被問懵了,只接收到了最後一兩句話,恍然大悟道:“哦!所以她時被人故意放出來的啊!”她被人故意放出來,想到剛剛聽到的消息,團團覺得自己又真相了... ...

有人借機挑起獅族和狼族的争端,然後一場戰争因為她偷跑出來爆發了。

呃... ...文落兒臉色好難看啊... ...

“狼族和獅族... ...”宇月率先打破僵局,她問道,“哪一方贏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呢?”

寧奚搖搖頭,泰若自然看不出絲毫不對地在奶酪上塗草莓醬,道:“獅族雖然不似以往,但以狼族的冒進,雙方只會是兩敗俱傷,最後坐享其成的只會是鷹族。”

鷹族麽... ...宇月低頭沉思。

文落兒心下大亂,被六神無主的應零急忙攙住,哈裏還在天真地問她怎麽了,團團着急地使眼色讓他閉嘴。

庫布斯那邊,估計過不了多久鷹族又會放出消息說哈裏被抓走了,到時候戰争只會愈演愈烈,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矛盾雙方的沖突焦點在他們這裏,如果再繼續在這裏坐下去,只怕他們這次的世界任務就要失敗了。

可是現在就算他們把文落兒和哈裏帶到邊境緩和事态,那一切不就回到原點了嗎?

莫柯正要細想如何推動事态又能幫住獅族勝利,就見寧奚意味不明地沖他勾嘴笑了一下。

天徹底晴了,哈裏還記挂着去江邊玩。

科迪和肯特吃完早餐不知道溜到哪去消遣了,宇月似乎在計劃着什麽還沒反應過來,哈裏見文落兒和應零不動,拉着愣愣的團團出去玩,寧奚和莫柯跟上。

江面很寬,因為剛下暴雨水位很高,而且陸江水産豐富,岸邊隐隐可以看到游上來的魚蝦。

“哇!團團哥哥,那是你的小弟嗎?”哈裏看到小魚小蝦在岸邊游動,還以為是看到他們特意游過來的。

“呃... ...” 團團一時語塞... ...這話要怎麽接?但他馬上嘴硬道,“這算什麽!陸江裏的魚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我認識的多了去了!”

“你很了解這一塊嗎?”寧奚冷不防地發話。

呃... ...團團再次被噎住,雖然他也只游到過陸江,但道聽途說的還是不少的... ...這時候只能打腫臉充胖子,他挺直腰板,用那雙胖嘟嘟的小手指點江面道:“那當然!喏,這裏的江面,靠近中部、西部、和北部三個地區交界地方,過了這條江,就是一大片的荒田,直走很快就能到三族邊界,所以好多商人和旅人都走這條路的!”

遠處的三族邊界處狼族和獅族已經交火,雖然沒有中西部邊界慘烈,但局勢也十分緊張,更何況還有鷹族隔岸觀火。

莫柯明白寧奚那個笑是什麽意思了。

他們要過江,然後向北走。

戰争嘛,總有人要扮演間諜的角色。如果狼族和獅族發現是鷹族的人抓了文落兒和哈裏,并且出現在鷹族邊境,兩族意識到被騙,憤怒之下絕對會不約而同攻擊北部。除去鷹族,對他們的任務進度來說總算能是一個飛躍。

但在這之後,他們得罪了庫布斯,獅族這邊待不下去,大概只能混進狼族搞垮司徒家了。

不知道為什麽,莫柯有些想笑,一直撺掇又搞兩面派的鷹族,要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栽贓、孜孜不倦圖謀但一切心思都白費被兩族攻擊後只能發瘋吧?而庫布斯要是知道自己請來的老師想一出是一出地背叛,最終目的居然還是幫助獅族大概會氣死吧?

果然是寧大爺想出來的損招,損人又不利己。

哪裏是劃明形勢的開路棒,分明是沾不得的攪屎棍。

這攤爛泥地上有他倆,也說不清誰更幸運誰更倒黴。

門肯定是哈裏,閉着眼睛都能猜到的黑桃J,代表霍克拉,被六仙女祝福的丹麥王子,雖然他本人什麽都沒有意識到。不過這次的系統設定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們倆都還沒有想明白。

不過,誰知道在對岸會遇到什麽呢?

☆、幽囚落日(十)

江面上還是有不少船只在搭載乘客,哈裏聽說他們要過江後就興奮地蹦蹦跳跳,團團不堪其擾,甩手讓他拉着神情恹恹的應零,在旁邊傲嬌地裝模作樣、實則暗地裏各種激動偷瞄四處打量,文落兒和宇月各懷心事自帶冰場氣息,前者更是頭頂烏雲,科迪和肯特暈船,如此看來,稍微正常點的乘客就只剩寧奚還有莫柯了。

江面還算平靜,船也開得很穩,最适合欣賞江面風景。

文落兒見寧奚還真在悠閑惬意地觀光,忍不住開口問他:“你們不抓我嗎?”不是說戰争是因為她才爆發的嗎?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幹脆抓了她威脅狼族?而且這個方向... ...不會是還要送她回去的意思吧?

“就算不是你,戰争也會爆發的。”莫柯淡淡道,這已經是他能說出的最盡力安慰人的話了,沒有人需要為戰争負責,這從來都不是誰的錯。

寧奚無比贊同地點頭,難得人模人樣地感嘆道:“這死無數個人的破事,一個人算得了什麽呢?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屍體堆積在你的腳邊,腸胃裏都是令人作嘔的腥氣,看到全世界、整個天空都是一片猩紅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自己一個人活着或死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話說得隐喻,莫柯覺得哪裏不對。聽起來就像他參加過戰争、見過屍山屍海的樣子?可是就算是十幾年前的戰争,還是小孩子的寧奚也該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吧?

莫柯想起了在第一個世界裏,他打開房門看到全是鮮血後的異常,或許他不經意流露的,是受到刺激後下意識的應激反應... ...

和寧奚從未出現、顧嶼全然不知、風陽閉口不言的家人有關吧?甚至和他的嗜糖,或許也有牽連。

莫柯甚至想到更早之前,和風陽他們談到為何會進入瑪奇朵研究體系,風陽剛剛畢業時就靠自己優秀的科研成果被成功招聘,而顧嶼則是因為家裏幾代人都從事瑪奇朵研究,很早就進入了體系。可是寧奚,卻是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通過允許進入系統的考核而被編制為體系中的一員,這件本該耳熟能詳衆所周知的一件事,卻變得如此隐晦而無人知曉。

又或者說... ...他本身就是考核的一部分。

莫柯的臉陡然變色,甚至吓到了站在他旁邊的寧奚。

... ...他該不會... ...是瑪奇朵的一部分吧?

“你那副被吓到了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寧奚緩住自己猛竄地心跳,被莫柯有一天居然也會被吓到這件事震驚,“我說得那麽可怕?”或者他自己聯想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莫柯竭力收起自己外露的情緒,可是邏輯上十分接近真相的結論讓他心神大恸,竟慌張得不能自已。如果從頭到尾真正進入系統、要破解瑪奇朵的只有他一個人,猜到第一次設定意義的是寧奚,第二次設定實踐者是寧奚,那麽第三次設定說的是寧奚、還是他自己?

甚至所謂的破譯,也許就是殺死寧奚。

不不不... ...系統用了“逃”這個詞,就說明無論如何寧奚也是站在瑪奇朵的對立面。莫柯思緒從未如此混亂,在千絲萬縷中像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了最清晰的一條,掙紮着不願放手。

溺水的刺骨冰冷油然升起,有一股溫暖的力量突然裹住他。

寧奚像安慰小孩子一樣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他什麽都沒有說,莫柯不安的心卻莫名安定下來。

“你見過?”莫柯在他懷裏悶悶出聲。

寧奚怔了兩秒,随後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之前自己描述的場面,本想開玩笑道他不會真被吓着了吧?但仔細想想莫柯現在這樣,聽到了估計會直接一把把他推水裏,于是只微微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我小時候見過。”莫柯沒有看到他眼裏的深沉複雜,和似在幻境的悠長回味。

莫柯沉默了,寧奚感覺到他在糾結什麽,以為他也在小時候經歷過戰争場面,卻不曾想聽到他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進瑪奇朵?”

為什麽?

他要進來這件事好像從來都是一件被默認并且公認的事,還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為什麽要進來。

寧奚笑笑,淡淡道:“有人說,現在還想進瑪奇朵的人,要麽就是盲目自信、自以為是的自大狂,要麽就是偏執頑固、瘋起來連命都不要的瘋子...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麽,玩味地低頭,看向懷裏的莫柯,問:“那你又是哪種人?”

莫柯想了想,道:“... ...大概... ...是第一種?”他确實很想挑戰瑪奇朵,也很想破譯它。

“你呢?”他轉而問寧奚。

“我?”寧奚笑得平常,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陰翳。

他說:“真巧,我是第二種。”

難得見寧大爺自嘲啊,卻被莫柯白了一眼。

船很快靠岸,科迪和肯特從貨艙裏卸下貨車,埋頭認命繼續當車夫,對岸果真是一大片望不盡的荒田,來自四面八方的縱橫田路交錯又四散,來往客流量不言而喻。

盡管道路衆多、荒草叢生,但最寬的主路卻直通遠處,暢通無阻。

宇月從下船開始就一直左顧右盼眼神飄忽,不過寧奚和莫柯還沒顧得上想她要做什麽,貨車已經到達了邊界。

因為是三方邊境,獅族和狼族交戰情況沒有中西邊境慘烈,但零散倒地的屍體和染紅的成片土地也可見一斑。

按四處散落的屍體看,再往西是狼族的營地,直走則是獅族,寧奚和莫柯下車判斷避開鷹族守衛北行的方向,在車上的文落兒以為他們要送她回去,還沒想好要怎麽向狼族解釋自己突然回來,但總不能讓寧奚他們再繼續帶着她,正萬分糾結着,突然聽到科迪和肯特同時悶哼一聲倒地,宇月竟把他們踹下車,揚鞭驅馬将寧奚和莫柯甩在車後!

團團的一路瞌睡被驚醒,被貨車瘋狂的晃動劇烈颠簸,慌張地大聲道:“怎麽了怎麽了?”

寧奚和莫柯追不上貨車,毫無防備地讓宇月帶走了哈裏和文落兒,但她又是哪方的人??

驚慌失措的還有應零,因為宇月行駛的方向,是鷹族。

文落兒化作雪狼不管不顧地一躍撲上馬背,宇月見狀立即變成了一只灰兔,健碩的後腿拼命往文落兒頭上一蹬,受驚的馬匹像瘋了般甩動身體,整輛貨車瞬間偏離道路,一剎那便被側掀起,一頭撞在路旁的一塊大石上。

“啊啊啊!!!救命啊!”

抱住了哈裏的應零和團團同時迸發尖叫,折斷的木板和撞碎的車軸狠狠倒下,三人根本控制不了平衡,文落兒和宇月也被馬匹沖撞的蠻力直接撂了出去。

一聲鷹唳驚空而起,青灰色的雀鷹疾沖過來,用雙爪猛力托着抱住一團的三個人避開了直砸下來的車軸,接着朝和文落兒撕打在一起的宇月俯沖過去,卻被宇月狠狠往眼睛上瞪了一腿。雀鷹驚叫着變成人形跌落在地,宇月甩開文落兒翻身騎上馬匹,這時變成馬的科迪卻載着寧奚和莫柯追了上來!

宇月見快要被追上,立即變成兔子縱跳下馬,竄進雜亂的草叢裏逃走。卻不想另一道鷹影從草叢裏騰起,蒼鷹尖銳的雙爪無比精準地抓住兔子,然後直沖天際,将宇月狠狠地從天上摔下。

他飛回變成人的雀鷹那裏,也變成人将她扶起,焦急問道:“小麥,你沒事吧?”

小麥的眼睛被宇月踢腫,甚至有些充血,但好在沒有直接被一腳踢瞎,她搖搖頭,道:“瑪蒙,我沒事。”

寧奚制住還欲掙紮的宇月,但估計她的肋骨斷了幾根,整個人都在痛苦地扭曲抽搐。

原以為她是鷹族的人,但從那兩只抓她的鷹來看,一只兔子怎麽也不會為自己的天敵效命吧?剩下的可能只有她只是一個見縫插針、妄想擺布三大家族又野心勃勃的兔子而已。

寧奚懶得和她廢話,朝身後擺手讓科迪上前,道:“來來來,報仇的大好時機啊!”

科迪終于大仇得報,不過在他剛準備踹宇月一腳的時候,他們倆一齊變作卡牌,然後系統的聲音果不其然地随之響起。

【系統出牌:黑桃四】

【用戶出牌:梅花六】

小麥和瑪蒙把被壓在爛車裏的三人救出來,折回來的寧奚和莫柯也扶起踉踉跄跄的文落兒朝這邊走過來。

不過這車摔成破爛也不能用了啊... ...于是追上來的肯特變成牛,馱着一衆傷殘人士,被寧奚和莫柯趕着往前走。

天色慢慢變暗,今夜又是霜寒,照這個速度走下去他們只會凍死在路邊,熱情的小麥頂着一只青紫的眼睛,邀請他們就近去自己新搭的休息地。

對于鷹來說的就近,寧奚他們也堪堪在天徹底黑下去之前到達。

屋子搭在山壁下,橫生在山壁上的一棵大樹直接被小麥豪放不羁的屋頂蓋住,他們圍坐在樹幹下燒暖爐火。

屋子很小,只供所有人坐下的空間,莫柯意外地沒有看見那位叫瑪蒙的青年。

“你的朋友呢?”莫柯問高興的小麥。

“他是鷹族的邊界守衛,回他們營地去了。”小麥忙着把門外的自制草墊拖進來,熱情又積極地提供給到她這裏來的客人,像是一點都沒有受傷地輕快道,”我是前幾天到這裏來才認識他的,現在我認識你們了!”

團團聞言驚訝道:“你前幾天才到這裏來?然後、然後你就搭出了這個房子?”雖然是個及其簡陋的草屋,但河豚還是吃驚地張大了嘴。

應零哈裏同款驚訝臉,文落兒被小麥塞了一塊草墊,自慚形穢。

“對啊!”小麥忙活完,快樂道,“我是一只旅鷹,平時四處亂飛的那種,所以這種野外技能強一點,畢竟不能死在旅行的路上嘛!”

聽到這種自由言論最先激動的居然不是文落兒,反而是哈裏,他興奮地睜大眼睛道:“好厲害啊!姐姐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認識很多朋友啊?”他補充高興地道,“就像團團哥哥那樣!”

噗... ...突然被點名的團團內心吐血。別、別了小弟,這種時候還是別提我... ...

☆、幽囚落日(十一)

這裏有一只鷹、兩頭狼、一頭牛、一只河豚、一只獅子、還有兩個不明物種齊聚一堂,場面卻意外和諧。

哈裏終于找到了适合給他講睡前故事的最佳人選,一直纏着小麥讓她講述自己波瀾壯闊的“偉大”人生,團團在旁邊小雞啄米式犯困,應零和文落兒一起變成狼型縮在草墊上,不一會兒就在爐火旁睡着了,肯特早已背靠山壁,鼾聲如雷。

過一會兒肯特的雷聲終于消失,哈裏和團團也睡着了。

寧奚終于等到機會問小麥話,向她詢問了一番狼獅戰況,話題最後轉到鷹族邊境守衛上來。

“你們帶着雪狼。”小麥指指睡着的文落兒,奇怪道,“不往獅族也不往狼族,反而往鷹族走嗎?”

寧奚原想借機透露說他們是鷹族這邊的人,抓了雪狼和獅族繼承人去見費克族長維坦的,誰知小麥根本不關心這些,她搖着頭道:“你應該明天去和瑪蒙說。”

自由的孤鷹,是不會理會這些錯綜複雜、勾心鬥角的政治鬥争的。在她遼闊而自由的雙眼裏,有的只是生命和朋友。

寧奚和莫柯對她毫不似作僞的神情感到驚訝,原來這種超越種族界限、分隔于群體的簡單自我精神,竟是這樣灑脫明媚、清澈動人。

我們如何淪為群體意識的囚徒,一再重複黨同伐異的歷史。如拗于振興狼族不遠千裏跑到中部的文落兒,如寄全部複興希望于哈裏的整個獅族,甚至為完成任務而給自我帶上枷鎖的寧奚和莫柯。

房間裏的人想要逃出去,逃出去的人被困在了房間裏。

抛去他們想的那些彎彎繞繞,系統給的提示從一開始就很明确。不想學戰鬥和歷史的哈裏、嘴硬卻無害的團團、自由貿易的科迪和肯特、甚至一心為私的宇月,都如心性簡單的小麥般,或多或少地跨越了群體界限,去掙破束縛自我的牢籠。

即使逃出去的人依然被困在了房間裏,但逃出去的過程,就是人生。

莫柯豁然開朗,沒想到瑪奇朵的設定,竟有這樣的深意。

一直困擾自己的謎團終于被揭開,他一時竟興奮地雙目炯然,下意識轉頭看向寧奚,卻更意外地發現他眉頭緊蹙,似乎陷入了許多年前的回憶。

看着他不經意間露出的傷痛神色,莫柯心想,看來是個悲傷的故事。

“你怎麽了?”莫柯問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向來不願意揭人傷口的他就是沒忍住。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好像... ...也是孤兒對吧?”寧奚話說得吞吞吐吐,倒是莫柯直言不諱,他無所謂地點頭道:“是啊,不過你說也?你也是?”莫柯的語氣莫名十分懷疑。

寧奚避而不答,問他道:“那你小時候被人排斥、擠兌過嗎?長大後會不會恨他們?”話題不知道溜到了哪個角落,但莫柯還是盡職盡責地解答:“受到部分人的嘲笑和幼稚對待肯定是有的,不過也不至于到記恨這種程度吧?”

不要跟他說寧奚小時候受了別人排擠然後長大之後發誓報複世界啊... ...

“你... ...”莫柯看着他欲言又止,“你被排斥了?”

寧奚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指點點莫柯的額頭,語氣輕忽道:“我原來不是孤兒的... ...”

莫柯沉默了,按他前後的話聯想,明顯就是寧奚可能有某種隐疾,然後從小被父母抛棄啊... ...

這下輪到自己欲言又止了,莫柯想安慰他說不是他的錯,但這樣的安慰實在太空泛了,猶豫了一會開口道:“... ...那你還恨他們嗎?”

“恨?我連恨誰都不知道。真要恨的話... ...”寧奚想了想,搖頭自嘲道,“就得恨整個世界了。”

還真是記恨着要報複世界啊... ...莫柯在心裏汗顏。

但什麽病會嚴重到父母抛棄自己的孩子啊?莫柯好奇道:“你得了什麽病啊?”他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難道是因為他一直要吃糖,而他父母覺得丢人把他扔了??

“啊??”這話聽着着實像諷刺自己有病記恨世界,但莫柯的神情裏還帶着擔憂和好奇。寧奚終于意識到,他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雞同鴨講了半天。

而且關鍵的是莫柯腦子裏不知道又幻想出了什麽劇情,還給他安排了一個身負隐疾的設定... ...

他重重地敲了莫柯頭幾下,把他臉上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部敲走,沖着他大聲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像有病的人?”

“那你父母為什麽抛棄你啊?”莫柯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了。

“... ...”寧奚滿臉黑線,“... ...我的父母也沒有抛棄我。”

莫柯:“... ...”

“那就是說,你的父母因為一些原因被人排斥,在你小時候離開了你,所以你變成了孤兒?”重新整理寧奚給出的亂七八糟的信息說出了最可能的标準答案,莫柯對自己十分滿意,這下總不可能再錯了吧?

但他沒有說,這個“一些原因”裏涉及到了戰争,并且他們離開的結果不但讓寧奚成為了孤兒,還造成了他需要不斷吃糖的心理陰影。

寧奚臭着臉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但是什麽原因會讓記恨對象變成整個世界?

冷風把樹幹上枝葉吹得簌簌作響,團團和哈裏抱成了一個球,小麥在旁邊靠着他們,寧奚看着火爐裏跳動的橘紅色火焰,目光顯得深遠又綿長。

雖然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莫柯驀然地覺得寧奚有些可憐。

要有多苦的人,才需要那樣的甜?

寒風嗚咽聲裏,夜色遮蓋心事,沉眠消化過往,破曉将一切掩埋。

到了天亮,便又是上路的時候。

至于文落兒和應零,寧奚如實将計劃和盤托出:“你們狼族裏肯定有內鬼,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鷹族派去挑撥的。所以你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假裝被鷹族的人抓了,去北部嫁禍鷹族。”

“可是那樣的話,狼族攻擊鷹族,獅族還是會攻擊狼族啊?”

寧奚默不作聲地扭頭看向哈裏。

哈裏發出奇怪的問號,怎麽了嗎?

文落兒立馬意會。

團團看破一切地聳肩道:“唉,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還是太複雜... ...”

一路向着鷹族邊界走,很快就到了他們的營地。營地很空曠,建的房子遠遠相隔,裏面似乎也沒有什麽守衛,看上去不像嚴密的邊境要地,倒更像是一個棄村。

但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處于鷹族的視線網,隐藏在各個角落裏的鷹,随時都會發現有人偷偷闖過邊界。

但他們不用偷偷過去,反而要讓鷹族的人都知道他們抓了文落兒和哈裏,旗喧鼓噪地過境。

寧奚讓肯特假裝抓住文落兒,後者卻遭到了文落兒的嫌棄,于是改由抓哈裏的莫柯抓住她。對剩下的團團和應零看來看去 ,覺得就這麽走進營地實在怪異,于是寧奚讓應零假裝抓了河豚。

“喂!?憑什麽我要被抓啊!?”團團大聲表示不滿,但沒有人理他。

随意挑了一間屋子進去,準備通知鷹族守衛,卻不想好死不死地看到了熟人。

昨天碰見的瑪蒙正好在這間屋子裏,而和他接頭交換消息的,文落兒和應零則熟得不能再熟。

文落兒驚疑道:“西蔔!?”

剛準備好的計劃就要露餡,寧奚眼疾手快一掌從腦後劈暈瑪蒙,西蔔見勢不對想要叫人,被莫柯直接一手掐住了喉嚨。

還好沒有掐爆... ...

西蔔掙紮着,喉嚨卻被緊緊掐死,不斷發出嘎嘎的粗啞鳥叫聲,他一直撲騰的雙手慢慢變成色彩鮮豔的翅膀,接着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只斑斓的花鳥。

“哇!他是什麽鳥啊?”哈裏被他的色彩驚豔。

“一只鹦鹉。”莫柯淡淡回答,然後讓肯特把他的嘴綁了起來。

“你們認識?”寧奚問還在吃驚的文落兒。

“他... ...他叫西蔔,是我二舅的手下。”文落兒反應過來,“就是他啊!就是他一直跟我說獅族的事!”

“哦!所以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奸細啊!”團團走到肯特旁邊,猛地伸手,拔下一根他看得心癢的豔麗尾羽。

瞬間,寧奚和莫柯沒有料到的系統出聲了。

【系統出牌:梅花一】

【用戶出牌:方塊二】

色彩豔麗的修長尾羽悠然飄轉在地,變成牌的西蔔和團團一齊不見,肯特突然兩手空空,哈裏撿起地上的好看羽毛。

沒有人對異常提出質疑。

審問對象消失得太快,那就只能靠剩下躺在地上的這一個了。

莫柯讓肯特接着把瑪蒙綁了。

瑪蒙剛醒過來,就被莫柯強迫着說出西蔔到這裏來的原因和他們交換的情報。至于怎麽強迫的,哈裏手裏的羽毛很好說明問題。

圖狄和西蔔自然沒找到文落兒,到了邊境後形勢控制不住,狼族和獅族交戰,圖狄和路希打得兩敗俱傷。西蔔瞅見鷹族出手的時機,但礙于狼族守衛不能傳遞消息,于是趁雙方正戰得焦灼偷偷跑到這裏,向讓鷹族守衛通報族長——機會來了。

當然西蔔也有私心,到這裏來估計是想讓維坦正好派他帶兵,借機回到鷹族,不幸的是偏偏遇到了他們這些攪屎棍。

“那你們已經通報了這個消息?”寧奚問瑪蒙。

“還沒有。”瑪蒙心裏無語道,西蔔剛到了這裏,你們就來了。

“很好。”寧奚點點頭,指着自己道,“那麽你要通報的消息是,西蔔抓了雪狼和獅族繼承人,回鷹族了。”

“什麽!?我才不會這麽通報!”瑪蒙看出他要引火到鷹族,自己決不會這麽做!

寧奚不緊不慢威脅道:“是嗎?你昨天那個朋友啊... ...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呢... ...”

“你們抓了小麥!?她昨天救了你們啊!!”瑪蒙不可置信,随即怒吼道,“你們也太卑鄙了!!”

又到了哈裏聽不懂的時刻,他們離開的時候,小麥姐姐不是好好的嗎?他奇怪地看向莫柯,真誠問道:“莫柯老師,卑鄙是什麽意思啊?”

又是一道直擊靈魂的送命題,莫柯沉默了... ...

寧奚絲毫不覺有昧良心道:“——誇你呢!”

☆、幽囚落日(十二)

由鷹族守衛散播出去的消息引得衆人嘩然,更借由來往陸江的自由商人之口火速傳遍了西部和中部。圖狄和路希的焦灼戰況終于得以緩解,而得知自己被騙的司徒铎怒火中燒,在司徒銘允許下率領狼族部衆北行,庫布斯也令路希去往三方邊界帶回哈裏。

一時間局勢大變,原本布好的棋子西蔔突然發瘋,鷹族族長維坦慌了神,急令邊境衆人拿下西蔔。不等他的命令下達至邊境,狼獅大軍已至。

司徒铎雖然着急救文落兒,但一想到哈裏也被抓住,如果自己先攻打鷹族,豈不是讓獅族白撿便宜?于是想等路希先派兵救人,再一舉解決獅族。而趕來的路希見司徒铎不出兵,一想便知道了他打什麽算盤,怕他偷襲也不能先出手。場面一時之尴尬,讓維坦忽然瞥見生存夾縫。

對于文落兒和哈裏突然被鷹族抓住、而維坦又一直在兩族間煽風點火這一無可争辯的事實,為平息兩族的怒火,維坦妻子貝利亞親至邊境,與兩族談判。

談判桌上,司徒铎憤怒拍桌,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捉拿西蔔:“西蔔呢?把西蔔交出來!”

貝利亞剛到邊境就已令人捉拿西蔔并帶來文落兒和哈裏,只是很巧的是,最後一個收到命令的人是——瑪蒙。這都要歸功于這幾天他們一直待在瑪蒙的營房裏,瑪蒙成了“西蔔大人”的專屬侍從。

“你們說了只要我傳達消息而且不揭發你不是西蔔就放了小麥的!憑什麽現在又讓我通報西蔔潛逃了!?”再次被威脅的瑪蒙終于暴起,簡直忍無可忍,他聲嘶力竭地質問,“現在狼族和獅族的軍隊都已經到了,貝利亞也過來談判,你們一個不回獅族、一個不回狼族,就非得讓狼、獅消滅鷹族?非得挑起戰争嗎!?”

應零被他說得滿心愧疚,而原本覺得這樣做沒錯的文落兒也有些後悔了,肯特依然事不關己,哈裏則是被他的激烈情緒吓到... ...他不回家、落兒姐姐也不回家,瑪蒙叔叔為什麽這麽生氣呀??

面對瑪蒙直擊靈魂的絕望控訴,莫柯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這樣的話,鷹族不死,那死得就是他們了... ...

寧奚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厚臉皮還是真的毫無人性,只把這當作瑪奇朵裏人形病毒無聊的聒噪聲,讓他們目前最大的牌肯特把他再次打暈。這算是不等系統下一刻的攻擊出牌,用戶自主出牌了。

【系統出牌:紅桃七】

【用戶出牌:方塊九】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系統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格外有氣無力。

遲遲等不到人的談判桌被司徒铎一舉掀翻,場面瞬時劍拔弩張,貝利亞竭力安撫躁動的狼群和獅子,讓步允許已不耐等待的司徒铎和路希派人到鷹族營地裏親自尋人,然而三方卻都沒有在營地裏發現西蔔和被抓的文落兒、哈裏。

小麥帶着他們從慌亂的鷹族營地裏溜了。

或許有人看到了他們,但除了瑪蒙沒有其他人見過西蔔和他抓的人,所以即使看到了也因有“抓西蔔”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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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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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