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
步香塵說的“推出去”,也确實是推出去。
杜舞雩周身經脈剛被續上,軀體還很脆弱,雖不至于像泥土粘成,碰一下便要掉了,安置起來也需得小心翼翼。步香塵相當善意地為他們提供了一把輪椅,機關穩固,操作靈活,确實是行動不便者出門首選。
這出去一趟,是為了散心,畢竟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實在是很枯燥的。不過除卻要照看杜舞雩身體,還有另一點需要操心,知道杜舞雩還活着的人不多,弁襲君身上更牽扯着諸多恩怨,還是要找個偏僻寧靜,無人打擾的地方。
在弁襲君心裏,有一處所在,風景既秀麗,也絕對安全。
他們到的時候,花千樹正在銀樹星橋自斟自飲。桃花依舊開得很盛,繞着堤岸杏紅梨白的,底下遮了霧一般綠蒙蒙的楊柳。花千樹坐于其中,她的衣衫上也繡着鮮妍的團花,遠望去,那四周的花枝便似從她裙上開出一般。
“太夫好興致。”弁襲君推着杜舞雩過去,口中笑道。
花千樹循聲望去,眸光頓時一亮:“公子。”她穿枝拂葉向他們走來,又殷勤問道:“幾日不曾聽聞消息,不知道公子近況如何,是否順利?”
見弁襲君點頭,她打量着坐在輪椅上的杜舞雩,溫聲說:“看起來,情況确實還不錯。”
“謝姑娘關心。”杜舞雩道,一邊略略思索,“睡夢中,也聽聞過姑娘聲音,大約我曾在此處待過幾天。”
“是。”花千樹跟着他們走入院內,“之前公子就将先生安置在銀樹星橋。”她沉默片刻,“那時公子對先生态度關切,我想,大約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弁襲君神色頗不自然,出聲打斷道:“太夫,那段時間确實是麻煩你。”
花千樹一笑,正要答話,卻聽杜舞雩沉吟說:“公子,太夫……”
他只是随口講了句,弁襲君臉上又是一變,語調雖平靜,眼眸卻閃爍不安:“我與太夫乃是好友,以此相稱不足為怪。”
他神色微赧,偏過頭去,出口便覺後悔,只覺自己講得刻意。杜舞雩倒是坦然說:“這稱呼倒很有趣。”
花千樹容色鎮定,細密的眼睫低垂着,似是輕嘆了口氣。她說:“公子,你帶這位先生來銀樹星橋,是為看花麽?”
“讓他散散心。”弁襲君看了杜舞雩一眼,“太夫,你說過,銀樹星橋很安全,景色也很好。”
Advertisement
姑娘輕輕笑起,眼中柔情微泛:“沒想到公子還記得我講過的話。”她似有感傷,又搖搖頭,轉作輕松模樣,“想要散心的話,可以在柳堤走走。前幾天岸邊的九裏香也開了,非常好看。”
那片柳堤,弁襲君也去過幾次,數日不來,花開得仿佛更熱鬧了一些。杏雨梨雲,景致如畫屏上摘下的一般,皆數映在河面澹澹的綠波裏。
推着杜舞雩所坐的輪椅走在小徑,弁襲君看着身旁滿枝的花朵,兩眼斑斓,一時恍惚。只聽得身前杜舞雩輕聲道:“那個姑娘……”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對你有情。”
推輪椅的動作頓了頓,杜舞雩正要說話,便覺身體重又向前移動開來。木輪壓在柔軟綿密的草葉上,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音。
一枝茂密的桃花拂在弁襲君肩上,他伸手将它撥開。随他動作觸下紛紛花瓣,一些零落在地,一些仍眷戀地簪入他發間。
“我知道。”他的聲音很輕,幾不可察。
“弁襲君……”杜舞雩說。
弁襲君柔聲道:“我只能覺得非常抱歉。”
“那你又為何不同她說開呢?”杜舞雩說。
對方并不回答,過了片刻,才感覺他似乎笑了一下。杜舞雩看不到他神情,只聽見身後弁襲君有些飄忽地道:“因為……若是他人勸我抛卻情意,我同樣做不到,而且也會相當難過。”
杜舞雩氣息微滞,一時無言。兩人默默走了一陣,弁襲君低頭望着杜舞雩遮在發絲底下隐約的臉頰輪廓,眼神略暗,四周春景鮮亮明麗,也似照不進他雙眸裏。
如是慢慢轉過一圈,回到銀樹星橋庭院,花千樹仍坐在石桌邊等着他們,手邊倒換了壺酒。姑娘笑說:“公子興致真不錯,你們散心這段時間,我酒也喝過兩壇了。”
“你酒量依然很好。”弁襲君略颔首。
花千樹挽了挽衣袖,對他遞過手裏的酒杯:“公子難得到這裏來,不與我共飲麽?”
弁襲君微怔,方要溫言推拒,杜舞雩已接道:“他飲不了太多酒的。”
他說得自然,本出于一片好意。只是話音一出,便覺花千樹神色稍異,紅唇一抿,似是欲言又止。杜舞雩心中茫然,弁襲君倒是打了岔,擺手道:“還是不必了,到銀樹星橋來已是打擾,又怎麽好再飲太夫的酒。”
花千樹似也明白過來,眨了眨眼,收斂了神情說:“這樣客氣,倒不像公子你了。”
她若有所覺,眼中便似游動着一絲絲水波,忽然又說:“既然公子都說麻煩我,那我向公子讨要一份回贈,也不過分吧?”
姑娘笑語嫣然,态度從容,便如開着一個輕松的玩笑。弁襲君自然答應,花千樹于是說從銀樹星橋向東十裏,有處酒家,那裏賣的羅浮春名頭甚響,請他帶一壇回來。
對方說得頗為認真,又懇切,弁襲君記了酒家方位,口中道即刻便回。他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柳蔭下,庭院內和風陣陣,吹起杜舞雩素色的衣袂。
花千樹朝他轉過臉來,先是沉默,眸光低回着,如在猶豫。
杜舞雩看她模樣,再想到之前的話,也莫名局促起來。稍頃,姑娘捏了捏袖沿,舒出一口氣道:“先生,我想有句話,需得同你說。”
她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對方的臉。在她視線注視之下,杜舞雩心頭一緊,只聽花千樹壓沉了聲音,仔細道:“我酒量雖好,然而與公子相比,還是勝不過的。”
「十三」
有酒醑我,無酒酤我。
酒是奇異的物事,可怡情盡興,也可通血暖身。它能誘出人的另一番面貌,偶爾也會擔當很好的幌子。常說君子飲酒需溫克,《小戴禮記》中所敘述“一爵色溫如,二爵言言絲”的要求,于常人自然是很不容易,至于最後還要儀态翩翩地退場,就更難了,多數人飲到上頭,不失态就已經很不錯。
在酒這回事上,弁襲君也是個不可貌相的。他裝束高貴,冷言冷語,一副寡情樣貌,看上去實在不是海量的人。但若因此小看了他,與他較起酒量來,總是要敗得心服口服。
曾經,弁襲君化名為風檐公子,在天葬十三刀傳教。
那時他們的事業方起步,諸事不宜過度張揚。他梳好頭發,戴上冠帽,又換了一件樣式質樸的衣袍,眼底的孔雀紋被他用術法掩蓋住了,看上去就像個尋常的書生。
他言語伶俐,話藏機鋒,卻又含光內斂,很快引得他人的矚目。對他所謂“絕望之道”最感興趣的,是十三刀中的花千樹,其實相比教義,姑娘似乎更好奇他本人。
閑暇時開玩笑,花千樹抿着嘴唇,莞爾說道:“公子,我看你言談不俗,一點兒也不像個普通人,也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還有另一般樣貌呢?”
她托着下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他也只是語焉不詳地說:“審時度勢,因環境作出更改,方是立身之道,誰又總是停滞不變?”
“那不知何時,我才能見到與現在不同的公子?”花千樹彎了彎眉眼,輕輕地說着,眸光也如她杯中清酒,盈盈浮蕩。他也就不再多言,轉了話題,微笑着勸說:“與其思考這些,倒不如專心于當下吧。”
這是天葬十三刀的酒會,四周正是熱鬧。除了鳌首有事不出,其餘人員均在席上,衆人彼此勸酒,聲音甚為喧嚣,弁襲君自然也不能被放過,然而他被同僚依次拿酒灌過一輪,仍能容色不改,就很令人驚訝了。
花千樹便很詫異。她的酒量,在女子中可稱少有了,可惜時運不濟,遇上一個同樣千杯不倒的弁襲君。姑娘先是訝然,酒過三巡,便有意分出上下。起初十三刀衆人還争相喝彩,再喝下數盅,附近也就癱成一片,唯有他們尚且屹立不搖,環顧四周,頗有高處不勝寒之感。
于是繼續鬥酒,先是尋常醴酒,越往下飲,便越是芳醇,也愈發考驗酒量。兩人漸上興頭,花千樹更是面生暈紅,以手扶額,忽的連連搖頭,說:“不,我還能再飲……”
她這樣說着,後退幾步,足下不住虛浮,如同開得過于飽滿,在枝上搖搖欲墜的花。她還有些氣力,便從桌下提出一個通體黝黑的酒壇,用力地擱在弁襲君面前。
“接下來,喝這個。”她揚聲說。
這“當啷”一聲,驚得底下上官圓缺從酒醉中勉力睜眼,看見那酒壇,忽然拼命揉着雙目:“這是……鳌首珍藏的鶴觞……”
小畫師攀着桌沿,努力站起身來:“啊呀,這個不能喝,不能……”可他還未說完,酒意上頭,便又栽倒了回去。
那壇一色秋費盡心思搜刮來的鶴觞,未能被救下,當晚便入了兩人的腹中。鳌首如何反應暫且不談,好酒畢竟是好酒,未辜負飲之長醉的名頭,替他們分出了勝負。
桌上一片觥籌縱橫,杯盤雜亂。內中酒液未盡,甚為澄明,看去瑩瑩如玉,又宛若盛着半盅清透月華。花千樹伏在桌上,神态恍惚,一邊猶不甘心地試圖撐起頭來:“我還沒輸——”
她眯着眼睛,眼前景物不住抖顫着,令她頭昏目眩。然而她望着望着,忽然笑了:“公子,你的眼睛……”
她含混地說:“就像孔雀的翎羽,原來是這樣的好看。”
一旁弁襲君扶了扶額頭,正是恍惚,話語入耳,不覺一陣微驚,下意識摸上了自己眼底。他酒量雖好,卻也不堪這一番豪飲,不知何時解了術法,顯出眼下的孔雀紋。花千樹卻只是低聲嘟哝了一番,便又伏回桌上,看去迷迷糊糊的,口中仍斷續說着什麽話。弁襲君吃力撐起身體,靠近過去,才聽見她夢呓般說:“公子,我知道,你不是尋常的人……”
心下一怔,他低下頭,若有所思地打量姑娘睡得昏昏沉沉的臉。
那之後,花千樹多番贊嘆他的酒量,卻對她醉中所見絕口不提。弁襲君宣揚教義的時候,她依然會笑吟吟地來捧場,偶爾也會問一些問題。
“公子,你說神将在絕境中帶來希望,拯救衆生,”她笑着說,“那神,應當是平等地愛着世間每一個人了。”
而他也理所當然地說:“世上有千萬種人,但神對他們的愛,卻都是同樣的。”
多麽慈悲又博愛的神明啊,後來,許多信衆都對弁襲君這樣贊美着。然而他也記得,那時花千樹用手托着下颔,對他輕飄飄地說:“不愧是神……像我啊,就算愛着一個人,也已經很累了。”
弁襲君想,其實他也是一樣的。他不能接近自己口口聲聲所念的神明,不能有足夠廣博的心胸去容納愛與随之而來的疲憊。甚至連壓抑這種情感,也将近花費了他所有的氣力,尤其在直面杜舞雩的時候,他幾乎感覺到那酸澀的心潮在擠迫着胸廓,稍加不慎,便要直直漫溢出來。
而杜舞雩全不知曉,只是秉持着同僚間的關心,詢問他面色不快的緣故,又勸說他開懷地享受當下。弁襲君記得自己對花千樹說過同樣的話,連場景都如此相像,此時逆海崇帆正為皂海荼羅的完成而擺宴,天谕坐在最高處,舉酒祝賀的模樣矜持而寡淡。
畫眉酒力不濟,三杯便醉,早早地被扶下去了。杜舞雩說着勸慰他人的話,卻不知道自己面上依舊帶着愁苦。
弁襲君斟了一杯酒,慢吞吞地喝着。他看着杜舞雩,只覺喉嚨漫着辛辣而酸楚的滋味,讓他感到十分難捱。若他真能喝醉,也許便會感覺不到了,然而他酒量何等驚人,與其醉酒,倒不如指望能睡過去。
杜舞雩當然看不出他深不可測的酒量,只覺弁襲君眼神飄晃,像渙散開的水,又像玉石裏盡是絲絲縷縷的碎絮。他問:“弁襲君,你這是喝醉了麽?”
弁襲君茫然地望着他。
杜舞雩善意地說:“你的臉有點紅。”
于是逆海崇帆的聖裁者匆匆忙忙地撩起衣袖,去遮自己的臉孔,口中道:“原來如此。”
三杯兩盞如何灌得倒他,上臉的可能都不會有。只是面對愛慕之人的視線,他仍是下意識地窘迫起來,一邊掩着自己泛燙的雙頰,一邊含混地說:“那我不喝了。”
酒确實是個很好的借口。它給了平日裏掩飾得滴水不漏的弁襲君一個搪塞的理由,仿佛再怎樣失态都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對他毫不了解的杜舞雩,也必然對這個幌子深信不疑。
宴會結束後,逆海崇帆的成員都三三兩兩地離開,杜舞雩本也要走,又看弁襲君扶着桌子站起來,腳下跌跌撞撞的,就過去攙住。
“你不是說不喝了麽?”他這樣說道,眉頭依舊略皺着,很苦惱的模樣。
他們的手臂交疊在一起,幾縷頭發垂下來,滑落在杜舞雩的手指尖。他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快速,而有力。
究竟何為醉酒呢?若說是面紅心跳,腳步不穩,甚至心神恍惚,這些弁襲君都符合,然而他确實沒有喝醉。他覺得自己很清醒,只是當杜舞雩的視線劃過他面頰,當杜舞雩詢問的聲音落進他耳裏,他的五感便略略模糊起來,如同泡在溫熱的水裏,輕盈而飄忽着,他就像一片脫離枝梢,焦枯的落葉,被浸得逐漸舒展開邊角,重新變得飽滿鮮活。
他突然握住了杜舞雩的手。
這種沖動是突如其來的,甚至讓他不及思考對方會有的反應。不過這也顯得無關緊要了,在喝醉的理由掩蔽之下,他可以放心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在情感上,弁襲君一直小心翼翼,甚至可說是怯懦。然而此時,卻像從他的軀殼裏生出了另一個靈魂,躍躍欲試地,在慫恿他稍微大膽一些,去摸杜舞雩的臉,又摩挲着對方的眼角。
像小孩子去碰自己心心念念的玩意。
杜舞雩似是吃驚,想要避開他,又怕他跌倒,于是一時無措。可見杜舞雩雖然抑郁,對友人依舊抱着應有的關切,看弁襲君這麽一副稍顯不雅的醉相,暈乎乎貼過來,只得無奈失笑。
“這酒量,當真和畫眉同出一脈。”他說,“弁襲君,你喝醉了?”
弁襲君道:“嗯。”想想又覺不對,于是開始搖頭:“不,沒有。”
看他拼命晃腦袋,杜舞雩實在想笑,不過還是憋住了。又見他雙目緊閉,唯有眼角通紅着,心想他喝多時雖有點小動作,總體倒是很安靜。
“禍風行……”弁襲君模模糊糊地說道,腳下又一軟,下巴磕在對方肩膀上,整個人都直直挂在那。他下颔尖削,又抵在那稍稍動作着,磕得杜舞雩有些難受,但考慮到對方醉鬼一個,還是忍着。
杜舞雩生性坦蕩,不擅長揣測人彎彎繞繞的心思,又想世上百種人百種醉态,弁襲君雖然看着古怪一些,也依然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等他醒來,還是勸他莫要沾酒了,他這樣理所當然地考慮着,又覺弁襲君兩只手如樹蔓般揪着他不放,難以拆開,只得任他這麽摟抱,一路蹒跚着朝住所挪移過去。
等到将他擱在床榻上,才總算是松了口氣。杜舞雩正要離去,低頭看弁襲君一身累贅的衣着,大約硌得十分難受,便又俯下身,給他仔細拆着頭上的珠飾。發冠被卸下來,從那之間陸續滑下流水一般整齊平順的頭發,流過手指的觸感頗像細膩的絲絹。
他還不曾見過這模樣的弁襲君,心裏覺得很有趣,又想得虧是自己留下照顧着,否則換成天谕,被他這麽折騰一番,必然是要脾氣發作的。
在某些時候,杜舞雩也算是善解人意,他不會将這樣的事作為話柄,甚至提也不會提。只是次日弁襲君尋上他,用試探的語氣,詢問自己是否有失态,而他又是否介意。
杜舞雩便說無礙,弁襲君似乎松了口氣,又重新換回冷硬的口吻。
“如此便好。禍風行,你還是忘了吧。”
在這個瞬間,他又變回了那個冷面冷心的聖裁者。珠鏈遮着幽深的眼,辨不清內中的神色,而杜舞雩卻還記得他披散着頭發,安安靜靜的樣子。
果然是喝多了啊……杜舞雩這樣想道。
這本是無關緊要的事,他也很快将其抛在了腦後。然而睽違多年再度想起,卻不得不用另一種想法去重新審視。那個他信以為真了許久的理由,現在卻有另一個人告訴他:其實不是這樣的。
“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花千樹站在他面前,一字字地說,“而在我看來,公子他确實……十分看重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