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他們四人吃過飯,從飯店出來已經快十一點了。
此時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帶着濡濕的涼意,清新得沁人心脾,還有些不知哪裏飄來的花香。
柳園小區的這條街上,原本還停了很多屬于食客的車,但時間已至深夜,飯店大多數都打烊了,車子沒了大半,倒是有幾家經營通宵的燒烤店,依然還有客人在進進出出。八月底的随江,因為秋意漸涼,基本上就已經到了燒烤季的尾聲,那幾家店趁下一次降溫前還能再掙紮幾天,畢竟一年的生意主要指望着夏天這短短的幾個月。
這種人間的煙火氣,是那與世隔絕的監獄裏所感受不到的。再次觸碰,龔月朝就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東張西望的,倒是看見了不遠處的老四川九宮格火鍋店,沒想到這家店竟然還沒黃攤子,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的吳一從店鋪裏面走出來,他叼着煙,将裝滿了潲水油的桶端出來放在門口等着別人來收,店門口微弱的燈光照在吳一那已經禿了的頭,泛出詭異的光來,做好了這項工作,他拍了拍手,拉上了卷簾門,離開了。
陳煜生嘴裏叼着根牙簽,往龔月朝視線所及的方向看了看,心下了然,然後攬過他的肩膀,拍了拍當做安慰,然後裝出一副對剛才的局意猶未盡的樣子,指指不遠處那幾家燒烤店,問龔月朝:“小朝,要不咱們再去吃點兒燒烤?”
“算了吧。”龔月朝說,因為困得蔫頭耷腦、睡眼朦胧的苗苗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席間,小丫頭一直陪着他們聊她不感興趣的話題,手機都玩得沒電了,就差沒把無聊兩個字喊出來了,于是拒絕了:“別去了,你看苗苗都困了。而且明天你不還說送我去張州嘛,回去早點兒睡,從随江到張州還得開幾個小時的車。”
陳煜生說:“我這都睡了一下午,回去也睡不着。哎,小朝,要不然你晚上別回酒店了,就在我那兒睡得了,正好再陪我聊聊天,折騰着多麻煩。”他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按了按,不遠處一輛車的車燈亮了。
龔月朝顧及着跟在後面的韋江遠,再一次拒絕了他的提議,“我這還有些東西在酒店裏呢,要不明天也得回去跟時沐城彙合了再出發的,反倒還要忙活。”龔月朝說,“剛才出門前我都已經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了,明早你直接裝在車上就行,哦,別忘了二餅和它的東西,我都一起帶過去。現在太晚了,要不我打個車先回了。”他伸手就要攔車,卻被陳煜生攔住了。陳煜生是有些不舍的樣子,龔月朝收回了手,也覺得自己這麽做确實不近人情,可要是陳煜生還是單身的話,他留一宿倒也無所謂,以前也經常這樣,可現在他有了韋江遠,陳煜生下午又因為他喝得酩酊大醉,兩個人目前關系還不算明朗,可自己真的不能再這麽瞎摻和了,得避嫌。
“既然這樣的話……”陳煜生單手把車鑰匙丢給韋江遠,說:“江遠你開車,咱們先把苗苗送回去,我們兩個再送你去酒店。”
苗苗卻嘟囔着嘴,說:“我不想一個人在家。”
龔月朝說:“煜生,你等會兒在家陪苗苗得了,你晚上又喝酒了,讓江遠單獨送我一趟。”
“行吧。”陳煜生勉強答應了。
他們上了車,陳煜生當年出車禍的那輛霸道早就被他賣了,又換了輛新車,是輛寶馬X5,陳煜生就喜歡這種寬敞大氣的車,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視野好,夠舒坦,看着也帶派。
苗苗是真的困了,不到二十分鐘分鐘的車程,就已經側歪在龔月朝肩膀上睡着了,小姑娘的頭發上散發出好聞的薰衣草的香味,再配合均勻的呼吸,讓龔月朝也起了困意。他擔心自己肩膀沒肉硌着孩子,便讓陳煜生摘了個頸枕,輕輕地墊在了陳苗的頭下面,小姑娘嘟囔着:“幹爸,你別走。”又把他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這聲音很小,可龔月朝聽見了,他的心髒**了一下,用手順了順她的頭發,當做安慰。
到了陳煜生家,龔月朝和陳煜生一起把陳苗扶下車,送回房間,這會兒趴在苗苗床尾的二餅睡得正香,龔月朝親了一口,便拎着他來時拿的袋子,準備要走,陳煜生送他到了門口。
夜已深,整個小區除了幾盞照明用的夜燈,樓上已經沒什麽亮着燈的人家了。龔月朝關上陳煜生家院子的大門,與他揮手再見,打開後座車門準備坐進去,可這時候韋江遠按開了車窗,招呼他說說:“龔老師,您坐這兒吧。”
龔月朝心知韋江遠的用意,便去坐了前排。
車子出了小區,韋江遠從身上拿出了一包煙,問龔月朝:“龔老師,抽煙嗎?”
龔月朝想了想,從煙盒裏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裏。他身上沒有打火機,年輕人又給他點了火,兩個多月沒碰過煙了,剛抽第一口,便被嗆得直咳嗽。
韋江遠詫異,問道:“您不會抽煙?”
龔月朝看了看自己手裏夾着的煙,說:“會一點兒,但挺長時間沒碰了,監獄裏無聊的時候會抽,打發時間。”
“哦。”韋江遠叼着煙,利用看後視鏡功夫的餘光看了眼龔月朝,就在煙頭火光的明明滅滅中,他發現,龔月朝的那雙眼睛還與幾年前見到的時候一樣清澈,其中不僅僅有堅定,似乎還寫着很多的故事。
他要專心開車,沒法多看,沉默之中,不經意間便想起幾年前他參與在其中打得那幾場交道。
那時他還只是個律師助理,給陳煜生拎包勉強合格的家夥,在經歷過與喬禾在看守所會見和庭審之後,他便對龔月朝起了很大的好奇心。這人很沉穩,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唯一次的失控,是因為被他知道陳煜生的車禍是王雪绛暗中指使的。
想想他這幾年接觸到的一些看守所的在押犯人,竟沒有一個與龔月朝一樣。他們多數都千方百計的與他探讨如何輕判少在監獄待幾年,或者鑽法律空子想要少賠些錢,可是龔月朝自從犯事兒的那天起,幾乎沒有這個意願一樣,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仿佛就知道這是他的宿命。
他試探着問過陳煜生與他的過往,可陳煜生卻諱莫如深,不願多談,就連喬禾都不知道個中門道。龔月朝出來之後,他沒有別的犯人出獄後對于社會的恐懼或者對于未來的擔憂,以及對于旁人眼光的躲閃。他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談着在裏面的經歷,就在剛才的飯桌上,還說了與時沐城的過往,只當成一段平平常常的人生經歷罷了。韋江遠當時就在想,這得是何等的修為才能打造出這樣強大的內心呢?
出車禍時,明明是他陪在陳煜生身邊的,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苦苦的挖掘其中背後黑手想把那人送進監獄的同時,他竟然出手替陳煜生報了仇,自己當時問陳煜生,龔月朝何苦搭上自己幾年青春,人家受的傷會有痊愈的那天,可他流逝的時間就再也找補不回來。陳煜生卻說,小朝即使出來,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他當時還在對陳煜生的話将信将疑的,這會兒,他卻想要信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個在随江利用從時沐城手裏騙來的錢崛起的新勢力到底會是什麽下場。
他還知道,陳煜生一直不肯真正的接受他,就與他保持一段若有似無的肉體關系而已,甚至每次發生關系也都是他主動的,這其中最主要的芥蒂也是龔月朝,龔月朝就是陳煜生心中跨不過去的坎兒,阻礙他們之間關系的桎梏,可他卻沒辦法真心實意的恨他、讨厭他,因為他真的龔月朝樹成強敵針鋒相對的話,陳煜生更不可能選擇他。
他本來還擔心陳煜生會被搶走,可誰知他又是自自在在的模樣,還拼命的把陳煜生往他身邊推。他對龔月朝本就又愛又恨還充滿好奇,這種複雜的情緒又無從排遣,而好奇心在今天之後便尤甚。
韋江遠本以為自己足夠聰明,情商也夠高,卻完完全全地看不透龔月朝的想法,就從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自己能夠得到陳煜生,不過是他的恩賜罷了。反觀自己,患得患失的,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在想是不是要失去陳煜生了,他以為是自己太在乎了,今天才發現是對手太強大。
車子上了大路,也就一根煙抽完的功夫,龔月朝把煙蒂攆滅在車載煙灰缸裏,問韋江遠:“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總欲言又止的。”
韋江遠被戳中了心思,慌了神,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對我有敵意吧?”龔月朝先問,還不等韋江遠的回答,他又說:“煜生其實是個挺敏感的人,別看他成天沒個正經,可我知道他的,他有時候也挺脆弱的。因為他小時候被嘲笑過,我曾經幫過他,他就把我當救世主了。”龔月朝說到這裏,想起陳煜生小時候那副膽小甚微的樣子,走路恨不得都貼着牆邊,他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冒頭而因為自己的缺點換來無數的嘲笑。龔月朝笑了笑,說:“然後他就一直都很依賴我,當然,我也依賴他,我們兩個就在那種艱難的時候,互相取暖罷了。不過,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把我當成假想敵,我要是真想和他有什麽,早就沒你的份了。”龔月朝說着話,按開了窗戶,放走了一車的煙氣。
随江的夜色真好,他去陳煜生家的路上就看了一路,當時滿街的霓虹,現在卻無比安靜,深沉得就像睡熟了的少女。
韋江遠萬萬沒想到陳煜生那麽張揚而又肆意的人,竟然有這樣悲慘的童年。他就是被陳煜生這種特性所吸引的,他以為陳煜生一直都是現在這樣的。
龔月朝又說:“苗苗也是個很乖的姑娘,她和我妹妹差不多大的,卻比我妹妹懂事兒。她身世很苦,父母撇下她,其他親戚又嫌棄她不要她,煜生固執的把她接到身邊養着,他剛入行的那幾年,吃了不少的苦,好在煜生父母也幫忙,苗苗才有了一個家。她也挺要強的,将心比心,你對她好,她也會回饋給你。”
韋江遠總覺得他這樣說話像是要把陳煜生完完全全的托付給他,辯解道:“我們也要去張州的呀。”
“這不現實的……”龔月朝搖頭。
“可是他都答應時老板了。”
龔月朝看向陳煜生,問:“抛棄随江的一切,去一個未知的地方,你覺得我真的會讓他這麽幹嗎?”
韋江遠沒想到龔月朝這樣想,他很吃驚,可又因為開車不敢完全的放松下來,他很想看看龔月朝,看他此刻是什麽表情。
龔月朝繼續說:“那只是時沐城為了讓我去張州放的誘餌,他深知陳煜生對我的重要性,故意用他來吊我上鈎而已,反正也不損失什麽。時沐城這個人,看着坦坦蕩蕩的,可能在張州那地方混出那麽大的名堂,就單純是個白腸白肚的人嗎?他對我好,是因為我救過他,間接幫他對付了一個敵人。你們并沒有絕對的優勢,說不好聽的,愛屋及烏罷了。張州好律師千千萬,時沐城那種眼界的人,會只中意他嗎?他只是想讓我看見他的誠意而已。但是我不會再讓陳煜生放棄自己的夢想、工作和生活,去和我一起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的,我一個人去冒這個險就夠了。他已經為我放棄過一次自己的夢想了,我不會讓他再放棄第二次,因為出了問題,有了牽扯,吃虧的是煜生。”他說這話時,無比的堅定,就像在做一個無法推翻的承諾。
到了地方,韋江遠親眼見龔月朝毅然決然地走進酒店裏,就像一個孤身奔赴戰場的鬥士。
然後,他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回了陳煜生家。
他想問問陳煜生,這個男人,在他那瘦弱的皮囊下面,究竟包裹着多麽強大的靈魂。
陳煜生顯然睡得太多了,這會兒正在客廳看電視,他穿着一身真絲睡衣抱着二餅,絲毫不介意二餅的利爪對他的睡衣進行毀滅性的破壞。二餅眯縫着眼睛,享受這位敬業的臨時鏟屎官對它進行最後一次的專屬馬殺雞。
韋江遠進門時風風火火的,也不換鞋,踩了一地的水印子。陳煜生剛要開口說他,他趕緊走過來,便半跪在了地板上,隔着二餅抱住了陳煜生。
“怎麽了這是?嘿,你輕着點兒,別壓着貓。”陳煜生怕他擠着二餅,用手格擋着。二餅可是龔月朝的眼珠子,他可傷不起。
韋江遠抽出身,把這尊貓神請到一邊的沙發上,然後結結實實的摟住了他的腰,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松開後,便仰視着他喜歡了好多年的人。“我好像誤會他了。”韋江遠說。
陳煜生很奇怪,這人無非就是去送了一趟龔月朝,怎麽回來了就變得沒頭沒腦起來。“是不是小朝跟你說什麽了?”他敏感的猜測着,心裏咯噔一聲。
韋江遠點點頭,誠實地對他說:“他說不讓你去張州,他說讓你在随江好好過日子,他說讓我好好陪着你,他還說不能再讓你放棄自己的夢想了……”韋江遠說着就哽咽了,他很少為了一個外人覺得難過,龔月朝是第一個。“你願意給我講講他嗎?我想多了解一些。”
陳煜生忽略了韋江遠的要求,想得卻是龔月朝他怎麽能這樣,他牙齒便咬住了嘴唇,強忍着心中的悲傷,問韋江遠:“你總算知道我為什麽肯為他付出那麽多了嗎?”
韋江遠又點頭,“我知道了。”
“不吃醋了?”
“嗯。”
“呸,你個小心眼兒的臭小子。”陳煜生賞給他一記爆栗。
“嘿……哎,你別揍我啊。”
“是你欠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