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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開學了,這幾天般若基本都待在家裏,偶爾會陪湯包一起去買開學用具,順便幫自己準備一份。
不料,開學的前兩天,趙明遠忽然找上門來。
“大師,有人想找你看風水,不知你願不願意。”趙明遠說。
之前般若說中誠大廈那套房子不利于開公司,因此,他很快找到了新的辦公地址,幾天前,他還帶般若去看過,般若最終說沒問題了,他才拍板把房子給定下來。
這事不知怎的傳到了一個朋友耳中,這朋友便托自己找大師幫忙,說是有事相求。
他不能落了朋友的面子,便特地來問一下般若。
“是哪裏的風水?”
“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個朋友的父親之前在教育局工作,後來說是調到哪個學校當校長,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趙明遠實事求是。
一般在教育行業工作的人,很少會信這個,如果真的有人信,那應該也是沒辦法的。
般若想了想,同意道:“好,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趙明遠開了車,沒多久,兩人在約定好的地點下了車。
“這裏是……”般若吃驚地看向趙明遠。
趙明遠也愣了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不會這麽巧吧?”
兩人對視一眼,他朋友所說的地點居然是一中後大門!
這時,趙明遠的朋友呂一凡從校園內走了出來,兩人打了招呼,呂一凡瞥了眼般若,眨眨眼,壞笑道:“怎麽,半年不見,你口味倒是變了,居然喜歡這種幼齒的小姑娘,我看她還沒成年吧?”
“胡說!”趙明遠臉一板,不着痕跡地向他使了個眼色,“你胡說什麽呢?真是個嘴上沒毛的,這位姑娘不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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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一凡見他臉色不好,不像是開玩笑的,便沒敢放肆,他心裏奇怪,趙明遠在正事上從不掉鏈子,這次居然帶一個女生來,他在搞什麽?
畢竟般若在場,呂一凡沒好意思多問。
等了片刻,呂一凡看了眼手表,問:“明遠,你說的大師怎麽還不來?我們不是約好了三點見面的嗎?也太沒用時間觀念了,這都遲到一刻鐘了。”
趙明遠心裏翻了個白眼,氣呂一凡沒眼力。他使眼色使得還不夠嗎?明明眼睛眨得都要抽筋了!居然看不出來,般若就是他要等的人?
趙明遠咳了咳,嚴肅地說:“誰說沒來?大師可不是那種不遵守時間的人!”
說實在的,他雖然最近跟般若走得近,但也不敢太放肆,生怕會得罪這姑娘,他深知這姑娘不缺錢,就怕這姑娘心情一個不好,便不幫自己了。就說上次般若在霍遇白那裏面色不好的事情,他開了一路的車,愣是沒敢提一個字,生怕踩到這姑娘的地雷,因此,呂一凡說這話,他心裏隐隐有些怪罪呂一凡的不長眼。
趙明遠朝般若努了努嘴,說道:“你要等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呂一凡愣了下,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吃驚道:“不是吧?你是說,這位姑娘就是那位大師?”
“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帶她過來?”趙明遠說着。
“可是她……”可是她還沒成年吧?她真的懂看風水嗎?
“行了,你到底要不要看!不看我們就走了!”趙明遠驢脾氣上來了,很是不耐煩。
“看!看!”呂一凡雖然不信般若能看風水,但他相信趙明遠,趙明遠最近生意上的大動作在圈子裏都傳遍了,誰都知道這家夥是受高人點撥,既然是他帶來的人,應該錯不了。
呂一凡看着般若說:“大師,真是對不起,剛才我說話多有冒犯,希望你別介意!”說實話,對着一個小姑娘喊大師,他很不習慣。
般若沒做聲,這呂一凡嘴上沒毛,方才說話的風格她很不喜歡。不過,對方以貌取人也好,不相信她的能力也好,她都不是很在意。
真正讓她驚訝的是,呂一凡居然帶着她,進了一中的校長辦公室。
“爸,我朋友把大師給帶來了。”
呂校長年過五十,智慧太多,頭發太少,腦袋發光,亮得像一顆電燈泡。
見趙明遠進門,他立刻站了起來,他越過呂一凡,看向他的身後,而後疑惑道:“一凡,你不是說大師來了嗎?人呢?”
呂一凡知道父親犯了跟自己一樣的錯誤,便咳了咳,看向般若,說:“人不是在你後面嗎?”
呂校長愣了下,他轉過身,只見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素色長裙的少女,就這副打扮,說她是一中的學生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這位姑娘就是……”呂校長大驚,根本不敢相信。
“校長,我叫般若。”
“般若?好名字。”呂校長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地指了指沙發,客氣地說:“明遠,你和姑娘都坐下吧!”
“謝謝,呂叔叔。”趙明遠見他抽了好幾根煙,都沒把話題繞到正事上,知道他是不好開口了,呂校長這人他懂,他一輩子都在教育崗位上工作,骨子裏有些清高,做事也很有原則,如果是他不好開口的事,想來是跟他的原則相悖的。
“呂叔叔,我這朋友是真正懂風水的大師,您要是真的有事,盡管說出來,讓她幫您化解。”趙明遠主動開口。
呂校長嘆了口氣,半晌,才說:
“明遠,你有所不知,這次我從局裏調到這所學校來,也是有任務的。”他走到窗口,看向窗外高大的楊樹林,“現在教育事業越來越難搞,家長一面重視孩子的素質教育,想讓孩子快樂,但另一方面,最關注成績的也是他們,就說這次高考,家長每天都打電話來一中,問清華北大的率取率,問一本率取率,問二本錄取率……一中多年來換了好幾次校長,可每次都沒把這成績給搞上去。按理說,我一個教書育人的人是不該信玄學的,人家書上不都說了嗎?這是封建迷信,只是……”
呂校長是新調來的,一中這學校看似是個好地方,其實也是個燙手山芋,多年來一中的校長們代代努力,可這錄取率一直上不來,而且名校錄取人數也不多,要知道,每年分數出來,媒體們是十分關注這一點的。
“那呂叔叔的意思是……”趙明遠斟酌着問。
“我爸的意思是,這一中可能風水有問題!”呂一凡說道。
“風水?”般若皺眉反問。
雖然她是玄學大師,算命風水都精通,可要說到學習成績,連她自己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去溫習功課,否則,難不成她考試的時候,還能通過算卦來知道英語聽力題答案?難不成那抛物線還能有神明替她來畫嗎?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命運算的是命,是運,又不是算你一天打幾個噴嚏,上幾次廁所。
所以說,一中雖然是本市較好的中學了,可這升學率一直上不來,也只能找學生找老師找教學的問題啊,校長找她來調風水,就算她把風水給弄上去,也只能起輔助作用,要知道,一旦風水起作用,對學校而言,就是所有學生的事情,這是很難的,她也沒法改變這學校幾千人的整體命運。
“呂校長,你從哪兒判斷出學校風水有問題的?”般若問。
呂校長想了想,最終如實說:“你有所不知,一中這地方很邪乎,目前,學校成績的事情可以先緩一緩,只是有一件事比較急迫……”
“什麽事?”般若緊盯着他問。
“哎……你有所不知,其實一中最近死了兩個學生。”
“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這個暑假,按理說學生都放假了,不該出問題才對,可這兩個學生也不知道怎的進了學校裏,死法更是讓人唏噓,我那天也來看了,之後一直做惡夢,真的為這兩個孩子心痛。”
學校死了學生,應該找警察才對,呂校長卻找上了她,可見這其中定有內情。
“是自殺還是他殺?”般若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
“警方判定為自殺。”
般若反複琢磨呂校長的意思,警方判定?也就是說,呂校長并不認同。
“校長的意思是……”般若眉頭緊皺,雙眼微眯。
“按理說我不該相信鬼神的,可是這事實在是蹊跷,而且這事也不知怎的傳了出去,網上有人發了帖子,說是這兩個學生都是八字純陰的人,是至陰的魂魄,這樣的魂魄極為罕見,這樣的精魄是許多修煉之人畢生尋找的,十分難得。”呂校長說道。
“八字純陰?”般若思索片刻。有些網民小說看多了,聯想力很豐富,但是不得不說,很多人的推測雖然很大膽,卻也不是不可能,就說前世,有多少懸案都是通過網民的推測破案的?這網友所說,也确有其事,這年頭,仍有一些門派的後人修煉邪術,意圖通過提煉至陰的魂魄使得自己擁有某種特殊能力,從而謀取錢財、傷人信命。“把他們的八字報給我!”
校長因為對這事很關注,很快就把他們的八字準确地報給了般若。
般若聽完,眉頭緊皺。她掐指一算,果然!這兩人雖然是不同年紀,但今年的他們死的這個時辰,确實是魂魄最陰的時候。
“他們是在午夜死的?”般若問。
校長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們死的那天,午夜時分,陰陽交替,陰氣最重。”般若說完這話,目光陡然沉了下來,要說是自然死亡,但是趕上這個點,也未免太巧了,而且死的兩人都是至陰的命格。
聽了般若這話,校長對她的信任似乎多了幾分,他急着問:“大師,那你說,他為什麽會找上我們學校的學生?”
“很簡單。”般若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緒:“一般學校的舊址多是一些戰後的亂葬崗,或是一些墳地、火葬場所在,因為這些地方陰氣最重,在中國風水學裏,這樣的地方只能通過很多人的人氣來壓制陰氣,而什麽地方人最多?在現代,也只能數得上學校了,而學校雖然人多,但是學生一般年紀小,陽氣不夠,加上學校夜晚或者節假日,人特別少,因此,這時候陰氣反而比平時要重一些。”
般若停頓片刻,又道:“再加上,想要找八字至陰之人,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許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兩個,而學校人多,幾率大,加上學生比較單純易騙,算計起來比較容易!”
般若說到這裏,已經怒火中燒,兩條生命,說得輕巧,然而每個人都是家人的全部世界,那個人,卻這樣輕易地要了別人的命,真可謂可惡至極!
“這兩個學生是怎麽死的?”般若又問。
校長聽了這個問題,似是想到兩人的死狀,一時有些哽咽:“第一個死的學生是個要升高三的女孩子,她死的那天正是她的生日,那日她在外面請朋友們吃飯聚會,為她慶祝生日,而後大家各自回家,誰知女孩父母半夜打電話去朋友家裏挨個詢問,說是女兒還沒回去,那幾個學生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紛紛相互打聽,這才發覺,那女孩沒留宿在任何人的家裏,家裏急了這才報警,警察幫着找了許久,卻沒有任何進展,還是學校老師來學校值班,這才發現教學樓前面躺着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女孩子,說是看到的時候地上的血都已經幹涸了,死狀凄慘。”
般若聽聞對方是跟自己一屆的學生,眉頭皺得更緊了。
“第二個死的是個升高二的男孩子,他的死法十分蹊跷,雙手、雙腳被紅色的繩子結結實實地捆着,腳上還吊着一個大秤砣,雙手被挂在食堂的屋梁上,被發現的時候早已死亡。”
“秤砣?紅繩?”這麽懸乎!般若接着問:“有他們死時的照片嗎?”
“有!”校長從抽屜裏抽出一疊照片,遞給她,“這是當時的照片!”
般若看向這兩張照片。只見第一張照片上,跳樓身亡的女孩側臉朝下,雙目瞪大,身着紅裙,從頭部流出一灘血,鋪在地面上,紅裙、紅血,乍看之下,異常詭異妖冶!而第二張照片上的男孩子身着紅衣,全身戳滿了銀針,尤其是額頭、心口、手腳等關鍵部位,那模樣,就像是被人釘住無法逃脫一樣,他的腳上還挂着一個黑色的鐵秤砣,使得他的身體一直往下墜!
要說兩個人身上的共同點,是這兩人都身穿紅色衣服,且胸前都佩戴一朵白色的花。
校長又嘆息一聲,他已經很多日沒有入睡了,此時雙眼血紅,神情極其疲憊。
“也正是第二個男孩的死法較為蹊跷,才被人發到了網上,許多人便猜測這男孩子是被人用秘術殺害的!現在外面流言很多,家長們心裏都很擔心,已經有不少人打電話來學校詢問情況,學校雖然為了穩定人心,把事情給壓了下來,但這事要是一直不解決,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
般若聞言,點點頭。呂校長是一校之長,遇到這樣惡性的殺人事件,可想而知心理壓力有多大,如果這件事一直不解決,那麽,很可能,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如她所想,呂校長也別無他法,警察說了是自殺,可他覺得不是,只得另尋他法,而看風水似乎屬于封建迷信,他也經常提醒學生不要相信這些東西,可到了他頭上,這事情詭異得讓他不得不求助于玄學大師。因此,才經趙明遠介紹請來了般若。
呂校長焦急地問:“大師,那你說要怎麽辦?”
般若沉默了片刻,才冷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還沒結束!”
“還沒結束?”校長倏地站起來,“你的意思是,還有人會遇害?這怎麽行呢?要知道,學校馬上就開學了,到時候學生多了不好管理,誰知道他的目标是誰?再說,萬一這事要是引起恐慌……”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如果他真的想通過提煉至陰的魂魄來修煉秘術,那通常來說,需要三個至陰的魂魄才能成功,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經湊齊了三人,如果沒有湊齊,那只能說,兇手還會有下一步動作!”般若的面色變得陰冷,她最恨這種敗類,簡直是給玄學界丢臉!如果讓她抓住了,她定然不會輕饒了他!
“那我們難道就沒辦法了嗎?”校長問。
“放心!”般若眉頭緊蹙,看着窗外的楊樹林,冷聲說:“如果他還沒湊齊三個,那麽,14日午夜,他還會再有動作!”
14日?呂校長連忙點頭,“行,那為了能早點找到兇手,大師你能不能住到我們學校來?我給你安排一間單人房。”
“單人房?呂叔叔,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學校高三學生開學都要住校的吧?”趙明遠插嘴問。
“是啊,怎麽了?”
“不是吧?難道呂校長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呂校長父子一臉無知地看向他。
趙明遠指着般若。“就大師啊!”
“大師怎麽了?”呂校長不明所以。
“難道校長不知道,大師正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
“所以,她馬上就開學了,開學後會住校,根本不需要你另外安排住處啊!”
“什麽?!”呂校長一臉驚悚……
呂校長的心情很複雜,以馬克思主義思想為主的學校居然教出一個玄學大師,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那麽問題來了,這到底是教育的成功,還是教育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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