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回來
她剛剛的目光看過去,一對情侶在結賬的地方說着什麽話。女人長得很普通,長頭發,黑框眼鏡;男人就更普通了,不高,有些駝背。
隋漾笑了笑,搖頭:“沒有,走吧,再買點別的。”
秦野舟又看了那對情侶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的很自然:“別再買垃圾食品了。”
回去的路上隋漾有點悶悶不樂,靠着車窗發呆,秦野舟跟她說了幾句話她也沒什麽興趣回答。外面的風景在飛速的倒退,她有點困倦的閉上眼睛,聽到他輕輕問:“心情不好?”
“可能有點累。”隋漾搪塞了一句。
秦野舟想起在超市遇見的男女,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聲音卻還是淡淡的:“下次遇見老朋友,可以上去打個招呼,別自己忍着。”
隋漾沒有睜眼,只是有些煩躁的皺了眉。要說老朋友,秦野舟不也算一個麽?她蒼白的青春裏,好像誰都可以随便站上去踩一腳,把她踩痛了,他們便滿意的離開。他們說隋漾這個人啊,拿得起放得下,沒關系的。
她也告訴自己,沒關系的。
只是偶爾想說的卻是,去他媽的沒關系。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秦野舟跟着她一起下車,在她疑惑的目光裏解釋:“東西太多,我幫你拿上去。”
“我自己上樓就可以了。”隋漾把他手上的東西接過來,轉身就要走,秦野舟伸手攔住她,有點無奈:“你啊。”
隋漾想問“我怎麽了”,話還沒出口,他高大的身影已經靠近過來,輕輕抱了她一下又迅速放開。隋漾還沒反應過來,兩手拎着購物袋,張開着手臂呆呆的站在那。秦野舟失笑,作勢又要抱她:“舍不得走?”
“你你你你回去吧!”隋漾後退一大步,像只兔子一樣竄進了樓道裏。
留秦野舟一個人在原地唉聲嘆氣,感覺這個戀愛談的很艱難。
☆、人生皆意外(一)
據說之前有相關調查顯示,偶遇前男友概率最高的地點裏,超市絕對是一個。只不過隋漾屬于比較倒黴的,不僅偶遇了前男友,還偶遇了前男友的現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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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确定當時陳磊也看見她了,但是他的眼神只是輕飄飄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就轉頭去跟自己的女朋友說話去了。隋漾覺得那一刻自己的失神很丢臉,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其實她倒不是放不開,只是覺得陳磊的這種行為,實在是有點不好。
好像她以前多對不起他似的。
不過總的來說,這件事并沒有給隋漾帶來什麽太大的波動,第二天還是元氣滿滿的起床上班,上了公交還看到了秦野舟發來的微信。
很平常的語氣,問她吃早飯沒有。
隋漾本來想打字回複的,可是車上人多,她被擠得東倒西歪,只好按下語音鍵說了句“吃啦吃啦”。她自己沒覺得,但其實因為周遭人多,她的聲音并不小。
醫院裏,組內帶的幾個實習生都在休息室,秦野舟沒多想,點開語音就聽到她放大了嗓門的聲音。幾個實習生一愣,轉過頭來看他:“秦教授,是你的手機嗎……”
秦野舟克制住自己想要笑出來的沖動,嚴肅的點點頭:“女朋友,不太省心。”
實習生們:“秦教授您有女朋友了?”
“嗯,改天帶出來跟你們吃個飯。”
幾個人頓時興奮起來,圍着他問戀愛細節。秦野舟明顯不想回答,他總不能說兩個人交往了快半個月卻只草率的擁抱過一次吧?揮揮手,轉移話題:“不是說今天來新同事嗎?快出去看看,別圍着我。”
“已經看過了,叫陳磊,看上去挺和善的。”
秦野舟點點頭,沒怎麽在意。照例來說每天的早會他都是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但是今天有新人加入,他不來也不好。慢悠悠的進了會議室,外科的一衆醫生早就坐在了裏面,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的:“秦教授來了。”
作為人民醫院最年輕也最高價的外科教授,秦野舟随性的很:“聽說今天有新人,就來看看。”
對面的座位上,陳磊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秦教授,久仰。”
四目相對,秦野舟一愣,面前俨然就是那天在超市遇見的人,只用一個背影就惹來了隋漾一晚上的壞情緒。他挑了挑眉,忽然覺得自己來開會真是多餘,懶洋洋的伸手握了握,順便自我介紹:“你好,秦野舟。”
“我叫陳磊。”
會議還是像以往一樣,讓秦野舟覺得枯燥無聊。在這段時間裏他一直眯着眼睛看自己對面的男人,眉眼還算清秀,他大概猜到了隋漾和他之間的往事,所以還幼稚的用他跟自己比了比。
半分鐘後秦野舟在心裏搖頭,陳磊跟他,沒有可比性好不好。
只是即便兩個人沒有可比性,也免不了秦野舟骨子裏對情敵的仇視。這種仇視在會議結束的時候達到了頂點,以至于秦野舟做了一件非常幼稚的事。
散會的時候,大家一起往外走,秦野舟正好走在陳磊身後,拿着手機打開微信,幾乎半個屋子的人都聽到了那道大嗓門女聲:“吃啦吃啦”。更詭異的是秦野舟拿着手機,臉上笑容寵溺,對着話筒回了一條語音。
“隋漾你真乖,等我晚上帶你去吃大餐。”
陳磊腳步一頓,似乎是想要回頭,又覺得不妥,于是加快腳步離開。
倒是在辦公室裏的隋漾,抱着課本正準備去教室上課,聽到語音之後差點把手機摔了。半分鐘後秦野舟收到她的回複,嘴角一彎。
——秦野舟你吃錯藥了吧!
他翹着二郎腿回複:“害羞了?”
一個小時後,隋漾下課,看到他的微信,翻了個白眼:“你有病。”
這樣的鬥嘴秦野舟很喜歡,至少說明隋漾對他也不是完全冷漠,所以晚上下班之後他站在她學校門口,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隋漾,走,帶你去吃大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男主
我的其他文裏男主都很牛逼的開着邁巴赫之類的車
只有這個男主開的是小奔馳
嗯因為這是一篇接地氣的文!
☆、人生皆意外(二)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的,說是戀人,但更像朋友。要說不熟,可是幾乎每天都見面或者一起吃飯,要說親密,卻也只是止于一起吃飯而已。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尴尬,隋漾卻覺得正好,她對愛情沒有什麽太高的要求,甚至于對秦野舟也沒有什麽要求,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該找一個合适的人,他不愛她沒關系的,她偷偷喜歡他這一點,已經很幸運了。
細細想來,還有點心酸。
晚飯還是吃的很沉默,偶爾聊幾句有的沒的。結賬的時候櫃臺裏的人換了一個,旁邊的服務生喊“老板娘”,櫃臺裏的女人清脆的應了一聲,又擡頭看秦野舟:“樓上二包廂的是吧?總共二百三。”
隋漾穿好了外套跟着走下來,她有點近視,靠近了一些想看看賬單,擡頭卻剛好撞見老板娘的眼神,頓時一愣。要是旁人也就罷了,她可能認不出來,但是張思妍那張臉,她還是知道的。
慌慌張張的,隋漾低了頭,好像自己的心事被別人窺探到了,有點不知所措。秦野舟似乎并沒有認出來,而張思妍的表情就更平靜了,整個畫面裏只有她在不安,後退了幾步想出門去等他,手卻被他牽住。秦野舟偏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句“別亂跑”,然後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接找回來的零錢。
隋漾低着頭沒說話,也不敢說話。
黃昏下,秋日夕陽格外濃郁。從飯店出來秦野舟的手也沒放開,她想着自己的心事,也就忘了掙脫。他的手指很瘦,骨節分明,這樣的手要是拿着手術刀,一定會很性感。走出了一段距離,秦野舟笑了笑,原本松松垮垮挽着她的手動了動,變成十指相扣:“天都沒黑,走走再回去吧。”
他們現在剛好在江邊。
隋漾低頭看着十指相扣的手,輕輕點頭:“好啊,走走吧。”
傍晚的江邊有很多情侶,不過大多數是學生模樣。隋漾的頭發被江邊的晚風吹的有點亂,兩個人一路無話的走着,半晌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剛才那個店裏的收銀員,你認出來了嗎?”
秦野舟低頭看她,伸手把她的碎發撩到耳後:“不是收銀員,是老板娘。”
“你認出來了?”
“嗯,你這個近視都認出來了,更何況我。”
“她認出你了嗎?你們怎麽不打招呼?”
秦野舟笑了笑:“又不熟,沒有打招呼的必要。”
當年張思妍追秦野舟,一直從初中追到高中。雖然隋漾沒有去省一中,但她知道,秦野舟去了,張思妍也去了。
可是後來發生的故事,就跟她無關了。也許像很多小說一樣,轟轟烈烈的女追男,然後修成正果。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兩個人最終沒能走到一起,而在這麽個故事裏,自己好像才是多餘的那個人。
這句“不熟”,怎麽可能是真的不熟,那應該叫“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隋漾覺得頭疼,下意識的想放開被他握着的手,察覺到她的意圖,秦野舟緊了緊手指:“對了,我有個事告訴你。”
隋漾沒說話,只是低着頭,秦野舟也不在意,接着說道:“我們科今天新來了一個同事,叫陳磊。”
腳步站下,隋漾擡頭看他:“你知道了?”
要是不知道陳磊是誰,他就不會特別告訴自己這件事。秦野舟揚唇一笑:“腦子轉的挺快的啊。”
江邊的風随着夜晚的到來,開始越發肆意。隋漾覺得有點冷,也不知道是來自心裏還是來自外界。她的手還在他手裏,他們是情侶,而她的男朋友此刻非常淡定的告訴她,嘿,你的前男友成了我的新同事。
隋漾深吸口氣,突然有點心虛:“我們分手之後就沒有聯系了。”
“我知道,我就是有點好奇,為什麽分手了呢?”他這話說的漫不經心,目光飄到了一邊,有年輕的男女在路燈下接吻,剪影輪廓唯美。隋漾沒有注意到那些,不鹹不淡的回了句:“也沒有為什麽,他就是厭煩了吧,大概是我太黏人了。”
其實她也不明白,怎麽就分手了。
秦野舟低頭看她的眼睛,她的目光很淡,明顯不太想提起那段時間。他靠近了一些,捧起她的臉,腳步微微向前。順着這個力道,隋漾靠在了路燈上。
淺白的光線在他們頭頂,誰也沒有說話。秦野舟的眼神很安靜,一點都不像少年時,飛揚跋扈的。他凝視着她的臉,慢慢俯身,見她沒有拒絕,便碰了碰她的鼻尖。
“隋漾,你怎麽不黏着我呢?”他的聲音輕輕的,呼吸落在她鼻尖上,有點癢。隋漾的心跳忽然失了節奏,擡頭想推開他,手到了他的胸前,卻又忽然舍不得。
為什麽不黏着你啊,因為我怕你也像他一樣,會厭煩我。
她睜着眼睛,夜幕漸漸降臨,路燈的光照不到她的眼底,黑暗讓他覺得心慌。秦野舟湊近了一些去看她,手環上她的腰,胸前的某一個位置已經空了很多年了,他想抱抱她,會不會就能夠把那個位置填滿。
“秦野舟,你是不是想吻我?”
隋漾的聲音很輕,黑暗把她變得勇敢而魅惑。面前的男人聞言笑了起來,有嘴唇的觸感落在她的臉頰,他聲音低沉:“不是。”
隋漾心一沉,維持着剛剛的表情和動作,下一秒他把她擁緊,呼吸相聞,他說話的氣息就噴薄在她的唇上。
“不是想吻你,是要吻你。”
沉下去的心被狠狠的吊起來,他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隋漾來不及閉眼,只看見他有點顫抖的眼睫毛。腰上的手逐漸用力,隋漾被迫環上了他的脖子,幾乎是擡起手臂的瞬間,他的舌尖勢如破竹,滑過她的上唇。
真好啊,他們現在也是在路燈下擁吻的男女了。
舌尖的觸感是不可思議的柔軟,她躲閃,他追逐。好像他們已經等待很久了,為了這個吻,為了這個時刻,甚至好像從重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期待這個了。
時間漫長的像是好幾個小時,隋漾覺得呼吸不暢,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她,在她嘴角眷戀的親了親,按着她的後腦勺把她擁緊在懷裏。
隋漾閉上眼睛,枕着他的肩膀。他們的心跳有着一致的頻率,晚風陣陣,那種難言的躁動慢慢平息下來,秦野舟低頭吻着她的頭發,聲音低低的:“送你回家?”
她像是小孩一樣抱緊了他,不肯撒手。
那句“你喜歡我嗎”就要脫口而出了,又被她生生咽下去,氣氛這麽好,可千萬不能掃興。
秦野舟沒再說話,手臂收緊,就這麽和她站在路燈下靜靜的擁抱。
要是有下輩子,我們就做兩棵樹,相鄰而生。陪你風吹雨打,陪你豔陽高照,陪你枝繁葉茂,也陪你蕭瑟孤獨。那個時候,我們的根會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這樣終其一生,便都是擁抱的姿勢。
☆、人生皆意外(三)
那天晚上,隋漾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初中,那個白雪皚皚的冬天。她在考試,窗外大雪紛紛揚揚,她低着頭寫數學題,門忽然被推開,秦野舟站在門口喊她:“隋漾,你出來。”
他有年少時的眉眼,還有年少時的語氣。隋漾白了他一眼,低頭接着寫自己的題。
半晌,她聽見秦野舟生氣的問她:“隋漾,你為什麽不去省一中?”
夢境戛然而止,隋漾睜開眼睛。窗外是灰蒙蒙的天色,早上六點,外面在下雪。她揉了揉眼睛,耳邊還是夢裏他的聲音。
隋漾,你為什麽不去省一中?
她應該晚一點再醒過來,在夢裏問問他,秦野舟你呢,你為什麽不打一聲招呼就走?
隋漾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想下床去喝點水。桌上的杯子空着,她伸手拿起杯子,打開房門準備去倒水喝。半睡半醒間也沒發現自己的腳尖距離房門有點近,只想着趕緊出去,開門的力道不免大了一些。
随着門的打開,隋漾覺得腳趾甲上尖銳的一陣痛,她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愣低頭去看,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拇指部分的指甲已經被門刮的翹了起來。反應過來的瞬間,從腳趾蔓延上來的疼痛讓她險些摔倒,胡亂放下杯子,隋漾帶着哭腔喊出了聲:“小初——”
星期六的早上,隋漾一瘸一拐的出現在人民醫院。
小初也是披頭散發的,扶着她坐好,已經安慰了一路,這會兒實在是沒詞了:“阿隋,你大概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自己把自己腳趾甲刮掉的人。”
隋漾抹了一把眼淚,疼的說不出來話。小初接着嘆氣:“不過還好你男朋友就是醫生,我在路上給他發了短信,一會兒應該就過來了,你再耐心等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隋漾猛地擡起頭,也忘了自己腳上鑽心的疼痛了:“秦野舟要來?!”
“是啊,你受傷了當然得告訴他了。”小初莫名其妙的:“你不想讓他來?傻吧你,多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啊。”
隋漾胡亂抹了抹自己的臉,伸手去掏小初的包:“快快,把你的BB霜給我,我不能讓他看見我素顏的樣子……”
小初:“……”
秦野舟早上有個會診,等到結束之後回了辦公室,這才看到短信。小初在短信裏說的很誇張,比如“隋漾身負重傷”這樣的遣詞造句也都用了。秦野舟心裏一緊,一邊給隋漾打電話問她在哪,一邊風風火火的往外走。
等他趕到了地方,就看見隋漾哼哼唧唧的坐在裏面,腳下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了。早上高速出了一起事故,現在醫生忙的要命,聽說她是秦野舟的女朋友,就讓她在這等他過來幫忙處理,反正不是什麽大傷。
隋漾靠着椅子背,腳搭在桌子上,衣服穿得亂糟糟的,呢子大衣裏還露出了一截小熊睡衣的圖案。跟她的衣服反差很大的是她的臉,眉毛整齊膚色均勻,還塗了層薄薄的口紅。
剛剛小初看她忍痛化妝,給出的結論是:隋漾,你太浮誇了。
她白了她一眼,說自己這是女為悅己者容。
此時此刻,所謂的悅己者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口,根本沒注意她的臉,低頭就去看她的腳,眉毛皺的很緊:“怎麽搞的?”
“我想出去喝水,結果被門刮了一下。”隋漾說完有點委屈,自己是因為夢到了他所以才迷迷糊糊的,這件事這麽說,秦野舟也該有點責任吧?
“這指甲不能要了,拔掉吧。”秦野舟懶得聽她的理由,說着去拿工具,隋漾一驚,哆哆嗦嗦的:“你說什麽?你要把我的指甲拔掉?”
“你的這塊指甲四分之三都掉了,留着也不可能長回去,幹脆拔掉等新的長出來就好了。”秦野舟說完拿了個小鑷子,轉身走過來:“不用害怕,不會很疼的。”
那一刻隋漾忽然有點理解,古代人被上刑是什麽樣的心理。秦野舟穿着白大褂的樣子太像衣冠禽獸了,她苦着臉沒敢反駁,只是在他動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秦野舟目光微動,眉毛漸漸舒展,礙着小初在場,克制了自己想吻她的沖動:“別怕。”
處理好了傷口,隋漾看着自己被紗布包的大大的腳趾,覺得有些滑稽:“你什麽手藝啊,包的這麽蠢。”
“包的這麽蠢才符合你的性格啊。”秦野舟把紗布放回去,開始事無巨細的囑咐她:“這幾天的這個位置不要沾水,也別碰到,換藥的時候我直接去你家,上下班我去接你。能不走路就不要動,免得再二次受傷。明白嗎?”
隋漾敏感的捕捉到他話裏的重點:“你要去我家給我換藥?還要接我上下班?”
“不然呢?給你買個輪椅?你自己搖着去學校?”秦野舟伸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把:“行了,送你們回家。”
坐在車後座,小初一臉的羨慕:“教授就是好啊,想翹班就翹班。”
秦野舟:“……我是請了假出來的。”
三個人的車裏氣氛比兩個人好一些,沒有那麽詭異的沉默。其間小初接到了李赫的電話,那邊男人有點不高興,問她一大早不在家跑到哪裏去了。她這才記起他今天休假,說好要來看自己的,結果隋漾一出事,她都給忘了。眼看着還有十幾分鐘到家,小初飛速的翻包:“秦野舟你慢點開車,我要化個妝再回去!”
隋漾:“剛才是誰說我浮誇來着……”
小初:“跟你學的,女為悅己者容。”
駕駛座上的秦野舟把兩個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透過後視鏡去打量隋漾。她察覺到他的目光,疑惑的看過來,秦野舟唇角一彎,沒說話。
是你的悅己者,我很榮幸。
☆、人生皆意外(四)
偏偏今天大雪,隋漾下了車就被秦野舟打橫抱起來,電梯裏小初對着鏡子補了補口紅,電梯門一開,就看到李赫倚着她們家門,可憐兮兮的站着。
見到她們回來,李赫先是皺眉想訴苦,剛牽住了小初的手,就看見身後跟着的人:“隋漾你腳受傷了?欸?秦教授?”
秦野舟一愣:“啊,是你啊。”
語氣甚是熟稔,隋漾和小初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原本秦野舟的打算是送隋漾回家之後自己就走的,但是現在李赫也在,四個人聚在一起還挺熱鬧,小初說不如留下一起吃飯吧。結果就變成了現在四個人坐在餐桌邊,那種因為彼此并不是很熟而帶來的尴尬讓幾個人都有點沉默。
桌子下面,小初踢了李赫一腳,示意他找點話題。李赫清了清嗓子,笑着開口:“秦教授,真的好久沒見了。”
秦野舟也微笑:“嗯,沒想到再見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是挺巧的。”李赫有點詞窮,他本身就不是特別擅長交際。隋漾看出了他的窘迫,笑呵呵的打圓場:“今天真是好榮幸啊,能跟你這種大明星一起吃飯。”
李赫笑的很真誠:“我算什麽啊,也就是個演員而已。你男朋友才厲害,美國那邊的神刀,少見的年輕教授,多少醫院花錢都請不來的。不過秦教授,那麽多地方邀請你你都沒去,怎麽就來了這呢?”
隋漾一愣,轉頭去看他。這個城市偏北,氣候幹旱,冬冷夏熱。經濟發展也比較緩慢,總體說來根本不利于事業發展。很多人考上大學之後就選擇了去首都或者其他的經濟發達城市,她原本以為秦野舟是在醫學界混的不怎麽樣所以回來的,沒想到他還有“神刀”這麽個稱呼。
面對幾個人好奇的目光,秦野舟眼神在隋漾臉上輕輕飄過,笑了笑:“我在這長大,喜歡這個地方。”
這麽說來,秦教授倒是個性情中人。
這頓飯吃的緩慢,話題慢慢打開,幾個人也就聊開了。飯後小初和李赫去廚房洗碗,讓秦野舟留在客廳照顧隋漾,廚房的門關上,水聲被隔絕,鬧騰了一天,耳邊終于恢複了清淨。
秦野舟抱她回房間,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門一眼。門的左下角還帶着點血跡,是早上沾上的來不及擦掉。她早上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去開門,不然不可能直接被刮掉指甲。想到這一點,秦野舟眯起眼睛,把她放在床上後輕輕問了句:“早上心情不好?”
她一愣,心事被窺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好在秦野舟沒接着問,很多時候她很喜歡他這種不會刨根問底的性格,但是有時候她也會帶點小心思,希望他再問幾次,再問幾次她就說了。
可惜都沒有。
每次這樣,隋漾就安慰自己,沒關系,你又不是奔着他喜歡你,你只是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而已啊。
她這邊心思神游着,沒注意到那邊他已經擡起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等到隋漾反應過來,他正看着她碩大的腳趾頭微笑。她有點惱怒,縮了腿想把腳拿開,秦野舟抓住她的腳腕稍稍用力,她沒掙脫。
“疼嗎?”秦野舟擡眼看她。
隋漾知道自己掙不開他的手,也就不再白費力氣,懶洋洋的抓了個抱枕靠着,打了個呵欠:“還行吧,有點絲絲的疼,能忍住。”
她的腳背也有點微微的腫,大概是疼痛牽扯的。秦野舟伸手在上面輕輕摸了摸,隋漾覺得癢,有些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別亂摸,在古代,摸了女人的腳是要娶她的。”
這話說完,屋子裏有短暫的寂靜。秦野舟笑意漸漸斂去,沒應聲。隋漾有點尴尬,好在燈光不算明亮,他應該看不見她紅起來的臉。扭過頭,隋漾轉移話題:“今天下雪下的真大,我記得咱們初中的時候……”
她的聲音停住,懊惱的閉嘴,覺得自己今天老是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初中的時候,我特別喜歡下雪。”秦野舟接了她的話茬:“因為下雪了可以打雪仗,你記得嗎,我總是把你扔到雪堆裏去,看你笨的要死的爬不起來,我就覺得特別開心。”
隋漾仿佛也回到了那個冬天,輕輕地笑:“秦野舟,你是我見過最不紳士的男生。除了把我摔在雪堆裏,你還扔了我的書包,把垃圾桶扣在我腦袋上。”
“可我後來都跟你道歉了啊,還給你棒棒糖。”秦野舟眉毛擰起來,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曾經的少年。他眼裏的光芒讓隋漾覺得溫暖,她看着天花板,有點漫不經心:“秦野舟,那次你扔了我書包,還把我推在牆上,還沒跟我道歉。”
你不知道,因為這句“對不起”,我傻傻的等了你多少年。
窗外的大雪更加肆意了,秦野舟手在輕輕搭在她的腳背上,他低着頭,半晌,終于開口,卻不是她想聽的答案:“那隋漾,你有沒有要跟我道歉的呢?”
她的心忽然沒規律的跳動了一下,聽出了他話裏的危險。她忽然像一只誤入了別的野獸領地的小動物,警惕的把自己保護起來,凝視着他:“為什麽這麽說?”
在那根危險的弦徹底崩斷之前,秦野舟笑了笑:“沒什麽,逗你的。你早點睡,我回去了。後天早上來接你上班。”
關上房門,秦野舟輕輕呼出一口氣。既然決定放下了,就不要再問了,這樣慢慢的相處着,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取了衣架上的外套,不經意間偏頭,看到廚房的燈光暖洋洋的,勾勒出一對擁吻在一起的影子。
秦野舟扯了扯嘴角,看來今晚李赫應該會在這裏留宿了。
竟然還有點羨慕。
☆、前男友而已(一)
隋漾的腳受傷以後,成了大家的重點保護對象。學校的老師們也是對她關愛有加,秦铮小朋友更是,私下沒人的時候心疼的看着她的紗布,不停的給她吹氣:“小嬸不疼~”
她和秦野舟的關系還是那樣,止步于接吻。偶爾他開車送她上下班,在車裏輕輕吻她,隋漾不拒絕,但也從來不主動。
她心裏有事情不肯跟他說,他知道。
他心裏有隔閡不肯講出來,她也隐隐感受到了。
可是他們同時也都知道,誰也不會先開口去問。一是恐怕也問不出什麽,二是不敢。現在的關系已經很好了,隋漾不期待它會變得更好,秦野舟害怕打破這份好。
你看,愛這個東西,終究還是讓人變得卑微,變得患得患失。
十一月一到,一年就像是快要過完了一樣,光棍節那天辦公室有人問隋漾過不過節,她愣了愣說,不過啦。
辦公室的一衆老師都樂了:“隋漾有男朋友啦?那今天是不是要出去一起過節啊?”
“不去了,雙十一算什麽節。我們今晚高中同學聚會。”隋漾把書放好,外面在下雪,她低頭看看手機,秦野舟說五分鐘就到,讓她先在樓裏等着。
中午吃飯的時候,科室裏的人讨論要不要聚餐,陳磊說自己要去參加高中同學會,聚餐就不去了。秦野舟眼神微微動了動,想起隋漾也說有同學聚會,要是他沒猜錯,那兩個人今晚可能得出現在一個飯桌上了。
原來陳磊是隋漾的高中同學。這個認知讓秦野舟莫名的不爽。
隋漾穿了件灰色長版呢子大衣,一瘸一拐的走出來。秦野舟下車扶住她,語氣很平常:“同學會在哪?我送你過去。”
“就在你們醫院那邊的酒店。”
秦野舟伸手幫她系安全帶,身子靠過來的時候隋漾下意識的閉眼,他輕輕地笑,伸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彈:“想什麽呢?”
“沒什麽,以為你要吻我。”
他忽然看出來,她今天心情不好,說話語氣總是帶着點沖勁。這就很說不通了,他作為正牌男友,親自送她去見老情人都沒說什麽,她倒先耍小性子。車子在将黑未黑的街道上平穩前行,隋漾百無聊賴的在車窗上哈氣畫畫,秦野舟偏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快要到達的時候,隋漾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要不我不去了吧。”
秦野舟笑了笑,車子依舊向前,穩穩停在飯店門口。他們坐在車裏,隋漾沒有下車的意思,他也不急,聲音也是漫不經心的:“慫什麽,前男友而已。”
隋漾低着頭,心裏是微微的嘆息。
送我來見前男友,你倒是一點都不吃醋。
今年的雪花似乎格外多,只這麽一會兒就又飄雪了。秦野舟伸手幫她把安全帶解開,順道摸了摸她的頭。隋漾擡眼,他的吻落在她唇角,輕輕輾轉後便離開:“進去吧,快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不安全,聽話,我來接你。”
因為他這句“聽話”,隋漾忽然有點安心。帶着這種被珍惜的,少女般的矯情,隋漾推門下車,對着車裏笑着擺了擺手:“再見。”
秦野舟點點頭。他又有點想吻她了。
高中同學聚會,被提及最多的話題肯定是感情那點破事。嚴格來說隋漾和陳磊不能算高中同班同學,因為分了文理之後他們一個選文一個選理。但是這次聚會是按照沒分班的情況來的,跟陳磊坐在同一張桌子上,隋漾有點無力。
他們高中的時候就只是普通的同學,到了大學才自然走在一起,平平淡淡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這麽一回想,隋漾發現自己有點悲催,所有的感情都是這樣,涼白開似的,有點沒滋味。
酒過三巡,話題果然落在了他們倆身上:“哎呀今天你倆就沒怎麽說話,怎麽了分手了還不是老同學了啊?來陳磊,你敬隋漾一杯。”
陳磊坐在原地沒動,也沒去接那杯酒,表情很是疏離:“不用了吧。”
剛剛說話的人有點尴尬,那杯酒舉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隋漾嘆了口氣,起身把酒杯接過來,也忘了自己腳還沒好不能喝酒,只想着要一時的爽快:“沒事,我喝。”
分手沒有什麽,哭過了也就算了。要說分手給她帶來的唯一影響,大概就是導致她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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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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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