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鐵皮爐子上煨了溫水,韓念念脫下了汗衫,只穿了個小背心,坐床沿上換鞋子,玉臂往廚房方向指指,“你先去洗澡。”

六月初已經漸熱起來,短袖汗衫穿一天黏糊糊的難受,又翻箱倒櫃找短褲。

腰被人摟住,擱在肚子上的大手火熱,燙得韓念念也難受,有氣無力的拿胳膊肘拐他,“快去啊,一身臭汗別碰我。”

方知行微彎腰,鼻子在她耳間後頸不停地蹭,聲音幹巴巴的,“哪有臭,明明很香。”

伴随話音落下,在後頸上吮了一口。

韓念念唾他,“我是說你臭,快去洗,不然別上床!”

從早到晚都沒閑着,難免沾染了汗塵氣,好歹是頭一次,方知行也怕沖惱了佳人不給好果子吃,只好悻悻放開她,“那我去洗了,你就別在外沖澡了,我把水盆端進來,你在家擦擦。”

到底是沒入伏,晝夜溫差大,白天雖熱到晚上就涼了下來,外邊沖澡還是容易感冒。

臉盆架上一個洗腳盆一個洗臉盆,方知行用洗臉盆兌了水端進來給韓念念擦澡,自己用洗腳盆将就着沖了澡。

韓念念簡單擦了擦就爬上了床,見方知行穿了運動背心和長褲進來,指指高低櫃上,笑嘻嘻道,“我找裁縫給你做的大褲衩,跟我一樣,還有塑料拖鞋!”

方知行抖開看看,有點接受不了,“這麽短啊,穿裏面的?”

說歸說,到底是換上,這下跟韓念念穿一模一樣的情侶睡衣了,都是白背心和灰色大褲衩,塑料拖鞋都是剛從百貨商店買的,老藍色,一大一小,整齊擺在腳榻上。

方知行挨床沿躺下,長胳膊順手拉了燈,屋裏瞬間陷入黑暗,只餘一尾月光透過紗窗簾照在地上。

“媳婦兒,那我...我們洞房了?”

“方書記,你真逗,我說不洞,你還就忍啦...”

一陣窸窸窣窣,剛穿上的大褲衩被蹬到了床尾,背心塞到枕下,擱着奶罩撫上高聳,另一手撫上纖細腰肢摸索着向下,穿過桃花林,在小溪兩岸徘徊找尋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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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喘促,韓念念有氣無力,“方書記,你沒少看小黃書吧...”

身上的人面頰熾熱,悶不吭聲耕耘勞作。

溪水源頭處有一洞,濕軟滑膩,極為狹窄。

哪怕方知行動作很小心,但韓念念還是你被他弄疼了,哎呦了一聲,五官疼得皺縮到了一塊。

“不行不行,我們不做,下次好不好...”韓念念嘴裏拒絕,腳也不客氣的亂蹬,害怕那地方被他撐破。

箭在弦上哪能不發,方知行及時捉住了她踹過來的腳,粗聲粗氣,在她耳邊胡言亂語,不停地拿下巴蹭她臉頰脖子耳後。

韓念念臉龐發熱,被他揉捏的直哼哼,只能別過臉任由他折騰。

好在第一次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一個回合下來,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氣息不穩。方知行沒出來,趴在韓念念身上戀戀不舍糾纏,嘴裏媳婦兒媳婦兒叫不停。

叫一聲親一口,叫的極為動情,親的極為纏綿。

到底是年輕,小面瓜行事溫吞,身體爆發力一點也不差,沒多久又纏着韓念念要來第二次...

“讨厭...還要多久啊。”韓念念不耐撻伐,兩腿酸軟,挂在他肩膀上不住下滑。

“就好了...”方知行嘴裏糊弄着,悶頭勞作,今晚勢必要将他二十多年的存貨全交給他媳婦兒。

......

胡天胡地大半夜的結果是,第二天大早兩人都起晚了,早就過了上班點,用土話說,太陽都照屁股了才慌慌張張穿衣洗漱。

“都怪你,他們肯定要笑話我...”韓念念穿衣之餘,還不解氣的在方知行肩膀上錘了一下。

吃飽喝足的人精神極為好,任由打罵不還手,快速的刷牙洗臉出門買早飯。

反觀韓念念,被吸了精氣一樣,身體酸軟精神萎靡,呵欠連天,過來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

辦公室的女同志大都是結過婚的,瞧她無精打采的模樣,皆笑而不語,男同志則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兒。

“韓老師,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以後日子還長着呢,可不能由着你家那口子胡來吶。”馬老師拉她一陣耳語,悄聲給她傳授經驗。

韓念念紅着臉直點頭,虛心受教!

好在後兩節才是她的課,可以眯眼打盹一會兒。

剛想睡着,渣系統叮一聲響了。

【宿主,昨晚您和方書記...咳咳...在下沒好打擾,您又倒滅了一盞燈,您知道嗎?】

韓念念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是哪對又沒湊成?”

【宿主,滅的原因不是別人,是您和方書記。】

“我們都打結婚證,成合法夫妻了,怎麽還滅?!”韓念念火大,百思不得其解。

【宿主,在下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您和方書記有緣無分。或者說緣分還未到。】

韓念念臉色一白,強撐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要見月老,你告訴我有什麽法子能見到月老!”

【這個...】

“不然我就不幹了!大不了永遠待在這裏,反正長命不衰!”

【算了,在下破規矩告訴您吧...記不記得在下跟您說的二、四、八就有獎勵?等您集到一千,月老就會來見您。】

韓念念嗤笑,“感情月老大人就是我集齊一千的獎勵啊。”

【差不多可以這麽理解。】

韓念念擡手看看自己的手環,良久才長長的嘆一口氣。

“韓老師,好好的幹啥嘆氣,剛結婚可是喜日子,嘆氣可不吉利!”牛老師也沒去上課,“碰到啥不順心事了?要我說,人活一輩子,關鍵是個态度,積極向上的,每一天都開心,那些自怨自艾的,十有八.九都越活越不順。”

韓念念不覺點頭,看不出牛老師平時不着調,倒活得通透。

以後事以後再說,當下無需去管!

想開之後,韓念念把月老抛在腦後,該幹啥幹啥,牛老師說得對,人就不能消極,越消極越不順!

上課到十一點二十,方知行來接她,不管辦沒辦婚禮,她現在是方書記家人了,以後下班得去方書記家。

方婆婆早就做好了晌飯,昨晚剩的舍不得扔,熱一熱再加兩個菜,老少兩輩人圍坐一塊,權當是吃家常飯!

“丫頭,吃塊肉,多吃肉才能長胖!”方婆婆一個勁勸她多吃。

韓念念給她夾炒雞蛋,“婆婆,您才應該多吃點有營養的!”

方婆婆心裏舒坦,樂呵呵應好,又道,“都是我孫媳婦兒了,還喊婆婆?”

韓念念從善如流,嘴巴乖,“奶奶吃雞蛋!”

方婆婆哎一聲,笑眯了眼。

方知行夾在兩個女同志中間,給媳婦兒夾菜不忘給奶奶添飯,兩個女同志都得照顧周到。

吃完飯,方婆婆回她屋,沒片刻功夫,拿了個錦盒遞給韓念念,“丫頭,奶奶沒啥好送的,你進了我家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是當年小行她媽進門時我給她的,現在她不在,我代她傳給你。”

韓念念先看方知行,見他含笑點頭,才接過來打開看。

是串翡翠項鏈,與其說它是項鏈,看着倒更像是朝珠,很長一串,深綠到快流油,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翡翠中極品帝王綠。

韓念念有點惶恐,“奶奶,太貴重了。”

方婆婆擺擺手,不以為意,“貴重啥,以前是個寶,擱現在也就是破玻璃串兒,我還怕你嫌棄看不上眼呢!”

韓念念哭笑不得,謹慎收下這串方婆婆口中的破玻璃串兒。

“丫頭,這玩意兒收着就好,可不能帶出去,免得招禍。”

韓念念不疊點頭,這麽貴重的東西,随便帶出去簡直暴殄天物。

把祖傳的東西交給孫媳婦保管,方婆婆就回屋歇了。捧着這麽大盒東西,韓念念不知道擱哪兒。

“方書記,我存哪兒呀,好燙手。”

本來韓念念第一反應是存空間裏,最安全,誰也惦記不到,可當着方知行的面,總不能大咧咧把東西給變沒吧,婆婆說是傳給她,那還是方家的寶,她自己一個私吞也不像話。

方知行撓撓頭,也犯難,左看右看,順手指指床尾的櫃子,“要不先扔櫃裏,以後再說吧。”

韓念念滿頭黑線,這祖孫兩可真是一家子,幾十年後至少上億的寶貝,居然一個說破玻璃串兒,一個說扔?

床尾的櫃子整整齊齊碼着一摞衣裳,從上到下,春夏秋冬擺放,不像她的櫃子亂七八糟。

先擱在最上面,看看光禿禿連把鎖都沒有櫃門,韓念念不放心,“回頭我還是買把鎖好了。”

方知行拉她擠在一米二的單人床上躺着,扯了毛毯蓋上,“不用有壓力,給你就是你的了,随便怎麽處置,你看着收吧。”

說話間,大手摸上了她軟軟的肚皮,想往下又不怕挨揍,舔了舔嘴角,幹巴巴的問,“還疼不疼...”

提起這個韓念念就來氣,伸手擰他一把,埋怨道,“現在才來問我,昨晚我說不要了,你還來...”

腦子裏不由冒出她哼哼唧唧承受不住的樣兒,方知行嗓子一陣發緊,側身抱住她,紅着臉頰小聲認錯,“那今晚你喊停我一定停。”

“流氓流氓流氓!誰跟你今晚還繼續!”韓念念推他,差點沒把人推下床。

一陣嬉鬧,隔壁屋突然咳了一聲,兩人忙閉了嘴,老老實實躺好醞釀睡意。

好半響,韓念念輕聲道,“方書記,等我們辦完酒席,我是不是就要住到你家啦?”

方知行拍着她的背,唔了一聲,“你是我媳婦兒了,當然得住我家,雖然倒插門我是不反對,就怕奶奶打斷我腿。”

韓念念忍不住笑,扭了扭身,“床太小了。”以後怎麽滾床單啊...

“傻啊你,床肯定要換,家具也要添置,房子住得久了,得找人修繕,還有棉被毛毯都要準備了...”

說起要置辦的東西,那可就多了,等方知行住了嘴時,韓念念早就睡熟,還像小貓一樣打起了呼嚕,眼下一片淡淡的青灰色,一看就是縱欲過度了。

方知行有片刻慚愧,摟緊了他媳婦兒也閉上眼睡去,今晚就聽媳婦兒的,忍忍不做了...

......

傍晚下班,途徑勞保物資店,韓念念特意買了一把大鎖,裝兜裏先回她自己家,剛進巷口,就瞧見孟大娘站她家門口跟王婆婆唠嗑。

“丫頭,聽說你跟小行打結婚證啦?”

韓念念笑眯眯點頭,家門開了,請孟大娘進去坐,又跟王婆婆道,“婆婆,我奶讓我代告訴你一聲,晚上她要過來打撲克。”

王婆婆一聽,忙回家張羅做飯,趕緊吃完好打牌。

韓念念家裏,孟大娘坐堂屋門口的小板凳上,笑着問道,“你和小行啥時候辦酒?可別忘了請大娘喝杯喜酒啊。”

韓念念笑道,“日子還沒定呢。”

既然是方婆婆的老戰友,通不通知還得看方婆婆。

“大娘,您過來是看上哪家姑娘要我去說?”除了這個緣由,韓念念想不到其他。

孟大娘拍大腿,“住我家樓上,姑娘叫曉鷗,我看我兒子跟她有門道,想讓大閨女介紹他們正式相看一下。”

韓念念笑,“曉鷗我認識,介紹沒問題,主要是不知道孟廠長同不同意?”

孟大娘忙道,“大閨女,這你放心,我的兒子我知道,心口不一的貨,這回介紹保管能成!”

韓念念放心應下,孟大娘又閑話了幾句才樂呵呵回去。

晚上照例要去和方婆婆一塊吃飯,夏天天黑的晚,吃完飯天還早,反正沒事幹,幹脆跟三個老人家一塊打撲克。

撲克這種東西,越玩越上瘾,天黑看不見不要緊,院子裏有電燈,燈下繼續打!

“老K,收不收!”

“不收,下主,紅桃A!”

不知不覺就打到晚上九點多,方知行看他們還沒有收場的跡象,忍不住咳了一聲提醒,“年紀大了,早睡早起對身體才好。”

“急啥急,這把輸了,再玩一局。”方婆婆不願意散場。

這一打,竟打到十點多,韓念念看這三個老人還沒散場的意思,再看方知行,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也不顧着老人家在不在了,旁若無人的秀恩愛!

還是王婆婆先發覺了異常,胳膊肘拐拐方婆婆,撂了手裏的牌,“不打了不打了,都趕緊休息。”

方知行籲了口氣,負責把方婆婆送回家。

韓念念回去之後抽開爐子風門燒水,自己先沖了澡上床。大門吱呀一聲響動,方知行進來了,臉不洗澡也不洗,彎腰兩手撐在床上,先去找韓念念嘴,要親親。

韓念念推他,“不給親,今晚老實睡覺,不許動手動腳。”

方知行哦了一聲,恹恹的,站三間口随便沖了澡,只穿了件大褲衩進來,鎖門熄燈。

“睡覺睡覺...”

“睡不着...”

“睡不着就數數...”

“不想數...”

一陣窸窸窣窣,傳來韓念念氣急敗壞的聲音。

“流氓!別脫我褲衩,人家就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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