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并盛

等到沢田綱吉他們開始推黒曜地圖的時候，日暮沙耶正試圖在加州清光的監視下溜出去。

“你去了也沒有。”對方完全不給她商量的機會。

他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難道你還想和六道骸換個身體？”

日暮沙耶完全不懷疑，如果她真說了是，清光會分分鐘變臉給她看。

她眼珠一轉，“我還可以裝作是六道骸把我的身體也奪取了嘛，這樣就有理由了。”

小姑娘的語氣裏甚至還帶着點驕傲，小尾巴不着痕跡的翹了起來，聽得加州清光哭笑不得，“然後你還能給他們放點水？”

日暮沙耶睜大了眼睛：“我才不會。”

少年卻只是揉了揉她的頭。

就在她擡起頭來看他，眨了眨眼睛以為可以過關的時候，非常不留情面的說道：“不行。”

“為什麽？！”小姑娘差點沒跳起來，“為什麽不可以？”

她看上去委屈的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然而相處了這麽久，加州清光覺得自己差不多能免疫掉這種既可憐又委屈的表情了。

他有的時候甚至覺得，日暮沙耶的種族天賦肯定和貓有的一拼。

“清光光……”日暮沙耶氣哼哼的從沙發上跳下來，“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長不高了。”

加州清光完全免疫這種非一般的惡意：“我要是長得高，現在就是大太刀了。”

“夜戰你就得指望自己一個人從黒曜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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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看見日暮沙耶不服氣的表情，他又補充了一句。

日暮沙耶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洩了氣。

加州清光似乎也能看出來她這陣子實在是憋的難受，如果不出去搞點事，難受的恨不得撓牆——事實上，她真的把自己蜷成一小團，用手指洩恨的戳着牆壁。

白皙挺拔的小腿在長到腳踝的黑發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溫軟，還帶着點嬰兒肥的臉蛋憤憤的鼓了起來，簡直就像是主人在忙沒空理自己，只好一個人縮起來玩尾巴的貓。

“只有兩個小時，你還要回來補作業。”他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日暮沙耶立即歡呼一聲跳起來，狠狠抱住了加州清光，後者覺得腰都快被她勒斷了。

他有的時候完全不能理解日暮沙耶。

完全沒有性別意識，但是對于喜歡的人又有非一般的執着。

又或者說，她就連喜歡這種感情，都來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懷疑她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喜歡。

有些時候，她也曾經開玩笑的說道自己是沒有心的怪物，是長生不死的存在——也許正因為這樣，她才沒法懂得人類那般灼熱又讓人心向往之的感情。日暮沙耶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盡管是笑着的，但他還是感覺，面前的少女，是真的為此而難過。

多少有些諷刺的是，明明會因此感到難過，但她卻依舊不懂得這種情緒叫做難過。

等到抵達黒曜樂園的時候，沢田綱吉一行人基本上把圖推得差不多了。

等日暮沙耶現身的時候，她感覺到裏包恩的視線涼涼的從身上掃過，盡管日暮沙耶還是沒有放棄想成為霧守然後近水樓臺的想法，但是她也很明白。比起在能力範圍內是可控的六道骸，她的确不能說比對方就更好，盡管裏包恩一點也不相信他，但是日暮沙耶也不比對方遭到裏包恩的信任多一些。

盡管她喜歡雲雀喜歡的要命，但裏包恩并不會相信這點。

所以這點也沒法拿來當做威脅她的把柄。

什麽時候他真的相信了，那在成為彭格列的霧守方面，日暮沙耶倒是比六道骸更好的人選了，但是等到那個時候，日暮沙耶還想不想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學姐？”棕發的少年睜大了眼睛，他半點都不設防的走上前來，只是對日暮沙耶會在這裏感到些微的驚奇，“你怎麽會在這裏？六道骸也挾持了你嗎？”

然而面前的少女卻只是流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眼裏慢慢浮現出鮮紅的痕跡來，獄寺瞥到了這一幕意識到了哪裏不對，焦急地叫住了沢田綱吉。

可少女的手中已經慢慢浮現出冰冷的三叉戟，她勾起了唇角，在沢田綱吉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留情的用三叉戟挑住了他的衣領，牢牢的釘在了牆壁上。

她甚至伸出手指摩挲着對方的臉頰：“kufufufu，日安，彭格列。”

白皙的手指纖弱而細長，絲毫不像是能拿得起傷人的利器的樣子，她稍長的頭發被簡單的束在了腦後，因為這個動作，而略有一些遮住了眼睛，越發顯得那雙漆黑中透着血紅的眸子詭異而惑人。

沢田綱吉張了張口，他略微有些失神的眸子很快就凝聚了一層怒氣。

“六道骸？！你把學姐怎麽樣了！”

——來的好，就需要你這種理解能力一流的人才！

日暮沙耶毫不猶豫地将一口黑鍋又給六道骸扣上，她kufufufu的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室內回蕩着，無端端有種詭異的錯感。

“天真又愚蠢的小姑娘，”

她眼都不眨的黑着自己，“奪取她的身體，可比彭格列你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沢田綱吉出奇的憤怒了：“為什麽要把無關的人扯進來！”

“啊，大概是對我來說只要可以利用的東西——”

“不管是什麽樣的存在，都會毫不留情的利用的關系。”

日暮沙耶輕佻的扣住了他的下颚，強迫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己，“會因為他人受傷而自責的彭格列，現在你要怎麽辦呢？”

她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幾乎讓人不寒而栗。

“是要毫不留情的打敗我呢？還是選擇乖乖束手就擒呢？”

比起六道骸來說，她放水放的簡直不能再直接。

簡單的讓在場的人都昏迷過去之後，就開啓嘴炮模式，一邊用在場的人的生命和她自己威脅沢田綱吉，一邊給六道骸接着扣黑鍋，好讓沢田綱吉來得及爆seed，足足的過了一把boss的瘾。

日暮沙耶自己都要激動的熱淚盈眶了——這種反派boss一般的感覺多少年都沒見了，感謝對方讓她重溫這種感覺！

就在友情破顏拳即将打上來的時候，日暮沙耶終于忍耐不住了。

她一點也不想被人真的揍上一拳。

“……是我。”

就在拳風快波及到自己之前，她慢悠悠的來了這麽一句。

終于察覺到了的沢田綱吉懵逼在了原地，頭頂的火焰一點一點的消退了下去。

他整個人都快石化了：“學、學姐？？！”

“都說了不要叫學姐。”

日暮沙耶伸手敲他，“我還很年輕的好不好，對女孩子要叫的小一點啊。”

沢田綱吉：“……”

那他前面辛辛苦苦的到底在幹嘛？！這不是扯淡嗎？？！

“好啦好啦，不要一副世界崩潰的表情啦。”

日暮沙耶笑眯眯的揉他的發頂，“我之前和六道骸鬧了點不愉快，所以只好來幫他替一會，就沒跟你說。”

她帥氣又利落的打了個響指，讓剛剛陷入昏迷狀态的人都清醒過來。

——然後大家和沢田綱吉一起懵逼。

沢田綱吉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這也是可以替的嗎？！”

有什麽好替的啊，難道對方想要報複社會開啓反人類之路，她也要幫忙替一會嗎？？

阿爾科巴雷諾對她敷衍的行為只給予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後就跳到對方肩膀上，狠狠踹了自己的弟子一腳：“六道骸一定還在這裏。”

“……”日暮沙耶陷入了沉默，半天才開了口：“等等啊——那個，在是在沒錯，我拜托清光把他搬過來了，但是你們找他也沒有什麽意義吧？”

人都被她綁起來還打暈了，這種狀态怎麽想也不可能接着戰鬥吧？

而且沢田綱吉的seed可以一直爆嗎？

家庭教師先生只是淡淡的解釋道：“他是從複仇者監獄逃出來的，待會會有複仇者帶他走。”

日暮沙耶的眼睛亮了起來：“既然這樣——”

你看她怎麽樣？別說幻術了，她還會魔術呢！多合适啊啊啊啊。

裏包恩看也沒看她一眼，只是對着沢田綱吉開了口：“蠢綱，去把六道骸找到來。”

自薦失敗而且完全被無視了的日暮沙耶憤憤的想要撓牆，可惜僅有的自尊阻止了她在裏包恩面前丢臉。還沒沉浸在悲痛情緒中多久，就聽到了沢田綱吉的聲音怯怯地響了起來。

就連日暮沙耶都覺得很奇怪——明明剛剛還是那麽自信又可靠地樣子，但是火焰一滅，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怯懦的中學生。

日暮沙耶抱着一種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不多帥兩分鐘的念頭，聽他這麽說道。

“……剛剛，真的是學姐嗎？”

與平時平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甚至有那麽一刻，沢田綱吉是真的感覺到了冰冷的殺氣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幾乎讓人不寒而栗——他非常确定，有那麽一刻，面前的少女，是真的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的——這也是之前超直感并沒有辨認出來的原因。

日暮沙耶眨了眨眼睛：“……不然呢。”她的眼神既純粹又無辜，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我超級稱職的啊。”

沢田綱吉甚至感覺，從這個角度來看，她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得到誇獎。

作者有話要說： 我難得正經一章，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