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娘子,家主叫你去書房。”

“現在嗎?”

“是的。”

那小厮傳完話就走了,吳清起身攏攏頭發,領着采荷前往書房。行至書房門口,采荷停下守候,她則提起裙角邁入門裏。

聽到她的腳步聲,沈成頭也沒擡道:“那裏有椅子,自己坐。”

吳清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接着又聽他問道:“吃過了?”

“吃了。”想了想,也問了句:“您吃了嗎?”

“嗯。”

随後無話,書房裏陷入靜默。

不知他叫自己過來做什麽。吳清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想猜,低頭玩着手裏的帕子,仿佛周遭跟她沒關系似的,直到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過來給我研磨。”

她擡起頭:“可我不會。”

“不會就學,沒有人一生下來什麽都會。”

吳清被嗆了下,只好起身朝他走去。幹嘛要她研磨啊,不是有專人磨嘛。

見她不怎麽情願的樣子,他幹脆放下筆:“我教你。”

随便他,反正她無所謂。

“你站那麽遠,我怎麽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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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清十分無奈,只好緊緊挨着他,就好像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似的。

“你看,要這樣,磨的時候要輕,按下去時稍微重點……”他做示範給她看。

就在這時,下人進來禀道:“大公子,魏夫人身邊的侍女有急事求見。”

“叫她進來。”

那侍女哭得梨花帶雨,一進來就跪道:“爺,夫人她不慎落水,一直昏迷不醒,奴婢鬥膽求您過去看看。”

沈成皺起眉頭:“何時的事?”

“就一刻鐘前的事。”

沈成站起來,像陣風似的刮了出去,顯然将吳清丢在了腦後。

吳清自然沒有再留下的必要,從書房出來時,采荷小心察言觀色,見她被家主遺忘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不知說什麽好。

“走,我們也去看看魏夫人。”

采荷稱好,跟在旁邊指路。

魏夫人住的院子最是偏遠,不容易找。吳清只去過一次,自然記不住路,即便再去兩趟,也不見得就能記住。

七拐八拐的走了兩刻鐘的樣子才到。

魏夫人院子裏的人見她過去,便進去通傳,很快就讓她進去了。她進去的時候,四個姨娘也在。

這下,全都聚齊了。

有兩個姨娘至今尚未見過吳清,不免多看幾眼,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還是頗有幾分姿色的。

吳清走至魏夫人床前,只見對方雙目緊閉仍昏迷着。大夫正在醫治,沈成就坐在床邊,臉上則沒什麽表情。

等到大夫醫治完,沈成問道:“情況如何?”

大夫回答:“受驚過度,再加上着了風寒,将養兩日就好了。”

“那她為何昏迷不醒?”

“公子不必擔心,夫人只是短暫昏睡,很快就會醒來的。”

沈成沒說話,黃姨娘走上前柔聲道:“夫人吉人自天相,不會有事的。”其實心裏巴不得對方死了才好。

劉姨娘與陸姨娘相視一眼,不免在心裏冷笑。

沈成朝黃姨娘瞥一眼:“說的輕巧,你掉水裏試試。”

黃姨娘臉上刷地就紅了,心裏很委屈,張了張嘴終又閉上,咬着唇退到陸姨娘身旁。

陸姨娘也沒看她,而是朝吳清的方向瞥去一眼。

感覺到陸姨娘的視線,吳清擡眼相迎,對方已經撇開了。

大夫開完了方子交給下人,囑咐道:“病人需要靜養,屋裏還是不要有太多的人好。”

于是沈成發話了,“你們都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過來打擾。”于是衆女告退。

見吳清出來,采荷問道:“魏夫人怎麽樣?”

“沒什麽事,回去吧。”

陸姨娘一行人就在前面,吳清不想與她們走一塊,故意放慢步子,直到她們走遠看不見為止。

“娘子,這府裏還有好多地方您沒去過,要不要乘此機會讓奴婢帶您轉轉?”

吳清搖搖頭:“太晚了,改日吧。”

回去後,她洗漱一番就先睡了,睡到半夜醒來,身旁的位置是涼的,顯然沈成沒有回來,想必是留宿魏夫人那兒了。

此時再無睡意,擁着被子坐起來。

院子裏有輕微的腳步聲,想來是起來解決內急的下人。接下來有人說話,不過聲音很小聽不清楚。

片刻過後,外面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一切都在沉睡,偶爾才從遠方傳來兩聲狗吠。

就這樣擁着被子坐了半個時辰,直到困意再次來襲,于是第二天便起的晚了。

聽到她起床的動靜,采荷趕緊轉入內室:“娘子,讓奴婢來吧。”

吳清幹脆伸展雙臂讓她服侍。

等到梳發的時候,采荷問她想要梳一個什麽樣的發髻,她說随便,于是采荷就随意給她梳了個發髻,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娘子,好了。”

望着鏡子裏的人,吳清忽然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不是說自己變得有多麽漂亮,而是身上流露着一股子媚态。

她讨厭的媚态!

“娘子,我叫人擺飯吧。”

“我胃口不佳,叫人少拿點。”

“好的。”

采荷轉身吩咐下去,沒多會,早飯拿來了。吳清沒吃多少就讓撤了,接着剪紙。

采荷在旁邊學,偶爾的也會拿張彩紙在旁邊剪着玩。

快到中午的時候,吳清放下手裏的剪紙剪刀對采荷說:“不知魏夫人可好了,陪我去瞧瞧吧。”

“奴婢聽說魏夫人昨夜就醒了,家主在那陪了她一夜。”說完,小心瞄吳清一眼,見她神色無異,挺無語的。

唉,真不知娘子心裏在想什麽。

她們到魏夫人那裏的時候,恰巧碰到陸姨娘從裏面出來,只見陸姨娘面色紅潤,面帶微笑,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陸姨娘看見吳清,只是點頭笑了下便走了。

“這個陸姨娘,真是目中無人。”采荷忿忿道。

吳清瞥她一眼,低聲喝斥:“不許胡說!”

“奴婢哪有胡說,她分明就是目中無人嘛。”采荷小聲咕哝一句。

吳清暗暗搖頭不再理她,待婆子打起簾子,提起裙角入屋。

魏夫人看着精神好多了,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見她來,則笑盈盈的請她入座,又叫人重新奉上茶點。

吳清一坐下就問道:“夫人感覺怎麽樣了?”

“我體質好,這不,好的差不多了。”

吳清面上一松:“那就好。”

魏夫人卻是又道:“公子昨夜沒有回去,妹妹不會怪我吧。”雖然他陪了她一夜,卻是什麽都沒做,就是單純的陪而已。

吳清奇怪地看着她:“夫人想哪裏去了,同是公子的女人,他為何陪不得您?夫人休要再說此話,否則我要惱了。”

魏夫人十分驚訝,方才那麽說也就是想試探她一下,不想對方真不在意,若叫公子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這下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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