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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扶着吳清出來,小聲問道:“娘子沒事吧?”
吳清努力忍着胃裏的翻江倒海,吐了口氣:“扶我到那邊坐一下。”所謂那邊指的是一個造型奇特的亭子。
采荷扶着她慢慢走進亭子。
吳清坐下後,靠住柱子道:“好想吐。”
“這裏沒人,您就吐吧,奴婢去給您拿水。”
采荷一走,吳清再也忍不住扶住柱子吐了出來。采荷動作迅速,很快拿來水給她漱口,再将地上污物清理幹淨,走過來關懷道:“娘子好點了嗎?”
吳清點點頭:“好多了。”
“那奴婢将水杯送回去,很快回來。”
“嗯,你去吧。”
采荷一走,吳清便閉上眼睛靠着柱子休息。稍後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過來,她當是采荷,便未睜眼。閉了會眼睛感覺不對勁,喚道:“采荷?”
“采荷”并未理她。
倏地睜開眼睛朝上方看去,眼前赫然出現一張俊顏,正是她避之不及的沈剛。
心裏咯噔一下。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不在府裏嗎?
趕緊坐直了身體,轉眼尋找采荷,卻哪裏有那個丫頭的身影。孤男寡女呆在亭子裏,很容易叫人誤會成“幽會”,倘若叫人撞見,恐怕他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吳清十分惶恐,趕緊站起來就走,卻聽身後的人道:“你的東西掉了。”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地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他所言掉東西。心知上當了,狠狠朝他瞪一眼,再也不願多呆,轉身跑走了,轉彎的時候差點與采荷撞上。
“娘子,何事這般慌張?”采荷扶着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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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清下意識擋住采荷的視線,定神道:“沒什麽,你送個杯子怎麽這麽久?”
“哦,方才劉姨娘身邊的侍女拉着我說了會話。”采荷解釋。
吳清心裏咯噔一下,想了想道:“你進去替說一聲,就說我不勝酒力先告辭了。”
采荷猶豫:“魏夫人會不會不高興啊。”
吳清正想說不會,誰知魏夫人領着侍女出來尋她,拉着她的手挽留。對方有張三寸不爛之舌,吳清說不過,只好“棄械投降”。
裏面正熱鬧着,她們進去的時候,劉姨娘與陳姨娘正在對詩鬥酒,二人都是海量,半斤黃湯下肚就跟半斤白水下肚似的,絲毫沒事。
吳清暗暗咋舌。本以為魏夫人已屬例外,不想劉、陳二人也是酒中的“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不知陸姨娘酒量如何,或許也是個能喝的。
“來來來吳妹妹,我們倆喝一個。”劉姨娘轉眼看見吳清坐下,将酒盅舉至她面前。
對方的酒盅都舉起來了,吳清不能不給面子,可再喝的話,恐怕會當衆出醜。
于是她用眼神向沈成求救,不想人家并不想幫她。
見她遲遲不肯端起酒盅,劉姨娘舉着酒盅的手都要酸了,臉上有些難看,“吳妹妹不給面子嗎?”
吳清騎虎難下,只好端起酒盅喝了。劉姨娘這才滿意,心想這個女人真沒用,才一杯酒而已就給放倒了。
在劉姨娘眼裏不過是一杯酒,可對吳清來說今晚破天荒飲了四杯酒,對從不飲酒的她來說,已是極限,能不倒嘛。
可劉姨娘并不這樣認為,在心裏将她鄙視一番,這才坐回去。
魏夫人轉身面向沈成,柔聲道:“吳妹妹醉的厲害,不如先讓她到我床上躺一會吧。”
沈成點了下頭:“也好。”
于是吳清就被送去了魏夫人房裏。
“爺,吳妹妹不能喝,妾身陪您不醉不歸。”陸姨娘端起酒盅巧笑倩兮道。
她對面的劉姨娘,以及身側的陳姨娘均不甘落後,紛紛嚷着一醉方休,只有魏夫人不動聲色看着她們。
“你們真敢跟我喝?”沈成臉上似笑非笑,剎那間令她們心裏咯噔下,開始後悔方才之舉。
可她們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得不硬着頭皮上。
“來人,再去搬幾壇酒來,把她們面前的酒盅換成大碗。”
聽到這樣的吩咐,她們腿都軟了。可不可以反悔啊。
下人按照沈成的吩咐,很快搬來了幾壇子酒,并将陸、劉、陳三位姨娘面前的酒盅換成大碗。
“給她們碗裏倒滿。”
她們一聽,倒抽一口涼氣。陸姨娘是她們三個中心眼最多的一個,見沈成的酒盅沒有換下,故意撅嘴道:“爺的酒盅還沒換呢。”
聽到她這麽說,劉姨娘、陳姨娘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快去給爺換只大碗來。”
魏夫人也在旁邊幫腔:“大碗喝才盡興,給我也換只大碗來。”
桌上一片歡呼。
沈成轉頭吩咐下去,下人得令才敢将他的酒盅換成大碗。
魏夫人站起來端着酒碗道:“感謝公子、還有妹妹們前來為我過生辰,我今天真的很高興,這一碗,我先幹為敬。”說完捧着碗大口喝着,眉頭都沒皺過一下,頗為豪氣。
見此,陸姨娘和劉姨娘還好,陳姨娘卻是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乖乖,今晚得跑多少趟淨房啊。突然有些羨慕吳清,一醉省事。要不這一碗喝了,自己也幹脆裝醉算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大家都喝了,陳妹妹怎的不喝呀。”魏夫人一臉溫柔道。
陳姨娘最恨魏夫人不管什麽時候都頂着一張溫柔的臉四處騙人,那一次,她就是給這張溫柔的臉害慘了。
壓下心裏的恨意,陳姨娘端起大碗嬌笑道:“這就喝呢。”磨蹭着喝完,扶着頭道:“這酒好烈,我不行了。”
劉姨娘卻道:“陳姐姐快別裝了,誰不知道你海量,還不至于被這點酒醉倒。”
陸姨娘也道:“就是,說好了今日要喝盡興,你可別掃興。”
魏夫人卻是一臉關懷道:“妹妹沒事吧?”
陳姨娘并不理會劉姨娘、陸姨娘的話,而是楚楚可憐的望着魏夫人道:“平日都挺能喝的,今日不知怎麽了,方才一碗酒下肚,胃裏就跟着了火似的,這會真的難受的很。”
魏夫人“哎”了聲,轉過頭向沈成請示:“爺,我瞧妹妹着實不大好,您看呢?”
沈成略顯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叫她下去吧。”
陸姨娘與劉姨娘對視一眼,彼此心想,這也太好糊弄了吧。
其實不是沈成好糊弄,而是吳清走後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劉姨娘暗罵陳姨娘狡猾,責怪自己沒有早點想到,臉上便有點難看。坐在她對面的陸姨娘見了,撇了下嘴道:“我瞧劉妹妹好像不大高興,怎麽呢?”
劉姨娘在心裏罵了一句“賤人”,沖陸姨娘揚起笑容道:“沒有啊,姐姐一定是眼花看錯了吧。”
“哦,或許吧。”
“……”
陳姨娘走後,在座的還有四人。一個心不在焉,兩個鬥來鬥去,還有一個冷眼旁邊,場面便不怎麽好,酒喝的便有些掃興。
沈成扔下酒碗,站起來道:“走了,你們繼續。”
魏夫人也慌忙站起來,雙手絞着帕子,“爺這就要走了麽。”陸姨娘與劉姨娘也都站了起來,眼巴巴地望着他。
沈成腳下沒有停頓,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外。魏夫人咬了咬唇,也沒管陸姨娘、劉姨娘二人,提起裙角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沈成朝着她住的屋子而去。
侍女看見他,趕緊朝他行禮,并打起簾子。
沈成背着手進屋,吩咐道:“誰都不能進來。”
魏夫人的腳正要邁過門檻,聽得這樣的吩咐,身形一震,連忙将腳縮了回來。轉頭吩咐身側的侍女:“去端醒酒湯來。”
不一會兒,醒酒湯就端來了。
魏夫人從侍女手裏接過醒酒湯,正要開口詢問屋裏的人,忽然聽到裏面傳出奇怪的聲音來,不免愣住。
門外的侍女也都聽到了那種聲音,面面相觑,紛紛低下頭,耳根子發紅。
魏夫人的貼身侍女胡朵兒揮手将她們打發走,忍不住小聲抱怨:“那可是夫人的床啊,家主和那個女人就在那張床上……要奴婢說,家主怎麽可以這麽對待夫人。”
魏夫人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深吸了口氣,朝她瞪一眼:“不可胡說。”
“奴婢沒有胡說……”
魏夫人則是更狠地瞪她一眼,意思很明白,只要她再敢多一句嘴的話,就拉下去掌嘴。
胡朵兒吓得趕緊閉嘴。
裏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越聽臉越紅,魏夫人轉過頭,将醒酒湯遞給胡朵兒:“拿去倒掉。”
“是。”
胡朵兒走開後,魏怡冉咬着唇将身體靠到牆上,努力控制住情緒。胡朵兒很快回來,并帶回一個長匣子。
魏怡冉的眼神落到那匣子上面,用眼神詢問胡朵兒,這是?
“夫人,這是四公子差人送給您的生辰賀禮。”
他?
魏怡冉沒什麽興趣地收回視線,吩咐道:“先替我收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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