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蘇浣在客棧中等待良久。
傍晚時,門被推開,蘇浣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只見蘇晝懷中抱着一白衣女子,神色冷肅。
蘇浣霎時愣住了:“二叔,這是——”
蘇晝往日溫柔如水的桃花眼中滿是戾氣,他寒聲道:“出去!”
蘇浣被當成蘇家下一代的家主來栽培,蘇晝曾發誓說一輩子不娶妻,因而,蘇晝對蘇浣視為己出,眼下被這般呵斥,倒是頭一次。
蘇浣不敢多說一句話,趕緊低頭離開。
一出門,兩排下屬立于左右,這些都是蘇晝的親信,平時最為得寵,蘇浣道:“二叔他——”
其中一名下屬道:“少公子,二公子情緒不佳,您不要多問了,屬下也不知道些什麽。”
蘇浣道:“方才淳王那邊來信,說是姑姑前些日子誕下小世子,要速速告知二叔,我能不能再進去告訴二叔?”
另一名下屬猶豫了片刻:“少公子,二公子在馬車上落淚了,您還是稍晚一會兒再告訴他吧。”
蘇浣想了想蘇晝素來的性情,只好點了點頭。
但他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二叔抱進來的女人,我沒有看清臉,你們說,她到底是誰?”
蘇晝的手下一時噤若寒蟬:“少公子,您別問這件事情了。”
……
蘇晝一行人很快就回了南邱國,裴咎在楚地為王,消息靈通,知曉蘇晝在離開之前,斥萬兩黃金購了一副寒玉棺。
裴咎讓手下給凝兒在府中安排了院落,凝兒住不慣這裏,覺得府中太小太悶,還是想回到山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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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咎:“……”
楚王府太小?
他覺得,把凝兒扔進去,沒有人指點引路,一天之內她肯定出不來。
不過,凝兒需要療傷,需要人伺候,在山上肯定不成,裴咎還是把凝兒給扣了下來。
甄先生開出的藥方,其中幾樣藥材頗為難得,不過楚王府中聚集奇珍異寶,千年的雪蓮,深山裏采來的靈芝,鴿子蛋大小的珍珠……甄先生要用的藥材,全部都有。
等到了晚上,侍女擡來藥湯,讓凝兒沐浴。
凝兒摸了摸水,黑糊糊的一片,散發着詭異的藥味兒,她擡頭:“我在這裏面洗澡?”
侍女“嗯”了一聲。
府上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個姑娘的來歷,不過知道,殿下對這個姑娘極為看重,浴桶裏的藥湯只能用一次,每次都要足足一顆海底大珍珠磨成的珍珠粉,還要雪蓮,要靈芝,要鐵皮石斛,這麽泡下去,恐怕死人都能泡活。
凝兒點了點頭:“好,你們先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凝兒這才脫了衣服泡在了藥湯中。
她要泡一個時辰,水的溫度很高,霧氣氤氲,凝兒的臉都被蒸騰得有些泛紅。
門突然被敲了敲。
一個時辰過去,凝兒本來睡意上來了,此時卻瞬間清醒:“誰?”
外面傳來了男人冷冽低沉的聲音:“我。”
凝兒唇角勾了起來:“哦——原來是楚王殿下,殿下為何要在我沐浴的時候敲門?想要偷香竊玉?”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裴咎關了門,繞過屏風。
凝兒沉了下去,只露出一個頭:“裴大哥,你來做什麽?”
裴咎道:“偷香竊玉。”
凝兒:“……”
他冷哼一聲:“哪裏是香玉,香芋還差不多。”
裴咎從懷中拿了一條黑色的綢帶蒙住了眼睛。
凝兒心裏覺得不好:“裴大哥,你要做什麽?”
裴咎把她從水裏撈了出來。
凝兒被他抱在懷中,整個人都僵住了。
裴咎更僵。
他是第一次觸碰女人的身體。
凝兒生得嬌貴,肌膚吹彈可破,他怕力氣稍微大一點,就能把她給掐死。
凝兒尴尬的道:“裴大哥,你……”
“住嘴。”裴咎雖然蒙着眼睛,仍舊精确無比的将她抱到了床邊。
她被放在了床上。
裴咎擡手點了凝兒的穴道,因為蒙着眼睛,他去碰凝兒的肩膀,摸錯了好幾次。
凝兒平時再不要臉,這個時候臉色也變得通紅。
裴咎的臉色也有幾分紅。
凝兒道:“裴大哥,你在玩什麽情趣?”
裴咎:“閉嘴。我在給你療傷。”
他握住了凝兒的肩膀,掌心真氣源源不斷湧入她的身體。
凝兒本來還想取笑裴咎,肩膀處卻一陣劇痛,仿佛有火在灼燒,她的笑意一時收斂,渾身都出了汗。
紗帳中朦朦胧胧兩道身影,隐隐約約還有女子痛苦的低吟傳來。
侍女們不敢多聽,只是将藥湯擡了出去,又擡進來幹淨的山泉水。
兩刻鐘後,凝兒昏迷在了裴咎的肩頭。
裴咎高鼻薄唇,哪怕雙眸被蒙住了,也難以遮掩他自身的風華,反倒為他增添了幾分禁欲的美感。
他的手撫摸上蒙着自己眼睛的綢帶,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解開。
裴咎将凝兒抱了起來,又放進了水中。
他摸了摸,水面上有一層花瓣。
他這才解開了綢帶。
凝兒昏睡了過去,額頭上滿是汗水,肩膀處的掌印淺淡了一點。
也只有睡過去,她才會如此安靜,美好得仿佛一幅畫。
裴咎把她按在水中洗了洗,拿了一塊毯子,閉着眼睛将她包了起來。
甄先生說她這一睡,會到明天早上才醒來,藥湯裏有催眠的藥物。
凝兒的頭發濕漉漉的,裴咎拿了布巾給她擦頭發,擦到半幹,再把這個沒用的小東西抱到了窗邊。
夜風溫柔,将她的發絲給吹幹了。
凝兒睡得很安靜,長睫覆蓋了眼睛,在瓷白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等她頭發幹了,裴咎将她放在了床上。
燭光搖曳,裴咎本來應該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可是,猶豫了良久,裴咎吹滅蠟燭,躺在了凝兒的身邊。
凝兒睡夢中不自覺的往裴咎身上靠去,他有些嫌棄的推了推她,可她還是往這邊湊,裴咎只好把她抱在了懷裏。
第二天,凝兒睡飽了,眼睛沒有睜開就要伸懶腰,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卻發現自己的身邊躺着一個人。
凝兒上上下下摸了摸自己。
沒有穿衣服。
裴咎也睜開了眼睛:“醒了?”
凝兒卷着被子滾到了一邊:“啊。醒了,裴大哥,你昨天……”
裴咎和衣躺下的,他坐了起來,冷淡的道:“你昨天不讓我離開,一直抓着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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