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步履維艱

蘇妄衾聽了師父的話倒也沒多說什麽，很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後擡腿就想跑，奈何步子沒有擡起來，她自己卻差點被扳倒，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腳上還有兩個沙袋。

蘇妄衾一陣無奈，憑着以前的脾氣和能力，一腳就将這兩個煩人的東西踢飛了，無奈的是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弱女子，雖然格鬥的方法和技巧都熟記于心，奈何她現在的體力根本就跟不上，倒也是有心無力了。

蘇妄衾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走這條路，而且對于那天晚上沉睡的她是如何到床上的，蘇妄衾自己都有點費解，想着莫不是百裏抱上去的？卻突然又嗤之以鼻，憑着百裏那樣的性格，從來都是鄙視自己，而且還因為她擅自闖入府中破舊的地方被百裏一頓臭罵，蘇妄衾才不信他有這樣的好心呢？在她看來，沒準是百裏拖着她的腳進屋的。

蘇妄衾這樣想的時候，已經費力地拖着兩個宛如鐵石的沙袋離開茅草房子了。

黃老雖然讓她跑，但是拼着她現在的力氣和能力，別說跑，她能走一圈都是本事，畢竟現在走一步都要提半天的勁，一杯茶的時間過後這才拐過了草房子。

蘇妄衾咬着牙宛如螞蟻一般緩緩行進，這一點絲毫沒有逃過不遠處站在茅草房子邊看她的百裏。

其實百裏早就來了，只是因為蘇妄衾還在用膳，所以就沒有現身，現在他注視着走一步歇一腳的蘇妄衾心裏面的弦很疼。

當然，他也很費解為什麽自己給了蘇妄衾當姬妾的路，可是她偏偏要選擇這一條路。現在的百裏看着蘇妄衾如此的辛苦，心裏面的疼的感覺連他自己都有點詫異。

照這樣下去，蘇妄衾怕是姬妾要當，手下也要當吧？

“我說，你也就別再心疼你的小媳婦兒了，習武之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黃老望着伫在那裏瞅着蘇妄衾背影半天不動的百裏道。

百裏聽了這話笑着轉身過來，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不過對于剛才黃老口中的小媳婦他還是受用多一點。

“怎麽樣？我給你的徒兒？”百裏迫不及待地想聽聽黃老對蘇妄衾的評價了。

黃老摸着胡子就道：“昨晚的評價已經人中肯了，怎麽？難不成你想讓我誇誇她？”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百裏将身後的酒罐子拿出來道：“既然收了她，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黃老瞅着百裏手中的酒眼睛瞪直了，下一刻卻又帶着提防，望着百裏冷笑道：“你不會又想讓我……”

百裏一雙傲然的唇高高突起，直道：“怎麽？你若是不喝，那這酒我可就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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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見百裏不像是開玩笑，這時候趕緊就道：“別別，我說着玩呢！”百裏也是開玩笑，所以這時候兩個人都坐在石桌上開始暢飲。

黃老一杯酒下肚，心裏面甚是爽快，望着一眼對面愁眉不展的百裏，以為他還在心疼蘇妄衾，于是就道：“當初既然讓她選擇了這條路，你也就別在這裏疼了，要不然這個徒兒你帶回去吧？”

百裏聽了這話，笑着搖搖頭，表示顯然自己不是為這事而郁悶，下一刻就道：“最近走了很多地方，也看了許多讓人失望的東西，從王朝到黎民百姓。”

“那你準備的怎麽樣了？”老頭子追問。

接着就是一片沉默。

百裏一點都不擔心這時候蘇妄衾會回來和他碰個正着，畢竟蘇妄衾現在也才走了離茅草屋不遠的地方，早上的時候她還在感嘆紮馬步是這個世界上最幸苦的一件事情，奈何現在她就發現再也沒有比雙腿綁沙袋更糟糕的了。

蘇妄衾也實在想不到原來古人是這樣練功的，她還以為那些基礎鍛煉也只是做做俯卧撐還有什麽長跑之類的，這樣的話，她絕對會讓自己的師父吃驚，畢竟曾經為了練出力氣，她可是将俯卧撐做出花樣來的，就更別說是多少個了。

只是她哪裏知道古人的基礎簡直是讓人絕望。

不過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也沒有後悔過，畢竟除了這副皮囊不是她的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蘇妄衾自己要變強，想到了這裏，蘇妄衾拖動着沉重的雙腿繼續往前走。在蘇妄衾眼裏，這片樹林不過是圍着茅草屋轉一圈而已，哪裏知道當她此刻走的時候才發現，她顯然弄錯了這一點，樹林不僅大的出奇，而且她離茅草屋還越走越遠，蘇妄衾下一刻就明白過來這有可能是老頭子故意給她擺的一道。

話說此時候的林子外面，兩個黑衣人望着尋常的松樹林子說什麽卻再也不願意往前走一步了。

其中一個盯着另一個很是絕望道：“這林子甚是蹊跷，剛才若不是我反應快，只怕咱倆都會命喪于此，你說她真在這裏？”

另一個聽了這話，因為對方的對他的不信任，臉上顯然很不樂意，這時候就白了他一眼道：“騙你做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目前兩女的下落，其中一個我們已經牢牢掌控，只是這一個前些日子和剛進去的那個男人在一起，現在忽然不見了，現在看來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而至于藏哪了，還需要我多說嗎？不然他為何今天又來這林子裏？”

之前說話的人聽了這話後放才罷了，可是再次看這林子的時候，宛如在看魔鬼一般，步子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三步，臉上更是帶着惋惜的表情道：“既然如此，先回去禀告主人。”

蘇妄衾原本在聽了黃老的話後還打算跑個十圈八圈給他看看，哪裏知道當她真的開始行動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能走完一圈都謝天謝地了，要不然怎麽太陽快落山了，她這一圈都還沒走完呢？

此時候的蘇妄衾可以說是身心疲憊，當然心裏面的堅持讓她從沒有放棄，只是雙腿早已被磨地血液直流，方才結痂，卻又弄破，蘇妄衾的褲子上已經被血染紅了。

直到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蘇妄衾這才發現不遠處的小童子和黃老正在路口上等着她。這讓本已連步子都拖不動的蘇妄衾突然就煥發了精神，随即一提勁連滾帶爬地走了上去。

樣子雖然難看，不過黃老也看得出來蘇妄衾是真的下了功夫了，心裏面對她的評價再度肯定不已。

“不錯，徒弟，能走完這一圈，也算是入門了，從今往後，每天你都要走一圈。”黃老微微點頭道。

蘇妄衾很想問一句：啥時候是個頭？卻被小童子往院子裏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