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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地面立時被腐蝕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而男人跟他懷裏緊抱的屍體,沉入坑底。
斷掉的三條主藤抽搐着微微扭動,片刻之後,斷口出蔓延出無數的根須。
而後紮根,繁衍,不過短短幾分鐘,這一片地域就長滿了藤蔓。
無論什麽生物,在這片地域都不允許存在,有誤闖的動物,也會被外圍的藤蔓瞬間吸幹血肉,化作枯骨堆積在外圍。
幾百萬年以後,這顆星球上出現了人類,無論之後這顆星球如何發展,這片地域都沒有生物敢靠近。
哪怕是人類靠着不斷進步的科技手段,也無法從衛星上探測到這裏的任何信息。
于是,這裏被劃定成了死亡之地。
沒有人知道,幾百萬年的歲月裏,死亡之地最中心的那處深坑中,有一只只有上半身的怪物緊抱着一具人類的屍體,永不腐朽。
男人希望,哪怕死後,伴侶也不會化作土壤,被別的生物占有。
既然不願意讓我吞進腹中化為一體,那我也只好這樣了。
“繼續下一個任務嗎?”
“...繼續。”
“今年風調雨順,田地裏的莊稼肯定能有個好收成。”
“我從一本雜書上看到過,在遙遠的東方國度,有一個叫做袁隆平的人,他發明出了一種雜交水稻,這種雜交水稻能一畝水田産出六百多斤稻谷......”
“六百多斤?一畝六石?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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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少見多怪。”
“......那這個叫袁隆平的人是哪裏人?”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去向他學習,好将那個雜交水稻帶回來,讓我們大梁的農民不用挨餓受凍,一到天災年月就要賣兒賣女。”
“呃抱歉,這個我只是無意中在書上看見的,其他的我并不知道。”
“那你還記得那本書叫什麽嗎?你又是在哪裏看到的?”
“啊...哎呀我奶讓我打豬草呢,現在這麽晚了我該去幹活了,不然阿奶又要打我了!”
“大花,我來幫你打豬草,你好好想想好不好?”
“呃不用了不用了,大牛,我走了!”
古代袁爸爸1
看來這個穿越女的言論給這個古代農家漢子的震撼是深深刻入靈魂的,
雷霆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節點恰好就是農家漢子大牛跟穿越女談完雜、交水稻的時候。
看着背上竹簍落荒而逃的少女,
雷霆扯了扯嘴角。
所以說啊,
千萬莫裝逼,
說什麽雜交水稻啊,
在大牛感慨今年能有好收成的時候贊同的附和一下不好嗎?
非要扯什麽幾千年後的雜交水稻,
搞得一個書都沒讀過的古代農家漢子從此對這玩意兒念念不忘,
連暗戀大花這事都給抛之腦後,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幾十年全用在了研究“雜、交水稻”上去了。
就是死後,
大牛都還執着于此。
于是這次雷霆的任務就是......
成為古代袁爸爸。
雷霆有些憂傷的擡頭,下颚上揚四十五度角,看着明媚的夕陽,
深沉的吐出一口氣。
“小菜苗,
将雜、交水稻理論傳給我。”
“傳送中...”
“嘀——發現錯誤,這個世界生物種類與袁爸爸世界有所不同,
建議主人自行研究探索。”
“...什麽意思?”
之前還故意裝明媚憂傷的雷霆表情一僵,
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愚蠢的主人,
這表示,
地球人類現代生物理論已經不适用于這個世界了。”
“也就是說,
無論是老袁的雜交研究成果還是我自己學到的那些生物理論,
在這個時空,都失去了使用價值?”
小菜苗發出了一聲飽含鄙夷的長長嘀聲,然後還來不及回答,
就被雷霆果斷關機。
“呵,
留你何用,煞筆系統。”
再次擡頭看着夕陽,雷霆只覺得刺眼,一點高比格的詩情畫意都看不到了。
“嘶!”
雷霆感覺小腿上突兀的一陣刺痛,垂眸一看,一只蚊子撅着屁股将長長的口器紮在他小腿肚上,肚子都漲得半透明能看見裏面脹鼓鼓的血了還舍不得離開。
雷霆面無表情的擡手,啪一聲将蚊子拍死,然後将原主挽起來的褲腿放下去。
原主姓張,叫張大牛,家裏父親早年饑荒的時候餓死了,孤寡母親好不容易拉扯着張大牛,結果也在張大牛六歲那年生病去世了。
張大牛一家原本就是早年逃饑荒逃到這裏來的,好在這劉家灣的村民性子淳樸,村長也寬厚,每人都自覺的盡量照顧着無父無母的張大牛。
六歲的張大牛吃着劉家灣村民們給的百家飯長大,因此這才有了希望天下間的農民都能吃飽飯的執念。
今年正是張大牛十七歲。
十四歲那年,村長就分了張大牛一份子田地,張大牛為人勤快,又開了幾畝荒地,平日裏忙完了家裏的活,還會去無條件的幫其他村民幹活。
這麽多年下來,張大牛已經撐起了一個家。
若是沒有穿越女穿到劉大花身上,估計張大牛就會這般勤勤懇懇的幹活,然後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重複着無數古代農夫的人生。
然而穿越而來的劉大花自從落水之後一病醒來就變了,變得與其他女子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劉大花讓村裏許多少年都有了心思,張大牛是其中競争力最強的那一個。
雖然沒有父母姐妹幫襯,可換句話說,沒有妯娌吵鬧,沒有父母拖累。
張大牛性子可靠又勤勞,種地也是一把好手,家裏小有資産。
更別說最重要的是,張大牛還是十裏八鄉長得最俊的那個,比隔壁鄉那個秀才還俊俏。
大家都以為劉大花一定會嫁給張大牛,張大牛自己也這麽覺得,因此平時跟劉大花走得比較近。
原本今日提起收成,就是有心想跟劉大花透露一下,今年收成好,他準備秋收之後就去劉家提親。
結果陰差陽錯,劉大花一番雜、交水稻的話,叫張大牛迷了心竅,再也沒心思理會那些兒女私情,一心一意想着雜、交水稻去了。
劉大花穿越前就是個普通打工妹,一遭穿越,到了這貧窮落後的農村。
不過好在劉大花本身也是農村出生的,靠着當初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很快興致勃勃的開始了自己穿越古代種田文然後發家致富的道路。
原本劉大花也對張大牛比較滿意,覺得張大牛一個種地的居然長得這麽帥氣,這不合常理啊!
明顯就是老天為她特意準備的種田文男主嘛!
劉大花家裏一堆的極品親戚,為了擺脫這些極品的糾纏,劉大花穿越過來三個多月都沒開啓發家致富模式,就琢磨着嫁給張大牛之後再發展事業。
張大牛性子憨厚,雖然似乎有些太過于敦厚和善,幫別人幹活從來都是高高興興的不收一點報酬。
不過張大牛喜歡她,劉大花相信自己能把張大牛調、教成合格的忠犬。
結果在這之後,張大牛每次見到劉大花,都纏着劉大花打聽那本書的事,劉大花本來就是一時沒注意說漏了嘴,現在被追問,她能去哪兒找這麽一本書?
劉大花漸漸的看見張大牛就開始躲,之後劉大花發現張大牛對她感情似乎淡了,一開始劉大花還覺得有些憤憤不平,覺得張大牛是在耍她,欺騙她感情。
張大牛這邊冷淡了下來,劉大花家裏那群極品親戚見狀,覺得劉大花名聲被損害了,于是轉手二兩銀子,将劉大花嫁給了山裏的一個獵戶。
之後劉大花逃婚,被獵戶救了,劉大花就被獵戶那硬朗男子漢的形象給吸引了。
獵戶得知劉大花不願意,主動表示這門親事可以不算,劉大花覺得這人更好了,于是兩人就成了親,恩恩愛愛的過起了日子。
直到幾年後,劉大花帶着獵戶跟獵戶的弟弟一家三人成功發家致富搬去鎮上,發現張大牛跟瘋子一樣一頭鑽進了“雜、交水稻”的研究中,還十分愧疚,覺得若是當初自己不多說那句話,說不定張大牛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劉大花一輩子就在鎮上做了個小買賣,直到去世的時候,聽她小曾孫說,劉家灣的張大牛還在搞什麽雜、交水稻。
雷霆看完了張大牛的記憶,見這個穿越女沒搞什麽大動作,也就将這個穿越女的事抛之腦後。
這種沒有對時空軌跡有太大改動破壞的非法穿越人員,雷霆基本上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反正也不過就是一個世界多了一個靈魂,另一個世界少了一個靈魂,輪回臺還不至于因此超負荷。
現在讓雷霆愁的是,這個世界的雜、交水稻,到底怎麽才能弄出來。
雷霆扛着鋤頭往家走,回到家看見石頭房裏冷鍋冷竈的,雷霆深深嘆了口氣。
蛇精病,勞資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想念過你。
古代的火石,雷霆研究了老半晌才搞明白,将火升起來了,又被煙嗆得不行。折騰到外面都天黑了,雷霆才弄出一碗野菜小米粥糊弄住了咕咕叫的肚子。
躺在硬邦邦的炕席上,雷霆決定明兒先不急着下田。
——雷霆爸爸覺得自己忒慘了,現在都淪落到了不得不自己下地幹活的地步。
張大牛雖然種地是一把好手,這些年農閑的時候也會跟村裏的那些男人一起出去幹短工掙錢。可張大牛此前的理想就是攢錢娶妻子生孩子修房子,跟別的任何農家漢子差不多。
平日裏張大牛根本舍不得将錢開銷在改善生活上。
于是雷霆現在過來,感受着這具身體對葷食的渴望,雷霆覺得有點丢臉,因為他想到肉,發現自己居然流口水了......
雖說村子後面就是幾座大山,可打獵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加上大家都有農活要忙,因此只有農閑的時候村民們偶爾會上山挖個陷阱布個套繩之類的。
雷霆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了床,按照原主的習慣,先挑水将院子前後的菜地給澆了水——雷霆怕自己不好好種地,原主要有意見。
幹完這些,太陽也才剛冒出頭。
用汗巾抹了把汗,雷霆将木桶放進雜物間,單手拎了個窄底闊口的背簍,就往村口走。
上山的路就那一條。
路上遇到了有同樣早起澆地的村民,雷霆也照着原主的模樣笑着打了招呼。
“大牛這是準備上山麽?”
“是啊,家裏的柴火不多了,趁着現在還不算太忙,先上山砍點備着。”
眼看着田裏的水稻都垂了頭,要不了多久等水稻黃了就要忙着收稻谷了。
現在大梁還沒有玉米花生紅薯之類的作物,等水稻可以收割的時候,黃豆芋頭秋菜這些都要忙着收。
現在趁着還算不上忙碌的時候先把柴火這些備上,倒是十分正常的。
村民們也就是打個招呼,有人也念叨了兩句自己家等兩天也要上山砍柴。
上了山,雷霆這才自在多了,身形不再遲緩,腳步敏捷的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中。雷霆打架鬥毆是一把好手,打獵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追蹤着一只麻灰羽毛的野雞摸了一窩野雞蛋,雷霆将“帶路有功”的母雞順手給宰了,塞進背簍裏。
之後又獵了兩只野兔,一只毛色鮮豔的公雞。
感受着嘴裏嘩啦啦直冒的口水,雷霆一臉悲戚的看着背簍裏的野味沉默片刻,然後決定對身體需求妥協了。
找了一條幹淨的小溪,雷霆将秩序杖幻化成的匕首掏出,手起刀落的将一只野雞給收拾幹淨,架起篝火先烤來吃了再說。
等烤雞烤好了,雷霆用匕首削了一片肉塞進嘴裏,舌尖嘗到沒滋沒味還有點硬邦邦的肉,突然就沒那麽有食欲了。
一點也沒有那家夥烤的好吃......
“那個、你、可以打擾你一下嗎?”
正當雷霆失落的時候,旁邊矮木叢裏響起一道弱弱的聲音。
這聲音細細的軟軟的,尾音還帶着一點撒嬌一般的鼻音。
雷霆還以為是個聲線稍微有一點粗的女子,然而之前他明明沒感覺到附近有人啊。
難不成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妖精鬼怪武林高手?
雷霆扭頭一看,就見一個穿得有些鮮豔的...男子正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表情柔弱的撫着腳踝,嬌滴滴的看着雷霆。
雷霆可以用自己的秩序杖發誓,這個看起來十分像女人的人類确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古代袁爸爸2
只見這男子眉疏且淡,
眉形彎彎,
下面一雙疏懶狹長睡鳳眼,
眸似點漆,
黑白分明又仿佛氤氲着一層霧氣。
鼻根挺拔英氣,
不過勝在整體形狀秀氣,
唇紅如鮮嫩花瓣,
臉型婉約小巧,下巴尖尖,露在頭發後面的耳朵也粉嫩小巧得可愛。
男子頭發并不像一般男子那樣完全梳起來或者挽起用方巾包裹,
反而挽起一半,插了一枚質地一般的白玉簪,餘下的一半烏壓壓黑發披散在肩頭。
此時男子眸光含淚眉頭微蹙唇角輕咬,
期期艾艾躲躲閃閃紅着小臉扭捏的看着雷霆。
那黑發随着他垂頭的動作灑落,
更是襯托得他臉蛋小巧肌膚白嫩。
加上他一身粉嫩的淡綠夾粉紅的衣衫,晃眼一看,
還以為是位漂亮的小娘子。
然而雷霆卻僵在原地猶如雷擊。
雷霆僵硬的收回視線,
轉頭別開臉,
看着半空沉默片刻,
而後一躍而起手腳利落的背起背簍就跑。
連地上那只烤好了才吃了一口的野雞都顧不上拿了。
琅越:“......”
看着腳步匆匆跟背後有鬼追趕一般一溜煙跑掉的俊俏漢子,
琅越臉一沉,
眼眸森冷的看着逃命一般眨眼間瞧不見背影的漢子。
在原地坐了片刻,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漸近,琅越垂眸,
而後站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幹草,理了理淩亂得十分有美感的黑發。
“阿弟,你怎麽一個人跑這裏來了,可叫哥哥好找。快點回去吧,我今天挖到了一株人參,晚上就給你炖上。你身子骨不好,別在山上亂走。”
“這邊雖然沒什麽野獸,可也不安全。昨兒鎮上的郝大夫讓人給我帶話來,說是給你配藥的藥材到了,明兒我就去拿回來。”
“這山裏雖然不熱,可難免有些蚊蟲蛇鼠的,阿弟出門也不說帶上一只驅蟲的香囊......”
虎背熊腰的黑臉大漢說罷,伸手遞給琅越一只綠底紅花鄉土氣息十分濃郁的香囊。
琅越嫌棄的皺了皺眉,到底還是伸手接過來,系在了腰帶上。
琅楚見弟弟系好,這才高興了,嘿嘿的笑道,“阿弟,我曉得你最是愛美,等哥哥下次打了獵物掙了錢,給你買個好看的香囊。”
琅楚看着白白嫩嫩的阿弟,眼裏滿是擔憂。
阿弟打從娘胎裏出來就先天不足,自從幾年前父母離世之後,琅楚小心翼翼的照顧着阿弟,就怕阿弟一不小心也去了。
可這麽多年,琅楚拼死拼活的,還是沒能将阿弟養壯實,反而依舊如此纖細,比那山下村裏的姑娘還體弱。
不然憑着阿弟的聰明跟長相,也不至于跟着他在山上過這些個苦日子了。
“哥,家裏不是快沒糧食了嗎?我們不如拿些野味去山下劉家灣那裏換點吧。”
琅越突然腳下一頓,而後佯裝随意一說。
琅楚一聽,有些遲疑,一邊伸手替阿弟擋開一支樹丫,“可是再過一兩個月才有新稻收回家,現在村民們怕是已經斷糧好久了。”
琅楚一貫是寵着阿弟的,哪怕家裏不算富裕,可琅越吃的用的都是精細的。
山下的村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大米,哪裏可能到現在還存着?便是有,早在一開始就将大米這種細糧換成粗糧了。
琅越不以為然,“可我看那醫書裏說,人若是想要身體好一些,便是不能一直只吃細糧,正巧現下不是剛收了黃豆嗎?去換點回來做些豆芽炖湯也是好的。”
反正琅越就是想下山去看看,今日他看中的那個男子是誰家的。
看着年齡也不算大,不知家裏是否娶了妻子。
若是沒有,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有......
琅越伸手掐斷了一截橫生出來的細小樹枝,決定回去看看醫書,照着上面的描述多去山裏采些個有用的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琅越這麽一說,琅楚自然是無有不應的,第二天去鎮上拿了藥,回來西裏呼嚕吃過阿弟做的午飯,就跑去山裏獵了一頭早就看好準備等一段時間再獵回來換錢的野豬。
秋日裏,雖然比不上秋末,可野豬也是存了不少準備過冬的肥膘。
山下的村民少有吃上葷腥的時候,最受他們歡迎的就是有肥膘的野味。
阿弟都已經十六了,從來沒下過山接觸過外人,鎮裏太遠琅楚也沒舍得讓他阿弟受累走那麽遠的路。
之前阿弟也沒興致下山,現在突然起了念頭,琅楚還是挺高興的。
之前琅楚就擔心他家阿弟太過孤僻,不愛與人來往。
若是能在山下村裏結交一二朋友,想來阿弟能過得高興些。
因着種種,琅楚自然是要費心準備點村民們喜愛的野味,等換糧的時候再松松手,想來村民們會對他們印象更好。
琅楚這邊操碎了心,就想着希望能讓他阿弟不那麽孤單。
這邊琅越回想起某人一見着他居然吓得轉身就跑,回家琢磨了一晚,早起對着水缸梳洗的時候瞧見自己的面容,不由一笑,難不成那男子是以為遇見了山中妖精,這才被吓住了?
雖然對這種膽小的人心裏厭惡,可莫名其妙的就是對這個膽小的男子一眼瞧見就生了心思。
琅越挽起了長發,對着水面左右細細的照了照。
若是這男子讓他失去了興致,那就讓他早早的去吧。
便是他琅越不想要了,也不能讓別人沾了那人的身,真是想想就不高興得緊。
這邊雷霆被自己伴侶娘娘腔的形象吓得落荒而逃,回到家才想起雜交水稻的事。
若要完成這個任務,這世界除了他那奸詐陰險又一直都有研究癖的情緣,還真不可能找出第二個人來。
可這個世界他家伴侶的形象實在是太挑戰雷霆的接受極限了!
雷霆回想起剛才他那伴侶面帶紅雲期期艾艾羞答答斜眸看他的畫面,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趕緊雙手抱住了自己,使勁搓了搓手臂。
雷霆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猶豫不決,到底該保住自己的底線假裝這個世界沒有情緣,還是為了任務勇敢的沖破底線撿回丢失的情緣。
晚上炖了蘑菇野雞,吃完了又在後院井邊沖了涼,雷霆睡了一覺,一大早睜開眼坐起身,一拍土炕。
得,反正上個世界那惡心玩意兒他雷霆大人都HOLD住了,好歹這輩子的對象還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
雖然娘氣了一點柔弱了一點矯情了一點......
雷霆抹了一把臉,算了還是別想太多了,不然勞資又要打退堂鼓了。
下定決心為了任務...呸,為了真愛不嫌棄對象,雷霆卻又犯難了。
張大牛的記憶裏一輩子都沒見過這個少年,昨兒雷霆又一時吓住了沒來得及問就一溜煙逃了。
然後現在雷霆完全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是誰家的姓甚名誰。
澆完地又除了草,之後又去稻田裏查看了一下水位,一個白天雷霆才從村民口中打探到,那少年可能是山上琅獵戶家的阿弟。
聽村民們說,雖然沒見過這琅家阿弟,可琅獵戶偶爾會來村裏換些雞蛋之類的,大家也都知道琅獵戶家有個身體不好的阿弟。
雷霆決心第二天上山看看,卻不想,一覺醒來,那少年就找上了他家。
當時雷霆正在前院晾衣裳,那少年就雙手搭在他家木樁圍成的栅欄上揚着小下巴沖着雷霆抿嘴笑。
哎喲喂笑得那叫一個春、心蕩、漾腼腆羞澀,笑得雷霆手一哆嗦,衣服都掉地上了。
好懸沒笑得雷霆又轉身跑了。
穩住了提起來一半的腳後跟,雷霆握拳抵唇咳了兩聲,而後彎腰,将又弄髒的衣服撈起來,扔回了木盆裏。
“那個,小郎君,你找我有事嗎?”
雷霆沒好意思說前天在山上見到人家拔腿就跑的事。
那種臨陣脫逃的行為,雷霆默默将其劃為黑歷史,準備踩進記憶最深處。
可惜琅越覺得雷霆的表情很好玩,存心逗人,因而哀怨的半側臉眼角斜斜的往雷霆身上一掃,一副小媳婦的哀怨模樣,細細長長跟水蔥一般的手指也揪着木栅欄上支出來的細枝條。
“前日裏我在山上偶然扭了腳,向你求助,怎的你話也不答就跑了?害得人家又怕又疼的在原地等了許久才得救。”
雷霆尴尬的摸了摸耳朵,扭開臉,覺得眼睛有點辣,“那啥,抱歉,當時突然想起我有十分要緊的事。”
然後借口編不下去了。
好在恰巧有個黑臉的漢子正在此時走了過來,“阿弟,這是你認識的人?”
今日一大早天還沒亮,琅越就催促着琅楚快些下山,說的是村民們這段日子忙,再晚點怕是都不在家了。
琅楚想想也是這麽個理,既然阿弟都興奮得早早的就起了床,琅楚自然沒道理不答應。
一路走來,換了些綠豆黃豆,又收了些村民送的時蔬,琅楚發現他家阿弟都沒什麽心思搭理村民,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琅楚只以為是阿弟第一次跟這麽多外人接觸,還不習慣。
因此當他跟一家人秤糧食跟肉的時候,琅越說要出去走走,琅楚也沒攔着。
等琅楚忙完之後,急忙出來找人,大老遠的就瞧見他家阿弟站在一家農戶院子外笑得忒好看,眼睛還亮閃閃的,看起來就十分高興的模樣。
琅楚見狀,心裏也高興。
因此轉頭看見了院子裏站着的雷霆,琅楚也态度十分友善。
“哥,前天我在山裏遇到點麻煩,是這位郎君幫了我。可惜當時他有急事,不然我就請他回咱家歇歇腳了。”
若是前日這男子沒莫名其妙落荒而逃,琅越是準備将人拐回家好好打探底細的。
不過現在也不晚,知道了對方家住哪裏,待會兒也能從別人口中打聽對方家的情況。
聽琅越這麽一說,琅楚臉上一肅,正兒八經的給雷霆行了個四不像的抱拳禮道了謝,“原來還有這等事。阿弟,你怎的不早說,不然這次我們也能提前準備些謝禮。”
好在手上還有一小半的野豬肉沒兌換出去,琅楚全都給雷霆留下了。
有了個好的開頭,雷霆發現琅越在琅楚面前沒那麽娘娘腔,連忙趁熱打鐵,将兩人留在家裏,做了一頓好菜,跟琅楚又喝了一杯,這交情也就上來了。
“沒想到大牛兄弟還有這等手藝,我這糙漢子是比不上的,我家都是阿弟下廚。”
雷霆的手藝也就屬于普通,再加上幾個世界都被他對象照顧得廢了。
若不是這兩天不得不自己動手,雷霆怕是只能端上來一道道真·炭燒菜肴。
吃了幾個世界的手藝,雷霆自然知道對面那個笑得腼腆的家夥廚藝有多好,心裏覺得是琅楚客套。
卻不知因為嘗那些飯菜的不是雷霆,琅越一貫都是不放在心上,随意弄的,倒真比雷霆這手藝好不了多少。
“楚大哥客套了,越阿弟一看就是斯斯文文的人,做的菜肴一定比我這好千倍萬倍。”
別人客氣了,雷霆也需要客氣回去。
誰知琅越聽了,紅着臉細聲細氣道,“下次我做給大牛哥嘗嘗。”
交談之後雷霆才知道,琅越今年才十六歲,張大牛十七,琅楚二十,因此有了這番稱呼。
原主張大牛酒量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點酒,雷霆看着又半垂着眼眸時不時飛快的掀起眼簾偷看他的琅越,居然詭異的覺得這樣小白兔一樣的情緣還有那麽一點可愛。
這個念頭一興起,雷霆那一直突突往外冒的雞皮疙瘩就突然消停了。
之前幾個世界,這家夥都壓在上頭,這個世界,就琅越這小身板,以及這羞答答的小性子,肯定壓不上去了。
也不知這軟嗲嗲的聲音叫起來好不好聽......
古代袁爸爸3
雷霆迷迷糊糊居然就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
外邊兒太陽都落到山頂上了。
晃了晃有點沉的腦袋,
雷霆揉着太陽穴下了炕,
走出房門,
就發現外面院子裏的晾衣杆上晾好了幾床被單。
他早上弄髒了還沒來得及重洗的那件上衣也好好的晾在上面。
一陣風吹過,
院子裏衣衫被單就呼啦啦的随風而動。
原本還有點髒亂的院子也被人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連顆土坷垃都瞧不見。
雷霆心裏一咯噔,正有了不好的預想,聽見通往後院的小路那邊有響動,
轉頭一看,琅越正提着一籃子蔬菜走過來。
瞧見雷霆醒了,琅越抿嘴笑得眉眼彎彎,
眸光水亮,
“大牛哥,你醒了?你酒量怎麽這般差,
中午的時候你喝醉了,
我跟哥不放心留你一個人,
我就留下了。”
“正好還有一家村民拜托哥哥打只野雞,
他們家兒媳婦懷孕了,
想吃炖雞補身子,
可又舍不得殺家裏的母雞,就說用雞蛋跟我們換只野雞。哥哥說他先上山獵只野雞,明日接我的時候順便送下來。”
事實上,
琅越是用別的法子将他那恨不得将他拴褲腰帶上的哥哥忽悠走的。
琅越說着話,
轉身進了廚房,将蔬菜放好,又忙忙碌碌的替雷霆收拾家裏家外的,跟勤快的小媳婦兒一般。
雷霆看着,心裏升起暖意,覺得自己之前嫌棄自己家對象那事,實在不夠地道。
每個世界他家對象都沒有記憶,變成什麽樣的人完全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自己居然因為嫌棄而心生抛棄對方的意圖,實在是太渣了。
“阿越,你別忙這些了,坐下休息一會兒,你身體不好,還是別太累了。”
中午的時候琅楚就念叨了一通琅越小時候體弱多病,好幾次都險些養不活了。
想到這些,雷霆越發覺得自己渣了。
琅越見雷霆對他的态度,暗喜在心,而後捏着抹布一邊擦着桌子一邊道,“這點事哪裏就能累着人了。對了大牛哥,聽說你要娶劉家的劉娘子,訂的是哪個日子?我跟哥哥也好準備賀禮。”
雷霆聽着大牛哥這個稱呼,總覺得土氣,不過這麽多世界都用的別人的名字,他也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名。
名字這玩意兒,對于能力越強悍的人,意義越重大。
像他,若是說出自己的名字,這個世界的小天道就會有所觸動,從而發現他的存在。
雷霆倒是不怕小小一個小世界天道,可他現在就想着偷偷摸摸将打破的天給補好,避免被老板關禁閉從而錯過了跟初代幹架。
因此雷霆也就在心裏別扭一下,然後迅速适應。
別扭完,雷霆聽琅越說起劉大花,莫名其妙心虛了一下,連忙撇清,“誰說的?根本沒有這個事。”
琅越狐疑,扭頭看雷霆,“哦?但是大家都說你跟劉家娘子走得近。”
雷霆心神一轉,嚴肅起表情看着琅越,“之前無意中聽大花娘子說起,原來這世間居然還有一種能一畝水田産出六石稻谷的雜交水稻。”
“之後我就想,若是能将這種水稻帶回來,讓大梁的農民都種上,那豈不是大家都能吃上大米,不用餓肚子了?”
“雖然這十幾年大梁也算風調雨順,可那些上了年紀的村民說,若是遇上饑荒,賣兒賣女都是輕的,更有人草根樹皮都吃不上。”
說完,雷霆深沉的嘆了口氣,“只是想想,若我們的後代還要繼續過這種看天吃飯的日子,我這心裏就實在憂愁得緊。”
琅越手上擦拭的動作慢慢停下,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而後擡頭問雷霆,“所以大牛哥想将這雜交水稻找出來?”
雷霆點頭,“可是那大花娘子也就是偶然在書上看見的,具體的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人發明出來的,我現在便是有心去找,也沒個方向。”
談話到此為止,琅越若有所思,雷霆見狀,只能希望對方能對這個感興趣,繼而主動搗鼓出來。
雷霆現在也沒辦法,因為體系不同,他在現代跟着伴侶學的那些現在都沒用了,只能寄希望與靈魂相同,研究癖好也最好相同。
晚上琅越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雷霆再度吃到這熟悉的美味,忍不住感慨,“阿越,你哥哥中午果然是在謙虛,你的手藝可比我好了不止十倍。”
琅越高興得捧着飯碗笑。
原主這石頭房子是前兩年才蓋起來了,因為只有一個人,加上錢銀不多,當時只扒了草屋磊了一個飯廳一個卧房,廚房跟柴房都是搭的茅草偏房,茅坑搭在後院。
因此到了晚上,不可避免的,琅越只能跟雷霆睡一個土炕。
好在土炕磊得還算寬敞,兩人洗了澡,一人一條薄被,并肩躺在炕席上,中間還能留一個人躺下的距離。
“大牛哥,你睡着了嗎?”黑暗中,琅越細聲細氣的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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