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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
睡了半下午,原本就沒什麽睡意的雷霆轉頭,看向琅越的方向。
“嗯?什麽事?”
琅越隐約笑了笑,撚着被單扯到了下巴那裏,“沒事。”
......
沒事你叫我幹嘛?
過了一會兒,琅越又喊他,雷霆應了,問他,他又說沒事。
這家夥心思這麽明顯,雷霆忍不住輕笑,轉身面對着琅越那邊側躺着,手臂枕在臉下,聲音因為刻意壓低放輕,顯得十分低沉性感:“怎麽了阿越,睡不着嗎?”
琅越看不清對方臉,可正是因為看不見,聽覺就格外敏銳。
那聲音鑽進他耳廓裏,就好像一條小蛇鑽了進去一般,聽得琅越耳朵一癢,兩股奇特的感覺突兀的從耳洞以及尾椎骨嗖的往上一蹿,而後在頭頂彙聚。
叫琅越懷疑自己是不是頭皮毛孔都炸得張開了。
再次見面,琅越覺得這個男子越發對他胃口了。
心裏甜滋滋的,琅越聲音越發軟綿,宛若小貓般嗯了一聲,“大牛哥,你跟我說說話吧。”
“說什麽?”
其實将對方當成陪伴了自己這麽多世界的伴侶,雷霆想說的話有很多,可因為對方沒有記憶,能說的又少了。
“說說你以後的打算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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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越就是莫名其妙的對雷霆的曾經一點興趣都沒有,就想聽他以後的生活如何安排。
反正以後對方的人生一定要有他的存在,琅越想着,就算沒有,現在也要纏着對方開始将自己放進去。
這要求正合雷霆的心意,他也并不想過多的去說原主的事,畢竟那是屬于另一個人的,于雷霆而言,始終是另一段記憶。
雷霆沉吟片刻,想清楚自己到底準備剩下的幾十年怎麽過。
“現在就一心想把那個雜交水稻研究出來,之後,若是可以的話,我想離開這個村子,帶着愛人,走遍大梁,或者有機會,再度海,去看看海外面的世界。”
琅越在黑夜中眸光閃爍,然後轉身裹着被單蹭到了雷霆身旁,似乎十分好奇的面朝雷霆同樣手臂墊頭側躺着,看着雷霆的方向小聲的問:“你要離開這裏?那你有愛人了嗎?”
雷霆感覺到個子嬌小的人逼近,敏感的他甚至覺得他已經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噴灑出來的溫熱呼吸。
往常都比他高的男人突然變得這麽嬌小,雷霆還有些不習慣。
不過因為中午飲酒之後起的那點心思,雷霆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沒避開,反而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的靠攏,自己也往琅越那方向挪了挪。
“是啊,我在這裏無牽無挂的,之前我眼界就這麽大一點,想的也不多。可自從聽大花娘子說過雜交水稻,我才驚覺外面的世界居然那麽大,奇人異事數不勝數。”
這個是原主的真實想法。
原主自己根據後來從劉大花那裏追問到的只言片語埋頭研究了幾個年頭的水稻,之後就時常往外走,去觀察不同地區的水稻。
曾經原主甚至出去游歷了十幾個年頭才回劉家灣,那時候屬于他家的田地早就已經沒了,于是原主靠着積攢的一些積蓄又租了水田,繼續研究實驗各種方法。
劉大花後來知道了,覺得是自己一時信口開河害了原主,時常接濟原主,用的名義還是支持原主研究。
若不然,原主要不了幾年就得餓死了。
不過可惜的是,畢竟文化差異太大,原主又是個十幾歲之前都沒摸過書的地道農家漢子,到最後,耗費了一輩子,原主也只摸索出一點門道。
“至于愛人,我相信等到緣分到了,我跟他總會相遇的。”
就像這麽多世界走下來,每次總能遇到他。
雷霆相信自己或許跟對方有莫大的聯系,不過似乎也沒聽說過他們天道部的人也能有姻緣石啊。
琅越安靜了一小會兒,大着膽子伸手抓住了雷霆的手臂,然後順着手臂下滑,摸索着牽住了雷霆手掌,“大牛哥,你一定會成功的,我從小身體不好,可書倒是讀過些許,我想留下來幫你,好不好?”
雷霆心中一動,喉結滾了滾,最後回握對方,嗯了一聲。
這樣軟的伴侶,好像确實有點可愛了。
第二日,琅楚一大早就來接琅越了,琅越走的時候回頭看雷霆,“大牛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你來接我好嗎?”
琅楚疑惑的摸着後腦勺看看阿弟,又回頭看雷霆,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麽就這麽不對勁呢。
不過琅楚也說不清,他家阿弟給他使了個眼色,琅楚也就沒過問這事,準備待會兒單獨問他阿弟。
琅越下山一次,劉家灣的村民們都知道了,琅獵戶家有個長得比村裏最漂亮的娘子還美貌。
劉大花家也用黃豆換了一小塊野豬肉準備給那那兩個劉家寶貝蛋子解饞。
劉大花隔着門房看了一眼,第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喜琅獵戶那個弟弟,主要是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讓身為女人的劉大花都又嫉妒又羨慕。
更關鍵的是,在現代見過好些小GAY的劉大花覺得這個琅越GAY裏GAY氣的。
倒是那琅獵戶,長得高高壯壯的,面容硬朗,一身男子氣概十分吸引女人,看得劉大花心裏熱了熱。
難不成這是上天給她這個穿越女準備的苦情男配角?
結果等到下地除草的時候碰見了同樣下地的雷霆,劉大花剛露出笑臉擡手熱情的打了招呼,雷霆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話都沒多說兩句就走了。
“喲,大牛哥好像也沒那麽中意你嘛,哼,癞□□想吃天鵝肉。”
那個讨人厭的堂姐趁機刺了劉大花一句。
劉大花壓下心裏的不滿,回頭白了堂姐一眼,“不中意我,難不成就中意你了?也不知是誰,晚上睡覺偷偷叫大牛哥的名字,忒不害臊了。”
張大牛在十裏八鄉都算是普通貧民家最看好的女婿人選,偷偷心裏中意他的娘子更是不在少數。
噎得堂姐羞紅着臉跑了,劉大花皺眉思索,難不成這張大牛是個面忠心奸的渣男前任?那她的良配是誰?
不期然的,那張黝黑硬朗的臉浮現在腦海中。
古代袁爸爸4
也不知琅越跟琅楚說了什麽,
第二日雷霆上山來接琅越的時候,
琅楚看着雷霆的表情實在是複雜得不可描述出來。
似挑剔, 似不滿,
然後看見無知無覺的雷霆,
琅楚又生出那麽一點愧疚憐憫。
不過琅楚想着昨夜發現阿弟對月流淚的樣子,
狠下心沒說什麽。
雖然十分對不住大牛兄弟,
可為了讓阿弟開心,也只能如此了。
琅楚決定以後對大牛兄弟更好一點,時不時貼補一下大牛兄弟。
目送雷霆帶着琅越下了山,
琅楚躊躇了一下,轉身回房拿了幹糧以及打獵的工具,準備去深山裏呆幾天,
獵些值錢的東西。
既然阿弟以後是不會有後代了,
那作為大哥的他,應該今早成婚,
多生幾個孩子出來。
以後讓阿弟從裏面挑一兩個喜歡的,
過繼到阿弟名下,
好歹也算是百年之後有個香火。
琅獵戶家,
以前琅楚還始終覺得給阿弟的東西不夠多不夠好,
可現在翻出來一收拾,
卻是好些個東西。
琅越挑揀了一下要用的喜歡的,雷霆也挑了好沉的一擔子。
今日琅越特意穿了一身鮮豔的玫紅色寬袖長衫,頭發也用紅綢挽了一半,
打扮得跟個漂亮的新娘似的。
跟着雷霆重新踏進劉家灣,
路過的村民有那昨日沒見過琅越的年輕後生,笑嘻嘻的一臉豔羨打趣雷霆,“喲大牛哥,咋突然就領回來這般标志的一個小娘子嘞?喜酒可不能省。”
“呿,鐵蛋,這位是琅獵戶家的阿弟,別胡說!”
有知情的人連忙尴尬的推了推那打趣雷霆的年輕男子。
那叫鐵蛋的一聽,黝黑的臉蛋都紅透了,摸着腦勺嘿嘿笑,“哎喲小兄弟,哥哥昨兒晚上才從外面回來,沒認出小兄弟,對不住對不住。”
劉鐵蛋是跟原主張大牛從小一塊兒玩泥巴長大的交情,若不然也不會這麽順嘴就打趣人。
雷霆也沒惱,心道,這可不就是領小媳婦回家了麽。
早上看見琅越這番打扮的時候,雷霆就看明白了琅越這小白兔的心思。
“沒事,這是琅獵戶的阿弟琅越,他身子骨從小就弱,住在山上不方便,琅獵戶準備過段時間就下山修個房落戶。我這暫且幫琅獵戶照顧一段時間阿越。”
這個是對外的說法,不過琅楚确實不放心琅越一個人到人生地不熟的村落裏,已是決定要攢錢下山修房,以後就守着他阿弟在村裏落戶了。
劉家灣只是個小村子,沒過一會兒,琅獵戶家那個漂亮得跟仙女兒一般的阿弟暫時借住到張大牛家的消息就傳遍了。
“琅獵戶怎麽突然想起下山落戶了?”
“誰知道呢,或許那打獵的日子也沒咱們莊稼人想得好,咱們是靠天老爺吃飯,他們那打獵的,還不是得看運氣。”
“喲,我看不像。我都特意跑去看了,那琅獵戶的阿弟,光那行李,就足足的一擔呢。我瞧着張大牛挑着,那扁擔都吱嘎吱嘎的,可見壓得有多沉。那可比咱們一大家子的行李都還值錢呢。”
劉大花的阿奶端着雞食,一邊撒一邊接劉老大跟劉老三的話。
劉老大吧嗒着水煙,皺着眉不說話了,劉老三賊眉鼠眼的,小眼珠子一轉,猥瑣的嘿嘿笑,“阿娘,你說不會是那張大牛娶了個男媳婦吧?”
劉老三昨兒可看見了,那琅獵戶的阿弟可真是漂亮,比他偷偷睡了的隔壁村周寡婦還漂亮。
要是這樣的漂亮少年讓他睡,他也是下得去手的。
劉阿奶回頭朝着一看就滿肚子龌龊心思的三兒子吐了口唾沫,單手叉腰一手摟着裝雞食的框子,“我呸,劉老三,你別打什麽壞主意。我可告訴你,那琅獵戶可不是好惹的,琅獵戶都快把他那病怏怏的阿弟寵上天了,你要是敢打什麽壞主意,保管那琅獵戶能殺上門。”
琅獵戶看起來性子憨厚,可那一手殺狼宰熊的身手,大家可都見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劉阿奶這麽罵劉老三,倒也不是有良心,而是有別的想法,一個是怕那琅獵戶發起瘋來殺了他們一大家子,二個是琢磨起她家劉七娘劉大花跟張大牛的親事。
現如今琅越帶了這般多的行李住進了張大牛家,若是能趁機撈幾樣值錢的,以後讓大花嫁過去,再貼補回劉家,豈不是更好。
這般一想,劉阿奶連忙吆喝着讓在家待嫁的劉五娘出來喂雞,自己風風火火去了地裏找劉大花。
這事,越想越能成,不過還是得劉大花去張家走一趟。
劉大花原本天還沒亮就出門上山幹活了,日頭剛出來沒多久,劉阿奶就滿臉笑的跑來叫她快回去。
這倒是奇了怪了,要知道這劉阿奶,平時可是恨不得拿條鞭子跟在他們身後驅趕他們趕緊幹活的。
“大花啊,奶的寶貝孫女,你跟大牛那孩子的事怎麽樣了?今兒個早上那琅獵戶的阿弟住進了大牛家,你好歹去看看,別讓那小狐貍精真把大牛給迷住了。”
這年代,有那娶了男妻的人也不少。
不過劉阿奶并沒有覺得張大牛會這麽做,畢竟張家可還需要傳香火呢。
再則,張大牛的性子村裏的人都知道,不會平白無故就跟哪家娘子走得近,故意占人便宜毀人名聲。
劉阿奶這麽說,也不過是想哄劉大花趕緊去看看。
劉大花心裏一個咯噔,暗道,昨日才覺得那琅獵戶的阿弟GAY裏GAY氣的,今天就住進了大牛哥家裏,再想到大牛哥昨日對她的冷淡。
劉大花心裏一沉,而後又升起一股子邪火。
這張大牛,果然是個面貌憨厚內心奸邪的。
這情景,果斷是到了她手撕小三腳踹渣男的節奏啊。
于是劉大花二話不說,眼中精光閃閃,回家收拾了一番,就直往張大牛家去了。
雷霆領了人回家,也沒特意收拾出個小房間,反正他自己不可能委屈自己去住漏雨的茅草偏房,琅越也不可能去。
幹脆兩人就繼續湊合着睡一個炕呗,反正以後也都會睡一塊兒去。
琅越的行李裏主要就是幾套顏色鮮豔的長袍衣衫,另外的就是些擦臉擦手的香脂之類的,最占地方的倒是書。
這年代,書齋裏的書最便宜的可都要幾百文呢,琅獵戶又不是那等舍得讓阿弟借書回來手操的主兒。
琅越喜歡哪種,琅獵戶就咬牙給他買回來。
這麽十幾年,竟是陸陸續續積攢了好幾十本書,可見這些年為何琅獵戶本事了得又時常獵到好物,卻偏偏家裏條件沒怎麽改善了。
這邊雷霆跟琅越,雷霆收拾出一張桌子暫且給琅越當做書桌,将書整整齊齊的擺放上去。
那邊琅越捏着張抹布時不時看雷霆一眼,等雷霆察覺到回過頭看他的時候,琅越就紅着臉抿嘴軟軟的笑。
一時氣氛有些個黏黏糊糊的,雷霆糙漢子一條,就覺得今天的琅越怎麽看怎麽不對勁,跟憋了壞主意準備暗算他似的。
若是暗送秋波的琅越知道雷霆這般想他,也不知是個怎樣的心思,多半會猙獰一笑将算計之名做實了。
劉大花走出了家門,被太陽一照風一吹,那股子捉奸虐渣的氣就被吹散了。
前思後想回憶了一番自己跟張大牛的相處過程,發現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似乎都沒說明白。
當初也就是暧昧不明的走近了一些。
若是自己現在大張旗鼓的跑去鬧,惹了張大牛的厭煩不說,自己的名聲多半也要壞了。
劉大花已經覺得張大牛不是良配了,心裏已經有了別的男子,自然是不願意輕易為了張大牛,壞了名聲的。
不如等會兒看見對方單獨出來的時候再裝作偶遇,借機打探一下張大牛有沒有那個心思,若是對方說明白了,自己也拿捏住了把柄。
想明白了,劉大花腳跟一轉,往山上去了,昨日劉大花就打探過琅獵戶家的方向了。
今日這麽上去,也不知能不能遇到,若是能遇到,那就證明了自己跟對方确實有緣分。
不得不說,劉大花跟琅楚可能還真有那麽幾分緣分。
劉大花在山上迷了路被蛇咬了,恰巧被琅楚給救了,之後琅楚為了救人,看了人家娘子的小腿,又摸了親了傷口,兩人倒是比原主記憶中更快的走到了一起。
當天琅楚送劉大花回了劉家,劉家的人就咋咋呼呼将琅楚給攔住了,最後說好琅楚需得用六兩銀子做聘禮,三日之後就要将劉大花給娶回去。
沒想到好心救人反倒被訛,琅楚原本還打算着進深山打獵掙錢修房,以後好陪着阿弟,結果現在只能先把劉娘子那邊的事辦妥。
總算脫身的琅楚頹廢的進了雷霆家,滿臉愧疚的蹲在門口矮木墩上,“阿弟,我毀了劉家娘子的清白,只能先将積蓄用來娶她了,等哥過幾日進深山獵些好物賣了錢,再下山修房陪你。”
琅越卻是無所謂,心裏還比較高興。
跟大牛哥疑似有情意的劉大花嫁了人,哥哥成親有了嫂子,他也不方便回山上住。
下山修房的事也要延遲,就這麽住在大牛哥家也挺好的,他還準備住一輩子呢。
哦,也不是,畢竟大牛哥可是要離開這裏出去游歷的呢,他也不會住一輩子,他還要跟大牛哥出去走走看看呢。
六兩銀子,要知道在現在,一家十來口的農戶,一年開銷也不到二兩,劉家七娘子出嫁的聘禮居然有六兩,頓時十裏八鄉就炸開了鍋。
有的說沒想到那琅獵戶這般有本事,能攢下這麽多錢。
有的說怪不得前幾日琅獵戶的阿弟住進了張大牛的家,原來這是哥哥要娶媳婦,趕病秧子阿弟出門啊。
另外還有不少人捶胸頓足哀嘆自己家的娘子沒能慧眼識珠早早将琅獵戶勾搭上。
劉家灣不少看好張大牛跟劉大花的人還對雷霆報以憐憫的眼神,覺得這劉大花果然不是好娘子,居然明面上勾搭着張大牛,暗地裏還勾搭着琅獵戶。
不管外人如何看如何說,雷霆每日還是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家裏的事琅越一手包了,雷霆每日就出門下地,将現在原主種下的東西都照顧妥當。
等到都收回來了,雷霆也不準備繼續種了。
畢竟他來這裏的任務是研究雜交水稻,可不是種地當農民的。
琅越原本就心疼雷霆下地幹活,聽見雷霆這般打算,自然是欣喜的。
至于沒了進項如何過日子?
琅越根本就不為此煩惱,雖然沒上過一天學,琅越卻覺得自己頭腦中莫名其妙多出了許多知識。
便是随便拿出一樣,也足夠掙錢的。
雷霆不知道琅越的想法,只當這小白兔從來沒為生活所迫過,不過雷霆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畢竟要掙錢,雷霆并不覺得有難度。
田裏的水稻開始收割了,雷霆有些不習慣,不過好歹身體素質擺在那裏。
傍晚收工回家,雷霆洗了手跟臉,回房拿了琅越早就準備好的幹淨衣衫,去後院打了井水沖涼。
清澈微涼的井水從頭澆下,一直被綁在方巾裏的半長黑發濕漉漉的貼在背後,雷霆剛停下澆水的動作開始打胰子,就聽見身後有輕巧的腳步聲。
雷霆回頭一看,手上拿着一件月白衣衫的琅越站在不遠處,“那個,大、大牛哥,我、我、我給你送、送衣服過來......”
說話結結巴巴表情局促滿臉通紅,一副不小心撞見雷霆洗澡的羞澀模樣。
雷霆:“......”
如果你能拔回粘在我身上連眨下眼皮都舍不得的眼睛,我或許還能勉強相信一下你的不小心。
這般想着,雷霆幹脆轉身,大大咧咧的一手叉腰,一手遞了遞胰子,“你來得正好,幫我擦背吧,背上抹不着胰子,有點難受。”
古代袁爸爸
雷霆這麽一說,
琅越只覺得腦袋裏轟隆隆一陣響,
而後熱血上湧,
一張小巧漂亮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平時羞答答綿軟性子的琅越這回卻是絲毫沒有遲疑的疾走上前,
将雷霆手上的胰子一把抓到了手裏,
生怕雷霆反悔似的。
做完了這些,
琅越後知後覺的連忙看雷霆的反應,
發現對方只眸光含笑,沒有對他的異常反應做出任何驚詫的表情,心裏有些明悟。
原來不僅僅是自己有勾搭的心,
對方也有那份心思呢。
琅越嘴角笑得甜蜜,一雙白皙的手捧着胰子,就着現在兩人面對面的姿勢,
上前一步仰頭雙眸含羞帶怯的直直看着雷霆雙眼。
一雙手則是一手抹着胰子一手在雷霆結實的胸膛上劃來揉去。
琅越這麽一撩,
雷霆當然起了反應,兩人一個接着打胰子的借口在對方身上揉來揉去,
一個渾身光潔溜溜站在那裏。
弄來弄去,
到了最後兩人就抱到一起親了起來。
那塊胰子也功成身退被二人丢棄在了地上。
琅越墊着腳尖揚着下巴熱情的勾纏着對方舌頭,
對方嘴裏的唾液都讓他心潮澎湃得渾身顫抖。
雷霆半垂眼眸,
看着滿臉通紅雙眸緊閉的琅越,
最後忍下沖動,
将對方纏在自己脖子上的兩條細滑的手臂扯開。
“阿越,你還小,這種事承受的那一方總要受點傷害。”
雷霆喘着粗氣,
雖然心癢癢的想要立馬反攻,
可到底惦記着琅越的身體狀況。
琅越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根本不像他自己。
哪怕是被完全封鎖了力量的書生那一世,到底他的體質擺在那裏,不是尋常人類可以媲美的。
琅越抿唇一笑,眸中水潤,眼神迷離的看了雷霆片刻,而後開心的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兩條胳膊又蛇一般纏上了雷霆的脖頸。
“大牛哥,你真好,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啊。既然你也這麽覺得,那我就放心了。”
前面那句話雷霆還聽得忍不住輕笑,後一句,雷霆還在納悶放了什麽心,琅越就噘着紅唇又吻了過來。
雷霆隐約察覺到琅越嘴裏的味道似乎有一點不同了,可還沒等想明白,就感覺身體一軟......
而原本身材纖細個頭還比雷霆矮半個頭的琅越,竟是手一操,将軟倒的雷霆一抱,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進了懷裏。
雷霆感覺意識慢慢進入了一種似真似假漂浮迷離的感覺中。
不過這時候,雷霆還是驚訝得忍不住張嘴,聲音虛弱的堅持問出了一句,“你、不是身體、不好嗎?”
琅越抱着雷霆一個十七歲健康的男子,居然還顯得游刃有餘。
聞言,琅越眸中火熱不減,視線依舊在雷霆身體上徘徊逡巡,跟巡邏自己領地一般,又像在琢磨等會兒從哪裏開始下手。
“哦,那個呀,那是十幾年前的事啦,這些年哥哥替我補身子從未斷過,還為我找來了五禽戲的完本,練了好幾年,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
雷霆默默無語,好得差不多了,那你這段時間裝柔弱裝得還挺高興的。
果然這家夥永遠也不可能投胎成小白兔,被放在炕上之後,雷霆默默反思自己實在太輕敵了。
發覺雷霆走神,正在上下求索的琅越不滿的在雷霆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咬得雷霆嘶嘶倒抽一口冷氣,又忍不住爽得一個哆嗦。
媽的,這厮投胎輪回幾個世界了,其他什麽都不記得,連原本的名字都忘了,怎麽就他身上的敏感點記得最牢?!
第二日是琅楚給劉家下聘禮的日子,雖然限定三日之內成親,可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省的。
琅越作為琅楚唯一的家人,自然也是要跟着走一趟的。
若不是因為琅楚心疼阿弟身體不好,不想讓阿弟費心,昨日琅越就該回去幫着琅楚布置新房采購東西。
好在劉家本就是奔着賣娘子的心思,也不計較這許多。
大家你好我大家好的走了個程序,第三日一大早,琅楚再穿上一身新衣裳下山,将劉大花接上山就完事。
琅楚跟劉大花的婚禮,最後居然就琅越跟雷霆兩個不算客人的客人。
劉大花帶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些用不上的破爛東西,身上甚至都沒穿一件新衣裳。
雷霆跟琅越看着琅楚跟劉大花對着兩個牌位拜了堂,道了兩聲恭喜。
琅楚将劉大花安置到簡單打掃一番貼了張雙喜紅紙的新房裏,出來陪着琅越跟雷霆吃飯喝酒說話。
“你們這是......”
琅楚悶聲接連喝了兩杯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阿弟跟雷霆的相處方式有些不對勁。
他家阿弟一個勁的紅着臉羞答答的替雷霆又是斟酒又是夾菜的,若不是雷霆伸手攔了,他家阿弟還伸手撚着手絹要給雷霆擦嘴角。
看自己阿弟那小媳婦的殷勤勁兒,又瞧阿弟眉目之間春、色盎然,糙漢子琅獵戶心裏一個咯噔,有了個猜測。
雷霆面對琅楚疑惑的眼神,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別開臉悶了一杯酒。
琅越卻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跟雷霆成事了,一臉春風得意滿臉燦爛笑容的使勁兒點頭,“嗯,哥,我跟大牛哥在一起了。”
那秀氣的眉梢都快飛起來了,聲音也是甜膩膩的,跟浸了糖水似的,聽得琅楚鼻頭一酸。
琅楚連忙抹了一把臉,咳了一聲,然後雙手手肘搭在桌子上,挺直了背脊,表情嚴肅的看着雷霆。
“大牛兄弟,我這個阿弟從小身子骨弱,不管是我還是我們阿爹阿娘,都是将越兒放在手心裏疼着的。大牛兄弟的品行我也看得明白,以後,就麻煩大牛兄弟多擔待擔待,若是你們小兩口...咳,有個什麽麻煩,盡管來找我這個大哥。”
說到小兩口的時候,琅楚有點別扭,好歹沒讓自己口水嗆住,失了作為大舅哥的氣勢。
雷霆回頭看琅楚,很想問一句,哥,親哥,你家阿弟真的身子骨弱嗎?
然而雷霆怎麽可能真問出來,雖然琅楚話裏話外都是讓他多擔待,可那表情,那眼神,那話裏話外更深層次的含義,不就是說:哥們兒,你丫的要是敢欺負我阿弟,哥哥我保證弄不死你。
因此雷霆十分懂事的覺得今天好歹是琅楚的大喜日子,自己實在不應該掃興,于是鄭重的點頭應下了。
琅楚雖然一開始是被迫娶的劉大花,可既然人給娶回來了,當然要對人家負責。
加上劉大花對琅楚無論是臉還是腰還是氣質性情,都十分滿意,婚後兩人越過越美。
等到懷胎九個半月生孩子的時候,疼得昏天暗地的劉大花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認識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不是什麽穿越小說不是什麽影視劇,那顆一直虛浮游離的心也随着落地的孩子一同落了下來。
琅楚只覺得他家媳婦生完孩子有了很大的變化,不過琅楚也沒想明白,就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比以前踏實了。
琅越跟雷霆在一起的事,還是兩人住一起快半年了,村民們才看出點苗頭。
一開始是有那麽些閑言碎語,可雷霆跟琅越都不是那會受別人言語影響的人,雷霆将地裏的莊稼都收回來之後,就将家裏的地租給了別人,只留了水田作為試驗田。
琅越不愧是輪回幾個世界都保留着一身研究癖的人,雷霆上山弄了幾樣值錢的東西,兩人特意離家數日,去城裏換了大筆銀子。
随後又托行腳商人搜集大梁各地的稻種,買了幾本能找到的最齊全的植物類書籍回家。
等到來年春天該發稻苗的時候,兩人已經搜集好了大梁不同地區的稻種,又研究出了幾套可以慢慢試驗的理論方案。
雷霆跟琅越倒騰這些東西,一開始村民們沒看懂,就感覺兩人神神叨叨的,原主關系最鐵的兄弟劉鐵蛋還十分擔憂的跑來問過雷霆。
雷霆沒覺得這東西有什麽可隐瞞的,于是都說了一遍。
劉鐵蛋聽完,雖然覺得他家兄弟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可見雷霆神色堅毅,言語中還頗有自信。
于是劉鐵蛋也沒多說什麽,事後轉而想想若是真能種出那什麽雜交水稻,大家都能吃上大米,那樣的日子,簡直就跟做上了神仙似的。
劉鐵蛋甚至還想,若是真成了,那他也不用長年累月的在外幹苦活了,就回家好好種地。
然後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也不用擔心餓着娃娃了,天天給孩子們熬稠稠的白米粥!
劉鐵蛋知道了,沒多久,劉家灣的村民也知道了。
大家都覺得一畝水田能産十石大米簡直不可能,不過評價卻是各有不同。
有的覺得張大牛這是瘋了,就等着看笑話。
有的覺得雖然很不可思議,可人家不是說了嗎,書上都有說過這個什麽水稻,那說不定是真的呢。
傳到最後,就連隔壁鄉的秀才都抽空來圍觀過雷霆家的水田,然後搖晃着腦袋之乎者也一頓唱衰,而後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這些無知的農夫,不過是異想天開,竟還扯上了聖賢書做大旗,且等着失敗吧。
第一年,兩人主要是記錄數據,發現實驗中的不足與可行理論。
第二年,原本已經失去圍觀興趣的村民們在秋收的時候,居然發現雷霆家的水田收成足足比他們多了四成。
直到第三年,離秋收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你道是為何?
蓋因雷霆家的水稻,那谷子一粒粒的排得足有成年男人一指半長,且谷粒顆顆飽滿,有那經驗老道的農夫掐着手指一估摸,竟是能比普通水稻多收三倍。
遇到風調雨順的年月,良田能産三石,而三倍,也就跟雜交水稻的十石差不了多少了。
雖然比不上現代袁爸爸的雜交水稻,可在這個時代,這樣的産量實在是震驚。
于是衆人轟然一驚,十裏八鄉甚至隔着幾個城的人聽說了這事,都紛紛駕着馬車牛車驢車慕名而來。
甚至有貧困卻有遠見的農夫果斷丢下一攤子農事,跋山涉水跑來了劉家灣。
若是能将這種水稻帶回去,那麽是不是自己家來年也能一畝得九石的稻谷?
等到該收割稻谷的時候,雷霆跟琅越甚至都不用親自下田,就有那數不盡的人自告奮勇挽起褲腳下田收割。
其中不乏那富商秀才,甚至連本縣的縣令都早早來逛過好幾回,這會兒更是第一個跳下田埋頭收割。
知府等人更是站在田埂上捋着胡須笑吟吟的一邊感慨一邊拍着雷霆跟琅越的肩膀直誇贊。
廢話,這金燦燦的一片,那哪裏是稻谷啊,那是直上青雲的登天梯啊!
自己治下出了這等利國利民的大事,對以後一輩子的官路都是有着十分重大意義的啊。
那下田收割的人無不小心翼翼,小心到連一粒稻谷都不敢灑的程度,就怕自己灑了一粒,會拉低最後量出的畝産數據。
原本的三畝水田,最後居然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收割完了。
又用了半天的時間脫粒,半夜的時候一堆人鬧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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