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霍英的辦事效率很快,十分鐘後房卡就送進了疏恙房間。
還暖心地為老板準備了幾盒不同香味的安全套,這才下班回自己房間。
疏恙點開郵件,看到林寂個人信息上的資料,有點意外居然是這個林寂。
沈似故朋友圈裏的人他基本都見過,只是能讓他記住的人不多。回想着去年見林寂的場景,當時太忙,只是匆匆忙忙打了個招呼,之前聽到這個名字時還以為是同名同姓。
沈似故的品牌火得很突然,像是祖傳好運道,當年政策一出,沈清榮也是突然暴富,難怪老爺子常念叨沈似故旺夫,誰娶她誰就能走運八輩子。
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她家裏砸錢做的推廣,得知林寂加盟品牌後,時尚圈各路英雄好漢就圍了上來,不得不說人類在大環境下見風使舵的本領是與生俱來的。
沈似故旺不旺夫疏恙還不确定,但跟她結婚後确實做什麽都順。
做房地産的人都信風水,梁老爺子尤其嚴重。所以當得知他家“旺旺”孫媳婦在晚宴上被羞辱的事兒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教訓疏恙那小子。
看見放在桌上的避孕套,疏恙挑了一盒裝進兜裏,正準備出門,手機來電鈴聲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微微皺了一下眉,接通後聲音冷淡:“爺爺。”
“明天上午抽空回來一趟,雲都那邊的應酬你推到晚上,可以吧?”看似在詢問他的意思,語氣上已經下了定論。
疏恙查詢過沈似故那邊的選拔賽,最遲也要後天才能結束,讓司機直接去了私人飛機停機坪。
第二天,沈似故看到新聞上報道莊夢雲已經離開雲都,準備換酒店的腳步立馬就停止了。
接着就收到梁婷八卦的微信:【喂,小膠水,你老公幹了什麽惹惱了爺爺?】
沈似故:【????我老公挨爺爺罵了?】
梁婷:【想知道?答應三個月內給我出一套禮服我就告訴你。】
疏恙是沈似故的要害,梁婷這時候提什麽要求沈似故也不會拒絕。
【快說!】
得逞後,梁婷非常幹脆,火速發過來一條十秒的視頻。
視頻裏聲音嘈雜,依然可以聽見梁老爺子訓斥疏恙的話:“平時分居也就算了,到外面住個酒店還跟她分開住,是想打誰的臉?打她奶奶還是打我的臉?”
疏恙沒吭聲,神情倦倦,表情平靜。梁婷還特意放大鏡頭,給了他的臉一個特寫。
視頻只有十秒鐘,沈似故也只聽清楚一句話,後面的全靠猜。
梁婷給沈似故科普了一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大抵就是梁老爺子收到風聲,說有人在外面議論疏恙和沈似故出行住酒店是分別開的房,兩口子形同陌路這類話題,閑言碎語傳到老爺子耳朵裏,老爺子心疼沈似故,聽完就怒了,揚言疏恙要是處理不好私人感情問題,公司就讓梁钰來負責好了。
梁婷說:“我覺得你別管這事兒,你越去爺爺跟前替他說好話,爺爺越覺得你受委屈了,你要真為弟弟着想,還是沉默比較好。”
沈似故懵住了。
疏恙也住在這家酒店?
那他為什麽沒有過來找她?
……是嫌她拿不出手嗎,可是她已經很努力在學着控制自己的暴脾氣了啊。
那天見到那個會武功的白蓮花她都沒有打她!
“喂,你說爺爺是真的相信大師的話因為你旺才疼你,還是因為你奶奶跟他的那段千古絕戀啊?”梁婷私底下八卦起來一點企業高管的樣子都沒有,“小膠水?你在聽嗎?喂?”
沈似故:“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幼稚!”
選拔賽初賽場上,沈似故一直都在神游,林寂看選手們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個個緊張兮兮,讓工作人員暫停十分鐘,拽着沈似故的手腕把人強行塞進車裏。
林寂把車開到酒店大門外,“相思病犯了?這才兩天沒見就犯病也是夠狠。上去歇着吧,活動我來弄就成。”
沈似故沒說話,臉色很差,點點頭默默進了電梯。
林寂看她這幅樣子,也愛莫能助,只能搖搖頭給董玲打電話,讓她開導開導沈似故。
董玲正準備錄節目,“我現在沒空啊,放心吧囡囡沒那麽軟,她也就在疏恙跟前比較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放心吧。”
林寂下車抽了根煙,語氣很不耐煩:“他兩的事兒還搞不搞的好了?”
“林寂,你知道囡囡的,她能活下來是因為疏恙,他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在疏恙面前她根本不敢提那個事兒。”
董玲第一次見到疏恙的親筆簽名,是在沈似故的手術同意書上,那兩個筆鋒有力的字跡漂亮幹淨。
她知道他們全部的故事,也知道沈似故這條命是撿回來的。
“囡囡離不開疏恙,疏恙也不會放棄她,他沒有你所見的那麽不堪,這件事錯的是囡囡,疏恙的心結沒有打開而已。林寂,我知道你疼愛囡囡,從小就把她當妹妹愛護,但是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不要逼囡囡離開疏恙,算我求你。”
林寂彈了彈煙頭,舌尖在口腔中轉了一圈:“沒誰是離不開誰的,癡念罷了。”
沈似故大一那年被高空抛物意外砸傷,當時傷得很嚴重,差點就沒命了。
她母親走的早,父親的公司在國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人,唯一的親人就只有小姑姑,就這唯一的緊急聯絡人還聯系不上,醫院最後打電話到沈似故手機通訊錄裏的“老公”那邊,才成功聯系上病人家屬。
疏恙連夜趕到醫院,替她簽了手術同意書。
手術後,沈似故昏迷了兩天一夜,董玲怕她醒不過來,就在病房裏循環播放她最喜歡的歌。
那是疏恙出道後的第一首同名專輯。
沈似故在醫院度過了二十七天。對普通人來說不足一月的日子,對她而言就像身處地獄一般痛苦。
剛做完開顱手術後的那半個月她睜眼睛都困難,不會說話,無法表達自己的需求,一只腳完全不能動,她不确定自己會不會變成傻子,智力會不會退步,會不會突發并發症離開這世界。
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她患上了中度抑郁。日月颠倒的噩夢日子,只有疏恙的歌能把她從徹夜失眠的巨大恐懼中拉出來。
她愛疏恙,因為愛她才能堅持下來。
沈似故抱着膝蓋,坐在飄窗上,心情有點沉重。
她只知道莊夢雲入住的是這家酒店,根本不知道疏恙也在這裏。
他是為莊夢雲來的嗎?
閑言碎語都傳進爺爺耳朵裏了,難道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出軌了,她會選擇原諒嗎?
她不敢細想。
如果他真的愛上了別人,說明她确實沒有光彩,失去了吸引他的能力,給不了他要的。
她第一次動了離開的念頭。
如果寶貝真那麽讨厭她,放手成全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夜裏,沈似故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到身邊有人,想到這不是家裏是在酒店,吓得驚叫。
她的聲音還沒出來,就被淹沒在熟悉的唇齒間,人也被拉進溫暖的懷抱裏。
“老公,你喝酒了?”
疏恙并不吃驚她可以瞬間認出他。
倒是沈似故非常吃驚他的主動。她雙唇輕輕顫抖着,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就這樣跟他互相抵着對方的,他很久都沒有說話,她便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試探回去,然後得到了她要的。
她的寶貝終于回應她了。她內心狂喜,眼角也有點濕潤。
疏恙聞到她身上的甜香,清清淡淡的,卻能蓋住濃重的酒氣,他的手掌覆在她腦後,吻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鼻尖,吻在她嘴唇上,比任何一次都細致都溫柔。
沈似故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也跟着醉了。
她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松開她。
疏恙的下颚抵在她頭頂,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唱歌演戲,不再是偶像,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的目光黯淡下去:他要退圈嗎?為了争家産放棄夢想?
疏恙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窗外一束微弱的月光照在他側臉上,沈似故終于看清他的臉,他纖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跟他交彙,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沈似故被他吻的腦子已經缺氧了,尚未反應過來他的問題,怔怔地将他望着。
疏恙的眼神不再純粹,裏面有欲望翻滾,變得很複雜,卻依然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一雙眼睛。
她還是有點沒緩過神來,只是無法理解他為了繼承梁氏,以後都不再寫歌不拍戲這件事。
他像是喝醉酒在自說自話,沒有等她開口,繼續說:“就算沒有了梁氏,我也養得起你。”
沈似故終于緩過神來,瞪圓了眼睛,仔細确認了一遍:“老公,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疏恙對上她懷疑的目光,想看她能犯傻多久。
其實有時候他分不清她是裝傻還是犯傻。
小傻子茫然的眼在他臉上轉幾轉,謹慎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詞兒來。
沒想到她只是說:“寶貝,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疏恙忽地笑了,這笑容看在沈似故眼裏美好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他确信她是真傻。
看她傻兮兮地望着他,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樣子,他心跳很快,啞聲說:“你是我的妻子,沈似故。”
全世界最粘人的小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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