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紫團崔公子

“啊——你們這群強盜,土匪,下手也太狠了!”

那團随着屏風摔進來的紫色邊叨叨邊扯着喉嚨大罵着,衣裳被劃爛了好些口子,灰頭土臉的滿身狼狽。

紫色人影見到有打手過來抓他,抓着水善晃在半空的腿,手腳并用的一下從地上蹿起來,身體一閃就躲到水善身後。

“女俠,女俠,救救我,他們要殺人啊,救救我——”

男人躲在水善身後眼珠子咕溜溜警惕的轉着,小心的望着想上前抓他的人,卻又礙于擋在中間的姑娘很是為難的樣子。

男人又看看旁邊賭場的老板,拼命抓着面前這根救命稻草。

剛才在對面隔間就稍稍聽到了這裏的動靜,能勞煩老板出面親自與她賭一局,應當有些來頭和本事。

“女俠救命啊——他們要把我手剁了,我下半輩子可怎麽活呀,幹脆死了算了!”

“欠賭不還都是這個規矩,崔公子剛才贏錢的時候可是開心的很呢,哪兒有輸了就耍賴的道理。”

滿爺挂着那一臉虛僞的笑迎上來兩步,朝躲在水善身後的人勾了勾手繼續道,“你的事我們出去慢慢說,這裏還有重要的賭局,別耽誤了別人玩。”

“我說了會還的,我家可是皇商,有的是錢,你們放我回去拿錢立馬就還了。”

水善被崔公子死死抓着肩膀,手指都摳進了肉裏,痛的眉頭皺起一揚後肘将人頂開幾步,松開了肩上鉗子樣的手。

“你抓疼我了!我們素不相識,你求我幹什麽,欠了錢還是盡快通知家人來還要緊。”

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兒還有能力幫你。

水善最後心裏嘀咕一句,不想被頂開的人立馬又湊上來緊貼着她,這回抓肩膀的動作改成了抱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放手。

“女俠一定要救救我,我家人要知道我在外面欠賭債,還不如現在殺了我得了。”

滿爺瞧着那小子左右為難的樣子抖着肩膀冷笑了一聲,“讓人送錢來不行,剁一只手跟你回家拿錢也不行,你讓我們很為難啊!我們這裏不是善堂,不管你是誰,只認錢。”

“我,我……都是你們故意害我,逼我到這來的,這都是你們的陰謀,你們出老千——”

“你說什麽!”

一直沉默未語的王老板赫然開口,如沉睡的獅子被驚醒,憤怒的發出咆哮。

崔公子吓得雙腿都哆嗦了兩下,佝偻起身子盡量完全縮在水善身後。

滿爺虛僞的笑眸彎了彎,幾乎看不見的眼縫裏迸發出一抹淩厲的警告神色,直射向崔公子。

“崔公子說話可要小心了,想好了再出口。”

這麽明顯的警告将崔公子滿腔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就擊退大半,只剩滿滿的惶恐和驚慌。

“我們賭場向來是你情我願任由客人來去自如的地方,何來的逼迫一說。”

“你,你們……”崔公子語結的說不出話。

“崔公子逛青樓和花魁姑娘春宵一夜給不出銀子,我們也是善心提議,借您銀子到賭場來試試運氣,哪兒想您運氣不好越賭越來勁,這能怪的了誰?”

水善狐疑的側頭瞧了身後崔公子一眼,被堵的說不出話的樣子看來确實是這麽回事。

崔公子死命抓着水善的胳膊說不出話來。

滿爺已經示意手下上來将人強行抓下,唯唯諾諾的朝後逃去,不想倒退幾步就撞到另一邊的屏風,連人帶屏風再一次‘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接着又是凄厲的慘叫聲。

“哎喲,哎喲——要死了要死了,別殺我,別殺我——”

兩個壯漢将崔公子一左一右輕松的從地上架起來,滿爺得意嗤笑的拍拍他的臉。

“別大驚小怪,不過砍一只手,不會要你小命的。”

說着讓人帶下去,突然一個清麗的女聲出聲阻攔,“等一下。”

滿爺和架着崔公子的兩個壯漢都停住了,王老板也好奇的側目看來,其餘看熱鬧的旁觀者更是翹首以盼看着好戲。

“小姐有何事——”

水善輕輕一躍從賭桌上下來,邁着嬌俏的步子,揚起陣陣清脆鈴铛聲靠近崔公子,手伸進他脖子裏摸了一下,掏出一塊吊墜來。

“這是——”

滿爺驚訝的看了那吊墜一眼,立馬轉頭怒瞪向一邊的手下,那個負責和崔公子對賭的莊家。

“王老板手下的眼光還真是……不識貨。”

崔公子早就被全身上下搜了一通,結果卻漏掉了脖子上的吊墜。

要麽就是馬虎沒發現,要麽就是發現了也沒看出來是個好東西。

“我勸王老板一句,還是放了他為好,他家肯定是皇商沒錯。”

水善将崔公子脖子上的吊墜摸了摸,重新事不關己般跳坐上了賭桌,繼續晃起雙腿。

王老板不得不正視面前這個看似稚嫩卻膽大的女子,眼神示意讓人将吊墜拿來看看。

細細的繩子上挂着一塊小指大小不起眼的光滑石塊,綠色,質地堅硬柔滑,一摸在手裏就知道确實是好東西,但究竟是什麽好東西,有什麽特殊意義卻并不知道。

滿爺觀察着王老板和水善對那塊吊墜欣賞的眼神,雖不認得但也猜得到是好東西,開口對崔公子道,“既然身上有值錢的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崔公子聽懂滿爺的意思,緊張的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脹紅了脖子大吼,“把東西還給我,這個東西你們不能拿走。”

“有什麽能不能,你欠了我們錢,拿點東西先抵債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把我們賭場當善堂了,還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滿爺說着就揍了崔公子一拳,崔公子高弓着背劇烈咳嗽着,想掙紮卻一下沒了力氣。

“王老板最好別這麽做,小心到手的不是寶貝而是催命符。”

水善輕聲提醒的随意樣子讓王老板觀察吊墜的動作頓了頓,狐疑的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猜測她的意思。

王老板沉吟片刻開口道,“小姐此話何意,還請指點一二。”

王老板虛心的請教,水善笑眯眯的揚起微笑,露出兩排小巧潔白的牙齒,“指點可以,但我們的賭局該先說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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