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誰是黃雀?
第八十三章誰是黃雀?
“哦,無憂?”連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維,神情也恢複了正常,淡淡的讓座。“請坐。”
轉臉,連翹見那祁山二俠,在呆立在一旁,不由得神『色』不悅的開口,“你們還有事麽?”
“回主子,屬下沒事了。屬下這就告退。”祁山二俠又要給連翹跪下,連翹已經不耐的揮!”
“是,主子。”祁山二俠還是深深地行了一禮,方才從房門裏退了出去。
“呵呵,沒想到連聖醫還有這麽兩個屬下啊!”無憂用手裏的折扇遮住嘴兒,吃吃的輕笑。
淡雅的山水折扇上,只『露』出一雙如絲的媚眼,更是勾魂攝魄,令人不由的難以把持。
連翹沒有答話,随手倒了一杯茶,顧自喝着,“喝茶自己倒。”
習慣用毒的人,不會随便給不熟悉的人,奉送吃的喝的。特別是面前這位。連翹更不會給她倒茶。
無憂也不在意連翹的冷淡,依然淺淺笑着,徑自倒了一杯茶,也捧在了手心裏。但是她只是用玉筍般手指摩挲着茶杯,并沒有喝。
連翹眼睛的餘光,掃向那杯茶,已經知道,此人防備心深重。特別是對于自己這個出名的毒手,更是處處提防,事事小心。
她的心裏不由得暗暗發笑。既然如此懼怕她的毒手,為什麽,還要處心積慮的,不惜自己服毒,來接近她呢?
“剛才我和祁家姐妹的話,想必無憂也聽到了。”連翹輕輕呷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既然無憂的病已經好了,那麽連翹也就不再與小姐有什麽瓜葛了。”
“哦?連聖醫為何急急的趕走無憂呢?難道,無憂想報答一下連聖醫的救命之恩,也不給個機會麽?”無憂的眼角眉梢依然帶着絲絲縷縷的媚笑,但是語氣裏卻不再是軟軟的誘『惑』,而是變成了淡淡的憂傷。
那樣酥軟的聲音,幽怨的語氣,讓人竟然不自覺的生出些不忍之心。
但是連翹卻并沒有什麽感覺,她的目光裏已經帶了些不耐和厭煩,“連翹為人治病,或者致人死命,都單憑連翹的一時喜好。從來不會想要人報答,更從來都不會在乎,被人追殺,或者被人尋仇。所以,小姐,大可不必将什麽報恩挂在嘴上。連翹不在乎,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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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的聲音平靜而淡然,無喜無悲,無嗔無怒,但是,聽在無憂的耳朵裏,卻不亞于句句利刃,字字如針。
但是,她的臉上的笑容微微一窒,很快的,那妩媚的笑容,又在臉上漾開。那笑容裏,居然沒有一絲破綻。
“連聖醫,你這樣的話,讓無憂更有心要接近你了。因為,無憂發現,連聖醫做人做事的原則,居然和無憂是那麽巧合的相同。
呵呵,好一句單憑自己喜好。無憂喜歡!”
連翹心裏有些詫異的回頭望去,那一張妩媚的笑臉,此時居然有了一絲坦然和真誠。
“是麽?我不管什麽巧合,更不會在乎你是否喜歡。只是,我不喜歡,有人來打攪我的生活。你只要不打攪到我,你随意喜歡你的,我不會幹涉。”
連翹的話未說完,侍『藥』和糖糖從外邊進來,手裏舉着一面大大的行醫幌子
“連兒,我們弄好了。你看,你快看,好不好?”侍『藥』興奮的小臉兒紅撲撲地,額頭鬓角都沁着細細地汗珠。
連翹的眼神在看到進來的兩個身影後,迅速的軟化了,那眼眸裏,竟然滿滿的,都是柔情憐惜和寵溺。
連翹的神情的變化,讓坐在一旁的無憂詫異萬分。江湖盛傳陰毒甚于閻羅的毒手,也有這麽柔情溫暖的一面,而且,她可以感覺出來,連翹眼裏臉上的笑意和柔情,是發自她的心底,絕對不是作假裝出來的。
那樣滿滿的柔情和寵溺,竟讓無憂看的有些癡了。她癡癡地看着連翹起身,從懷裏取出一塊絲帕,給侍『藥』拭去臉上的汗珠,又把他鬓角的散發,捋到耳後。即使那個身形未足的小男孩兒,連翹也給他拭幹汗珠,還給兩個男孩子,一人端了一杯茶水。
這些細致的關懷和疼愛,連翹做來,都是那麽自然,那麽流暢,兩個男孩子,也都是自然的承受,顯然,這些,對于連翹和兩個男孩子來說,都已經做慣的了。
無憂看着,心底竟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情感,蠢蠢欲動。
“呵呵”無憂未語先笑。她的笑聲,惹得侍『藥』和糖糖都将目光,調轉到她的身上。
無憂仍然是用折扇掩了嘴,千般嬌俏萬般妩媚的笑靥,即使侍『藥』和糖糖,也不由得看的有些呆楞。但是很快的,侍『藥』就像一只,護食的小貓一般,将連翹摟到了懷裏,眼睛定定的瞪着無憂,渾身充滿了戒備,仿佛對着無憂,宣布他對連翹的所有權。
連翹的眼光在侍『藥』和無憂的身上流轉,看着侍『藥』那樣一副戒備的模樣,心裏暗暗好笑。
無憂根本沒有在乎侍『藥』的态度,更沒把侍『藥』的示威看到眼裏。
他自顧着笑『吟』『吟』地說道,“怎麽,連聖醫要做個游方郎中麽?”
“哦?很好笑麽?”連翹攬着侍『藥』的腰肢,牽着糖糖的手,緩緩的做到一旁的軟榻上,并不看着無憂,淡淡的應承着。
“呵呵,其實,以連聖醫的卓絕醫術,又何須挂什麽幌子呢?難道還怕生意不上門麽?”無憂依然嬌笑嫣然。
“呵呵,你不知道,玩兒一種游戲,首先就是玩一種心情麽?不将架勢做足,哪裏還有意思呢?”連翹說完,并不等無憂的回答。
她摟着侍『藥』,拉着糖糖,輕聲詢問,“你們要吃什麽?我們上街去買好不好?”
無憂看着連翹對着兩個男孩子的萬千柔情,心裏竟湧起一陣淡淡的酸澀。
這樣的情景,她有多長時間沒有看到了。那麽溫馨場景,竟然讓他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漲澀。
侍『藥』此時也不再顧及無憂的目光,笑嘻嘻地拉着糖糖的手道,“我們仍然去摘水果可好?我又想吃水果薄餅了。還有,你說過的水果月餅,我也想要嘗嘗,你也做給我們吃,好不好?”
“呵呵,什麽水果薄餅,月餅的,聽着就很好吃的樣子呢!”無憂卻在此時『插』話道,“沒想到,連聖醫還隐藏着一手絕世廚藝啊!不知無憂可有口服,能夠品嘗一次呢?”
侍『藥』的眼光立刻變得憤怒無比,瞪了無憂一眼,就要開口頂撞回去。卻被連翹暗暗地止住了。
“水果月餅和博餅,是他們這種單純的孩子才會喜歡的,怎麽,無憂也有興趣?那個可是一點兒不占葷腥的,無憂不會覺得太素,而寡淡無味麽?”連翹說着話,臉上破天荒的沒有将那溫柔的笑容收斂。
但是,明明沒有變化的笑容,看在無憂眼裏,就如絲絲縷縷挖苦,更像是緩緩的細刀淩遲,居然比冷顏相對,更讓她難以忍受。
無憂臉上的笑意,略略一僵,正待收拾了笑容,再次回話。祁山二俠卻從門外又走了進來。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們的身後,還跟着那個病人。
此時的他,已經基本康複,只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是也正是這股蒼白,讓他嬌美的他平添了一抹嬌弱,行動舉止間,自有一種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柔媚之态。
祁山二俠進得門來,給連翹深施一禮,即刻退到了一旁。
那個病人緩緩的走過來,對這連翹微微的一福,“祁忘塵身中毒傷,『性』命垂危,承蒙連神醫出手相救,特來向連神醫致謝。”
忘塵話音落下,連翹還未答話,那樣一副嬌弱不堪的模樣,卻已讓侍『藥』看不下去,上前挽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說道,“你大病未愈,哪裏用的着這樣禮數周全的。連翹不在乎這些的,是不是啊,連兒?”
連翹看着侍『藥』明顯的以貌取人的小模樣,也只是在心裏暗笑搖頭,這樣的純淨和無染,對于他不會是一種弱點吧?
即使是一種弱點,她也不會讓別人利用到這一點的。她會保護他的周全的。
連翹無奈的笑笑,“是呀,侍『藥』都說了,都不用我說了呢!”
“呵呵,”侍『藥』笑着,拉着忘塵,在無憂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旁的糖糖給忘塵倒了茶水,遞了過來。
“謝謝你們。”忘塵一手接了茶水,一手就去拉糖糖的手腕。
一旁的無憂卻伸手将折扇伸到糖糖的面前,将忘塵的手隔開,笑焉焉的說道,“忘塵弟弟,莫急啊!”
那忘塵微微一愣,臉『色』不變,較弱無力更兼着委屈的說道,“這位小姐,忘塵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尊顏,還望小姐莫怪。”
未等無憂回話,連翹走了過來,攬了侍『藥』,拉了糖糖,自顧自的對着二人說道,“你們兩個小饞貓,不是說要吃水果薄餅和水果月餅麽?怎麽還在這裏磨蹭。”
話音未落,三人已經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各位客人,如若不嫌棄,就在這裏等着吧。”
連翹的聲音傳來,人卻已經到了院子裏了。
連翹三人從客棧裏走了出來。
客棧門外的牆根下,一個乞丐身旁放了客棧夥計從來菜食。但是,那個乞丐卻絲毫未動,『亂』發下的兩只眼睛,只是癡癡地看着客棧的門口。
那兩只眼睛看到連翹三人的身影,邁出客棧,剎那間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再動不得半分。
連翹攬着侍『藥』的手,微微顫抖着,不由自主的用力摟緊。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
侍『藥』察覺到腰間的異樣,擡頭看去,見連翹的神『色』未變,心裏更是詫異,轉眼四顧之下,卻只看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那樣破爛的衣衫幾乎不能蔽體。侍『藥』的心生恻隐,拉了拉連翹的衣角,小聲的懇求道,“連兒,待會兒,你做了水果薄餅和水果月餅,能不能也給他一些呢?”
連翹的眼光含着寵溺的笑,在那瘦弱破敗的身影上一掠,點點頭,“好,侍『藥』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不但那些可以給他,你也可以給他做一些水果粥啊!我記得侍『藥』的水果粥,可是很不錯呢!”
“嗯,好,好,今天,我讓糖糖和我一起做。”侍『藥』拍拍小手,雀躍着,“糖糖,我們一起可好?”
“好啊,其實我也知道水果的另一種吃法呢!”糖糖的小臉上也滿是興奮的表情。
“啊?什麽?快說出來聽聽。”侍『藥』從連翹的懷裏掙脫出去,拉着糖糖邊走,邊叽叽咕咕的說話去了。
連翹強自抑制住自己回頭的沖動,兩只手卻是緊緊地攥住。心裏顫抖着一個聲音
等我,就快了!
連翹身後,那個乞丐也強迫自己端起身邊的食物,開始努力的大口吞咽。只是,那臉上的兩串淚滴,從臉上滑落,流進嘴裏,與那飯菜一同咽下。
那臉龐上被淚水沖刷出的兩道淚痕,『露』出了原來的皮膚,是那般的白嫩水潤。
連翹走後的屋裏。
“沒想到無憂也有這樣的一天啊!”忘塵一改病态,臉上的笑容也已經全部斂去,眼眸裏更是滿滿的冰冷一片。
“呵呵,祁山少主,也不錯啊!”無憂卻只是淡淡地苦笑。
“怎麽,無憂真的要在這裏等着品嘗那水果餅麽?”忘塵的話語裏,不無揶揄。
“呵呵,”無憂并不答話,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用折扇掩着嘴兒,輕笑出聲。
“無憂有那麽高興麽?”忘塵的眼光冷厲的盯在無憂的臉上,已經蘊含了隐隐怒『色』。
“哈哈,”無憂更是爆發出一陣狂笑。
大笑過後,那臉上的媚态全無,兩道如絲的媚眼更是閃過一道淩厲的閃電,一個宛如出自地獄的聲音響起
“你難道還能離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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