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來人是誰?

第九十五章來人是誰?

連翹『揉』『揉』糖糖的頭發,寵溺的一笑,攬着綠意轉身離開。

她的身後,糖糖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有薄薄的霧氣升騰。

連翹攬着綠意回到房間,将他扶到軟榻上坐了,伸手撫上他的脈搏,細細的給她查看。片刻,連翹的臉上,才『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她伸手将綠意環進懷裏,用手輕輕地撫摩着綠意依然平坦的小腹,柔聲的說道,“綠意,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有能力庇護你和我們的孩子。”

連翹略略一頓,雙手捧起綠意的臉龐,深深看進他柔美的兩汪煙波,“綠意,你離開之後,我才知道,我有多麽想你,多麽思念這抹綠『色』的身影。知道你有了身孕,更是日夜的擔心。綠意,答應連翹,你再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了好不好?”

連翹的聲音溫柔似水,緩緩地滋潤了綠意幹涸的心田;又似一縷溫暖的春風,讓綠意冰冷的身心,都緩緩地,漸漸融化。

篤篤,篤篤。

幾聲輕輕地敲門聲,驀然想起,連翹懊惱的盯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予理會,仍然将自己的唇貼上綠意的柔潤

“客官,我是客棧的夥計小蜜,想請您換個房間!”房門外響起夥計的聲音。

“不換!”連翹沒好氣的,徑直吼了回去。

“可是,客官,我們掌櫃的說,您身份特殊,後邊有專門為您備下的小院。就等着您來入住了。您要執意不搬,小蜜少不得要挨掌櫃的訓斥,還請客官體恤小蜜。”

連翹籲出一口氣,心裏暗想,身份特殊?還有備好的後院?唐隊的大姐作風依舊啊!既然是唐隊的安排,她連翹也不好拒絕不是,可是,她看向懷裏誘人的麗顏紅唇,她的興致真的被打擊到了啊!

“你去安排吧,過一會兒,我們會出去,你差人來搬過去,就好。”既然是唐隊的人,她連翹也就不用客氣,更不用顧及什麽了!

篤篤,篤篤。

又是幾聲輕輕地敲門聲傳來,連翹只好放棄綠意的柔軟,轉而将他禁锢到自己的懷中,聲音裏帶着微微的怒氣,出聲吼道

“不是讓你去準備嗎?”

“連翹,我們弄好了幌子,你看挂在哪裏比較好呢?”曲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因為聽出了連翹聲音裏有些薄怒和不耐,曲奇的聲音,下意識的有了一絲絲瑟縮。

“哦!我這就下去。”

連翹無可奈何的應着,将綠意扶到床上,給他蓋好薄被,又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淺吻,安撫的笑笑,“綠意也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弄好了,再帶着你們上街看看。”

“唔!”綠意微笑着,點點頭,臉上因為連翹火辣辣的眼光,飄上兩朵紅『色』的浮雲。

連翹看着綠意嬌羞的模樣,真的有些不舍得離去,但是,她還是輕輕地一笑,轉身開門下樓。

曾威和曲奇,正拿了她們的行醫幌子,在樓下的大堂裏,四處比劃着。那客棧的夥計賬房,都一臉無奈,但又不得不上前跟着曾威和曲奇忙乎。

座位上的衆人,都默默地看着她們,眼裏都帶着些些的喜悅。

本來,她們追來求醫,都想着不知道會有多麽困難,但是,如今既然毒手聖醫,張了行醫幌子出來,想來就醫之事,就要容易得多了。

樓下各懷心事的衆人,見連翹從樓梯上下來,卻不約而同的,『露』出一些畏懼和祈求的神情。

“連翹,你看挂在哪裏比較合适?”曲奇看見連翹的身影,笑着詢問,笑容裏,帶出淡淡的歉意。

連翹心裏暗暗好笑,這幌子挂在室內,還真是夠不倫不類的了。不過,連翹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指望行醫掙錢,對于這些細節,也就不去計較了。

“随便挂在哪裏都好。”連翹說着,看到曲奇興奮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接着笑道,“就你剛才懸挂的位置,就很好啊!”

曲奇聽到連翹的表揚,這才又『露』出滿臉的燦爛笑容。

連翹一句‘下午不開診’,讓大堂裏的衆人,熱切企盼的心,瞬間冰涼。但是,也只得,耐心的在客棧裏住下來,等待來日上午的開診。

煙京城不愧為寒煙之都,街道寬闊,樓房店鋪林立。那街面上,也是人頭攢動如『潮』,更不時的有大臣貴族的華麗富貴的馬車轎子,跟着衆多仆傭,從路上逶迤而過。

侍『藥』和糖糖挽着手,綠意則執意的扶住了無憂,曾威和曲奇伴了南曲,一行人走在街上,只有連翹無人搭理,晃晃『蕩』『蕩』地跟在衆人身後。

侍『藥』和糖糖猶如兩只出籠的小鳥,走在隊伍的最前邊,在各種小攤和店鋪之間,徜徉穿行。

侍『藥』買了一袋糖炒栗子,送到連翹的面前,糯糯的輕喊一聲:“連兒”

連翹高興地接了,正要攬過侍『藥』,那小東西卻早已經飛跑到糖糖的身旁,又繼續他們的快樂之旅了。

當侍『藥』将一件件東西,都堆到連翹的懷裏時,連翹才知道,這孩子,是吃醋了!

看到綠意歸來,侍『藥』雖然不便于明着反對,可是卻在用這種小小的辦法,在懲戒連翹呢!

想明白了這個,連翹就只有苦笑的份兒了!誰讓她花心犯錯呢?挨到侍『藥』的懲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主有了新夫郎,不難過不撚酸,才是不正常的吧?畢竟,愛情是最最自私的一種感情啊!

沒有人願意與人分享愛人的一顆心。

即使煙京城中,不乏鮮衣麗妍之人,連翹一行人,如此的個個絕『色』,又加之侍『藥』糖糖,無憂和綠意,都衣着鮮麗卻未帶面紗,,更是格外的醒目,自也引得路上行人商戶的矚目。

待連翹一行人,走進煙京城最大的一座酒樓鳶飛樓時,她們的身後,早已經遠遠地墜了幾個尾巴。

“李武,我們在這裏盯着,你快快回府報告給孝王知道。”幾個尾巴中的一個,悄聲的安排着。

另一個身形矯健的女子李武,點點頭,身影已經快速的向着城中的孝王府跑去。由于是白天,街上行人衆多,李武未能施展輕功,但從那極快的速度,和矯健的身形上,仍然不難看出,此女的功力可以在武林中,算是一等一的了。想來,另外幾個,也差不到哪裏。

連翹一行人被鳶飛樓的夥計帶到了二樓,一個臨街的雅間裏,坐了。

夥計随後跟了進來,上了香茶,一臉暖笑的說道,“幾位客官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咱們鳶飛樓吧!”

連翹點點頭。

夥計接着說道,“鳶飛樓最擅長的就是各類飛禽的烹制。只要是天上飛的,客官盡管點來。”

連翹未說話,坐在她身旁的侍『藥』小小聲的嘟哝了一聲,“蚊子和蒼蠅難道也有?”

聲音雖小,夥計卻也聽了個清楚,不禁尴尬的冒出一頭細汗。連翹一笑,這小東西心裏不爽,連累着夥計也被殃及了。

“就撿着你們最拿手的,上。”連翹輕輕說着,将那夥計從尴尬的境地裏,解救出來。

“好。客官,您用些什麽酒呢?敝店的梨花白,乃十年陳釀,很是香醇綿厚,口味清香回甜,是京城裏一等一的好酒。”夥計再尴尬,也得将自己的工作完成。

“哦?”連翹眼光轉過曾威和曲奇,又在衆男子的臉上掠過。她是不好酒的,前生,也只是偶爾喝一點紅葡萄酒。如果不是這個夥計提起,她還從未想過要酒。

“那麽就先上一壺梨花白吧!”

“好嘞,客官您請稍待片刻。”夥計一臉笑意的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從樓梯上,就響起夥計悠長的喲喝聲:“拿手菜八個,湯一個,梨花白一壺”

連翹雖然身邊坐着幾個美男,無奈,卻被徹底無視。她只能百無聊賴的,從臨街的窗口,望向外邊,看着繁華喧鬧的街市行人。

這一看,連翹還真的看到了一件讓她感興趣的事

一隊兵丁,衣甲鮮明,前胸處都繡着一個大大的‘禁’字,想來只能是寒煙皇宮裏的侍衛。

在一個長官模樣,騎着駿馬的女子帶領下,開到酒樓下停住。在酒樓對面的牆上,張貼了一張榜文。雖然下邊的內容,連翹不能看清楚,但是,那明黃的顏『色』卻告訴連翹,那是一張皇榜。

皇榜貼好,女侍衛官站在皇榜之側,大聲宣讀:“當今女皇盛寵的麗貴君,身體染恙。衆太醫不能解,今特張榜招賢。如有醫者能夠醫治好麗貴君,不但賞賜黃金百兩,二等爵位,還有禦賜醫館宅院一進。”

皇榜的張貼,早就将衆多的行人吸引了過去,聽到侍衛長宣讀的內容,都竊竊私語不止,眼裏也都『露』出豔羨的神情。

一個皇貴君得病,那女皇就如此興師動衆,想必也是一個耽于酒『色』的昏君了。連翹不屑的想着,仍舊将眼光投到那些聚集的人群。

一個瘦小髒污的身影,很快的引起了連翹的注意,只見他在擁擠的人群裏穿梭而過。那一張小小的髒臉,在人群的背後,嘴巴咧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沾滿污泥灰垢的小臉,因為一個燦爛得意的笑容,瞬間生動的,猶如萬花盛開。

然後,那個瘦小的身影,飛快的跑走,消失在街角。

連翹心裏暗笑,這麽一個小人兒,手法倒是極巧妙的。不知,被那以神偷自居的嬌娃知道,竟然有人的手藝不輸與她,那丫會作何感想?

對于給那個什麽麗貴君的治病,連翹并不感興趣,曾經的唐宋元明清,漫長的歷史,讓連翹深知,這沾了皇家之事,往往沒什麽好果子。病醫治不好,殺頭只是一句話。即使醫治好了那個貴君的疾病,也只是表面的光鮮,暗裏還不知招來多少的禍端。

雖然不可能有她連翹不能醫治之病,但是,她卻懶得理會這等事。

她又不缺錢,也對那什麽爵位宅院,不感興趣。不過,那個侍衛長的一句醫館,倒是給連翹提了個醒,如果真的看診,長期挂在狼毒花的客棧,終究不倫不類的。

要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她連翹,也在這煙京城裏,開上個醫館?

“客官,您要的菜來了!”一聲甜甜的喲喝,讓沉在思緒中的連翹轉過臉來。

夥計托着一個不大的方形木制托盤,上邊放的四個細白瓷餐具裏,正有袅袅的蒸汽缭繞而起,随之一股混合的濃香,也潆繞到了各人的鼻端。托盤上,另有一個精巧的瓷質酒壺,只是蓋子很嚴,酒香也就只冒出了清淡甜香的一縷。

夥計将酒菜擺上桌,逐一的介紹,“這四個菜,分別是燒子鵝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香栗鹌鹑,這是您要的梨花白。”

“嗯,不錯!”連翹眼光掠過,鼻子輕嗅,已經知道,這裏大廚的手藝真的不錯,也就毫不吝啬的出聲稱贊。

“謝謝客官誇獎。您請慢用。”夥計微笑着躬身退出。

連翹将盤中的菜分到侍『藥』綠意的碗裏,特別的還給綠意舀了一碗野雞湯。這個東西最是滋補,卻不油膩,倒是很适合孕夫食用。

此時,酒樓門口,一乘軟轎緩緩的平穩落地。一只穿着灑金描鳳靴子的腳,從轎簾下,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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