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早晨，顧桓把一份資料遞給宿醉頭疼的穆珂鳴，說醫生已經找好了，問他還要不要帶林未去做檢查。

“他現在應該不太想和我聊這件事。”穆珂鳴原本心情就不好，現在頭疼了更是臉色難看。他讓顧桓把這些東西放在一邊，本想單獨待一待。沒想到顧桓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神色慌張地一把将他拉起來，說：“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去。”

穆珂鳴不想說話，顧桓在一邊急得轉圈，時不時看表。

“我求你了祖宗，你趕緊給我回家，你再不回去，就不止你為愛買醉了！”顧桓幾乎想把穆珂鳴打暈從窗口扔下去。

真的來不及了，當一個表情如羅剎的男人站在主卧門外盯着房間裏的他和穆珂鳴的時候，顧桓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程爍，好久不見。”穆珂鳴難得在這種情況下笑出聲。

“呵。”程爍把東西扔地上，轉身走了。

顧桓罵了一句髒話，把穆珂鳴丢家裏獨自追愛去了。

穆珂鳴看着顧桓的背影，拿起身邊的資料翻開了看，心裏想，要是林未也能這樣就好了。

林未家裏來了個客人。

他不知道林然是怎麽找到他家的，大早開門的時候着實被來的人吓了一跳。

“我哥周末來找他對象，我想着在家裏也沒事情做，還可以找你玩，就和他一塊過來了。”林然被林未家裏過于幹淨簡單的布置給吓了一跳，“你家裏沒其他人吧？穆珂鳴應該不會過來吧？”

林未搖頭，給林然倒了杯水，說：“他不會來。”

“雖然他好像很讨厭我，但是，上次校慶日，謝謝你和穆珂鳴了。”林然把帶來的兩盒特産放到茶幾上，說，“這是謝禮。”

聊了沒幾句，林然接了個電話，說哥哥過來接他出去吃飯，問他要不要一起。

林未微笑着拒絕了，把林未送出小區等人的時候，看到了顧桓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輛車旁，像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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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覺得那個男人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哥！”林然迎上去，還回頭招呼林未跟上。

走近一些時，林未笑着自我介紹：“您好，我是林未。”

“我是程爍，林然的哥哥。”程爍看到林未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繼續道，“林然同母親一個姓，我和父親一個姓。”

“其實我們以前見過，在林然的家長會上。”程爍給林未的第一眼，感覺像書裏那樣寫着的，夏日時分，穿白襯衫騎自行車問他要不要一塊去玩的鄰家哥哥。

程爍對林未對自己的遺忘沒有半點不愉快，只說林然都告訴他了。

程爍問林未要不要同他們去吃午餐，林未擺擺手說不用了，臨別時，他告訴林未穆珂鳴在顧桓家裏，狀态似乎不太好。

林未看向顧桓，顧桓本來還在因為程爍不理他郁悶着，忽然被程爍點了名，像只忽然受驚吓炸了毛的兔子，睜大眼急忙擺手澄清：“是他昨天喝多就在我家睡了，我和他什麽不該幹的都沒幹。”

顧桓見林未仍是靜靜的，怕林未不信，剛想說什麽，林未先問了：“他最近，心情不好嗎？”

顧桓心想，廢話，你們倆整天表面皇上不急，背地裏誰知道怎樣悲春傷秋，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再熱熱也趕不上新鮮的。

當然這些話他不能和林未說，只說了一句你還是和老穆好好聊聊吧，之後跟在程爍後邊走了。

林未在家中來回踱步，自顧桓告訴他穆珂鳴宿醉之後，他心裏一直不得安寧。思來想去，他還是帶上了林然送來的特産去到穆珂鳴的家。

這是他第二次來，卻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次。

穆珂鳴開門看到林未時似乎覺得十分地出乎意料。林未擡起手中的禮盒特産，說：“林然讓我送你一份。”

很蹩腳的理由，但是穆珂鳴彎着眼睛笑了，似乎很開心。

“咖啡、茶還是椰子汁？”穆珂鳴的唇色泛着白，氣色不大好，臉上卻挂着笑，“想喝果汁的話我可以榨，上次顧桓送來了一箱臍橙，很甜。”

穆珂鳴沒等來林未的回答，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去廚房給林未倒了杯椰子汁。

穆珂鳴把杯子放在茶幾後，沒坐下來，只是看着林未。

看着林未的頭發留得比從前要長的多，可那看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輕易讓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失去思考能力，而後輕易失去理智。

穆珂鳴看林未的眼神漸漸癡了，林未擡頭看着他，心慢慢揪了起來。

又是這種感覺。

“我們每次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我就總覺得你要和我提分手。”穆珂鳴靠坐在茶幾邊緣，視線比林未高一些，他低着頭，林未擡着頭，視線在空氣中交彙。

“那……你想麽？”林未有一瞬躲避了穆珂鳴的視線，不自然道，“你想要和我分手麽？”

忽然，穆珂鳴起了身，驀地湊近了林未的臉，也不管對方情不情願，極近地額頭貼着額頭。

“如果我說想，你就要走？”

穆珂鳴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和林未分開些，卻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溫暖的呼吸。

他握着林未的手，聲音幹啞：“如果我說不想，你就會一輩子不離開我？”

林未的心酸澀，發着疼，這樣的情緒和在“相合”那時的情緒重疊起來，幾乎讓林未一瞬間淚流滿面。

林未忍着啜泣的沖動，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抹了把淚水，說：“他們都在告訴我以前的林未有多麽多麽優秀，可是我呢？”

“我總記不住事情，分不清人，會迷路，忘帶鑰匙，做你的助理分不好文件，就連跟你做我都怕……”

穆珂鳴沒讓林未說完，捂住了林未的嘴。

林未的眼睛紅通通的，挂着淚花，像只被欺負慘了的兔子。林未聽着穆珂鳴嘆了口氣，自己把鍋給背了：“你說的前面的內容我不反對，可是最後的……”穆珂鳴咳了一聲：“是我技術不好，我的錯。”

林未“噗”的一聲，笑了。

“記不住事情我可以幫你記着，臉盲分不清人我會提醒你，迷路有什麽的，不是有地圖麽。”穆珂鳴不大會哄人，只能靠着顧桓在大學的時候教過他的那些情話哄着林未，“你哪裏做不好助理了，我就覺得很好。”

“至于最後一項……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磨合磨合。”說完，穆珂鳴沒給林未反應的時間，一把将人給推了。

——

“你剛才說什麽？”顧桓沒聽懂林未問的是什麽，一臉茫然。

“我似乎……對性行為不怎麽敏感。”林未的耳尖微微紅了，但轉念一想對方是顧桓，說了也沒什麽，于是繼續道，“所以想問問，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嗯……推薦的。”

“？”顧桓只覺得人心都瘋球了，他揉了揉眉心，誠心推薦，“要不……你試試rush？”

林未在心裏默默記下了，道了聲謝之後出了辦公室。

林未剛走半個小時，這回到穆珂鳴進來了。

穆珂鳴說的第一句就是“你和程爍哪個體位不會疼”，顧桓一下子就抓狂了，對穆珂鳴吼道：“男朋友在身邊了不起啊！有性生活了不起啊！瞧不起異地狗沒有性生活嗎！辣雞辣雞辣雞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