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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溪,過來看你的相親對象,這個……你姑父的一個遠房侄子,蒙語制.藥公司的大公子。”
紀溪對面,衣着雍容華貴的女人伸出手指,亮出做得blingbling閃亮的指甲,噠噠有力地敲在桌上的文件上。
“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是這個孩子我有印象,隔三差五地就問起你,只是因為你在國外,他家裏又管得嚴,追不過去。溪溪,你看怎麽樣?”
紀溪偏頭看了看,聲音軟軟的。“可是姑媽,這家公司半年前爆出不良疫苗事件呀。”
她把自己的手機滑過去。
新聞頁面幾個大字:“蒙語制藥有限公司宣城:我們從不生産不合格疫苗!醫療事故系謠言!百般推诿為哪般?”
紀安榮頓了頓,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複又恢複如初。
“那溪溪你的意思是看不上了,我這裏還有幾個人的檔案,不要緊,你慢慢看。這一個——”
A4打印紙又翻過一頁,跳出另一個人的資料。
匪夷所思的是,這居然還是個嬰兒的資料。
紀安榮觀察着她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
“先別問,溪溪。我先跟你說——長安影視集團老總,今年五十七歲老來得子,說是想安排好兒子的終身大事,先把兒媳婦的事情定下來。”
紀溪“嗯”了一聲,安靜地聽她說着。
“說實話,溪溪,放以前,這些人你估計都看不上。你學藝術的,同學圈有大把優秀好看的人,但那也是以前,懂了嗎?”
紀安榮擺出她慣常教訓人的語氣,苦口婆心地勸,“姑姑都是為了你好,這麽嫁過去了,好歹還是個清白身。要是你一直不嫁,別人什麽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這家我瞧着就不錯,溪溪,你好好考慮。”
紀溪垂下眼,并不接她的話,只是往後又翻了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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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未翻完,紀安榮就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把那一沓資料收了回去。
“沒什麽看的了,後面都是些歪瓜裂棗,配不上咱們家溪溪。”
她收得太快,紀溪只瞥見了随後一頁那人的名字。
阮好風。
名字有點耳熟,她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短短的時間裏,她的視線往下,又看見一行字:
——B市T大附屬高級中學。
跟她一個高中?
大概是初高中時聽過這個名字吧。
“所以,溪溪,你覺得怎麽樣?”
紀安榮似乎是鐵了心向她推薦第二家,想讓她——去嫁給一個還沒滿周歲的嬰兒。
紀溪輕輕搖頭,“姑姑,我覺得不合适,結婚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紀安榮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了起來。
“不是我說,溪溪,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現在不比以前,你沒得挑,懂姑姑的意思嗎?你這孩子,這麽個語氣說話,當姑姑會害你嗎?不合适不合适,那你覺得,怎麽合适?”
紀溪還是那副溫雅安靜的模樣,眼底甚至有些笑意,眼底很亮。
有點像桌上,放在燭火邊的水晶盞,裏頭盛着水和玫瑰花。
“可是他才一歲呀,姑姑。等他長大了,我就是個老姑娘了,人家不會喜歡的。”
“姑姑跟你說,這不是問題。只要你能嫁進他們家——”
紀溪擡起眼,打斷紀安榮的話,“就能名正言順地讓公公愛怎麽弄就怎麽弄,光明正大地給他兒子戴綠帽子——反正才一歲,什麽都不知道,連法定婚齡都沒有,是不是?姑姑,他們給了您多少才請動您,拉皮條拉到親侄女身上?”
那一瞬間,紀安榮臉色煞白,脫口而出,“溪溪,你在說什麽!”
紀溪站起身來,禮貌地道,“給了您多少,我雙倍給您,可以嗎?可能您又要問我哪裏來的錢,紀家這麽多年,就算是拍賣了,債務人是姐姐和爸爸。我這裏,還有姥姥姥爺那裏,絕不是一個空殼,不用我寄人籬下。”
提前找兒媳?
如果是好騙的姑娘來聽這一席話,多半就會被天花亂墜許諾的貴婦前途騙過去,還會以為自己賺了。
殊不知就是賣.身,免費送過去給人包.養!
說完後,她微微颔首,說了聲,“我先走了,姑姑。”
而後站起身,只留了一杯沒動過的咖啡在桌上,旁邊還有半粒切成兩半的方糖。
另一半不翼而飛。
紀溪推門出去,随手找前臺要了張幾張紙,将她拿走的半顆方糖裹住,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
而後她将這顆糖丢了,拐彎去洗漱間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手。
與平常的方糖塊不同,這一疊方糖透着淡淡的粉色,質地也粗一些。微微透明,看起來很夢幻。
如果湊近了聞,還有一種微苦的氣味。
這東西紀溪見過,她念大學時,同一層宿舍樓的兄弟會、姐妹會時常聚衆抽.大.麻,“飛.葉子”飛得興起時,也會幹嚼幾塊這樣的糖,混合了LSD(致幻劑)與少量麻.黃.堿。她知道到處都有這種東西。
這半顆方糖作為證據,她直接報警的話,她姑媽會陷入不小的麻煩。同時,紀安榮知道她拿走了另外半個方糖,估計也不會再對她輕舉妄動,
走出去之後她才想起來後怕,快步跑到了人流量大的地方,搭了公交車回家。
手心微微沁着冷汗,擦掉後又冒了出來。
再擦,再冒出來。
她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回國之後,第一個捅她刀子的是自己的親人。
紀溪家中情況複雜。
她媽媽生完她就去世了。那幾年正逢紀父帶着大女兒出去打拼事業,日常忙得腳不沾地,就把小小的紀溪丢給了老人們帶。
紀溪小時候,唯一親近的成年女性只有紀安榮。“姑媽”這個詞,在她心中是近似半個媽媽的。
一條短信冒出來,發信人“姑媽”。
——“紀溪,你厲害,給臉不要臉,你家現在欠了二十億,二十億知道嗎!我看你拿什麽還?還不就是去賣?都是賣,有差嗎,跟我拿什麽喬?”
紀溪指尖輕點,删除拉黑。
公交車停在老舊的居民樓前,紀溪背着她的大背包下了車。
紀家的不動産已經進入了清算拍賣階段,這裏是她自己的家,簽字時實實在在地寫着她的名字。
不是什麽豪宅,是她自己初中時成績優異換來的禮物——她姐姐許諾她要是能考第一,就送她一只貓。
她做到了,于是得到了一只漂亮的暹羅貓,還有一個配套的貓舍——一個一居室的單元房,離她們外婆住院的醫院近,方便探望老人。
後來她上大學前,不得已将貓轉手送人。外婆也去世了,這套房子卻一直留了下來。
紀溪脫了高跟鞋,找來一雙還算幹淨的棉拖,紮起頭發,仔仔細細地打掃了起來。
開窗開門通風,将室內擦得窗明幾淨,物件擺放整齊。床單被褥洗淨烘幹。
紀溪打掃一遍過後,又下樓買了大堆生活必需品,去物業交了一年的水電氣費,這才算勉強收工。
她沖了個澡,而後就抱個抱枕坐在沙發上,低頭翻檢信息。
一個聊天框浮動起來,備注是“師姐”。
【小紀,今天姓姜的給你臉色了?師姐好好去教訓她,你別難過。】
對方等了一會後,又發來了一條轉賬信息。
【“師姐”向你轉賬50,000】
【小紀,師姐知道你現在困難,如果有什麽能幫忙的一定開口。這些錢是你的加班費,你收着,不用還。我聽人說了你今天的舞臺演示,你很優秀!】
紀溪的指尖在屏幕上空懸了片刻,打了幾個字,又一行行地删掉了。
她打字。
【謝謝師姐。】
對方顯然在線,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一會兒後,新的氣泡彈了出來。
【小紀,我這邊最近有一個進礦區文工團的名額,你想過來試試嗎?如果能拿到這個位置,你現在也能安全一點。】
紀溪垂眸想了一會兒,這次打字時更加謹慎了。
【已經麻煩師姐很多次了,真的非常感謝。但我想給家裏還債,辜負師姐苦心了。】
師姐:【還債?你想做什麽,告訴師姐,我幫你參謀。】
紀溪這次不再打字,她摁下淺灰色的小話筒圖标,輕聲道。
“我想進娛樂圈。”
二十億。當數字足夠大的時候,普通人已經對這個金額沒有概念了。
有這個數字壓在頭頂,紀溪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時間崩潰、迷茫。
她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姐姐是否真的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但不論是真是假,她要對抗的都是難以想象的資本力量,如同蚍蜉撼樹。
她要替家裏還錢,還要繼續支付外公的醫療費。她有能力接音樂劇,能接翻譯活,但都不是賺快錢的路子。
她要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她親眼見過,而且唯一有可能複制的路,就是她父親和姐姐走過的路。
事實上,紀溪在上飛機之前,已經向許多個項目投了簡歷。
除了這次劇院的舞臺指導,她已經通過了一個不知名網劇的試鏡要求。
她的目标很明确:眼下紀家出了事,業界正規的公司不會聘用她,她的目标是剛起步的工作室、網劇組。
除此以外,還有大流量的平臺推送。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是個流量至上的時代,偶像都可以像流水線一樣生産。比起前幾年唯有靠資本出頭的時候,運氣和個人實力反而更可能劍走偏鋒,出其不意,機會也更多。
而紀溪與別人相比,擁有更多得天獨厚的優勢。
她注冊了β站、晃音、慢手、V博等多個社交平臺的賬號,統一用戶名為:從零開始的紀溪同學。
做完這一切後,她統一上傳了一個十秒鐘的視頻。
視頻中,她穿着休閑的居家T-shirt,裸妝,微笑着看着鏡頭,落落大方地說:“大家好,我叫紀溪,小溪的溪。我的爸爸是紀一岚,我的姐姐是紀玢。剛剛回國,請大家多多關照。”
熱搜炸了。
不出半小時,紀溪的這條V博已經被轉發到3w+,熱搜第一的關鍵詞是#紀一岚小女兒回國疑似要出道#,其餘幾個關鍵詞緊随其後#紀溪##紀玢##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點進去,一片罵聲。
【這個人是誰?紀家還有個小女兒?不會是來給她姐她爸洗白的吧,嘔】
【卧槽這個小姐姐真好看!穆勒,紀家都是什麽神仙顏值!/吃瓜/吃瓜/吃瓜】
【這是什麽意思?趁着老爸和姐姐進去的熱度還在,在這裏吸血要出道?這就是個來蹭熱度的吧,誰要給她眼神!惡心,真是什麽人都能混娛樂圈了】
【看見沒有?先不提其他的,她還故意提了爸爸和姐姐的名字,蹭熱度無疑。請問紀小小姐,親人的人血饅頭好吃嗎??】
……
紀溪無視了這些鋪天蓋地的謾罵,拔出手機卡槽,加上了另一張路上買的手機卡。
目前沒有專業技術支持她做很多事,但她依然能夠盡最大努力去完成自己想要的部分。
她用新的手機號注冊了另一個小號,開通了一個三無小號,頭像上傳為她一張高度模糊的高中照片。
ID是:小溪快變強。
紀溪又用這個小號發了兩條微博:
【從零開始,努力加油!】
【從今天開始充實自己,回來的飛機上看了梅裏美女士的《嘉爾曼》,情節相似的情況下,個人認為比她的《卡門》更有深度。】
和大號的熱度不同,這個小號發出的東西,須臾間就淹沒在了信息的海洋中。
做完這一切後,她關閉手機,歪頭躺倒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卧槽,阮好風,快看熱搜,快看熱搜!是今天那個小美女!”
電話裏傳來死黨激動的聲音。
阮好風一邊聽着,一邊登陸了微博看了看——他無視了上百萬條粉絲私信,直接點開熱搜頭條。
死黨在另一邊感嘆道:“原來以為是個冰山小公主,結果是個沒腦子的蹭流量的,你說她……”
“閉嘴。”阮好風冷冰冰地說。
他對人一貫溫和随性,少有這麽聲色俱厲的模樣。
死黨在電話那頭被吓到了:“你吃槍.藥了?”
阮好風沒理,他逐頁浏覽了一遍,又點開那十秒的視頻看了一會兒。
關閉視頻,他叫來秘書,吩咐道:“查一下這件事。”
等待的空隙,桌面上的視頻自動重播。
那張兼具妩媚與天真的臉重新出現在眼前,眼底卻一片清明。
秘書很快趕過來,小聲告訴他:“目前聯系不到紀溪小姐,但是通過IP反查,發現紀溪小姐今天還開了另一個小號。除了最近接了一部網劇試鏡以外,紀小姐沒什麽其他動作……老板,紀家這次的事情跟我們也有關系嗎?”
阮好風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紀溪的履歷幹淨得像一張白板。
除了她今天官方認證的@從零開始的紀溪同學,那個叫做@小溪快變強的小號也很容易查出。
阮好風随手輸入ID,查看了一下,一眼掃到最新的那條微博:【從今天開始充實自己,回來的飛機上看了梅裏美女士的《嘉爾曼》,情節相似的情況下,個人認為比她的《卡門》更有深度。】
他先是沒忍住笑了起來,随後微微收斂了笑意,變得若有所思。
梅裏美是男人,《嘉爾曼》就是《卡門》的別稱。
這段話的謬誤之大,簡直就是文藝青年裝.逼翻車現場。
紀溪是音樂劇專業的,近期參加的項目就是《卡門》,她不可能不知道原作者的性別,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兩本是同一部作品。
這是紀溪給自己以後準備的,一個待挖掘的、布滿黑歷史的“明星小號”。
秘書向來跟他沒大沒小,湊過來也看了一眼,疑惑道:“她瘋了吧?還沒出道,自己黑自己?”
阮好風低聲道:“不是,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
“全娛樂圈最穩妥的兩類發展方式,第一,由黑到白,觀衆疲于謾罵之後,觸底反彈,更容易發現明星身上的閃光點。第二,陪伴與養成,看莽撞少年變成成熟男人,看花瓶少女變成敬業小花。她會開這個小號,就是為了以後讓別人扒出來的。她在演,演一個初期,只會蹭熱度的黑心花瓶。”
阮好風頓了頓,“紀溪……在這方面,有優勢。”
唯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有着細小的起伏,仿佛都更輕更柔軟。
聽他這麽一說,秘書立刻明白了:“難怪!如果一開始就繃着女神人設,觀衆對她的忍耐力低,容錯率也低。如果劍走偏鋒,從黑走起一路往上爬,反而會顯得不容易。說起來……她姐姐紀玢就是繃着女神人設,這些年來越來越繃不住了,現在哦豁,崩盤。”
随後是感嘆:“這個女孩兒不簡單啊!老板,你是想投資她嗎?這可是一場豪賭,紀家人,現在誰敢要?”
阮好風的公司上市不久,剛打入國內市場,暫時還在觀望階段。今天他之所以會被拉去劇院,也是聽了出品人的建議,過去看看。
阮好風沒有絲毫猶豫,聲音平靜。
“投。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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