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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與楚虞沒有急着去前廳收拾尤舒琴惹下的麻煩, 但也沒讓路臨再将人壓着, 畢竟長公主一會兒要是來了瞧見,也不好。

只是尤舒琴一被松開就要往後宅跑, 嘴上還嚷嚷着要和林楚虞同歸于盡,路臨不得已将人關進了花廳。

前院一陣兵荒馬亂,後院反而安詳的很。

楚虞每頓膳食都是徐媽媽請教了大夫後準備的,今日也不例外。

但楚虞實在是吃膩了這每天的三兩樣,反而惦記着容庭碗裏的。

她抿着唇看了好幾眼, 容庭哪能感覺不到啊, 硬生生憋着不說。

但他心裏知曉,這姑娘懷個胎是真受苦, 不知是不是孩子胃口大, 楚虞吃的也多,但總不能讓她這麽吃下去,只好三令五申,讓徐媽媽嚴格控制着。

她眼睜睜看着容庭三兩口将盤子裏幾樣菜肴吃了個幹淨,紅唇微微嘟起,挑剔的将竹筷放下:“徐媽媽,怎麽吃來吃去就這幾樣,咱們路家的廚子不會做別的菜了?”

容庭也幫腔着,給徐媽媽使了個眼色:“就是啊,都怎麽回事,要是真不會做菜,去江南閣請兩個回來。”

這姑娘如今得哄着, 一不小心就不高興,一個不高興就是一整天,最後折騰的還是容庭。

徐媽媽也有了經驗,連連點頭應道:“是,老奴這就去同廚房那頭說一聲。”

姑娘臉上的神色這才有點好轉,不情願的拿起竹筷繼續吃。

鄒幼已經在遠處站了好半響了,前院長公主已經來了,但夫人還沒用完膳,公子又在那兒,她也不敢貿然上前。

還是青陶注意着楚虞碗裏的飯菜,見差不多完了,這才朝鄒幼點點頭。

鄒幼松了一口氣,腳步匆匆上前:“公子,夫人,長公主來了。”

楚虞一頓,順勢接過青陶遞過來的帕子點了點嘴角:“叫前院的注意些,別怠慢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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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便撐着青陶的手腕起身。

容庭看她的肚子怎麽看怎麽不放心,只說前院他處理,叫姑娘在屋裏好生休息着。

楚虞稍稍思索一下便點頭應下了,左右她也不想去應付長公主,更不想瞧見尤舒琴。

待容庭走後,楚虞才将鄒幼叫過來,把前院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鄒幼一邊說一邊惱怒:“夫人您可沒瞧見,尤姑娘像瘋了一般,路臨都險些壓不住她呢。”

青陶應和道:“聽說她在寧家過得不好,原本長公主也以為尤姑娘能沖喜,高高興興迎進門,可都這麽些日子了,寧大公子的病也是絲毫不見好轉。”

鄒幼蹙着眉頭不解道:“她自個兒運氣不好被賜給了伯爵府,關咱們路家什麽事兒,怎麽還跑到這兒來發瘋了呢。”

鄒幼與青陶皆是不明白的搖了搖頭,楚虞抿了抿唇,可不是要來路家麽,若不是容庭,興許她将來還能嫁個好人家。

不過就她對容庭的執念,就算不嫁到伯爵府,怕也難得肯嫁給別人。

兩個丫頭圍着楚虞一并坐在石桌上剝着花生子,八卦着這幾月京城的趣事兒。

前院倒是沒這般和諧了。

長公主來時尤舒琴還在罵罵咧咧,恨不得将路家所有人都拉去和她同歸于盡。

不過,尤舒琴見到長公主整個人就蔫蔫兒的,方才掙開路臨都氣勢也全然沒有。

長公主擡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給尤舒琴扇懵了,她怒斥道:“混賬玩意兒,丢人現眼!”

尤舒琴被這一巴掌倒是打醒了,方才瘋魔一樣的情緒都收斂的幹幹淨淨,甚至在看到容庭過來時,臉上還有一閃而過的茫然。

頓覺自己做了什麽,尤舒琴整個人都在發顫,眼眶憋的紅紅的。

她張了張嘴:“母親…”

安琴長公主養尊處優這麽些年,何曾丢過這個臉面。方才尤舒琴罵罵咧咧的話她聽在耳裏,此時見到容庭來,只覺得臉燒的慌,實在丢人。

自家兒媳婦惦記別人的丈夫,一大清早就跑來撒野,還口口聲聲要和林楚虞同歸于盡!

寧家有多大的臉面,也經不起尤舒琴這般丢。

尤舒琴看自家婆母的臉色,整個人就抖的不行。

旁人或許不知曉,可她知曉,她知曉長公主的厲害。

上回她因為沒照看好寧正,讓他誤食了有毒之物,但也僅僅是病了幾日并無大礙,安琴長公主便能讓她在寒冬臘月裏跪上一整日,飯都沒許她用。

想到這兒尤舒琴臉色都發白,今日回去,她不扒了自己半層皮定是不會罷休的。

尤舒琴下意識求助的擡頭看了容庭一眼,結果沒得到安慰也就罷了,還被容庭眼裏的寒光刺的立即低下頭。

就聽男人似笑非笑,聲音冷冽道:“不知道貴府是出了何事,竟讓少夫人一大早跑來我路家,險些驚着正安胎的夫人。”

他這麽一說,安琴臉上更難看,硬着頭皮給容庭賠了個不是。

左右也是個長公主,容庭見好就收,也沒得寸進尺。

路家本就很大,構造也相當複雜,同一個去處,有好幾條路能走。

容庭在前廳跟這長公主正周旋着,那頭容家就派了人匆匆往後宅趕,是來報信的。

容芊芊上回帶着病在祠堂跪着,又受了驚吓和刺激,下身出血後便昏迷了許久,最後大夫診斷出,怕是往後都不能有孕。

容芊芊受不得這個刺激,尋死覓活,被關了兩日後徹底安靜了。

本來以為這就好了,誰知今日容瑤瑤帶着新姑爺尚溫寒回府時,容芊芊猛地往容瑤瑤那兒沖過去,硬生生将人推到了荷池裏,自己也掉了下去。

那荷池冰冷,下去泡上一會兒功夫,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容瑤瑤這樣纖瘦的女子。

老太太得知,一下急的昏了過去。

又是頭疼又是腦熱,病的不輕。

容家派人來報信,畢竟楚虞跟老太太親近,是要同她說一聲的。

但今日來的人不是安喜堂的,何況她如今這個情況,老太太出事,齊媽媽也不會讓人來驚動她。

楚虞原本急促的腳步一頓:“你是哪個院子的?”

那丫鬟低下頭:“回夫人,奴婢是大夫人身邊的。”

丫鬟不知楚虞問這個做什麽,便如實禀報。

楚虞了然的微微點了點頭,玉氏是惦記着她沒将容庭那份家産送給瑤瑤當嫁妝,有事沒事就想折騰她一下。

或者說是宣揚她容家當家夫人的主權,她要楚虞知曉,她是容家的大夫人。

不過老太太病了是大事,不管玉氏意圖如何,既然她知曉了,理應回去看看。

青陶一直仔細聽着,不像鄒幼那般一驚一乍,楚虞要回容家,鄒幼便連連應好。

青陶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楚虞擡腳要走她方才大膽攔下:“夫人。”

她頓了頓:“二姑娘能将三姑娘推到池子裏,定是神志不清,您去了,萬一再出事兒…”

楚虞方才聽聞老太太病倒有些急,被青陶這麽一點醒,臉上的慌張瞬間斂了些,冷靜下來問那從容家來報信的小丫鬟:“大夫可瞧過外祖母了?如何說的?”

玉氏沒教這丫鬟要如何說話,只叫她知會楚姑娘一聲,這會兒楚虞怎麽問她便怎麽答了。

“大夫瞧過,說是氣急攻心,得休養好一陣呢,如今又是寒冬臘月,老太太頭疼發熱也遲遲退不下。”

青陶順着這丫鬟的話道:“是啊夫人,大夫都瞧過了,您這懷着身孕也照顧不了老太太,去了只能幹着急,不如就在府裏等等,有什麽消息,奴婢去向搖竹姐姐打聽了再說給您聽。”

楚虞徹底冷靜下來,還是聽了青陶的話。

玉氏派來的丫鬟無功而返,一臉煩憂的往來時的那條路出去,繞過花園直達正門,就見地上一灘血,将她吓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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