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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五十。
上班早高峰開始退去,這座老商城才剛蘇醒,馬路邊不時停靠新舊不一的面包車,進行今日份的送貨。商城有東西南北四個門,兩條主幹道交叉成十字,而目标珠寶店正好在交叉點上。
南門外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裏,司機不知去向,車肚後半部分以黑簾隔開,玻璃也貼上遮光紙,俨然簡陋小黑屋,三臺筆記本的屏幕光成了唯一光源。
一個戴耳麥的男人拂了一下快要遮住一只眼的劉海,他已經把攝像頭最大角度轉掉,但車位緊張,游征的車依然冒了個腦袋出來。
白俊飛籲了一口氣說:“老哥,我盡力了,還有半截車身在裏面……”
耳機傳來男人一句罵,伴随他經常聽的那首歌的輕快曲調:“幹你娘!”
“……”
那邊大概還要罵,一道渾厚男聲強勢插入,中斷可能沒完沒了的扯皮——
“我這邊也準備好了。小征,我看到你的車了。”
游征說:“別着急,還有三分鐘,正常上你的班,地拖幹淨點,別一會把我給滑倒了。”
白俊飛還在為自己的技術辯白,“反正只是前半截,沒關系,看不到車牌……”
那邊沒罵他了,只見MiniCooper駕駛室窗伸出一只手,游征給他比了一個手勢。
白俊飛:“……”
倒數三秒。
白俊飛蓄勢待發地搓搓手,手指最後敲下回車鍵,宣布道:“OK,你現在隐身了。倒計時六分鐘,看你們的了!”
其中一臺的監控窗口上,左上角“北門”标簽旁時間還在走,畫面卻靜止一般,一輛紅色的Mini Cooper前半截車身進入監控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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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臺筆記本上的監控窗依然正常在跑,不過現在只有白俊飛能看見了。紅色MiniCooper忽然打開駕駛室門,一個戴全罩式黑骷髅面具的男人跳了出來,黑色的長褲長袖手套,全副武裝像要進入毒氣區,手裏領着一只山寨LV旅行袋。
沒有路人。
完美。
只是在他們視線外的MiniCooper車尾,一輛摩托車悄然逼近,車手也是一身黑衣,只不過身體曲線暴露了性別。
女人在游征離開後,四顧安全後逼近MiniCooper後門,輕而易舉撬開了車門,像條蛇一樣鑽了進去。
游征只花了不到十秒沖刺到珠寶店門前,只在經過廁所入口時路過一個清潔工,但那不重要。
珠寶店剛剛拉起卷軸門,只有一位女店長和值夜班剛醒的保安。就在保安打哈欠兩眼不見物時,游征闖進了店裏。
“不許動,把錢拿出來!”
頭罩嘴部只有兩列通氣孔,游征聲音走了原形,變得模糊又空洞。
一管黑乎乎的槍筒對準櫃臺後的女店長,女人聒噪地尖叫,擾人心神。
“閉嘴!”
游征往背景牆的招牌燈開了一槍,玻璃嘩啦啦爆碎,彈珠似的蹦出來。女人捂着腦袋蹲到地上。
旁邊的保安懼于槍支震懾力不敢妄動,但眼珠子滴溜溜轉,明擺着想伺機反擊。
是了,保安所在的位置有一鍵報警器,難怪他兩只手縮在臺面下。他已經完成自己的職責,按下了報警器,才顫顫悠悠舉起手,但仍硬氣道:“你知道這店是誰的嗎?”
游征不為所動,前幾天早有人來檢修報警器,暗中把路線掐斷了。
擦着保安腦袋又往背景牆開了一槍,“現在是你大爺我的!”
保安識趣了,瑟縮了。
游征把旅行袋扔男人跟前,冷漠地喝道:“現金,金條,不想死就把它裝滿。還有你——”他指向地上那幾乎吓暈的女人,“快點!”
店長手腳已經不聽使喚,哆哆嗦嗦鑰匙插了幾回才進孔。雙鎖的保險櫃,另一把鑰匙在保安手裏,他滿打滿算,盡量拖延時間等警察來,手軟腳軟地磨蹭。
入耳式耳麥裏傳來白俊飛的催促:“還剩三分鐘。”
在櫃門打開那一瞬,游征把保安踹一邊,連帶壓到了店長,槍口警惕着他們,另一手把東西用小臂掃進袋子。
櫃臺上展示的都是小玩意,櫃子裏的才是大寶貝。
雕刻十二生肖的金條,美玉鑽石,成摞的現金,叮叮當當全填進袋子。
不一會游征已收割得滿滿當當,嘩啦一聲鎖起拉鏈,他提起沉甸甸的袋子,很想把笑容展現給地上屁滾尿流的餘瑛黨羽。
“替我問候你們美麗的老板娘!”
說罷他收起手_槍走到門口,掏出一顆催淚_彈喂進店裏,健步如飛原路返回。
只是天公不作美,在廁所入口處他滑了一下,袋子掉地上,整個人扶着橫在路中央的清潔工具車才穩住。
那個從來上班幾天的清潔工朝他做了一個道歉的手勢,游征心裏暗罵,抄起袋子重新上路。
而清潔工也收拾好工具,匆匆忙忙往南門方向走去。
開門,上車,袋子扔副駕座。才剛把車子啓動,後腦被一件堅硬的物品抵上,一條清冷的聲音重複他剛才說的話——
“不許動,把錢拿出來!”
就在這時,汽車音響開始播放游征沒播完的歌,此情此景輕快曲調全成了荒誕的嘲諷,好似有人吹口哨挑釁他——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
游征悶哼一聲,想從後視鏡一窺究竟,何奈對方跟她一樣帶了面具。只窺一斑見不了全豹。
甘砂從過道裏爬起來時坐到了後座中間,她左手拿的槍,右手想去夠袋子。游征似有所動,甘砂狠狠抵了他一下,斥道:“手舉起來!”
“啊哦,美女,悠着點,有話好好說。”
“閉嘴!”
甘砂已經夠到袋子,好幾十斤重的東西拽過來,在座位中間卡了一下。游征逮住機會想掏槍,甘砂眼疾手快,槍托使勁往他太陽穴擊去。隔了面具,又是左手使力,力度不足致命,但足以讓游征眩暈幾秒。甘砂利索地把袋子拉扯到身側。
游征耳麥裏傳來白俊飛氣急敗壞的怒吼:“卧槽游征,你還在磨叽什麽,趕緊走啊!”
拉開幾寸瞄了眼,的确是紅彤彤的人民幣。眼看游征要恢複如常,甘砂抓過他胸前安全帶扯松了繞脖子一圈,拽燈繩一樣死命往後拽,另一手把他頭罩扯下來。
男人掙紮中的五官赤露出來,龇牙咧嘴,但依然讓人第一感覺立體英俊,他幹淨的皮膚也貢獻了好感點。
最讓甘砂意外的是,這浪蕩玩意她見過。
她手上一頓,安全帶的力度不禁松懈。
甘砂自恃能輕易幹到三個普通男人,但這種劫匪級別的實力不容小觑,而且她也不願在鬧市開槍,自然見好就收。她幹幹脆脆松開游征,不要臉地丢下一句“謝了”,又如蛇一般游出車外。
游征把安全帶松開,戴上頭盔的甘砂正好轟着摩托油門從窗外疾馳而過,長發飒爽地迎風飛揚。
耳麥裏白俊飛極度不淡定,簡直要拍桌而起,“日你姥姥,你到底走不走?!”
MiniCooper重新上路,踩着白俊飛掐好時間的紅綠燈時間飛過路口。然而即便MiniCooper再迷你,也靈巧不過專門抄小路逃跑的摩托,游征看着甘砂消失的巷子口,一掌擊在喇叭上——
“賤人,幹你娘!”
甘砂繞了幾圈開回“百畝倉庫”,袋子很沉,拎得手酸。圖圖看到眼珠子一直沒離開那個旅行袋,問甘砂得了啥好東西。
甘砂抑制不住地一眨眼,說:“一會再告訴你。”
她口中哼着游征車裏那首歌,步調與曲調節奏同步,那輕快又變了意味,全是得意洋洋。
她徑直上了三樓,袋子往桌上扔,拉開,掏出一沓人民幣——
甘砂臉色瞬時煞白。
圖圖被樓上聲響下了一跳,噼裏啪啦的像翻箱倒櫃,她咚咚咚跑上去,甘砂對着那個倒空的旅行袋攥緊拳頭。
那都是什麽鬼玩意啊?
假_幣,報紙,磚頭,破銅爛鐵,甚至還有一塊巧克力金幣。
“姐,你、你沒事吧?”
哈哈哈。
甘砂氣極反笑,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段華池隔了幾天補充讓她在北門盯一輛紅色MiniCooper,怕不是被人也算計了進去,她甘砂抓到了一只螳螂殼。
“狗東西!”
下回你別栽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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