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嘴唇上溫熱濕潤的觸感,似乎還殘留着,可是耳邊又是他帶着熱氣的聲音。清晨的街道四下寂靜無人,唯有初冬的冷風輕輕拂過,卻也澆不滅臉上滾燙的溫度。
紀染想要往後退,但是她的肩膀被沈執輕輕按住。
于是她僵立在原地。
沈執垂眸望着她,似乎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剛才她說她擔心,這句話一下叫他心底燃起了說不出的甜。
“染染。”他突然低聲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兒暗啞。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她,之前總是聽聞淺夏這樣叫她,很好聽。
紀染被他這麽一喊,像是徹底醒過來般。
她終于伸手推開面前的少年,有些着急又生氣地說:“你在幹什麽?”
紀染氣惱地伸手摸了下她的唇,對,她是重活一次的人,可是不代表這就不是她的初吻。
就連紀染自己都不想提這家還是,但是她上一世不僅沒有交往過男朋友,就連初吻都沒有。
算起來,兩輩子了,沈執是第一個親她的男生。
所以這種氣惱尤為明顯。
沈執沉默不語,盯着她看了許久,突然他輕聲說:“這是你初吻啊。”
紀染快被他氣死了,居然還敢開口問。
于是她憤怒之下,擡腳直接踢在沈執的小腿骨上,小姑娘穿着的馬丁靴子,堅硬的質地着實是厲害,一腳踢下去,沈執的腿骨鑽心的疼。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罵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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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染轉頭就往後走,她就不該擔心也不該這麽好心,應該讓他在派出所裏多待幾個小時。反正警察找到那個全家便利店調出監控,他也會出來的。
她着急什麽呀。
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羽絨服,衣服後面的帽子上綴着一顆絨絨球,特別可愛,她走的快此時小球球在半空中一彈一彈。
沈執追上去的時候,伸手一下抓住她帽子上的這個小毛球。
紀染被他一拽,身體頓住微微後傾,結果一下後背撞到身後人的胸口。
撞的不是特別厲害,就是一聲悶響。
沈執低聲說:“打了人,你跑什麽呀。”
紀染一雙清透眸子裏透着濃濃怒氣,有點兒惱火說:“我不是跑,我是不想搭理你。”
沈執被她這模樣逗笑了。
直到他暗啞着聲音說:“我也是第一次。”
紀染一愣。
等意識到他說什麽第一次的時候,臉頰上燒燙的熱度再次升騰,紅暈漸漸燒到耳朵根。
他第一次接吻,關她屁事啊。
紀染是真的惱極了,轉身又想走,不過沈執早已有了準備,低聲說:“你現在回去肯定也睡不着了,我帶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紀染不搭理他。
于是沈執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說:“乖,聽話。”
紀染被他這種無恥的行為徹底逗樂,可是好巧不巧,路邊正好開過來一輛顯示空車的出租車,他揮手招了招,出租車在路邊停下來。
沈執直接拉着她上了車。
紀染無奈又不想跟他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于是只能乖乖上車。
沈執說了一個地址,司機點頭直接開了過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了地方,紀染發現也是一條挺普通的街道,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小吃店,五顏六色的店鋪牌子,襯得這條街特別有煙火氣息。
下車之後,沈執直接領着紀染到了一家陳記小吃的店裏。
門口就是小店的廚房間,用玻璃隔出來的一個小小地方,裏面擺着的圓形大鍋上,整整齊齊擺着一整鍋的鍋貼,金黃色的外表看起來就香香脆脆。
隔着玻璃房就能聞到裏面的香味。
別說,紀染真的餓了。
她一大清早起床就跑了一趟派出所,雖然知道沒什麽大事兒,可還是擔驚受怕。這會兒放松下來,她有點兒饑腸辘辘的感覺。
誰知她剛舔了下嘴唇,突然肚子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還是那種站在她身邊的沈執一下就能聽到的巨大咕嚕聲。
她立即撇頭看過去,沈執神色淡然,她咬牙說:“你不許偷笑。”
本來沈執确實沒想到笑,畢竟自己的小姑娘還是要給點兒面子,誰知她這麽一說,沈執反而憋不住了。
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對店主說:“麻煩,五兩鍋貼,還有兩份小馄饨。”
這裏的鍋貼分量很足,所以當老板把他點的鍋貼端上來的時候,紀染看地有些怔住。直到她小聲說:“這個會不會太多了?”
“沒事兒,你随便吃,剩下的我來解決。”
沈執将面前的一次性筷子掰開,遞給她。
紀染猶豫了幾秒鐘,她每次都覺得事情發展的不太對勁,明明之前她還因為他偷親自己生氣,可是現在呢,她居然坐在他對面準備吃早餐。
紀染擡頭朝他看了一眼,讨厭嗎?
好像并不是那麽讨厭。
正好老板把兩份小馄饨也端了上來,沈執把勺子放在她的碗裏時,擡頭朝她看着,輕聲問:“試試看。”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像是被蠱惑了般,紀染乖乖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馄饨放進嘴裏。
入口便是極鮮香的味道。
等她又喝了一口湯之後,低聲說:“很好吃。”
沈執笑了起來,他低頭也吃了起來,只是好久之後,他突然說:“這是我第一次帶人來。”
紀染心頭微震,再也說不出話。
等兩人吃完,準備離開的時候,紀染突然想起來問道:“唐振鵬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執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并不知道,只知道警察一大清早來到他家裏,要求沈執配合調查。因為唐振鵬昨晚回家的時候,被人襲擊,據說傷勢還特別嚴重,現在還在醫院昏迷着。
紀染驚訝道:“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還有人知道他做的事情?”
這個唐振鵬是個學生,而且是老師和家長眼裏的好學生,除了他做下的那些事情被人發現了伺機報複之外,紀染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會讓他遇襲。
沈執聲音很沉,低緩地說:“常在河邊走,怎麽可能一直不出事。說不定除了夏青之外,他還對別人下手了。”
紀染點頭,對,這個唐振鵬心理絕對不正常。
說實話以他的長相和成績,真想誘惑喜歡他的小女生做些什麽,絕對也是可能的。但是他偏偏要用強的,說不定他心底就是這種喜歡這種強制的感覺。
只不過這種事情,可是犯法的。
說不定真的是他又對別人下手,但是對方沒有選擇報警,而是直接報複他。
沈執伸手在她頭頂輕輕摸了下,低聲說:“別想了,他的事情有警察來考慮,你專心今天的比賽好了。”
說到比賽,紀染總算是想起來了。
此時八點多了,離比賽還有一個多小時,于是沈執又打車領着她一起去了比賽的場地,市中心的體育場。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有很多家長陪着孩子一起來比賽。
今天是高中生級別的比賽,也有老師直接帶隊過來的。這次四中的帶隊老師是許老師,紀染到了的體育館的時候就要去找許老師他們。
她離開的時候,朝沈執看了一眼,低聲說:“你要是覺得比賽很無聊,可以先走的。”
“不會,我還要等着你拿冠軍呢。”沈執淺笑地望着她。
紀染笑了下,明眸善睐那樣清純動人,她揮揮手跟沈執再見,直接轉身離開。
到了比賽開始的時間,主辦方在開始之前,就提前跟觀賽的觀衆說清楚,因為場地裏的選手們需要安靜的比賽時間。因此他們觀看的時候,必須安靜,安靜再安靜。
比賽是在羽毛球場舉行的,中間擺着一個又一個桌椅,整整齊齊。
此時選手已經各自坐好,而觀衆是在四周的看臺上坐着,這裏面不止是學生的家長,還有不少是市裏的數獨愛好者。
比賽開始之後,看臺上很安靜。
沈執的眼睛始終看着場地裏的少女,她穿着白色羽絨服在參賽選手裏格外的顯眼。今天因為不是上學時間,她長發垂下柔順地搭在肩頭。
當她淺淺低頭時,頭發順着肩膀滑落了下來,随後他伸手輕輕地将黑發挑起夾在耳後。
少女的動作自然而随意,偏偏落在沈執的心底卻那樣可愛。
比賽場地的正前方豎着一個巨大的計時器,紅色的時間數字有種觸目心驚的感覺。直到場地裏突然一個女孩高高舉起手掌,裁判走到她身邊。
随後在裁判的示意下,女孩緩緩站了起來。
本來安靜的周圍一下嘩然起來。
“這個小女孩是放棄了嗎?”有個人奇怪地說道。
“不可能吧,應該是答完了吧。”
“怎麽會,這才多長時間,半個小時就能寫完?”
“真的,你看裁判收了她的卷子。這個答題速度,得是數獨天才吧。”
“別看小姑娘年紀小,這種天才少女其實才最厲害。”
周圍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在讨論提早交卷的白衣少女,只有沈執微微輕笑,她一直都是天才,可是她也從來很努力。
在他們都看不見的地方,她一直那麽努力。
因為他親眼見過,小小的姑娘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過了千禧年之後,各種奇怪的輔導班層出不窮。只有九歲的紀染已經學習數獨三年,她很喜歡這種數字游戲。
對于她來說,這并不是枯燥的訓練,而是游戲。
只不過今年她從本來的輔導班,換到這個少年宮,這裏有市裏最好的數獨小選手,大家在一起訓練有助于提高。
“你們看什麽呢,馬上老師要來了。”紀染身邊的小女孩問道。
此時班裏有兩個小男孩正趴在窗子上看熱鬧,直到有個男生說:“外面有個小孩在撿垃圾。剛才徐樂跟我打賭,說他把丢掉的半罐可樂扔了,那個撿垃圾的會不會喝。”
“你們好無聊呀。”小女孩笑嘻嘻地說。
紀染朝他們看了一眼,眼睛随意地落在街道上。果然路邊有個小男孩,年紀看起來跟他們一樣大,此時他正彎腰把那個可樂罐子撿起來。
随後他輕輕晃了一下,裏面剩下的可樂還不少呢。
紀染本來應該繼續把習題冊上的數獨題完成,可是她也像被吸引了一樣,盯着那個小男孩看着。
随後小男孩安靜地把罐子裏的可樂倒掉,把罐子踩地扁扁的,放在他随身提着的大袋子裏。
“切,人家才不稀罕你們的臭可樂呢。”紀染同桌開心地說。
周家奇氣惱道:“他不稀罕可樂,幹嘛還撿我們的可樂罐子。”
徐樂也點頭:“就是個臭撿垃圾的,他肯定很臭,天天跟垃圾待在一起。”
紀染有點兒煩,因為她覺得他們廢話太多,于是小姑娘板着臉說:“你們再說話,等到待會劉老師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如實告訴他的。”
劉老師特別兇,數獨班的小孩子們都怕他。
他只喜歡紀染,因為紀染是全班最厲害的學生。
數獨課到了下午四點就下課,每天家裏的司機都會過來借她。于是紀染提前走到門口,準備等司機。
沒想到她剛到門口,就聽到一個大人在罵道:“你怎麽回事,把垃圾車放在這裏,把我的車都撞壞。我告訴你,最少要賠五百。”
“真是晦氣。”
紀染順勢看過去,是一個男人正在為難打掃衛生的環衛工奶奶,那個奶奶看起來年紀特別大,因為頭發都白透了。
只見她坐在路邊,看起來特別虛弱的模樣。
男人又繼續指着她罵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裝就能逃過去,死老太婆,你給我站起來。”
突然,從旁邊沖出來一個小男孩,話也不說,論起手裏的袋子就沖着男人砸了過去。
男人剛開始被砸了一下,沒避開,等回頭看見只是一個小孩子,登時惱羞成怒,抓着袋子就把男孩拎了過來。
“你這個小王八蛋居然敢打老子,我今天要教訓你這個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
男人沒想到自己順嘴罵的一句話,居然讓小男孩憤怒地反抗了起來。不過才八九歲左右的小男孩,像是狂怒的小獅子瘋狂地打着男人。
他嘴裏低吼道:“不許欺負我外婆,不許。”
他拼命保護他外婆的模樣,叫紀染看得有點兒愣住,他怎麽那麽厲害,居然敢跟一個大人打架呀。
眼看着男人也要發怒,紀染不知為何沖了上去,她大聲喊道:“你松開他。”
“滾開,老子今天要教訓這個小畜生。”
“你要是不松開他,我就叫警察叔叔來抓你。”紀染大聲喊道。
結果男人絲毫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正好紀染瞥見自家的車子到了,于是小姑娘扯着嗓子大喊:“韓叔叔,快來,有人要打我。你快來救我呀。”
小姑娘嫩生生的嗓子嚷嚷起來,也是不小。
沒一會兒從不遠處的奔馳轎車裏下來的男人沖了過來,跑到這邊,緊張道;“小姐,怎麽了?”
紀染指着男人就說:“他罵,還要打我。”
“你這小孩別誣陷人啊。”男人一見來了個成年男人,而且對方還開着那麽豪華的汽車,最關鍵的是他叫這個小丫頭小姐,看起來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孩。
紀染眨巴了大眼睛,撅着嘴說:“他說有媽生,沒媽養。”
韓司機一聽這話,登時來了火氣,自家小姐平時家教嚴,誰敢當着她的面兒胡說八道。要不是這個男人真的罵了她,她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知道這種話。
于是司機立即上前,他見男人還抓着那個小男孩沒松手,立即說道:“我說你這個大男人怎麽回事,欺負小孩子是吧。”
紀染見狀,又說:“他還騎車把這個奶奶撞倒了呢。”
“你這人要不要臉了,欺負小孩子,還撞傷這位環衛阿姨,行,你別走了。等我報警,讓警察好好跟你說說。”
男人登時急了,他推開韓司機,騎着自己的小摩托,居然一溜煙就跑了。
紀染沖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哼,膽小鬼。
等她回頭就看見小男孩已經跑過去,低頭跟那個環衛奶奶說話。紀染慢慢走過去,她見奶奶的臉色蒼白,低聲問:“奶奶他怎麽了呀?”
小男孩朝她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把一旁的布包打開,把裏面的水瓶拿出來。
瓶子是那種街頭一塊錢礦泉水的瓶子,而且瓶子的形狀變得有點兒奇怪。
看起來應該是倒了開水在裏面被燙縮起來的。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喂他奶奶喝水,老奶奶喝了幾口之後,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只是這瓶水本來只有一點點,老奶奶又喝了一口,可是水沒了。
此時小男孩終于開口說話了,他說:“外婆,你等等,我去借水。”
“我,我有。”紀染見他起身,似乎要去臨街的店裏借水,立即說道。
她把自己的書包取了下來,旁邊的袋子裏裝着一只精致的水杯,是她媽媽在香港的迪斯尼樂園給她買的維尼小熊水杯。
紀染特別喜歡,平時都不許人碰。
她将水杯輕輕擰開,遞過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小男孩,聲音甜軟迪說:“我有水,你喂奶奶喝吧。”
一旁的韓司機有些猶豫,小姐的東西在家裏就沒人能碰的。
可是到底還是沒出聲阻止,畢竟老太太看起來情況确實不太好。
老太太又喝了幾口水之後,紀染又拉開書包的拉鏈,從裏面拿出一塊進口巧克力。她遞給小男孩,小聲說:“奶奶吃點兒這個,應該會舒服點的。”
因為她剛才好像聽見老奶奶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
果然,等半塊巧克力吃完之後,老奶奶臉色好了很多。
“謝謝你,小姑娘。”老奶奶歉意地望着她,剛才幸虧她沖出來護着小景,要不然這孩子非得受委屈不可。
紀染立即搖頭:“不用謝,奶奶。”
此時韓司機低聲說:“小姐,既然老奶奶沒事了,咱們也回家吧。”
紀染還想說什麽,可是韓司機已經過來牽住她的小手。于是她只能跟着慢慢離開,可走了幾步,她又回頭看了那個小男孩一樣。
他眼睛好漂亮呀。
可是他為什麽都不跟自己說話啊。
第二天到了少年宮,紀染先朝馬路上看了幾眼,結果并沒有看到那個老奶奶,也沒看見小男孩。
她有些失望,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見他。
就是覺得他很厲害吧,而且話很少,不像這個年紀的其他男孩那樣,話多的煩人。
而且,他還……還長得那麽好看。
老師很快來了,小姑娘坐地筆直筆直,開始認真聽課。
可是不經意間,她的眼睛撇向外面。
一直到下課的時候,紀染正低頭在收拾東西,旁邊話多的周家奇和徐樂又在嬉笑,突然周家奇指着外面說:“那個小垃圾又來了哎。”
紀染眼睛一亮,立即朝外面看過去。
真的是他啊。
于是她趕緊收拾好東西,背上書包往外走,等到了外面的時候,她就看見小男孩正在打掃衛生。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小聲喊道:“喂。”
小男孩安靜地回頭,那雙漂亮地跟黑曜石似得眼睛沉靜地望着她,紀染突然被看得有些一羞。
她說:“你外婆呢。”
小男孩抿嘴,看起來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紀染有點兒委屈,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跟自己說話啊。
直到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讨厭的聲音說:“染染,你怎麽能這個撿垃圾的說話,他好髒的。”
周家奇站在身後,特別不開心地說道。數獨班的小男孩們都喜歡紀染,因為她不僅是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女孩子,天天坐小轎車來上課,而且她還特別聰明,沒人比她解題更快。
她就是整個班級裏小男孩們暗暗關注的女孩子。
此刻周家奇見她居然願意跟一個撿垃圾的男孩說話,登時覺得特別生氣。
周家奇見紀染轉頭,立即說:“他天天撿垃圾,肯定很髒的,你怎麽不嫌棄他啊。”
小孩子的惡意從來就是這麽直接而又明了,哪怕是當着對方的面兒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對面的小男孩果然嘴唇抿地更緊,一張白皙的小臉繃的緊緊的。
紀染朝周家奇看了一眼,覺得很生氣,她說:“你長得這麽醜話又這麽多,我不是還沒嫌棄你呢。”
小姑娘有些小嬌蠻的模樣,一下讓身後的小男孩愣住,随後他的小臉上露出笑容。
其實他也想跟她說話,但是他怕她像那些嫌棄他的人一樣。
可是她沒有。
她還替他說話呢。
周家奇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這還叫不嫌棄嗎?
于是小孩子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打擊,他居然捂着眼睛轉身跑走了。
等他離開之後,紀染轉身看着身後的人,輕聲說:“你別搭理他,他就是話多又讨厭。”
“我叫原景。”小男孩輕聲說。
原景。
沈執突然輕嘲地笑了一聲,他有多少年沒想起這個名字了,以至于差點兒他還叫過這個名字。
他曾經還是一個在街頭撿垃圾補貼家用的小男孩。
當他擡頭望着對面的白衣少女慢慢走過來時,沈執突然眼眶微澀。
染染,你忘記原景也很好。
最起碼就讓現在的沈執在你心目中,始終是一個驕傲又輕狂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染染,你忘記原景了嗎?
嗚嗚嗚嗚,執哥真的太苦了,他以前居然真的撿過垃圾,麻煩你們辱罵一下這個魔鬼作者,替你們執報仇好嗎?
【別問我,染染忘沒忘記小景這個問題,因為這涉及劇透。還有請你們回想一下你們九歲時候遇到的好看小男孩,你們還能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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