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意亂】

“都賴你。”笪生臉上表情委屈極了。

“好，都賴我。”衛昔掀唇深笑，笪生翹了嘴：“身子剛剛好，就學人家喝酒，你不要命啦！”

“大過年的，不喝走不脫。”就這還是借着醉酒提前離席。

笪生持了他手腕，把了把脈，蹙眉道：“你元氣損耗的厲害，這段時日，且莫再沾酒，還需忌食葷腥。”

衛昔說：“好，都聽你的。”末了，他腆着臉問：“除卻戒酒，戒葷腥，可還要戒別的？”

笪生似懂非懂，“還有什麽好戒的？”

“比方說，嚴禁女~色。”衛昔挑眉。

笪生情知被他耍弄，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她噘嘴，恨聲道：“必須的。”

她這個可愛樣子，衛昔看了愈發歡喜，就覺得渾身血液都給頭上湧，嗓子幹得近乎冒火，他吞咽了好幾下，終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他喚：“阿寶。”

他什麽都可以戒，唯獨戒不了她。

壁上燭火撒下來，照得笪生一張臉愈發的惑人眼目，她眼中映了點點燭火，随她呼吸而微微躍動，鼻息裏也透着女兒家特有的馨香，他想，他大概是真的醉了，怎麽眼前全是她的重影呢。

笪生清晰感覺到他越來越緊繃的身體，柔聲道：“十三，你在我心裏一直潔身自好，我希望你能保持。”

“這個估計有點難。”衛昔有些飄飄然。

“難麽？”

“很難。”衛昔點頭。

“放心，我會幫助你的。”笪生滿心歡喜，腦袋瓜又給他懷裏拱了拱，鼓脹脹的胸口緊貼上他，雙臂軟軟纏上他腰腹。

衛昔笑着叫她“傻姑娘。”

“十三，我會補你一份生辰大禮，快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實現。”榮麒軒那日已經偷偷遞了紙條給她，她知道，榮麒軒已經按她吩咐的都辦妥了，心中欣慰。

“我怕我會等不及向你索要。”衛昔有些暈陶陶，他沒有理解她話中深意，他所有重點都在她一人身上。

笪生沒有說話，她用行動表明心跡，她踮起腳，在他左右兩邊眼睛各印上一吻，眼裏滿是惡作劇的雀躍。

只是笪生有所不知，他本就在理智的邊緣掙紮，卻被她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燃起心中無限绮念，全身熱血沸騰，渾然忘了此刻他們尚在大理寺監牢，他愈發口幹舌燥，終于按捺不住，俯下身去，封住她唇舌。

笪生張嘴呼吸，被他勾住舌頭一陣狂吮。

“完了，完了，我又開始發燒了，唔......”衛昔清清淺淺的笑，吻得更深了。

笪生哼哼着扭動身子，顯然已經不滿足單純的親吻，雙手毫無章法在他身上亂摸一通。

衛昔喘息略急，唇舌輾轉至她頸項，吮吻着她的鎖骨，大手隔着衣料罩在她左邊鼓鼓的隆起上，揉了揉，驀然，廊道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習武之人耳力何其敏銳，衛昔清醒大半。

笪生亦察覺到了，大力推他，“有人來了，十三，快躲起來。”

衛昔心中不舍，抱了笪生就是不撒手，笪生實在逼急了，說：“這裏不合适，待出去了一切都随你。”

“真的都随我？”衛昔心中一蕩，在笪生臉上香了一口，看着她面紅耳赤點頭，衛昔滿意了，這才在那人到來之前，出了牢房，飛身躍上橫梁。

笪生鎖了門，退回牆壁，靠着牆體坐了，閉着眼睛假寐。

那人徑自來到了她所在的牢房門前，停了下來，持燈照了照，發現沒有異常，原是夜裏查房的，見笪生安然在睡，提着燈又走了。

查夜的剛走，衛昔自梁上躍下，開鎖，進來了，他在她身邊坐下，将她抱坐在腿上，笪生皺眉：“你怎麽又回來了。”

“大年夜，我想和你一起過。”将笪生頭靠在他肩窩位置，他持了她手，與她十指相扣。

“十三，你對我真好。”

“你對我也不差呀。”他笑着刮了刮她鼻子，揮手，燭火熄滅。

黑暗中，笪生膽子肥了許多，冰涼小手滑進他衣襟內，停在茱萸豆上，撚了撚，聽到他的吸氣聲，她嚅嚅道：“你那會兒有偷摸我，我現在要摸回來，不許反抗。”

火熱的唇覓到他的，毫無章法，又咬又啃，衛昔被她折騰夠嗆，只得奪回主動權，引導着她加深那一吻。

一覺睡醒的時候，天已大亮，衛昔離去多時，他于枯草地上堆砌兩字：等我。

笪生心裏暖暖的溢着一絲甜蜜，期待下次相見。

陳紹是後半晌來的監牢，彼時，他滿面紅光，一臉春風得意，任誰都看得出陳大人一臉滋潤，神清氣爽。

笪生習慣了他內斂，沉穩的樣子，如今見他一副揚眉吐氣的得意樣兒，笪生反倒看不慣了。

故而，不用刻意假裝，也是沒有好臉色，見他笑嘻嘻進來，笪生幹脆閉上眼睛，多看一眼都覺得污了眼睛。

“昨夜本來要看你的，怎奈賽珠纏得緊，故而，來遲了，你，會不會怪我？”

笪生嗤鼻。

“大人新婚燕爾合該如此呀，難道，大人不這樣認為？”笪生起身，心中腹诽，你不來我才高興呢。

陳紹伸手去握笪生手，笪生借着倒水，避開了，笪生遞了水過去，“大人口渴了吧。”

她這是要讓他喝這裏的水？

陳紹眉頭微擰，接了，并不曾喝，他說：“近幾日我都在忙你的案子，已經都查清了，今日趕上過年，全國休沐，待三日後上朝，我定禀明陛下，最遲三五日就能結案，笪生，這次我幫你脫困，你要如何謝我？”

“需要我跪下給大人磕三個響頭嗎？”笪生問。

“混說什麽呢，你是我什麽人，我又怎舍得你受委屈。”陳紹臉色一沉，繼而浮上一抹笑，他放下碗，雙手撫上笪生削肩，輕輕揉了揉，道：“我在城西新置辦了一處宅子，待出去後，你要實在沒下腳處，不妨先住在那裏，那裏應有盡有，不比狀元府差。”

“京裏一套宅子少說也得幾千兩銀子，你上任沒幾天，一個月的俸祿能超不過二十兩，你老實告訴我，你置辦家私的銀子打哪兒來的？”

“這個你不用管，盡管安心住你的，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就是了。”

“你莫不是學人家……”

“你別瞎猜，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官，不會胡來。”

是賽珠從她的嫁妝裏拿了些許出來，城西的宅子也是賽珠事先買下來的，接她進府也是賽珠的意思。

他當然希望她們倆姐妹能和睦相處，賽珠比以前顯然懂事不少，這讓他心裏多少安慰許多。

“你千萬莫因為我胡來，那樣，我住了也會心不安的。”笪生回眸一笑，陳紹心裏突然就蕩漾的不行，看來，她也滿意他的這個安排。

陳紹以額抵着笪生額頭，說着，嘴巴湊過來又要親吻笪生。

笪生看見他唇角上一抹紅色口脂，又聞到他身上濃郁的桂花香，有些作嘔，貌似賽珠那日身上就是這種味道，他定是剛剛摟抱，親吻過賽珠，現在花言巧語又來哄騙她。

“你身上一股什麽味兒？聞着嗆得很，你離我遠點兒。”笪生以手捂鼻，狀似十分痛苦。

陳紹嗅了嗅，心中明白，定是昨夜貪杯，與賽珠颠鸾倒鳳一夜，剛剛又被她纏上，好不容易脫身，怕是不小心沾染了她身上的脂粉香。

“你別過來，我受不了你身上那個味兒。”笪生連連打着阿嚏，陳紹撫了撫袖子，一臉費解，有那麽難聞嗎？千萬別讓賽珠知道，否則又是一樁官司，可就有他受的了。

“笪生，你還好吧？”

“我求求你快走吧，我......阿嚏”說着又是一連串阿嚏聲，陳紹不忍見她難受的樣子，怏怏出了牢房。

他邊走邊嗅，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嘛，她的反應怎麽就過激成那個樣子，遇到李牢頭，他上前問道：“老李，你能問見大人我身上有什麽怪味道？”

李牢頭是個五十開外的糟老頭子，搖搖頭，“老朽眼盲耳聾，鼻子也不大好使，還真聞不出，大人問大劉吧，他鼻子好使。”

“大劉，你可聞到本官什麽上有什麽味道？”陳紹問獄卒大劉。

“大人可是要小的說真話。”大劉吸溜了下鼻子。

“自是真話。”

大劉瞥了四周一眼，笑得很是猥~瑣：“大人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怡紅樓昨夜新年大酬賓，買一贈一，原來大人也在怡紅樓，而且還玩了三英戰呂布，大人果真豔~福不淺呢。”

“怡紅樓？那啥三英戰呂布又是啥意思？”陳紹聽都不曾聽過，也不知道那怡紅樓具體做什麽的。

大劉說：“大人就別打趣小的了，怡紅樓裏的姑娘們慣常用這種香留客，不過，沒有大人身上這麽濃烈，我猜，鸨~母定是識破大人身份，故而，買一贈二。”

“腌臜東西，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陳紹總算聽懂了大劉的話，臉上青紅相加，拂袖走了。

大劉摸了摸後腦勺，實話實說也會挨罵，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