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地下工事
手指的方向,在屋角的遠端竟然有個地洞。要不是大牙事先知道,屋子裏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
大牙指着地洞告訴我,剛才那只大猴子就是從那個洞裏鑽出來的。
直到這時,我才恍然大悟。自從我掉進水裏後,并沒有看到這只大猴子的蹤影,而它卻又突然先我一步回到了這裏,我還一直納悶呢,鬧了半天,竟然還有另外一條路通到這裏。我下來時走的那條路實在是下來容易,想再原路回去可就難了,別的不說,那幾米高的落差,沒有繩索等工具,單憑雙手根本就爬不上去。
既然大猴子從這裏鑽出來的,那這個地洞一定也可以出去,最起碼可能回到落水之前的那個三岔口處。走到近前看了看,發現這個地方并不大,傾斜向下,有臺階,貓着腰勉強可以邁開步子。
我和大牙貓着腰,走出不到二十米,地洞終于不再繼續向下,而是變成水平的了。又走出沒多遠,拐了一個彎,鑽入了另外一條管道。這條管道比剛才那個要寬闊多了,估計有兩米來高,直起腰跳起來才勉強可以夠到洞頂。洞壁是用紅磚砌成的,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道鋼筋混凝土做的過梁,看起來十分堅固。
我和大牙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和大牙說起關于管道上有日本字的事情。
大牙也很吃驚,眼珠轉了轉,瞪着眼睛問我,這裏會不會就是小日本鬼子當年的地下軍火庫呢?
對于日本人修建地下工事這回事,以前經常聽說。據說日本人投降後,倉促退走,在地下挖了很多軍事要塞,而軍火庫更是多不勝數,很多重型裝備和軍火都直接藏在了地下,并沒有帶走。大牙這麽一說,我再仔細回想這裏的環境,還真有點像!
大牙撇了撇嘴,拍了拍牆壁,沖我說道:“不是像,就是!要不這地下的工事為啥修得這麽堅固,弄了這麽大的一個場子幹啥用啊?”
見我沒吭聲,大牙嘿嘿笑了笑,沖我挑了挑眉梢,接着說道:“來亮,這種事,咱倆一定要以民族大義為主。我提議,一定要好好搜搜,可不能讓我們廣大勞動人民的血汗錢就這麽地埋葬在地下!”
一看大牙那閃爍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沖他“哼”了一聲,讓他別再想些沒用的了,別指望在這耗子洞裏再發點橫財了。能把命保住再說別的,有命在,才有機會花。
大牙聽我這麽說,晃着腦袋也不吱聲了,撇了撇嘴,沖前邊看了看。
順着這條通道走了足足有五百多米,前方突然就沒有路了,而是側向開了一條通道,洞口變得很窄,看其工事,像是倉促挖掘出來的,根本與這通道沒法比。我瞅了瞅盡頭處的水泥牆,感覺有些不對勁兒,這麽寬敞的通道怎麽突然就不修了呢?弄了個死胡同,花了這麽大的精力不至于幹了一件爛尾子工程吧?
大牙已經鑽進了旁邊的洞裏,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回頭招呼我趕緊跟上。
我歪頭看了看大牙,用手指了指盡頭的水泥牆,努了努嘴,告訴大牙,這裏有些不對勁兒,不可能突然就沒有路了。
“沒路就沒路,這不是有小道嗎?”大牙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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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死心地用手拍了拍這堵水泥牆,“嗵嗵”地響了幾聲,我又拍了拍側面的牆壁,突然就愣住了。趕緊重複又敲了幾次,果然,兩堵牆的聲音不一樣。我趕緊把大牙叫了回來,用力又敲了幾下,告訴他這面牆後好像是空的。
大牙也伸巴掌使勁地拍了拍,聽了聽聲音,也點了點頭,奸詐地笑了笑,沖我道:“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時不我待,因禍得福啊!”
我橫了他一眼,讓他先別淨想美事,先弄明白這裏為啥說封就給封上了。
大牙假模假式地用手摸了摸下巴,最後得出了結論,要麽是故意想要把後面的東西藏起來;要麽是後面的工程出了問題,不得不封上。
我打量了一眼大牙,長嘆了口氣,誇大牙真是思維敏捷,推理嚴密,這兩種可能就跟沒說一樣。
我倆現在除了一把匕首和一支手電筒以外,背包裏根本沒有什麽應手的家夥,對付這種水泥牆,根本就是無能無力。憑我倆這血肉之軀估計就算是肋骨撞碎了,也不可能把這堵牆撞開。沒辦法,我在這裏刻了個記號,只好和大牙先回去,等到有機會再下來。
大牙悻悻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鑽進了洞裏。
這條通道爬到盡頭處,前面出現了一個三岔口,其中最右側的管道口旁邊還畫着一個大大的箭頭,正是我進來時留的記號,我剛想沿着原路返回,不過一想到前面髒水溝子裏的水耗子,就止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大牙,突然就愣住了。
大牙的衣服雖然一身惡臭,不過卻很幹爽。這麽來看,大牙進來時應該走的不是這條路,前面的三岔路口,有一條是我進來時走過的,也就是有水耗子的那條通道。還有一條是被那只大猴子給撞趴下時摔進去的通道,這麽想想,只有中間那條通道我沒有走過,而大牙最有可能進來時走的就是這條通道。
我瞅了一眼中間的這條通道,把我來時的遭遇說了一遍。
大牙看了看其他兩條通道,自己摸了摸衣服,也沒說別的,率先邁步就走了進去。
這條通道裏面果然很幹爽,一直往前走,中間拐了兩個彎,很快就走到了盡頭。這才發現盡頭處竟然有道擋板,我把擋板拉開後,終于看到了光線。果然,現在我們已經就在管道井的正下方了。
怪不得我下洞後就沒看到大牙的蹤影,原來這裏竟然還有道這麽隐蔽的擋板。
當初剛下洞後,眼睛還不适應黑暗的環境,再加上心裏着急,所以也就忽略了這處暗門,直接順着管道就追了下去,沒想到竟然走兩岔去了。
我和大牙重見天日,相互打量對方都直咧嘴,沒多大一會兒的工夫,我倆弄得比拾破爛的還狼狽。想到柳葉和那導游小姑娘還在等着我們的消息,也不敢耽擱。原路再爬上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山勢陡峭,下來還好說,要想上去,難比登天。以我倆現在的體力估計爬不到一半就得掉下來,沒辦法,只能橫向先穿出去,慢慢下山後再做打算。
深山老林的,根本就沒有人來過,更沒有路。我和大牙穿林越嶺,走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終于才看到一條小徑。既然有路,就說明路可以通到山下,我和大牙索性順着小路,一直往下,十多分鐘後,總算是從山上下來了。
手機有信號了,大牙就趕緊給柳葉打電話。
工夫不大,就見柳葉一溜小跑地從山上跑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後面跟着那個導游小姑娘和幾個戴着紅太陽帽的游客。
柳葉跑到近前後,氣喘籲籲地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我和大牙,一臉驚訝,皺着眉問我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看了看後面馬上就要過來的那些人,沖柳葉遞了個眼神,也沒回答柳葉,主動和那導游小姑娘打了個招呼,問她那個走丢的張國明回來了沒有。
這時後面有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跑了過來,一臉文氣,挺着個啤酒肚,沖我們先是感激地笑了笑,然後一把握住我的手,不停地連聲道謝。
小林姑娘在旁邊告訴我們,這個人就是張國明。原來張國明解完手後,突然聽到有喊“救命”的聲音,于是就四下尋找,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就從那裏的斜坡滑了下去,直接就摔暈了。等他醒來後,發現并沒有受什麽傷,只是腿蹭破了點皮,而山裏面也沒有信號,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山下,這才又聯系上了旅游團。
我心裏暗道,這人也算是命大,真要是被那只大猴子給騙到井下,估計未必有我們這樣的好運氣,整不好,這條小命興許就扔在裏面了。但是這話我可沒敢說,只是笑了笑,告訴他們,我和大牙也是一樣,找了半天沒找到他,就打算到山裏面再看看。結果迷了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在裏面轉悠了半天,才找了出來,身上也弄髒了。
等到這夥人走了,柳葉迫不及待地問我和大牙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牙冷哼了一聲,用手指了指我,讓柳葉還是問我吧,他也說不太明白。
我嘆了一口氣,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把我們的經歷說了一遍。
等我說完以後,柳葉愣眉愣眼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問道:“不會吧?你們是被一只會說話的猴子給騙到了管道井下,而且地下又有很牢固的地下工事,還有上百具屍骨,你們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我和大牙都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