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趁熱
紀承抓着秦書好的兩只手腕釀釀醬醬, 最後秦書好呼吸短促的縮在紀承懷裏緩沖。
“你真的怕狗嗎? ”
秦書好又問他一次。
紀承摟着他, 一個沒忍住便打了個噴嚏。
秦書好的眼鏡有點緊的夾着他的鼻梁, 一歪頭看見陽臺上的小白藥瓶,“敏速康”。
恍然大悟,秦書好一下子便明白過來。
他們上高中時, 紀承為什麽不敢在他抱完樓下鄰居家大狗的第二天不肯靠近他。
“你對狗狗的毛過敏? ”
抱着他的紀承保持沉默,才不肯承認他這麽大一個男人竟然會對那種小東西過敏,他要面子的好不好。
秦書好抓着他的衣服晃了晃, “是不是? ”
“嗯。 ” 男人十分不服氣的承認。
“對不起, ” 秦書好愧疚道歉,“我不知道你過敏,你怎麽不告訴我呢? ”
要是知道紀承過敏, 他早就把小狗送人了。
過敏看着是小事, 但人體內潛在的不同過敏源到現在還沒有明确治療的辦法。
萬一哪天病變了,後果不堪設想。
紀承從床上弓起腰來,順帶着拉起躺着的秦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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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開心,養着就成了。 ”
秦書好戚眉看着他,“那怎麽能行呢?這是很危險的,我們給小狗再找一個好主人, 你不能再背着我吃藥了。 ”
紀承看着秦書好緊張他, 哼笑了一聲,擡起手掐他臉, “小呆子。 ”
掐完才發覺秦書好臉上的肉比高中的時候還少,極其不滿意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吃兩碗飯兩碗湯, 不能剩。 ”
站在他面前的秦書好卻低着頭,因為紀承剛才那一句充滿磁性和寵溺的“小呆子”臉紅不已。
聽見紀承讓他加飯量 , “啊?” 的擡起小臉。
“可是我從來都沒吃過兩碗飯一餐啊。 ”
紀承攬着他的腰往外走,“那就從今天開始多吃,吃不完不能算拉倒。 ”
“噢,好吧。 ”
他倆走到了餐廳,紀承看着秦書好好似背負了什麽重任的表情,又加了一句。
“吃完有獎勵,多吃多獎。 ”
從客廳的狗窩裏跑出來的小狗蹭到秦書好的腳邊,紀承因為剛吃完藥還能忍受它在自己身邊轉悠。
不過他看秦書好又抱起它來,心情就不怎麽好了。
然而秦書好只是抱着小狗往外走,對着那賣可憐的小眼睛說人話。
“對不起哦,你爸爸他過敏,咱們就不能靠近他了,我好喜歡你的,可是為了爸爸的身體,我得給你找個新家,好不好……”
紀承看着抱着小狗越走越遠的秦書好,站在餐廳門口喊人, “半小時之後吃飯。 ”
“噢,知道啦,我洗個澡。 ”
紀承做了秦書好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一盤青菜一盤炒肉片。
冰箱裏剩下的東西不多了,等周末他倆休息,得去超市逛逛。
炒鍋手柄松了,記得買兩個橡膠墊加固,換個新的是不可能了。
小呆子上個星期還告訴他這個炒鍋能用一年,洗碗的鋼絲球也得再買一袋。
秦書好把小狗放在了陽臺吃狗糧,拿上睡衣去洗澡還沒出來。
紀承關了電飯煲,擡手從頭頂的碗櫃裏拿出一摞碗。
廚房裏飄滿了煮鍋裏的蛋花湯的味道,他不由得氣息變緩。
如果那天沒去送林許住宿舍,如果他沒有狠心用強硬手段留住秦書好。
他現在應該剛從汽修廠出來,走上個幾十米的路去外面的小飯館吃飯。
最後躺在辦公室的小床上,抽煙度過大半宿,第二天又如此的重複。
秦書好聽紀承的話多吃飯,兩碗飯實在是他生命之不可承受之飯量,硬是吃的夜裏胃脹。
紀承睡了一覺中途醒來,發覺背對着他的秦書好氣息不對。
俯身看過去才知道秦書好難受的睡不着,胃裏撐得差點吐出來。
大半夜的開車到小區門診買了健胃消食片,又給秦書好揉了倆小時的肚子。
秦書好含着消食片嘴裏泛酸,躺在紀承懷裏看他手掌貼着自己的肚皮用巧勁兒按摩,悄悄的偷笑了兩聲。
一點睡意也沒有的紀承盯着秦書好忽閃忽閃的睫毛,問他笑什麽。
秦書好又不好意思說話了,摳了一粒消食片喂給紀承吃,強行轉移話題。
他臉皮薄的像張餃子皮,怎麽也不好意思跟紀承說他連現在這幅樣子好像懷孕的媽媽和等待孩子出生的爸爸。
第二天早飯,秦書好只喝了半碗小米粥,紀承沒再逼他多吃,他自己倒是有點擔心紀承說的獎勵還有沒有。
攪着剩了一個碗底的小米粥試探, “ 我昨天,我昨天可是吃了兩碗飯的。 ”
說完又心虛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挨着他剛吃完一口小菜的紀承扭臉看他,“有獎勵。 ”
說完又繼續喝粥。
“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昨天的飯挺好吃的…”
紀承左手搭在秦書好的椅子背上嗯了聲,心裏倒是想好了給他買什麽東西。
小狗似乎營養不良,在家裏走一走也要掉毛。
紀承不能再吃藥了,秦書好讓他先去上班,自己抱着小家夥先把它放在了獸醫院。
中午下了班他又去獸醫院看了看小狗,醫院的醫生脾氣也好,知道秦書好家裏的情況之後就在醫院門口貼了張領養聲明。
傍晚的夕陽挂着一抹紅,秦書好走到單元樓下便看見紀承的越野停在他們樓道口。
進了家門,紀承正在收拾他的獎品。
秦書好睜的溜圓的眼睛都快趕上他的圓眼鏡了,抓着手機張大嘴巴。
“這麽大?! ”
紀承彎着腰,手裏拿着根插頭,線連到電視機旁的電插板上,二分之一黑板大小的水族箱挂在電視牆上。
裏面花花綠綠的熱帶魚上上下下的浮游,吐個泡泡都要秦書好的眼睛給看直了。
紀承插好了電源,水族箱的蓄水口開始運作,徐徐的活水帶動海草和細沙,一串一串的氣泡跟着魚兒跑。
秦書好走近,雙手趴在水族箱的玻璃面上,直直的盯着裏面的“海底總動員”。
紀承把電視櫃上的扳手等工具收進工具箱,擡起胳膊摟着秦書好的腰和他一起看。
随意道: “我對帶毛的都過敏,只能給你養它們。 ”
秦書好手指跟着一條藍色的熱帶魚游動,聽見紀承解釋趕緊看他。
“你不要這麽說,家裏不養小寵物也沒事啊,這是你今天特意去買的嗎? ”
紀承回避了秦書好閃閃發光的眼神,眸子盯着藏在海草裏的小海星。
“廠子外邊兒來賣的,順道買回來。 ”
“是你自己裝好的? ”
紀承點頭。
“你好厲害啊。 ” 秦書好嘴角彎彎的抓着紀承的軍綠色襯衫。
“嗯。 ”
秦書好高興完了又撇了撇嘴,看着紀承艱難道:“ 可是我以後吃不了兩碗飯怎麽辦?太撐了。 ”
“能吃多少吃多少,看你表現。 ”
“噢。 ”
秦書好彎腰扒着水族箱一個勁兒的對着那群熱帶魚說話,紀承到廚房看了看鍋,又出來搬了把椅子讓他坐着看。
紀承見他像個小孩兒似的挺開心,自己也跟着放松眉眼。
晚上秦書好十分盡力的吃了一碗飯加一個碗底,紀承沒敢再讓他多吃,喝了一小碗豆腐湯才算完。
秦書好自告奮勇要刷碗,紀承提議一會兒出去散步,自己放下手機先去洗澡。
他跑了大半個棠城才買齊所有東西,一個人又裝了半小時的水族箱。
臨近吃飯才洗了把臉,身上出汗出的開空調都不好使。
兩個人吃飯,刷碗很容易,秦書好哼着二班的班歌把碗碟收起來,手邊紀承的手機微信震響。
是方仲發來的一條語音消息。
秦書好擦幹手拿着手機去找紀承,站在洗手間門口喊紀承,裏面的男人讓他自己看。
紀承的手機屏沒有密碼,一劃就開,微信界面停在他和方仲的聊天記錄上。
秦書好點開方仲發來的語音,那邊高亢的聲音溜進秦書好的耳朵。
“你要轉行啊老紀,我城東的哥們兒說你今天去他那兒買高檔魚缸啦? ”
……
城東?紀承不是說東西是在廠子外面買的麽。
微信又彈來一條語音,秦書好抿唇點開。
“一條那啥玩意小醜魚冒五百,你他媽還買了十幾條更貴的,咋地,你要開水族館啊? ”
咔噠,洗完澡冒着熱氣的紀承出來了。
秦書好握着他的手機面對着他, “紀承。 ”
“嗯? ” 男人脖子上挂了條墨藍色毛巾。
上前兩步抱住他,手臂上沾了水珠。
“謝謝你。 ”
秦書好鼻子有點酸,他的紀承怎麽這麽好呢。
想給他驚喜還假裝順便,怕他誇他嗎?
紀承兩手都被秦書好環着,伸不出手來抱他,低了頭親了親他的發心。
“要是你不想出去遛彎兒也成,書好,我也能幫你消食。 ”
秦書好幹脆利落的彈開了。
家裏多了群沒毛的小寵物,秦書好數了數,一共二十五條,于是他想給每一條魚起名的念頭遍打消了。
魚食和海草紀承都買好了,秦書好時不時的盯着水族箱數數,生怕跑掉或死掉一只。
被送走的小狗很快有了個新主人,是他們小區一戶老人,家裏還有只大狗,正好帶過去作伴。
秦書好熱情的把自家的狗糧和狗窩都送給了他們,那家的老太太還讓秦書好常去他們家吃飯。
寵物的事解決了,紀承又在他倆空閑的某個下去拉着秦書好去了超市補貨。
現在他們是正經過日子了,別人家該有的東西他們一樣也不能少。
從前紀承只需要花錢吃喝,現在還得動手動心,秦書好之前一個人,現在做什麽都得想着他的另一半。
人們常說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紀承和秦書好這兩個高中同窗先是搭了兩年同桌,現在又一起搭夥,誰也比不上他們默契又相愛 。
正常上班的工作日,秦書好下午從學校走回家,左眼皮便一直再跳,知道進了自家樓道才明白緣故。
許多年未見的女人穿了一身白色套裝,從前姣好的面容沉澱下歲月的痕跡。
現在臃腫了一些,但眉目之間依舊橫着硬氣。
林雲提着個藍色的三層保溫盒站在他們家門口,看見秦書好從電梯間走出來也沒有露出驚訝又或者厭惡的表情。
秦書好驚訝剎那之後也反應過來,紀承他媽媽恐怕早就知道自己和紀承和好了。
女人見到長大也沒怎麽變模樣的秦書好,臉上淡淡的叫他開門,還問他在哪裏上班。
秦書好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又跑到陽臺,在微信上問紀承什麽時候回家。
那邊等了兩分鐘也沒回答他,想來應該已經在開車回來的路上。
秦書好心裏對林雲的抵觸和怯意還有,不過沒有高中時那麽嚴重了,他動手扯了扯臉頰。
一邊往外一邊告訴自己,這次決不能妥協。
阿姨她,她就當他是言而無信吧。
走到客廳,秦書好已經想好待會兒怎麽和林雲鬥智鬥勇。
可站起來盯着他們家水族箱看的女人只說了一句話,秦書好就張不開嘴說那些傷人的話了。
林雲看着水族箱,見他過來,向後指了指茶幾上的保溫桶。
“裏面是玉米蝦仁餡兒的餃子,我來的時候剛煮好的,快去趁熱吃點。 ”
紀承他媽媽溫柔了不少,語氣也比那時候求他離開紀承說話要軟。
秦書好沒出息的又想到他已經去世的親媽,不由得低下了頭掩飾失态。
可就算如此,秦書好也不能向她妥協 。
狠了心硬着頭皮面對林雲,握着拳頭和她道歉。
“阿姨,對不起,之前答應你的事我反悔了。 ”
“但是,我、 我這次不會再聽您的話和紀承分開了, 我、 我們倆誰也不會放開誰的。 ”
秦書好說這話說的底氣足,這一次,他不再是沒有力量的弱少年。
紀承離開他很痛苦,他沒了紀承更是不能活 。
可是讓他吃趁熱吃餃子的女人并沒有立刻反駁他,而是克制的笑了笑。
“阿姨前幾年的時候似乎知道我和紀承他爸做錯了,先吃飯吧,紀承還沒回來?你們平常吃什麽? ”
她好似這家裏的主人一樣,引着心愧的秦書好坐到沙發上,又給他擰開了保溫桶。
裏面半透明的餃子皮包裹着新鮮的餃子餡,一個個隊形整齊的擺在上面,好像港式早茶裏面的蒸餃。
秦書好僵硬地正襟危坐,并不敢動嘴。
林雲就差給他遞筷子了,見秦書好不動手,還真要去找廚房。
秦書好坐在茶幾面前,雙手握拳扣在膝蓋上。
不得不說出令這位母親傷心的話。
“紀承和我都會做飯,阿姨包的餃子我沒有資格吃。 ”
女人果然頓住腳步,扭過臉來自上而下的朝他這邊投來不悅的目光。
秦書好不擡頭,兩個人便僵持着,不相上下。
幾分鐘後,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紀承拎着一塑料袋新鮮的黃桃進來。
看見自己一年沒見的媽,也只是帶上門換了鞋,路過她的時候叫了聲媽。
拎着黃桃喊秦書好起來,拉着他去廚房洗水果。
被親兒子丢在客廳的母親疲倦的閉上眼睛,又擡起兩只手搓了搓臉,最後回到沙發上獨自坐着。
“她為難你了? ” 紀承把洗幹淨的黃桃放到秦書好捧着的果盤裏。
站在一邊垂着腦袋的秦書好搖頭,緩了兩秒鐘又說。
“阿姨她讓我吃餃子, 是剛煮好的,可是我…”
秦書好把果盤放在了一遍的臺子上,戚着眉毛。
“可是我卻告訴她我不能和你分開,她不開心…”
紀承關了水龍頭,熟黃的桃子被放進了洗蔬池,甩掉手上的水珠攏着秦書好到自己懷裏 。
“你就算朝她笑她都不可能開心,傻子。 ”
秦書好沒說話,兩只胳膊環上紀承的腰。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一個煮粥一個蒸上米,端着黃桃出來。
林雲坐在沙發上,俨然一副受傷表情,秦書好也跟着凝眉。
紀承不顧秦書好的掙紮摟着他坐下,一開口就跟他媽說秦書好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林雲震驚的看着他倆,描的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起。
紀承抓着秦書好收緊的五指,拿拇指揉摁着他的手心繼續。
“就在你讓他和我分開之後,他家沒有旁親 ,書好上大學拿的全額獎學金,讀完碩士又回來帶學生, 現在教林許他們班數學。 ”
紀承輕描淡寫着秦書好的這七年,叫林雲聽了卻像是責怪,。
好像都是她的責任,假設她不攔着他們倆,秦書好那七年或許不會過得這麽艱難。
可是誰又過得容易呢?
林雲沒再說什麽,只問了他倆一句,“你們将來到老了怎麽辦? ”
紀承把保溫桶給她,又塞給林雲一個黃桃。
不疾不徐,“您還是操心操心家裏的生意吧。 ”
保溫桶被林雲留下了,她拿着黃桃離開,秦書好心尖酸楚的端着果盤讓她都拿回去。
林雲眼睛定定的看了看這個和她平頭高的孩子,語氣憂傷的拒絕。
“我知道紀承什麽意思,你們好好過吧。 ”
家門被帶上,秦書好心情低落的跟着紀承去廚房炒菜。
保溫桶裏的餃子的确熱着,紀承撿了個大個的喂他。
汁水豐富的玉米粒粘着大口蝦仁,還有香油的味道,秦書好心裏更難過了,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對不起一個媽媽。
紀承見他又要哭,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呼啦他的頭發,額頭前的齊劉海就像小刺猬一樣往後炸開了。
“等以後他們給你包紅包了再哭。 ”
秦書好斂着鼻息,在他們這裏,同意一對人在一起,父母就要給孩子的結婚對象包紅包。
他滿懷希冀的依附于紀承,“會有那一天嗎? ”
紀承拿拇指來回摩挲着他的眉心,“會的,我會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給你這麽優秀的兒媳婦包紅包。 ”
……
自從那天林雲到他們家來過之後,秦書好每天回家都跟做賊一樣。
從前還不喜歡讓紀承接他下班,現在恨不得他下了班,紀承就在校門外面等着他。
好在沒有再出現什麽“妖魔鬼怪”。
四月底的時候下了場雨,秦書好拿着年級組發給他的運動會號碼牌直冒汗,回到家就跟紀承說了這件事。
結果第二天一早紀承起床,便發現他的床邊沒有人了。
枕頭也端端正正的擺在床上,秦書好那一邊的夏涼被鋪的平整。
他的手機也沒了蹤影,紀承一下子就從床上赤腳沖到了門口。
這些年來的夢魇給了他巨大的陰影,晚上上廁所出來看見秦書好腦袋縮進夏涼被裏他都要緊張的往下拉被子。
家裏安靜的好像紀承一顆空洞的心髒。
紀承用了一分鐘讓自己冷靜下來,回到空閑的卧室。
秦書好已經搬空的行李箱還在,他們的結婚證還有,秦書好的其他證件還在床頭櫃的抽屜裏。
長舒出一口氣,紀承穿上拖鞋再一次往客廳走。
欣長的身子路過家裏的水族箱,裏面不睡覺的魚安逸的游來游去,哪知道它們的主人心如擂鼓。
就在紀承走到門口,消失不見的秦書好便從門外面進來。
男人的眼眸又迸發出狼族的惡性,憤怒的手臂撈着秦書好,粗暴的擁他入懷,根本沒注意他手裏拎着的東西。
秦書好大概明白紀承的緊張和怒意從何而來,趕緊解釋,悶悶的聲音從紀承的胸口處傳來。
“我不是告訴你學校運動會就要開始啦?我去外面晨跑了。 ”
男人聞言,箍緊秦書好的手臂才松了些,大掌恨恨地揉一把秦書好的後腦勺。
又惡狠狠的湊在他的耳邊訓人,“有沒有點兒自覺,跟我躺一塊,一聲不吭出去不知道先喊我,嗯?”
他有那麽一瞬間真的以為秦書好再一次的被他媽逼走了。
二十好幾的秦書好竟然還被人抱在懷裏挨揍,臊紅着臉貼着紀承的灰色睡衣。
小聲解釋,“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的,只跑了十五分鐘而已。 ”
下一刻,擔驚受怕的紀承便咬着他的耳朵威脅,“五分鐘也不行,要是還有下次我就把你鎖家裏,聽見沒有?! ”
手臂又收緊。
紀承語氣又強硬又霸道。
“嗚……”
秦書好觸了電似的,紀承緊抱他不撒手。
最後,秦書好說自己手裏還有早飯紀承才松開他。
後又十分霸道的圈着秦書好讓他坐在自己的懷裏吃飯。
一千米對于白斬雞體格的秦書好來說實在有難度,紀承讓他放松心态,那不是正式的比賽,能堅持下來就算勝利。
可是秦書好只覺得那樣給二班丢人,索性在上課學校跑課間操的時候跟着學生一起跑 。
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POLO衫,領端印着一圈藍,那是某個運動品牌新出的款式。
紀承給他倆一人買了一件,秦書好今天還是頭一次穿。
天氣已經熱起來,班裏的學生卻依舊要按校規穿着肥大厚重的四季校服。
沒辦法,他們高中部和小學部相比簡直就是後娘養的,一點優待也沒有。
秦書好跟在二班隊伍的外圈,腳步輕快,套着白色的衣服好像一直輕盈飛翔的白鴿。
隊伍踏着學校廣播裏的節奏越跑越快,最後秦書好也只跟了他們一圈,便被自己班的隊伍甩在了後面。
二班的孩子超過自己的老師還要回頭嘲笑,嘻嘻哈哈的在隊伍裏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話數學老師,而後又開始抱怨學校竟然逼他們跑操。
秦書好氣都要跑斷了,他弓着腰雙手撐在膝蓋,這才四百米自己都這麽吃力,一千米還不得跑死了他啊!
高二一共十個班,秦書好先從操場出來。
拖着沉重的腳步去最近的初中部教學樓洗手間,完全沒注意斜後方跟着他移動的男人。
擰開水管沖了一把臉,秦書好甩甩手甩甩臉,額頭的劉海一縷一縷挂着水,剛要轉身便被人從後面抱住。
“啊! ” 秦書好後背發麻,全身的毛孔都戰栗起來。
“是我。 ”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書好卸了全身的防禦松了一大口氣。
秦書好皺着眉毛往後扭頭,看着紀承棱角分明的側臉。
委屈的埋怨道: “你吓死我了。”
紀承哼笑了一聲,還用那種狼性的眼神盯着他。
秦書好兩頰凹陷,雙手臂往外撐開紀承的擁抱。
“你怎麽在學校啊?快、快松開,他們就要進來了。 ”
誰知道紀承抽什麽風,一邊挾着秦書好往洗手間裏面走一邊說話。
“你說要跑步,我就來了。 ”
說話之間,他倆人已經在隔間裏。
廁所門被紀承一手關上。
不經秦書好同意便扳着他的肩膀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着他,強硬的吻着驚魂未定的人。
秦書好瞳孔放大,被紀承抱在懷裏親。
抓着紀承衣服的手心冒汗。
他打心裏感覺紀承一定是瘋了。
“這裏是學校。 ” 秦書好擡頭提醒他。
紀承好似一個快要餓死的沙漠旅者。
“我知道。 ” 紀承說着又低下頭親秦書好的臉頰。
“別…”
以卵擊石,秦書好無力反駁。
終于被紀承抱着他沒完沒了的親。
紀承知道二中要跑課間操,腦袋轉了轉便覺得他家小呆肯定要跟着跑,索性呆不住從廠子裏跑到他們學校來。
他的書好穿着白短袖和緊瘦版型的牛仔褲跟着一群沒成年的小孩兒跑步。
蓋在腦袋上的頭發一飄一飄。
人本來就顯小,穿成那副樣子更像個高中生。
紀承想着想着便想歪了。
一路跟着秦書好,直到進了洗手間。
紀承最讨厭牛仔褲,因為他的肌肉發達,因此從高中到現在一條牛仔褲也沒有。
不像秦書好,穿什麽都帶着禁谷欠的氣質。
外面已經有初中生進來上廁所了,紀承好抱着秦書好不撒嘴,秦書好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服直着急。
“我們怎麽出去啊?! ” 他用無聲的嘴型求助面前這個“罪魁禍首”。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擠進這個沒有多少利用空間的廁所解決人生大事。
有幾個稚嫩的聲音離他們僅有一牆之隔,脆弱的塑料擋板足以聽見外面的交談聲。
紀承早已給他的小呆子蓋了好幾個戳,聽見他們外面站着人,他托起秦書好,秦書好整個人被紀承懸空抱着。
“都怪你! ”
秦書好微微鼓着兩頰着急,一只手牢牢的抱着紀承的脖子,另一只手握起拳頭來捶向紀承的肩膀。
男人淡定的斂着嗓子問他,“ 你還有課麽? ”
生無可戀的秦書好拿腦袋抵着紀承的肩膀點頭。
紀承抱着他擡起手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幾點上課? ”
秦書好用勁最後一點理智,抱着紀承的脖子小聲回答,“九點十五。 ”
“乖,再等八分鐘。 ”
秦書好後仰了仰上半身又重新縮回到紀承的肩膀,專心抱着紀承等待煎熬的八分鐘。
站在外面的初中生等空位等的着急,一共就四個隔間,面前的這個隔間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未成年的頑劣性子上來,哐哐哐的拿手砸隔板。
“快點兒啊,都要上課了。 ”
秦書好猴子爬樹一樣閉眼攀着紀承的肩膀往上靠。
外面不止有一個男生在等他們這個廁所,又有另外一個男生拿腳踹了踹隔板。
秦書好快要崩潰了,臉縮在紀承的肩頭斂聲屏氣。
好像他們現在這幅光景,已經被外面的學生看個一清二楚似的。
他求他想辦法,“讓他們走吧,讓他們走開一點…”
“哇,裏面的人是不是掉進去了?怎麽還不出來啊。 ”
“…… ”
抱着“樹袋熊”的紀承沉了沉嗓子,低低的出聲吼, “滾。 ”
秦書好也跟着顫抖兩下肩膀。
原本熱鬧的男廁所一下子便安靜了,這讓秦書好更恐慌了。
外面的學生面面相觑。
“好像是主任。 ”
“呵…皮鞋…”
“就是老趙……”
後來的八分鐘,是蚊子展翅翺翔也能聽見聲音的八分鐘。
那天從廁所出來之後,氣呼呼的秦書好第一次抓着紀承的衣服把他像教育學生一樣口頭教訓了一遍,更不要提晚上回家那啥。
紀承口頭上十分積極的承認了錯誤,心裏憋着來日方長,沒想到後來老天爺都給他機會。
運動會臨近,高二二班的班服也到了,秦書好作為教職工運動員也有。
為了确保尺碼,秦老師便穿着那一身班服回了家。
剛修完車便迫不及待回家的紀承穿着槍灰色的工裝推開卧室的門,便看見一個青澀的背影。
秦書好轉過頭來,看完他這一身行頭的紀承狼血沸騰。
班服是胸口印了個熱氣球的白短袖,底下是天藍色短褲。
秦書好比那天的模樣還像個小男孩兒。
紀承一下子便把他的的小呆子攬到懷裏。
一臉茫然的秦書好看着紀承一身帥酷的工作服,男人氣息好像爆炸了一般環繞着他。
一個失神便成全了前幾天還承認錯誤的男人。
“诶,別! 這是班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 今天接近9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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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