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我只要你

一臉笑容的秦老師見狀直覺說錯話, 趕緊上前, 舉着手機在“機油臉”紀先生面前給他看。

紀承那眼睛瞟了瞟手機屏幕, 看完好像要跟秦書好生氣一樣,一言不發的轉過身,進了廚房拿着鍋鏟去翻炒炒鍋。

屁的共享, 把我媳婦兒都給騙走了。

跟在他後面的秦書好像個叼着玩具球給主人看要誇獎的小狗,這會兒眼巴巴的捧着手機跟他進了廚房。

“這是共享單車啊,你生氣啦,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

秦書好站在紀承旁邊撇着兩條眉毛,故意放軟了聲音跟紀承說話。

男人利索的把鍋裏的西芹炒肉絲裝盤,螃蟹一樣橫移動一步到洗蔬臺, 涮了鍋炒鍋繼續放油。

秦書好跟他說話好像沒聽見似的。

“紀承, 你怎麽啦,你說話呀。  ”

秦書好倒不怕紀承生氣,因為紀承大概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的。

但是他了解這個大男人,老愛因為一點小事鬧脾氣,還都是因為他自己,跟個小孩子一樣。

紀承的左臂下垂在腿側, 貼合黑色的硬質運動短褲褲縫, 和他現在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巴一樣冷酷。

秦書好頂着圓眼鏡怪可憐的看着他,兩只手已經先一步去抱住紀承的手臂。

“你怎麽啦?怎麽不高興了?我不讓你送我是我看你平常總來回跑動太麻煩了。 ”

一向矜持的秦老師撒起嬌來, 紀老板哪裏承受的住。

扔了手裏的鍋,一根手臂霸道的攬住身邊這個不開竅的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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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車還比不上299的押金? ”

紀承說這話的時候眸子盯着秦書好, 眼神可委屈了。

“……”

秦書好聽完呆滞了兩秒,随即收住憋在嘴邊的笑。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紀承,精致的嘴巴朝他笑出來,“ 你怎麽這麽幼稚呀。 ”

聞言,紀承偏過腦袋,十分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秦書好見他這樣實在好笑,又只能像在班裏講數學題一樣耐心給他解釋。

“現在棠城滿大街都有這樣的共享工具,雨傘、 自行車、 充電器。 ”

他想起他們上高中的場景,又揚着好聽的聲音補充,“還有共享小電驢呢! ”

誰知道紀先生的臉卻變得更黑了,秦書好趕緊收了嘴角的弧度,又問他。

“怎麽啦?你不覺得生活變得很便捷了麽…”

紀承又把目光轉回來看着他的小呆子,氣息悠長。

“我要生活便捷幹什麽?我只要你。 ”

他剛一說完,秦書好就羞怯的低了頭,臉頰發熱發燙。

紀承也沒好到哪裏去,他骨子裏就是剛硬的性格,哪裏會把甜言蜜語挂在嘴邊。

今天話趕話說出口,後知後覺有點怪怪的。

沒什麽語言天賦的紀老板半轉身繼續炒菜,裝作若無所事的樣子。

秦老師不肯擡頭,垂着頭發蓋住半個耳朵的腦袋慢慢挪出廚房。

快到了門口了,紀承還背對着他提醒,“腳底下有門檻兒。 ”

“哦…噢…”

吃晚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恢複平靜,一句臉紅的話弄得兩個加起來半百的人害羞真是太不像男人了。

秦書好發現共享單車是在下班的路上,今天二中後門那條小路第一次被市政府的人擺上共享單車。

橘紅色和銀白色拼接,車子前面的小框比一般的自行車框要窄。

他好奇的過去看了看,拿出手機按照上面的提示操作一番。

只需要不到三百塊錢就能夠随時随地的用車,并且手機地圖上顯示的可用車分布的密密麻麻,數量龐大。

秦書好從小就在父母的教導下生活要勤儉節約。

到初高中的時候正趕上國家大力提倡“綠色生活”和“光盤行動”,因此秦書好一直自己騎自行車上學,吃飯基本不剩。

紀承每天早上開車送他,還要再反方向開回去往城南汽修廠。

送他其實沒什麽必要,浪費錢并且不環保,因此秦書好才入了這個“摩.拜”的坑。

今天的菜有秦書好最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他和紀承做這一道菜從來沒有做出相同的味道,兩個人和他媽媽做的味道也不一樣。

紀承拿着白瓷海碗把菜推到秦書好胸前,咬着筷子頭的秦書好“唔”了一聲,看着紀承。

“我上大學的時候吃的西紅柿炒雞蛋從來沒吃到過雞蛋。 ”

紀承夾了塊小炒肉放進秦書好的飯碗裏,“食堂麽? ”

秦書好點頭,“去外面飯館裏吃也沒有,外面的西紅柿炒雞蛋都是拿盤子裝的,西紅柿切成好大一塊,雞蛋炒的很碎很碎,筷子夾不起來。 ”

聞言,紀承看了眼他炒的雞蛋,又把目光投到秦書好的鼻尖。

“現在多吃,把以前沒吃着的補回來。 ”

以前我不在,現在有我了,你想要什麽都行。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書好又是打噴嚏又是咳嗽,紀承要摟着他睡覺秦書好就不給他抱了。

他們端午出去旅游那幾天,溫度奇低,和棠城簡直天壤地別。

秦書好一來二去,有虛弱的身體果然有了要感冒的症狀。

紀承下床給他吃了兩粒感冒藥,不顧秦書好的掙紮還是牢牢的抱他在懷裏。

共享感冒也是共享,紀承只想和他的小呆子共享。

去他媽的自行車,以後書好要是不讓他送他上班了,他非得把後街一整條街的自行車收起來扔到垃圾堆裏去。

紀承在心裏醞釀着這些,沒敢親口和懷裏的小呆子說。

萬一書好知道他對他的控制接近偏執,那這個小呆子肯定又會覺得是他自己的錯。

第二天起床,秦書好說話帶着濃重的鼻音,嗓子也隐隐約約有些疼。

他吃飯的時候喝了些粥,又把昨天紀承給他吃的感冒藥放進褲兜裏。

出門,紀承已以去城北環看新廠址為由拉着秦書好上了他的奔馳。

秦老師納悶他家這個小孩兒是在故意賭氣還是真的有事要去北環,閉了嘴乖乖的上車讓紀承送他。

紀承呀,就是頭不回表達的順毛驢,秦書好看的可明白了。

車停在二中前門,秦書好自從跟紀承住到龍灣之後就沒來過前門,他下車之前問紀承中午回不回家吃飯。

男人跟頭餓.狼一樣兇狠的盯着他,“中午等我接你下班。 ”

秦老師當然只能笑着答應說好,他的自行車今天是騎不成了。

一步一步走入學校大門,今天來的早,學校還沒有多少學生,秦書好倒是一眼便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走在他前面的兩個人,一個腳踩在滑板上在最前面“飛行”的李圓,一個慢慢悠悠跟在後面身形挺拔的鄭放。

不是秦書好思想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倆發小感情好的非常不一般。

鄭放平時沉着冷靜不怎麽愛說話,到辦公室交作業都是一聲不吭的放下作業就走,在某些方面上和他家紀承的脾氣有點像。

除此之外,鄭放似乎對李圓的感情也…

秦書好希望是他自己多想了,甩甩腦袋往前走。

“嗚…呼……”

買了新滑板的李圓抑制不住一顆虛榮心,踩着昨天才買的寶貝來上學。

滑着滑板快速往前走,帶起來的風吹亂了他的鍋蓋頭頭發簾,往後一回頭,除了看見跟在後面的二狗,竟然還有他們數學老師。

李咕嚕同學有些天生就非同一般的腦回路,腳下靈活的轉動,變了反方向朝學校大門口滑去。

“hello~ 秦老師。 ”

滑板滑的飛快,李圓頂着一頭亂毛和秦書好打招呼。

引得沒什麽精神走在前面的鄭放也回頭,和秦書好打了聲招呼。

秦書好看着朝氣蓬勃的李圓感覺一天的工作又充滿了幹勁兒,跟着他的兩個課代表走在後面。

鄭放以前說李圓這個人沒腦子,喜歡臭顯擺還沒真本事。

因為這個,李圓曾經炸毛過一次暴打了鄭放的狗頭,不過他本人一次又一次的用事實證明,二狗說的是對的。

和秦書好他們隔了五米的李圓又開始不老實,當着自己老師的面就想裝十三,小孩子心裏性長不大。

放在地面上的腳“蹭”地一滑,滑板便“馳騁”起來。

李圓一張小圓臉嘿嘿笑,兩只腳踩在滑板上亂動,模仿着昨天視頻教學的花樣。

剛想翹起滑板,展示一個漂亮的空中翻板,他就給演砸了。

新買的滑板還沒有和他産生足夠的默契,不怎麽聽話,李圓三腳貓的功夫對那些花樣本來也不熟練,徒有一顆想要耍花樣的心。

滑板摩擦着地板蹭蹭往前跑,李圓半空中失力,等他想要踩上滑板時,安了咕嚕的板身早已跑出老遠。

“啊…… ” 他的腳踝着了地,兩根腿也跟着膝蓋倒在學校新鋪的瀝青路上。

“咕嚕! ”

秦書好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鄭放在李圓倒地之後拔腿往前跑,整個人剛剛還怏怏的,這會兒就精神起來。

他也趕緊往前跑着去看李圓的情況。

耍帥不成的李圓摔了個狗吃屎,兩個膝蓋如同雞蛋碰石頭磕到瀝青路面上。

他一根胳膊夾着滑板被鄭放臭扶着罵了一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教室。

秦老師呢,全程目瞪口呆看着鄭放如同管教一個三歲小孩兒一樣把李圓從地上拉起來,呆呆的跟在他們後面走。

咕嚕同學哪還需要他出手相救。

年級主任暫停了一二班的課間操,吩咐兩個班的班長帶着學生去他們的階梯教室開一個小團體會。

李圓蹭着一班的男生一直走到最裏面,挨着貓在牆角的鄭放坐下。

已然成了“中央不長”的年級主任頂着衣服快要散架的無框眼鏡給他們铿锵铿锵的打算着未來。

現在是高二上學期,他們面臨着一個抉擇性的問題,有學生成績不夠好,已經到了需要藝術類專業輔助考學的時刻。

正是因為一二班是他們高三年級的理科尖子班,年級主任才單獨把他們拉出來開小會。

“ 我知道大家在尖子班裏呆慣了,哈,這個,大家都很優秀,這是我們每一位老師和學生都必須承認的,但是呢,咱們這些學生,也确實有某些孩子需要靠這個藝術在往後的高考當中爬梯子……”

年級主任在上面講,李圓便躲在鄭放旁邊和他小聲交談,是不是還要探出頭看看年級主任的情況。

“你說咱們學校理科班能走哪些藝術?除了體育就是武術,老班兒撐死讓大家學個美術。 ”

李圓說的是對的,他們學校,大部分走了藝術生的都是文科生,理科生絕大多數都被分去了體育場。

前面一班的一個男生聽見李圓這樣吐槽,也轉過頭來附和李圓,鄭放無言的盯着李圓中間分開劉海露出的腦門看了看。

到最後課間操要跑完了,年級主任掐着點讓大家回教室,并再三告誡大家一定要重視這件事。

“诶,二狗,我覺得你特合适去操場耍大刀,歘歘歘~ ” 李圓一邊說還一邊給自己陪着音效用手比劃,下面兩條腿還沒走利索。

鄭放瞧着李圓不老實的樣子就頭疼,拎着他的耳朵下樓,揪的李圓打着他的手背叫喚。

“這可是在學校,你給我點面子成不成?诶诶 ,二狗,嘎子…不,狗子哥,哎呀 ,疼,鄭放,鄭放鄭放,放哥,放爺,你撒開我……”

秦書好的數學課在上午的三四節,一二班連着兩節課下來講的他喉嚨幹澀發漲,秦書好預感自己肯定要生病也沒放在心上。

中午又被紀承開車帶回家,吃了午飯秦書好還是覺得嗓子不舒服,紀承看見他扔進垃圾桶的感冒藥紙板才知道他還難受着。

沖了一杯蒲公英顆粒讓秦書好喝下去,這個呆子也不知道跟他說嗓子疼,紀承要帶他去醫院,秦書好抱着他的手腕不肯去,說不定今天晚上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結果,事實證明,秦書好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和自愈能力。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書好還只是覺得嗓子發癢發幹,第二天一早起來,他已經是牙龈連着壓槽,順帶帶着耳朵一起疼起來。

咽喉上下動一動也會牽扯口腔裏的痛感,秦書好總算明白了“會呼吸的痛”是什麽感覺,他覺得梁靜茹肯定也體驗過這樣的病情,又深知比他還難受。

紀承見他疼的吃不下早飯,拿來白砂糖一勺又一勺放進他的粥碗裏。

“夠惹夠惹 ,快甜惹。 ”

秦書好口腔內壁上長了一顆火疙瘩,嘴巴一動摩擦便會産生疼痛,他只好拿自己的拇指和手指夾着自己的兩腮說話。

紀承幫他攪勻粥碗,聲音涼涼的,“ 正換季,書好,請假,我帶你去醫院 。 ”

“故行的, ”秦書好還掐着他的腮幫子,“雞天還有課,我請尬了其咔老師故一定有時間。 ”

紀承才不管這麽多,低氣壓的盯着秦書好一口一口喝完粥,又逼着他給學校請了假。

秦書好不想去醫院,他自從他爸出車禍被送去醫院搶救卻無效死亡之後便對那地方産生了陰影,拽着紀承的手要他在小區門口的門診停車。

進了門診,裏面打點滴的老人小孩躺滿了門診部的單人床,連個坐下落腳的地都沒有。

紀承走到給小孩子打針的一個年輕醫生身邊,掏給他五百塊錢,然後帶着秦書好開車回了家。

秦書好一頭霧水的被紀承看着換了舒服的睡衣,紀承又打開他們主卧的窗戶,拉上秦書好換了沒多久的薄紗窗簾。

過了一會兒,他們家門鈴就響了,紀承去開門,剛才那位醫生帶着醫藥箱被紀承帶着進了他們卧室。

秦書好坐在大床上傻乎乎讓張嘴就張嘴,那醫生看完之後告訴他倆秦書好是中耳炎。

還沒到重度發炎的情況,但是也很嚴重,輸點滴見效最快,但也得至少輸三天,具體還要看秦書好的恢複情況。

秦書好手腕上紮進吊針針頭,紀承出門的功夫買了一張小桌子上來,秦書好靠在床頭剛好把紮針的手放在桌子上,高度合适。

紀承沒去汽修廠,秦書好的點滴有三大吊瓶,其中有一瓶是那一聲另加的為了預防換季有可能帶來的感染病毒。

他中午給秦書好做了上鍋蒸的雞蛋羹,撒上一點香油和味達美,端着白瓷碗放到了撐在床上的小矮桌上。

秦書好輸了兩個小時總算輸完最大的一瓶,現在手腕冰涼并且發漲的放在桌子上,紀承給他找了個支架,秦書好看了兩小時的紙質書。

淡黃的雞蛋羹上篇飄着銅黃的香油花,紀承拿了個不鏽鋼勺子給他。

秦書好用右手握着勺子一點一點切開雞蛋羹,深色的油話便争相跑進他切開的縫隙。

蛋羹飄着淡淡香氣,秦書好一上午這才有了食欲。

紀承給他自己簡單煮了一碗面條,兩個男人盤腿抱着碗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吃飯,好像東北大炕上的吃法。

秦書好吃了一碗香噴噴不油膩的雞蛋羹才對他的炎症抱有盡快恢複的希望。

紀承刷了碗回來,秦書好才問他今天不用去汽修廠有沒有關系。

“我是老板,怕什麽。  ”

紀承站在床邊了看了看吊瓶,第二瓶還有一半沒下去。

他捏着點滴的調節框,低頭看着秦書好的發璇,“手疼不疼,我調慢一點兒。 ”

怏怏的發黃的頭發跟着腦袋擺動,“不疼,這速度可以的。 ”

秦書好說話還是費勁,嘴皮子上下一張一合,磨裏面的火疙瘩就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他現在皺着眉毛說話,恨不能拿把小刀割掉嘴裏那塊肉。

同時又在心裏自責,怎麽早沒注意他自己的嘴,現在害的兩個人都在家裏,他們班的數學正講到一節重點章呢。

中午的時候紀承躺在他身邊睡了一會兒,他們的雙人床很大,秦書好敞着兩腿看書打發時間,紀承也放開了躺着。

中間秦書好想要上廁所,看着紀承平靜帶着點淡漠的睡顏便沒敢喊他。

揚起腦袋看着挂在他腦袋頂上的吊瓶,心想着過一會兒該換藥了再喊人。

結果紀承之後沒在睡多長時間酒醒了。

剛醒過來的男人睜開了眼眸盯着着秦書好的側臉,這個小呆子睫毛一眨一眨的像個個害怕挨打的小狗,紀承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秦書好才低下頭看他。

“紀承,我想上廁所。 ”

紀承收了那些“ 最美好的時候就是醒來就能看見你愛的人躺在你懷裏”的想法。

下了床拿起挂在牆壁上的吊瓶,又端着秦書好紮了針的手腕帶他去衛生間。

進去衛生間秦書好尴尬升級,他只能靠紀承給他拉下睡褲和裏面的褲子,一張秀氣的臉不整齊的紅起來。

紀承看他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兒嘲笑他,把吊瓶挂在了浴室牆壁的挂鈎上,一只手去拉他的睡褲。

“書好,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  以後這種事多了去了。 ”

紀承因為修車的緣故,手掌連着指腹都帶着些粗糙的痕跡。

他拉下棉質睡褲,無意蹭到秦書好的腿,那皮膚便很敏感的閃躲一下子。

紀承又借此笑他,“ 這麽怕我?  那以後我要是抱着你上廁所怎麽整? ”

秦書好一只手被紀承端着,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捂住他的嘴,“別,別說啦…”

男人沒再逗他,站在他後面扶着秦書好,前面大門敞開的秦書好怎麽也覺得他尿不出來。

他們家的衛生間不算小,但廁所和外面的洗手臺打了間隔,空間很密閉。

秦書好失控的想象着一會兒會出現的令人羞恥的聲音。

紀承在後面催他“ 以後我我要是打吊針也得靠你這樣,傻子,快點 ,回去換藥瓶。 ”

秦書好咬着牙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吊瓶,真的只剩下一點了,他扭回頭大義凜然的模樣,閉上眼開始解決人生大事…

水柱落進馬桶裏,聲音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秦書好解決完便不顧一二自己胡亂提上褲子,轉身就要往外走,耳朵根通紅。

紀承舉着藥瓶跟他回去,一句話也沒說,就怕他害羞。

換了最後一瓶藥,紀承伴撤走小矮桌,橫抱着他躺在了床上。

秦書好中午也沒休息,這會兒倒是有了睡意,紀承抽走他放在枕頭底下的書。

兩個人一躺一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最後秦書好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紀承跟個變态一樣一點一點的描繪着秦書好睡着的模樣,又掏出手機偷拍了他無數張照片。

秦書好安靜的睡覺,紀承給他摘了眼鏡,睫毛乖乖的垂在眼睑下一排。

紀承湊近他吻上秦書好的薄眼皮,小呆子眼鏡一顫一顫的搞得紀承以為他就要被自己弄醒了。

紀承選了一張最适合當桌面的照片設置成手機的鎖屏和壁紙,心滿意足的趴在秦書好臉面前看他,好像生錯過秦書好接下來的每一次呼吸。

要是秦書好現在睜開眼,恐怕會被紀承吓着。

一個多小時過去,紀承看完秦書好又出了卧室接了個電話。

那邊是他聯系的裝修隊隊長,兩個人就着裝修的各種材料詳談起價格。

紀承今天本來是要去裝修公司看材料的,結果因為秦書好要輸點滴才讓那裏的人給他打電話。

紀承從他家離開之後白手起家,跟着他那老師傅給人修車的時候一個螺絲都格外珍惜。

現在他不缺錢了,可是汽修廠的每一樣原件和配件都必須精挑細選,價格更是需要他這個老板把關。

開了新廠子裝修是第一步,紀承自己着手,他要建四個五米高的升車平臺,那邊的人便有可能在建材材料上偷梁換柱以取得中間差利潤。

紀承一個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迷迷糊糊睜開眼的秦書好習慣性的擡起自己的手搓言,結果看到紅了一截軟管的輸液管才後知後覺。

他的手應該是在睡覺的時候亂動了,擡頭看吊瓶,裏面的藥只剩十分之一。

秦書好心慌慌,紀承呢?

他還沒打完手背便回了血,現在是不是應該拔針頭了?

“紀承? ”

他喊了一聲,又看着輸液管緩慢增長的血紅,戚着眉毛心下一狠。

另外一只手慢慢撕開醫用膠帶,捏着那扁扁的枕頭往外拔。

血管裏的血還是流出了針眼,秦書好的手背也微微腫漲起來。

回了一截血的輸液管下垂到地板上,紀承剛還推開門進來。

男人見到平放在身前的手,又看見回了血的輸液管,箭步上前。

從床頭櫃上找到那醫生留下來的酒精棉,拿起秦書好的手摁住還在往外流血的針孔。

秦書好有點怕紀承教訓他,跟個小學生一樣認錯,  “我睡覺的時候手不小心鼓針的。 ”

紀承哪裏要教訓他,心疼都來不及,話藏在心裏不說,只是一味的幫他止血。

第二天,紀承又讓醫生上門給他家小呆子打吊針,并且看着秦書好寸步不離的輸液。

中午飯吃的外賣,秦書好的病在第三天終于好轉。

回學校上班的星期五,秦書好十點半剛進年級組辦公室,就看見他的課代表李圓和站在旁邊的林許被二班的物理老師厲聲數落。

“你們倆,  一個排名三十一個排名四十,都到現在了還不好好聽課,  林許,你以後是打算學體育長跑啊還是打算抓着鉛筆畫素描啊?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三,早上六點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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