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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病的,這麽久了,你的頭還疼嗎?你相公的手好了麽?”。
“相公……相公……”被子裏,童潼的聲音悶悶的,須臾後他突然從被子裏伸了頭出來:“相公的手怎麽啦?”。
他肯出來,曲流跟宋離都松了口氣,可兩人也不說話,就看着大夫逗他說話。
大夫意外:“咦,你不知道麽?你相公的手上有傷,還是好大的一個傷口,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咬的,我還想着過來給你看病,順便也給你相公看看傷的”。
這下子,童潼直接掀開被子,滿臉驚訝:“相公手上居然有傷的嗎?我怎麽不知道,那、那他傷的重不重,他疼不疼啊?”。
大夫笑嘆:“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還沒給他看過傷啊”。
童潼立即擔心得不行:“相公怎麽會有傷呢?他怎麽會有傷,有傷他為什麽不說啊,怎麽辦現在相公現在又不在這裏,他有傷誰能給他看呢?”。
“童潼你很擔心你相公嗎?”大夫問他。
童潼脫口就說:“當然啦,他是我相公我當然擔心他啦”。
“那你現在病了,你相公一定也會擔心你的”。
童潼明顯一呆。
大夫繼續哄他:“你聽話,讓我給你把把脈,等你病好了,你相公就不擔心你了”。
“你騙人……”童潼瞬間眼眶都濕潤了:“相公去京城了,他不在這裏,他不知道我病了,他不會擔心的,相公不會擔心的……”才說着,童潼突然就哭了。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大夫怔住了?
曲流嘆息一聲,要上前安慰童潼,哪知童潼突然又把自己藏進被褥裏面,他嗚咽嗚咽的哭着,悶悶傳來的還有他委屈的聲音。
“我好想相公……我想相公,可是這麽久了相公都沒有信來,他是不是忘記童潼。不要童潼了……我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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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病,病根是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2-09 08:27:55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9-02-09 08:34:22
謝謝地雷跟□□~抱住,時間晚啦,大家晚安~~
☆、脈象
童潼生病了,人也變得任性了,也不說是任性了,而是變得有些銘感了。
被褥裏,他就把自己縮成一團,嗚咽嗚咽的哭着。
床榻邊,大夫一臉尴尬與為難,沒想到自己打算用來哄人招數,會讓童潼變成了這樣。
宋離與曲流相互看着對方,兩人的眼底明顯都寫了對顧恩第的不滿。
明知道童潼是個什麽情況,他離開的這些日子,應該寫家書回來報平安才對,可是到現在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怪不得童潼會是這個樣子,眼下人又病着,可不是比平日更要容易胡思亂想了嗎?
沒有顧恩第的消息,任憑誰想要去哄好他,都顯得有些不太可能。
不過許是因為病着,童潼身體也弱了,他自己悶在被褥裏面,哭着哭着,竟沒了聲音,宋離與曲流慌忙拉開被褥的時候,才發現,童潼是自己哭累了,已經睡了,可是那臉上……斑斑淚痕,依舊如斯刺眼。
曲流輕輕一嘆,看向大夫:“你給他把脈看看情況吧”。
大夫點頭,也不敢弄出什麽動靜,生怕驚醒了童潼。
床榻邊,絲惗宋離與曲流都站在這裏,小心翼翼的等着大夫把脈後的結果,正當三人屏氣凝神的時候,大夫的臉上卻變了。
“咦?”大夫神色意外,又重新摸過童潼的脈象,而這一次,他眉頭卻皺了起來。
宋離與曲流都被大夫的這個反應弄的不由得蹙起了眉,連絲惗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須臾了。
大夫放下童潼的手,輕聲對三人道:“我們去屋外說吧”。
宋離與曲流點頭,起身朝外頭走去。
絲惗則留在這裏守着童潼,免得他一會突然醒來。
院子裏,大夫撚着胡子,他遲疑着看向兩人:“小公子的這脈象,有些怪異”。
曲流急忙追問:“如何怪異?可是他患了重病?”。
宋離不耐:“有什麽話,你直說便是,莫要這般吞吞吐吐讓人心驚”。
大夫低低一嘆,道:“小公子的這脈象,摸起來竟有些像是喜脈啊,這讓我如何……如何斷診?”。
“喜脈!?”。
“喜脈!?”。
宋離與曲流都是驚愕。
大夫點頭:“是像喜脈,卻也不太像,這……一時間竟是讓我不好給他斷診,生怕用錯了藥會害了他”。
曲流終于回神:“這不可能的!童潼他不是女子,怎麽可能會有喜脈?”。
宋離蹙眉沉吟着:“會不會是一些相似的病症?”。
大夫遲疑:“這,倒是也有可能,醫理上也不是沒有過這一的情況,只是一時間是何種病症與喜脈相似,我還真是想不起來”。
曲流朝大夫慎重作揖:“大夫不妨回去查閱醫術一番,我這弟弟,之前出過事情,他身子這段時間以來都不好,之前他相公又遠赴京城,他恐是思慮過重,才引發了多種病症,還請大夫多費費心才是”。
大夫點了點頭:“行,回去我再想想他這是何種病症,而後再給他對症下藥”。
宋離擔憂:“那他現在這個情況,可需要給他開一些藥服用?”頓了頓,宋離又道:“這些日子,他似乎胃不好,總是吃什麽便吐什麽”。
大夫道:“這多半都是食欲不振,不打緊,只需要用山楂熬茶,讓他晚間歇息的時候喝上一碗便是了,不用幾日,便會好了”。
宋離點頭。
曲流将大夫送出去的時候 ,依舊一臉的不放心,只是得了大夫保證一定會好好查查童潼的這個情況,他才低低呼了口氣。
兩人回了房間,童潼還在床上睡着,那緊閉的雙眼,睫毛處一片濕漉。
這一覺,童潼只睡了小半個時辰便醒了,大概是因為之前哭過,此刻醒來,他倒是沒之前那麽難受。
絲惗擔憂不已地看他:“大嫂,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今天早上跟中午都沒怎麽吃東西”。
童潼悶來了悶,才啞啞的說:“想吃腌酸菜”。
絲惗一怔:“腌酸菜?”。
宋離立即說道:“廚房裏沒有這個,我馬上讓人去買,你還想吃什麽,我讓他們一塊帶回來”。
童潼認真想了想,又補一句:“酸湯魚”。
宋離:“……”。
從腌酸菜到酸湯魚,這跳躍也太……大了一些。
不過童潼想吃,宋離也沒阻止,立即就讓人去賣酸菜賣魚。
吃飯的時候,絲惗宋離跟曲流,三人都陪着童潼,不過是童潼一個人在吃,而他們在看而已。
童潼還是那樣,胃口似乎并不太好,一條魚也只夾了幾筷子而已,一直到……
門外,有人跑來。
“宋小哥,少爺,姑爺有信來了,姑爺有信來了”。
“相公!”童潼驚呼着,他猛然起身朝門邊跑去,一把接過了信箋,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而後……那原本一直病恹恹的小臉,瞬間就像是活了一樣。
“相公沒有不要我!他來信了!他真的沒有不要我!”童潼驚呼着,把信箋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連曲流跟宋離也忍不住一起探頭去看。
信箋裏,寫了不少,開頭只是說了顧恩第已經到了京城,剛剛落腳,過幾日就要準備應該會試了,而後的長篇,全是在叮囑童潼,讓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飯,要是顧恩第回來發現童潼瘦了,就要打童潼的小屁股!
雖說是威脅的話,但此刻卻像蜜糖一樣,讓童潼歡喜得整個人都像是重新活了一般。
曲流與宋離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明顯都是松了口氣。
絲惗在旁邊,看着童潼如珠如寶的捧着顧恩第托人帶來的信箋,她笑了笑道:“大嫂,大哥都來信叮囑你要好好吃飯了,那你……”。
“嗯!我好好吃飯!一定不會讓我餓瘦的!”童潼把信箋小心折好,放進懷裏,又轉身在桌前坐下,拿着碗筷,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
“我要好好吃飯!好好等相公回來!”。
結果這一吃,就吃了三大碗飯,跟兩碗魚湯。
好像……有點撐,但已經不想吐啦!
~~~
京城裏,顧恩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箋,會對童潼有這麽大的影響,如今會試已開,而他此刻便坐在考場裏面專心答題。
寧師與蘇遠也參與了這次會試,只不過三人的位置是遠遠分開不說,每屆會試考試,考生們都是單獨呆在一間分化出來的小單間,除了考桌前是一條寬敞的通道容考官等人通過之外,其他的左右與後背全是石壁,是為了隔絕考生考場作弊所設。即便如此,一連五天的考試下來,依舊有人陸陸續續的因為考試作弊而被考官抓了現行,而攆出考場。
發生這些事實,旁的人總會忍不住側目兩眼,只有顧恩第,似旁若無物一般只專心答題。
他就端坐在自己小單間的位置上,手提毛筆,思路通順之下,筆若游龍,略微受助時,便眉頭輕蹙,那份沉穩與冷靜,使得主考考官頻頻朝他看去,而後又忍不住點點頭,跟身邊的副考官說些什麽,像是在論及他一般。
一場考試,連考五天。
五天後,考生們走出考場之時,不少人已經面黃肌瘦,雙腿發軟,顧恩第從裏面出來的時候,除了下颚略見幾許青胡茬外,倒沒什麽特別的,他依舊還是身影挺直,氣質雅韻。
剛出了考場大門,顧恩第也忍不住伸展了一下身體,實在是這些天都憋屈在那小單間裏,身體酸疼得厲害……
“相公!”。
童潼!
顧恩第猛然一驚,扭頭時,只看見那等候在考場外的人群裏,有一男子大步上前,從顧恩第的身後擦過:“相公,你終于考完了,這些天我們可好擔心你,你在裏面呆了這麽久,身體沒事吧?”。
“沒事,就是坐得太久,身體有些發酸而已”。
“那我們快回去吧,回去好好泡個熱水澡再好好休息一下”。
聽着他們的話,顧恩第似被定在了原地,他睜大眼,看着那兩人,他見着那從考場裏面出來的男人一臉笑意,絲毫也不覺得這大庭廣衆,他與他男妻的舉動合不合理,只是擡手在他男妻的鼻尖輕輕一刮,兩人便笑意盈盈的相攜而去。
他……
還以為,剛才是童潼來了,只有童潼那個傻子,才會這麽輕易的喊人相公,沒想到京城這裏居然也會有人跟童潼一樣……
“言之?”這是沈竹的聲音。
顧恩第回神,淡淡一笑:“你一直等在這裏?”。
沈竹道:“沒,我只是剛來而已”說着話,他湊近顧恩第的身邊嗅了嗅,而後略微捂鼻:“我看,你回去也好好泡一泡吧”。
顧恩第擡起手臂自己嗅了嗅,頓時也是失笑。
寧師與蘇遠随後出來。
顧恩第扭頭看向他們。
蘇遠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在看見顧恩第身邊的沈竹之後,便淡了下去,他只上前朝顧恩第道:“考場裏坐了這麽幾天,一身臭味,我先回客棧去了,這幾天實在憋得難受,你可不準過來打擾我休息,小心我繞不了你”。
雖是玩笑的話,卻也像是在變相的警告,仿佛是怕顧恩第會帶着沈竹去給他添堵似的。
顧恩第輕輕一嘆,點了頭。
寧師也一臉疲憊:“我撐不住了,我得回去好好睡上三天三夜,你也別來吵我”。
交代完了,寧師與蘇遠一起轉身走了。
沈竹喊顧恩第:“言之,我們也回去吧”。
顧恩第點頭,與沈竹一起朝着沈家去了。
會試考完了,接下來等着一個月後的發榜便是。發榜過後,上榜便是貢士。
貢士一共有三百個名額,入了貢士,便可以留下,參與一個月後的殿試,便是殿試不過,那大小也可以領到一個差事,只要實力不錯,不愁将來沒有出路。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9-02-10 18:04:22
謝謝地雷~~抱住~~~
☆、委屈
京城與江城相隔太遠,等那邊的消息傳回來時,差不多都是一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江城裏,童潼不知顧恩第在那邊的情況如何,他只是在想念顧恩第的時候,把顧恩第之前送回來的信箋拿出來看,而後就倒在床上,一個人癡癡的笑。
黃點兒站在籠子裏,它看着童潼那個樣子,忍不住炸毛,張開翅膀揮舞着:“傻瓜!傻瓜!傻瓜!”。
童潼一怔,立即氣呼呼的朝黃點兒走去:“我不是傻瓜!我不傻!”。
黃點兒睨他一眼,依舊高揚着頭喊傻瓜。
童潼小臉一皺,腮幫子脹鼓鼓的,他突然沖着黃點兒大吼一聲:“傻鳥!傻鳥!傻鳥!”。
絲惗從外頭進來,就看着童潼這跟一只鳥吵架的模樣,忍不住失笑:“大嫂,你怎麽又跟那鹦鹉吵上啦?”。
童潼有些憋屈:“它罵我……”。
絲惗失笑,上前拉過童潼:“大嫂,我給你做的衣服已經全做好了,你再試試”。
“好~”。
有新衣服穿,童潼整個臉上全是笑意,連根黃點兒生氣的事都忘記了。
宋離從外頭進來,看童潼穿着絲惗給做好的新衣服,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錯,這身衣服很好看”。
童潼朝他露齒一笑。
絲惗顧着檢查童潼的衣服還有那裏需要改進,這般突然聽到宋離的聲音時,絲惗一怔,擡頭朝宋離看去,似有話想說。
“怎麽了?”宋離看出她有些欲言又止。
絲惗輕輕一嘆:“過兩日,便是我奶奶的壽辰,大哥不在,我跟嫂子怎麽說也該回去一趟”。
一聽要回去,童潼整個都懵了:“回?回去?”他下意識的往邊上移了兩步。
絲惗心裏一緊:“大嫂,你……不想回去嗎?”。
童潼有些委屈:“奶奶……奶奶不喜歡我……上次……上次……她罵我……”。
宋離蹙眉:“上次,什麽時候?”。
“不記得了……”童潼拉聳着腦袋,很是頹廢。
宋離朝他走近,拍拍他的肩膀,問他:“那你還記得她上次說了什麽嗎?”。
童潼悶悶的說:“她說我傻,說我只會糟蹋米飯……我其實……其實……”童潼有些發急:“我其實不是只會吃飯的……可是我好像真的只會玩……”。
“大嫂……”絲惗心裏猛然一緊,她拉住童潼的手:“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不跟大哥說呢?”。
“我……我忘記了”童潼怔愣愣的,他看着絲惗跟宋離,又伸手去拉他們:“我……我怕……”。
怕什麽?
怕回去面對顧老太太。
怕再被顧老太太嫌棄。
怕再被他們說自己只會糟蹋米飯。
一想到可能還會再被他們這麽說,童潼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急,連眼眶都跟着發紅。
“不去了”宋離捏捏童潼的手,看向絲惗:“你回去的時候,就跟他們說,公子病了,不宜出門走動”。
“這……”絲惗猶豫,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她是想帶童潼回去,她怕童潼不跟着自己回去,轉頭了,顧老太太他們更有理由為難童潼,可是她也擔心,奶奶的壽辰,童潼不回去會更容易落下把柄……
宋離眉宇一擰,忽而态度堅決:“你回去只管這麽說便是,若出事,還有我”。
最後絲惗只能點頭。
兩日後,宋離安排了人送絲惗回去,他雖然沒讓童潼跟着絲惗回去,倒是以童潼的給絲惗帶了一些東西回去,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家的人還想要出什麽幺蛾子,宋離臉色陰沉着,他誰的面子都不會留情。
絲惗有些害怕陰沉了臉色的宋離,她也不多話,領着東西便走了。
童潼站在門邊,看着絲惗坐在板車上遠去的身影,他眨眨眼,朝宋離看去:“宋離”。
“嗯?”宋離轉身朝他走近:“你在這裏探頭探腦的做什麽?”。
童潼眨眨眼,問他:“絲惗走了,她……沒生氣吧?”。
“她沒生氣”。
童潼長長呼了口氣。
門邊上,兩人話音才落,階梯下曲流便領着大夫過來了,見他們二人的身影,曲流明顯一怔:“你們都在這裏作甚?難不成是知道我跟周大夫過來,才特意等在這裏的?”。
“流流,絲惗回村去啦,我跟宋離在這裏送她的”童潼從門板後鑽了出來,對着周大夫脆生生的喊了一聲:“老爺爺好”。
曲流搖頭失笑,也懶得說童潼送人還躲在門板後送。
周大夫背着藥箱,與宋離寒暄了兩句,幾人便轉身進了大門。
房間裏,童潼坐在桌邊,他着那又黑又亮的雙眼,就懵懵懂懂的,看着嚴肅着臉,給自己把脈的周大夫。
曲流跟宋離都站在邊上,兩人也是凝肅了神色,深怕聽錯了半點周大夫的診斷一樣。
須臾之後,周大夫微微搖頭,輕嘆一聲,他松開童潼的手腕,問道:“童潼,這些天,可覺得有哪裏不好的嗎?”。
童潼歪歪頭,很是莫名:“我沒那不好,哦……肚子……肚子不太好”。
周大夫臉色明顯微微一變。
曲流跟宋離看得心裏兀然一緊。
童潼只苦着臉,将手朝小腹摸去:“有時候晚上睡覺,肚子會疼,不過睡着以後就又不怎麽疼了,啊對啦對啦,我之前上茅房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被蟲咬了,都出血了吶”。
周大夫臉色更緊:“出血?什麽時候,有多少天了?”。
童潼被周大夫這個模樣給吓着了,他臉色微微一白,小心翼翼的問:“老爺爺……我不會……不會是要死了吧?我……我就只是出了一點血,可是也沒哪疼……也沒傷口啊……”。
周大夫反應過來,忙緩和了神色:“不會,不會,你不會死,你好着吶,不過你還記得是什麽時候出的血嗎?”。
童潼迷茫着,他眨眨眼認真的想是什麽時候。
曲流聽得心裏玄乎,忍不住問:“周大夫,童潼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宋離也道:“不應該啊,童潼這兩日除了貪睡一些,也沒什麽事的……”。
周大夫輕輕一嘆:“只怕,是真的不太好”。
這個話,讓兩人心裏都震了一番。
“好像是大大前天的時候……?”童潼突然開口,說得很不确定:“就是上茅房的時候,褲子上有血,就一點點而已”。
周大夫擰眉:“那肚子,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疼的嗎?”。
“不記得”童潼搖頭:“肚子疼好像是很久以前就開始啦,但有時候疼,有時候又不疼的”。
沉吟許久,周大夫長長一嘆,搖搖頭:“我另外給他開一副藥方,希望還能來得及吧”頓了頓,周大夫看向宋離:“那山楂茶,他最近可還在喝?”。
宋離道:“最近這些日子,公子不再像之前那般吐得厲害,倒是不曾用了”。
曲流追問:“可是山楂茶有問題?”。
周大夫長嘆:“是我才疏學淺了……”。
宋離最不耐煩這種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情況,當即他陰沉了臉色,不耐地道:“有什麽話周大夫但說無妨,不要在吞吞吐吐的了”。
“宋離……”童潼去拉宋離的手,那神色怯怯的模樣,似乎被宋離吓住。
周大夫看童潼這個模樣,他忽而起身:“我們還是去外頭說吧”。
這是有意要避開童潼。
宋離拍了拍童潼的肩膀,讓童潼在這裏坐着,童潼就睜大眼,迷茫地看着他們朝外頭走去。
院子裏,周大夫長長一嘆:“我看這小公子的情況,十之八九是當真有孕了,只是怕……保不住 ”。
若說童潼當真是有孕了,曲流與宋離也不及第一次震驚了,可是震驚的卻是周大夫的那一聲保不住。
兩人難得都沒再說話。
周大夫續道:“我看童潼的脈象,比之上次又弱了許多,再加之他只說的那些情況,兩者結合脈象來看,若是有孕,只怕孩子危矣”。
“這怎麽可能!”良久,曲流才找打自己的聲音:“童潼他明明是個男子,怎麽可能會有孕!”。
周大夫道:“這些日子,我翻遍醫書,确實是找到那麽一兩件與受孕相似的病脈,但是小公子現在的脈象十分不穩,這明顯便是險要滑胎的脈象,當初我不是說了,小公子食欲不振,可以給他熬山楂茶開胃嗎?山寨确實是有健脾開胃,消食化滞的功效,可是山楂也有活血化痰的功能,而小公子又說他之前見了血,還伴有腹疼,這……明顯是胎象不穩的緣故”。
婦人受孕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曲流與宋離詳細的并不知道,可多少也知道一些,那多半就是惡心幹嘔,口味更改的。
而童潼。
他那些日子,不管吃了什麽都吐,卻偏生又對酸食偏愛的模樣,不正是這個情況嗎?不說那些日子,就是這幾日,廚房裏擺放着的酸味小菜,也是童潼這些日子必不可少的零嘴吃食……
所以。
童潼這是……真的有喜?
可童潼這麽可能有孕的?
曲流腦袋暈暈乎乎,完全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離卻不知想到什麽,他臉色一沉,脫口就問:“要怎麽樣才能保住他現在的身體?倘若這孩子不保,他……他可會有事?”。
這一句,瞬間激得曲流渾身一涼,連童潼究竟為什麽會受孕的問題都給徹底抛棄了。
周大夫長長一嘆,搖搖頭:“難啊……”。
宋離跟曲流渾身一震,兩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周大夫道:“這些日子,好生且養着吧,老朽盡量保全他們父子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誘拐
童潼有孕。
宋離知道,曲流知道,就是童潼自己不知道。
夜色深了,童潼盤腿坐在床頭,他身上裹着被子,只露了一個小腦袋出來,睜大眼盯着宋離跟曲流,而後轉眼看向桌上那冒着熱氣的湯藥。
皺了眉,童潼一臉哀求:“宋離,我真的不能不喝藥嗎?那藥……苦,太苦了”。
“不行,這藥不能不喝”宋離哄他:“你聽話,喝了藥便能好好休息了”。
“可是……”童潼扁扁嘴,一臉的抗拒。
曲流揉着他的頭,哄他:“你乖乖聽話,把藥喝了,這樣身體才能好得快,等喝了藥,我再給你蜜餞吃怎麽樣?”。
童潼眨眨眼,又朝湯藥看去,似乎有些動搖。
宋離頓時皺眉,話音冷冷:“連藥都不好好吃,還想吃蜜餞?”。
童潼仰頭看他。
宋離只道:“這藥若是不喝了,以後什麽甜品,冰糖葫蘆,小糖人得也不許再吃了”。
“不行!”童潼一急,猛地掀開被褥鑽了出來:“怎麽能扣我糧食啊!”。
“那你要不要乖乖吃藥?”宋離挑眉,忽而又引誘道:“你若是乖乖吃藥,我不但不扣你糧食,還讓福嬷嬷給你鹵雞爪雞腿吃怎樣?”。
童潼雙眼立即發光,他舔舔唇,小心的問:“真的呀?”。
曲流看得好笑,忍不住搖搖頭。
宋離繃着臉點頭:“當然是真的”。
童潼吞吞唾沫,突然朝宋離伸出了手。
宋離懵了:“這是什麽意思?”。
“打勾勾”童潼滿臉全是嚴肅:“要是說話不算話,就是小狗”。
噗……!
曲流再次失笑,他擡眼朝宋離看去。
宋離臉色有些發沉,不過他還是朝童潼伸手,兩個小指相互勾着,還用拇指蓋了印!
童潼歡喜一笑,穿上鞋跑到桌邊,他端起湯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
他揚起頭,一口氣将藥全給喝了,只是這味道确實難聞,童潼覺得胃裏難受,差點要吐。
“吐了之前打勾的就不算數了”宋離突然開口。
童潼只能苦着臉,強迫自己忍着難受。
曲流輕輕一嘆,起身走到童潼身邊,給他拍了拍後背:“實在難受就多喝點水,漱漱口”。
童潼深深呼了口氣,擡眼看他:“蜜餞呢?”。
曲流無奈,拍了拍他的頭,這才從懷裏拿了一小包蜜餞出來,放到童潼手裏。
童潼拆開來看,不由得哇了一聲:“好多呀!”。
宋離叮囑:“不要吃得太多,喝了藥就早點休息,夜裏不準出去”。
童潼脆聲脆氣的應好,他拿着蜜餞走回床上坐下,就裹被子裏去,開始後吃蜜餞。
宋離與曲流互看一眼,兩人都沒再說什麽,只叮囑讓他早點休息,便都出了門去。
院子裏,屋檐下的燈籠光線雖然不甚明亮,卻将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曲流忽問:“這兩日,顧恩第還有消息回來嗎?”。
“沒有”宋離微微蹙眉,道:“若是不知道他在京城落腳何處,我都想讓人給他送信過去,可是又擔心會影響他的會試”。
曲流點了點頭:“會試确實極其重要,過了會試,還有殿試,雖然入得殿試已算不錯,可哪裏能比的翟桂奪冠來得實在……罷了”曲流輕輕一嘆:“就且再等他幾個月吧”。
宋離點點頭,兩人并肩走了小段之後,宋離突然開口:“曲公子可否幫我一個忙?”。
曲流意外看他:“怎麽了?”。
宋離朝他作揖:“我想請公子幫我尋個厲害些的武師傅”。
曲流意外:“武師傅?你想做什麽?”。
宋離難得笑嘆:“實不相瞞,我當初與顧少爺說好了,只賣身于他三年,三年之後我另有打算,只是在那之前,還是希望能紮紮實實學一些保命的手段而已”。
什麽樣的打算會需要讓宋離學上保命的手段?
曲流雖然疑惑,倒也沒有多問,他只是遲疑了片刻,便點頭了:“人我可以幫你找,但是在你離開之前……”。
“我不會懈怠照顧少爺的”宋離保證。
曲流這才沒多說什麽,轉身走了。
夜裏用了藥,這一覺童潼睡得很沉,翌日日上三竿了童潼都沒醒來。
屋檐下,黃點兒撲騰着翅膀一個勁的在喊懶豬。
宋離從階梯下過來,擡手就給黃點兒頭上拍了一巴掌:“再嚷嚷我炖了你!”。
黃點兒立即委屈的縮成一團,可憐巴巴的:“相公……相公……”。
宋離轉過的身影猛然一僵,他回頭看向黃點兒那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失笑,要不是知道這黃點兒是童潼在花鳥市集買回來的,宋離都要懷疑這黃點兒是不是成精了。
房間裏,童潼迷迷糊糊還是被吵醒了,他揉着眼,打着哈欠,還沒起身,就見宋離大步進來。童潼懶洋洋的踢過被子,歪頭看他:“你跟黃點兒成親啦?”。
宋離險些一個踉跄。
童潼繼續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準備聘禮呀?”。
宋離瞪他:“不用,我還不至于到了只能跟一只鳥成親的地步”。
童潼縮了縮,一臉莫名。
自己說錯了什麽麽?
宋離上前拉他:“今日身體不好嗎?看着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沒有,就是好像沒睡好……不過現在都醒了,好像又睡不着了”。
宋離輕輕一嘆,話音放柔了許多:“童老爺之前派人過來傳話,想讓你今晚上回去用膳,你要去嗎?”。
童潼一怔,歪歪頭看着宋離:“回去啊……那晚上能回來嗎?”。
宋離遲疑,他不确定童袁飛今晚上會不會讓童潼回來。
按照宋離的意思,童潼現在的身體,正是不穩的時候,可偏生他自己又沒什麽感覺,宋離跟曲流也不可能跟童潼說他有寶寶的事情,估計說了,童潼這個腦子轉頭可能就忘記,就算是不忘記,到時候他追問起來,宋離跟曲流怎麽跟他解釋?解釋不通索性就先不讓他知道,只讓他養好身體便是了。
但是。
童袁飛已經許久沒見童潼,宋離要是再不讓童潼見見他,還不知道童袁飛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
想了想,宋離又道:“如果晚上你堅持回來的話,想來童老爺也不會為難你的”。
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童潼仰頭看着天花板,他眨眨眼,思索了一會突然說道:“我們回去看看姨娘吧,晚上吃了飯,就讓爹爹送我們回來”。
宋離聽着,點了頭,就拿過衣服開始給童潼穿上。
寅時(4點)童潼與宋離來了童府。
管家特意帶着人,在門口迎接童潼。
童潼從馬車裏下來的時候,他睜大眼東張西望,當看見管家時,童潼整個人明顯一僵。
宋離跟在童潼身邊,看他不對勁當即狐疑地朝管家撇了一眼:“公子,怎麽了?”。
童潼嚅動着唇,朝宋離藏了藏:“壞……壞的……”。
管家剛剛上前的身影頓時就是一僵。
宋離當即蹙眉,朝管家道:“公子這幾日身體不好,管家先讓人帶路吧”。
管家帶着笑意點頭。
童潼身宋離個在管家的身後,他抿着唇,似乎很是戒備。
管家大抵也是心虛,只将童潼與宋離帶走童袁飛的院子,便朝兩人告辭。
看着管家離開,童潼這才長長呼了口氣。
宋離拍拍童潼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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