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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

吃我……

顧恩第明顯一怔,方才的那股子沖動,已經被童潼這話給打得煙消雲散。

“好端端的,我吃你作甚?”他虛壓在童潼身上,看着童潼一臉惶恐的模樣,睜大了那黑葡萄似的雙眼,不由得覺得好笑。

童潼卻一臉的委屈巴巴:“可你剛才的樣子,就像是要……要吃我一樣”他可憐兮兮的求顧恩第:“相公,不吃童潼,童潼臭,童潼不好吃,童潼好多天,不對童潼從來都不洗澡的,臭的……”。

顧恩第被他說得失笑:“童潼這麽可憐啊……”。

“嗯嗯嗯嗯……”童潼連忙點頭,依舊可憐兮兮:“所以相公,不吃不吃我……”。

“好,我不吃你,那你一會陪我沐浴?”。

“好,一會我伺候相公沐浴!”。

只要不被吃掉,讓做什麽,童潼都十分願意。

只是……

伺候顧恩第沐浴的時候,童潼自己玩上了水,拿着木瓢弄得滿屋子都水,顧恩第實在看不下去,将他抓過,拖進木桶裏面,而後便在童潼的驚呼聲裏,在浴桶裏,把童潼給……“吃了”。

顧恩第走的時候,童潼還在床上睡着沒醒,大概是之前被顧恩第鬧得很了,這一覺,他幾乎是睡到了日落西山方才醒來,只是醒來時,房間裏靜悄悄的,人都沒有,童潼在床上呆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的相公已經走了,可他卻連送都沒能去送,想到這些,童潼的心裏頓時就想塞了石頭一樣。

顧恩第走了,童潼雖然迷糊了卻還記得,他說過,要在兩人的家裏等顧恩第回來的,是以在童府用了晚膳之後,童潼就倔強着想要回去,童袁飛看他堅持,心裏雖說不悅,可到底也沒在面上顯露出來,只是依着之前李姨娘說的那般,從童府裏面撥了幾個下人帶來四合院裏照顧童潼。

四合院裏,宋離與絲惗見到童袁飛親自送了童潼回來,兩人都略顯意外,童潼整個人都怏怏的,沒什麽精神,童袁飛的眸光将四合院掃了一圈之後,那視線便忽而落在了絲惗的身上,絲惗被他看得心裏發慌,剛想躲開,宋離的身子一錯,直接将絲惗給擋道了身後:“少爺不在,勞煩童老爺送公子回來了”。

童袁飛轉而看向宋離:“你就是童潼之前一直念叨的那個宋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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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點頭,他眸光坦蕩且裏頭帶着的銳利,一點也不似一個下人,他甚至都不畏懼童袁飛的眸光,就這麽直直地朝着童袁飛看去。

童袁飛微微眯眼,眼中似乎帶了幾分危險。

宋離毫不畏懼,依舊迎視着他的目光。

兩人在這裏火光四濺之時,童潼忽而長長一嘆,低垂着頭,朝宋離走近:“宋離,相公走了,我都沒能去送他”。

宋離神色一柔,将童潼拉到身邊:“少爺走了沒跟你說?他沒讓你去送他嗎?”。

童潼悶悶不樂的點頭。

宋離只是忽而一笑:“不怕,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幫你好好教訓他一頓”。

童潼皺着眉,不放心:“不打架的”。

“嗯,不打架,少爺是讀書人,我們用讀書人的辦法教訓他”。

童潼當即點頭:“好!用讀書人的辦法!”。

童袁飛略微輕嘆:“童潼”。

“爹爹……”童潼只歪頭看他。

童袁飛只上前兩步,道:“以後沒事,就多回來玩玩,知道嗎?”。

“嗯……”童潼想了想,說:“我會去看你跟姨娘的,還有姨娘肚子裏的弟弟妹妹”。

“好……”。

“那爹爹,你回去吧”童潼直接開口趕人,将童袁飛沒來得極說的話噎了回去。

童袁飛也确實呆了一瞬。

童潼卻拉聳着腦袋,一臉頹廢:“相公走了,我心裏不好受”。

童袁飛只能無奈輕嘆:“那你今夜便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童潼剛要點頭,不知怎的,忽而又說:“爹爹,你還是先別過來,我看見你就會想起相公,心裏更不好受的……”。

這個話……

童袁飛忽而想要吼人。

但是看着童潼這個樣子,童袁飛又只能在心裏一遍遍的安穩自己。

童潼是個傻的,不能跟他計較不能跟他認真,不然哪有人會幹得出這種攆自己親爹走的事來,還一副不想看見親爹的架勢?

最後,童袁飛只能帶着一肚子的憋悶走了。

童袁飛離開了四合院,他帶來的那些人這留了下來,宋離讓絲惗先把童潼送回了房間,他則留在這裏安頓童袁飛送來的這些人,三兩個放去廚房,交給福嬷嬷管理,三個在院子裏面做些打掃的活計,另外兩個生得斯文一些,宋離只略一沉吟,就幹脆讓這兩人負責管理童潼養的那些雞。

分配完了,就沒事了,但是那兩個長的斯文的小厮,卻不答應了。

“我們是老爺分給少爺的書童,專門負責照顧少爺的!”。

“就是!你憑什麽讓我們做那等養雞的活!”。

宋離冷眼看着兩人:“那些雞都是公子的寶貝,你們連那些雞都照顧不好,又怎麽能照顧的好公子?若是不想做也可以,我立即就可以送你們回童府去”。

“你不過也只是顧家的下人!顧恩第尚且還要叫我們老爺一聲岳父!你憑什麽……”。

“弄清楚!”宋離臉色一沉,明明就年紀不大,可那眼底的狠厲卻有些吓人:“這裏不是童府!不想受我管教,現在立即就可以出去!”。

這兩人還想要再嗆兩句,身邊被分去廚房跟着福嬷嬷的媽媽就急忙拉住兩人:“你們兩太不懂規矩了!這麽不受教,就算是老爺來了你們兩也是不占理的,宋離小哥既然是姑爺指定了照顧少爺的人,那自然就應該聽他的才是!”說過了兩人,媽媽又立即朝宋離賠罪:“宋離小哥,您大人大量,莫跟他們兩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你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大家都會照辦的,您盡管放心,您放心”。

宋離只是點了點頭:“既然祝媽媽開口了,那我就給你老一個面子”下了臺階,宋離走到那兩小厮的跟前,少年人的身體還沒完全張開,雖然需要略微擡了頭,才能看到那兩小厮的臉,可宋離的臉上卻是氣勢強硬:“旁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是既然是要在這裏當差,最好就是安分守己,我可不是公子那個模樣任由你們誰随意哄騙的,若是犯了事,下次不管是誰來求情都沒有用的,到時候可就別怪我,不給你們老爺面子,将你們都攆回童府去了”。

宋離的眸光,清楚地告訴這些人,他并不是只是随便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宋離跟童潼不同。

宋離雖然也受後娘欺壓,但宋離只是個小老百姓,越是欺壓,他反抗也是愈發強烈,如果不是想着被後娘賣了也算是徹底脫離後娘,恐怕宋離當初還不會這麽乖乖的任由後娘賣了自己,他一直都相信,憑自己的本事,就算是被賣為奴,也有能出人頭地的時候,相反如果一直被後娘壓在頭頂的話,指不定哪天他忍不住幹出什麽事來,那才是毀了自己的前程。

宋離回到後院的時候,童潼已經睡下,絲惗關了房門,剛一轉身就跟宋離正面碰上了。

“童老爺送來的那些人,你都安排好啦?”絲惗狐疑問他。

宋離點頭,想到童袁飛之前留在絲惗身上的目光,宋離忽而擰眉:“你好像快及笄了吧?”。

絲惗一怔:“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你只管告訴我,是不是?”。

絲惗怔怔的點頭:“還有兩年便及笄了……怎麽了嗎?”。

“兩年……”宋離呢喃,擰了眉叮囑絲惗:“這期間,你還是少出門,即便是要出門,也得過來先跟我說一聲”。

這口氣……

絲惗心裏兀然一慌,她想起童袁飛之前看着自己的那個眼神,頓時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_(:з」∠)_

☆、沖突

童袁飛這人,确實是自私自利,且又貪色,之前咋見絲惗的時候,見得小姑娘換了打扮,整個人都比之前變得更加清麗不少,這才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要說起個什麽心思的話,在返回童府的路上冷靜一想這絲惗的年紀,還有她跟顧恩第的關系之後,那些心思便全都煙消雲散。

畢竟美人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而有些東西,卻是機不可失,在這一點上,童袁飛還擰得清。

童府裏面,李姨娘因為有孕不宜陪寝,童袁飛回去之後,就直接去找了他新帶進府裏的姨娘,只是剛到院外,便瞧見,童子琴帶着丫頭正等在這裏,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童袁飛步子一頓。

童子琴反而上前,直接跪倒在童袁飛跟前:“爹爹……”。

童袁飛不語,只垂眼看她。

童子琴俯身叩頭,祈求道:“爹爹,女兒請求爹爹,放母親出來吧”。

這些日子,魏芩一直被禁足在她的院子裏,過得日子可跟以前她高高在上時的奢靡完全不同,因此人也憔悴消瘦了不少。

以前時,童子琴與童俞不敢觸童袁飛的逆鱗,兩人也不敢輕易地替魏芩求情,可是現在……現在童子琴卻有這個底氣,盡管這個底氣不是很足,她也想要試一試。

童袁飛便只是這般看着她,那沉默不語的模樣,像是在思量什麽。

童子琴暗暗捏捏掌心,繼續祈求:“爹爹,母親已經知道錯了,求爹爹繞過母親這一回吧,女兒答應爹爹,待母親出來之後,女兒一定勸說母親,想辦法與二哥修複好母子關系的”。

修複……

魏芩與童潼的母子關系是修複不好了,除非……

“二哥如今糊塗,不知人事,雖然他如今對女兒仍舊還是不喜,但女兒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哄好二哥的,到時候若是連母親也與二哥親近,那父親所謀,不是更輕而易舉嗎?求爹爹……放母親出來吧……”。

須臾了,童袁飛才開口:“那我就給你娘一個機會,別再讓我失望”。

童子琴立即伏地叩頭:“多謝爹爹”。

拱門外,藏在那裏的小丫頭聽着裏面的動靜,她小心翼翼地收斂住自己的氣息,待得童袁飛與童子琴都走遠了後,她連忙小心的轉身朝着李姨娘的院子裏跑過去。

彼時,李姨娘正坐在窗臺下縫制着小孩穿的肚兜兜,擡頭時,見去廚房拿吃食的小丫頭氣喘呼呼的跑了回來,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就是去拿些吃食而已,怎得卻這麽忙慌慌的?”。

大丫頭也跟着蹙眉。

小丫頭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小聲的說:“姨娘,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路過雪姨娘的院子,看見大小姐在那裏攔住老爺,替夫人求情,老爺已經答應了,要放夫人出來了,這……這怎麽辦啊?”。

李姨娘微微一怔,随後淡淡一哂:“還能怎麽辦?老爺不可能會把夫人關一輩子,遲早也會放她出來的”。

大丫頭聽得擔憂:“姨娘,倘若夫人當真被放出來了,那您跟你腹中的小少爺……”。

“怕什麽?”李姨娘只是慵懶一笑:“魏夫人之前做的那些人已經觸怒了老爺的逆鱗,如今府上又新來了一個雪姨娘,魏夫人即便是被解除了禁足令,她要動的人,也不會是我,倒是童潼……”提到童潼的名字,李姨娘又遲疑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昨夜有些不太對勁,童潼在偏園歇息了一夜,顧恩第怎沒有過來尋他?即便是老爺做戲想要做個全套,故意留下童潼,可是也不該啊……”。

大丫頭也覺得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小丫頭站在兩人面前,她神色怔怔的,遲疑着,又将童子琴之前的那些話,給說了一次。

李姨娘聽後,臉色不由得沉了幾分。

大丫頭也猜測:“恐怕,老爺跟大小姐,在二少爺身上,是有什麽東西,想要圖謀的……”。

想要圖謀的?

童潼還有什麽東西是能讓童袁飛圖謀的?

思索片刻,李姨娘忽而臉色一變,她想起……童潼的身上,還有個東西,難道……是童袁飛他們已經猜出來了,所以才起了想要哄騙童潼的心思?

四合院裏,不知事情的童潼趴在桌上,拿手一下一下戳着眼前的鳥籠。

籠子裏,關着那只童潼買來的鹦鹉。

這小鹦鹉被童潼取名叫黃點兒。

被童潼一直拿手戳着,黃點兒都沒辦法能在籠子裏呆好了,最後黃點兒也是脾氣一壞,炸了毛,撲閃着翅膀沖童潼吼叫:“煩鳥!煩鳥!煩鳥!”。

“咦~”童潼一呆,睜大眼:“難道不是應該煩人的嗎?”。

黃點兒依舊在煩鳥煩鳥的喊着。

童潼眨眨眼,哦了一聲,又道:“你确實不是人,你是鳥,果然是煩鳥,呀真聰明”。

絲惗聽得好笑:“居然還有你這種解釋的”。

童潼歪頭朝絲惗看去:“我這樣的解釋很對呀,沒毛病呀,黃點兒确實不是人呀”。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絲惗拿起簸箕裏的衣料抖了抖:“大嫂,你過來,我看看這衣服你穿着合不合身”。

“好呀”。

童潼像是瞬間來了精神,急忙跑到絲惗的跟前站好。

絲惗拉起布料抖了抖,那縫制完成的衣樣展露無疑,童潼張開雙臂,看着絲惗一副認真的模樣給自己穿一副,童潼忽而一笑,說道:“小撚這麽溫柔,人這麽好,将來一定會找到好人家的,到時候,我要給小撚準備好多好多的嫁妝,嗯,還要準備多多的!”。

絲惗被他這話說得微窘,忍不住笑着逗他:“你還知道嫁妝啊?”。

“當然知道啦”童潼一幅少見多怪的模樣:“嫁妝就是小撚以後的東西,成親的時候小撚拿來娶夫婿的,到時候我們就能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小撚人這麽好,将來的夫婿一定也會很好很好的!”。

拿嫁妝來娶夫婿,這個話也只有童潼才會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了。

絲惗失笑,沒理他。

宋離端着吃的,大步進來,開口就說:“嫁妝是不能娶夫婿的,小撚将來是要帶着嫁妝去夫家過日子的,她是要跟着夫家走的”。

“啊?”童潼一呆,而後又一副明了的模樣:“哦……對了,不是嫁妝,那就是聘禮啦,小撚有了聘禮也就可以娶夫婿啦,到時候我們還是住在一起的”。

宋離失笑,沒跟他辯這話,只将手裏的托盤,放到桌上:“你剛才不是一直說餓嗎?現在宵夜給你拿過來了,快吃吧”。

絲惗比劃過了衣服,也笑了:“腰這裏,好像有點大,我給你再改改”。

脫了衣服,童潼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就開始吃。

宋離在他身邊坐下,也陪着他多少吃些。

籠子裏,小鹦鹉黃點兒突然撲騰起翅膀,也跟着嚷嚷起來:“好餓!好餓!好餓!”。

~~~

四合院裏,童潼有宋離與絲惗陪着,再加上一只幾乎成精的小鹦鹉,日子倒也還好,而顧恩第那邊……

他在與寧師沈竹等人剛出了江城地界不久之後,幾人便出現來了分歧。

寧師與蘇遠打算分道獨走。

顧恩第微微蹙眉:“京城路人,大家一起上路,也有個照應,為何……”。

“不必了”蘇遠只道:“在前往京城之前,我另外還有事情,就不與你們同路了,到時候我們京城再彙合便是”。

蘇遠要分道而走,寧師也不可能撇下他一個人,故而他也朝顧恩第作揖:“既然這樣,那我便同蘇遠一塊走吧,你……”遲疑着,他看看顧恩第身邊的沈竹,只淡淡一笑:“你路上保重”。

最終,顧恩第也只能點頭,看着他們兩人轉身離開。

沈竹踏步上前,與顧恩第并肩而立:“他們兩,還是要分道嗎?”。

“嗯”顧恩第道:“我們也走吧,免得晚了,便該要錯過投宿了”。

黃昏時,兩人到了一處酒家,剛随着小二舉步入內,便在裏面,看見了個熟悉的人影,那人也是意外,擰着包袱,直接上前:“顧恩第?你怎麽在這裏?”。

“曲流?”顧恩第也是意外:“我要上京赴考,你這是……”。

“剛走商回來”話音一頓,曲流忽覺不對:“你要上京?那童潼呢?他沒跟你一起去?”。

“他不合适與我一同入京”。

“為何會不合适?”曲流臉色一沉,他撇了顧恩第身邊的沈竹一眼,一把抓了顧恩第的手将人往角落拽去:“究竟為何不帶童潼一塊随你入京?你以為就童潼那個樣子,讓他獨自一人留在江城他能不出事嗎?你顧家的人,童府的人就不會為難他嗎?”。

顧恩第睜開曲流的手:“你想多了,童潼如今還與宋離絲惗他們住在四合院裏,有宋離照顧,他不會有事的,再說,童袁飛現在對他也算不錯……”。

“不錯?”曲流冷笑:“你不會忘記了,童潼如今的模樣正是拜童府所賜吧?”。

顧恩第眉宇一擰,忽而反問:“你似乎過于緊張童潼?”。

曲流一愣。

顧恩第眸色一冷:“你這般緊張童潼的模樣,可一點也不像……呃!”沒完的話,都淹沒在曲流突然揮來的拳頭裏面。

曲流将一拳打得他猛然一個趔趄。

“言之!”沈竹驚愕,急忙上前攙扶住顧恩第。

曲流臉色極其難看,他猛然上前一把揪住顧恩第衣領:“顧恩第!我對童潼的向來都清清白白!我一直拿他當弟弟看!倒是你!你敢說你不帶童潼一塊入京真的是因為童潼不合适跟你一塊入京還是你怕他進京之後給你丢人!”。

顧恩第沒來得及說話。

沈竹急得想要幫顧恩第解釋:“這位兄臺,你當真是誤會言之了,他不帶童潼入京,當真是……”。

“你閉嘴!”曲流朝他怒吼:“這是我跟顧恩第的事!你一個外人你插什麽嘴!你又是誰!”。

沈竹被他吼得一陣難看。

顧恩第也是滿臉陰沉,他用力拽開曲流的手,神色陰沉:“曲流!我不帶童潼入京原本就是為了童潼好,不管你信不信,他确實不能跟我一塊入京,京城那是什麽地方!那比江城還大,雖是富庶之地卻也魚龍混雜!你讓我帶着童潼入京,屆時我入了考場,童潼留在外頭他當如何!萬一他出事,走丢了被人拐了你放心嗎!”。

曲流微微眯眼,略微咬牙:“最好是像你說的這樣!”。

猛然轉身,曲流負氣而去。

沈竹看着顧恩第返青的嘴角,不由得幽幽嘆息:“即便是将童潼當做弟弟看待,可這位曲流對童潼的事……反應也太激烈了……”。

顧恩第忽而垂眼,他指尖摸向嘴角,眸低寒光一閃而逝。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2-01 22:52:40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2-02 07:48:02

謝謝地雷~~困啦~今天晚安啦~~

☆、病根

顧恩第與曲流遇上發生沖突的事,童潼那邊并不知道。

而自打顧恩第走了之後,童潼連着幾天整個人都病恹恹的,沒什麽精神,連童袁飛派人過來看他的時候,都被他給打發了回去,一點也提不起精神見人的樣子。

對于童潼這個樣子,宋離跟絲惗看了,既覺得好笑,又很是無奈,不過幸好,眼看着童潼還要繼續頹廢下去的時候,曲流來了。

當聽得曲流過來的時候,童潼還懵了一下,他望着宋離,脫口便反問:“曲流是誰呀?”。

宋離明顯一怔,似乎沒有料到童潼不過只是一些日子沒見到曲流,居然會不記得曲流是誰了。

曲流在門外也不由得嘆息,他幹脆踏步進去,很是無奈的看着童潼:“不過便是兩個多月沒見,你居然就不記得我了嗎?”。

“嗯?”童潼懵了,他仰着頭,眨巴雙眼迷茫的盯着曲流,俨然一副想不起曲流的樣子。

曲流忍無可忍,朝着童潼頭上敲了一下:“真忘記我了?”。

“啊!你是流流!”童潼突然驚呼起來。

曲流不由得長長一嘆。

自己的名字記不住,他給自己取的這個別名,倒是想起來了。

但是曲流還沒來得及抱怨,童潼就抱着腦袋起身不悅的看他:“你是流流就是流流嘛,幹嘛說是曲流啊!太壞!欺負我記性不好!”。

所以最後還成了曲流的不對。

曲流無奈失笑,他揉揉童潼的頭,道:“我這些日子都在外頭跑商,昨日才剛回來,我還給你帶了些禮物過來,想不想要?”。

童潼雙眼猛然一亮“想要!”。

“想要就叫大哥,大哥拿給你”。

童潼一呆,随後立即搖手:“不是大哥,不是大哥,大哥是壞人的,跟童潼不親的,不要……”。

曲流微微一怔,他想起童家童俞,那個才是童潼真正的大哥……

“流流……流流……流流哥?流哥?流流哥哥,我這樣叫你可以嗎?這樣好些,要不然叫你流哥也行,就是不要大哥”他小臉有些急切,像是頗為排斥這個大哥的稱呼一樣。

曲流無聲輕嘆,拍了拍童潼的頭:“快去院子裏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喜不喜歡吧”。

“好~!”歡快着,童潼轉身拉了絲惗,拔腿就朝着院子裏跑去。

曲流站在原地,他扭頭朝宋離看去。

宋離點頭才道:“這些日子,他頹靡了很久,一直到你來了,才精神了些”。

曲流蹙眉:“因為顧恩第走了吧”。

宋離點頭。

曲流面色微沉,倒也沒再說些什麽。

兩人一起朝着院子裏去的時候,童潼拉着絲惗,正在那邊半大的箱子旁挑選禮物,他雙眼大睜,黑若葡萄似的眼眸,一臉全是收到禮物的歡快,絲惗就陪着他的身邊,時不時跟他說着什麽,逗得他忽而一臉全是笑意。

曲流笑嘆一聲,上前問他:“怎麽樣?喜歡我給你帶的禮物嗎?”。

“喜歡喜歡”童潼點頭如搗蒜。

曲流失笑,拍了拍童潼的頭。

有曲流來看望童潼,再有他帶來的禮物,這一日,童潼難得的歡喜。

曲流看着童潼的笑顏,想到自己當初那個被遠嫁的妹妹,差一點就要跟童潼成了一家,曲流不由得心裏嘆息。

當初童潼被鬧出那些事來,到底影響到了妹妹的名聲,童府跟曲家如今雖然維持着面上的友好,可是曲流知道,從童潼生母過世之後,童家跟曲家的關系也是越走越遠了,原因無他,只因為曲流的父親跟袁飛一樣,都是以利益為重的商人,而當初童家鬧出來的那些事情,又确實實在難聽,曲父心裏膈應,就以強制的手段讓女兒遠嫁他處,連兒子曲流都不打算讓他跟童潼再有往來。

不過這兒子大了,曲父又哪裏真的能管得了那麽多,只要曲流這裏不再出什麽風言風語,對于曲流跟童潼的來往,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胡亂想着,曲流擡頭時,見院子裏多了不少下人,頓時一臉意外的看向宋離:“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宋離道:“他們都是幾日前,童老爺送過來照顧公子的,我怕他們照顧不好,就都讓他們在外頭做事了”。

曲流當即皺眉。

童袁飛送人過來,恐怕不單身是為了照顧童潼,還是想要讓個人哄住童潼。

不過……

看向宋離的時候,曲流卻笑了:“你做的很對”。

曲流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宋離卻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那剩下的一半。

晚飯的時候,福嬷嬷特意做了不少好吃的。

曲流留在這裏陪童潼吃飯,還跟童潼說了不少這些日子,他在外頭跑商時遇到的事,童潼聽得滿臉好奇,呆愣愣的樣子,連飯都忘記吃了。

宋離看他那樣,抽了抽他手裏的筷子,見童潼沒什麽反應,宋離微微挑眉,而後夾了一塊豬肝遞到童潼的嘴邊。

童潼下意識的張嘴,結果……

“啊!!!好臭好臭好臭!”他苦着臉跳起來,忙不低的将豬肝吐出來。

宋離樂得大笑,連絲撚都忍不住悶笑。

童潼吐了豬肝,喝過了水漱口,就渾身炸毛似地看着宋離:“壞!太壞!怎麽能……怎麽能欺負我!這麽臭!太臭了!”。

宋離收斂了笑意,故意嚴肅的看他:“豬肝補”。

“豬肝臭!”童潼也繃着臉:“很臭!很臭!臭得想吐!”。

絲撚忙上前哄他:“好好好,大嫂不生氣,豬肝臭,我們不吃,我們讓宋離全吃了,好不好?”。

“嗯!”童潼重重點頭:“要吃光光!吃光光!”。

宋離搖頭,笑談一聲。

曲流伸手拉過童潼重新坐下,又給他盛了碗湯:“不吃豬肝,我們喝湯,湯也補”。

童潼哼哼唧唧的點頭,雖然聽話的喝湯,可那雙眼睛也依舊盯着宋離,生怕宋離不會乖乖吃完豬肝一樣。

幾人陪着童潼,鬧了半響,曲流這才起身離開。

四合院的大門口,曲流看着外頭漆黑的街道,他蹙蹙眉,又道:“如今顧恩弟不在,絲撚又是個女孩家,你在這裏多費些心思,若是有什麽事,記得及時讓人來曲府找我,不要等事态嚴重了才想起我來”。

宋離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公子的”。

曲流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只是這一晚,童潼睡不安穩,半夜的時候,他突然難受,翻身趴在床頭嘔了起來,一聲一聲像是要把心肝都吐出來似的。

外頭無人守夜,沒人知道童潼這裏的情況。

童潼鬧騰了半響,才終于沒在吐了,只是他整個人都難受得很,眼眶紅紅,順手扯過床頭的衣服扔到地上,将他之前吐的那些污穢蓋住,童潼身子一翻滾向裏榻,就把自己圈了起來,睡夢中,他還輕輕呢喃着兩字:相公……

京城會考。

這是衆多學習苦讀詩書最為重要的時刻,能前往京城參與會試的,都是其他省城裏出類拔萃的佼佼者,而京城會試,狀元之位只有一個,想要在萬千學子裏面拔得頭籌,又非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顧恩弟第一次踏入京城參與會試的時候,年紀尚小,那次落榜他并不灰心,相反還激起了熊熊鬥志,回去之後更是用功,後來再入京城,他雄心滿滿,原以為即便不是狀元那也該是個探花,可事實卻是,當初的狀元跟探花卻名不符實,至少那兩人的人品,是不符實的,唯有榜眼為人端正,自有一股高風亮節之氣,看了到底叫人心悅誠服。

沈竹陪在顧恩弟身邊,他看顧恩弟有些出神,不由得問他:“你在發什麽呆,可是在想些什麽?”。

顧恩弟閉了閉眼:“沒什麽,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寧師他們可是也入京了”。

趁著沈竹淡淡一笑:“回頭我便讓人幫你打聽一下,走吧,先随我回沈家”。

顧恩弟點了點頭。

沈竹家在京城,與京城裏面算不上是個什麽大官,但好歹也有官身,沈家人口簡單,除了沈竹,與其才剛及笄的小妹,便是沈竹的父母二人,旁的便再沒什麽親人。

顧恩弟與沈竹一起回到沈家的,沈老爺很是歡喜,在接待了顧恩弟之後,沈老爺轉頭就把沈竹斥了一頓,沈竹也不害怕,反而還與沈老爺說起了俏皮話,父子兩人相處十分其樂融融。

顧恩弟在一邊看着,不知道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遠在江城的童潼。

他只知道童潼不得童袁飛喜歡,卻為何會讓童袁飛對童潼那麽漠視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童潼如果不是傻了,如果不是被嫁給了自己,恐怕童潼這個癡傻的兒子,在童袁飛那裏,也是可有可無的吧……

思及此,顧恩弟心裏忽而有些發悶。他甚至在想,如果當初他點頭的話,他要帶着童潼一塊來京,也是可行的吧?

但有些事,發生了,就再也沒有如果的。

江城裏,童潼病了。

連着幾日了,他都是吃什麽就吐什麽,原本好不容易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在這短短幾天就又消瘦了下去,曲流過來看他的時候,他坐在床上抓着被褥眼眶紅紅,任憑曲流跟絲撚怎麽哄他,他都不肯去看大夫。

宋離無法,幹脆讓人去把大夫請來,童潼依舊還是不給看大夫,他就圈在被褥裏面,抓着被子把自己給藏起來,任憑大家怎麽勸都不肯聽?

大概是因為生病了,所以平日乖巧聽話又很好哄的人,此刻就像那些耍橫的小孩一樣,就會哭鬧完全都不聽大人的勸說,這沒有耐心的,誰能受得住童潼這麽任性的?

門外,大夫聽了絲撚的轉述童潼的情況,大夫撚了撚胡子,道:“既然小公子不肯看病,那便不看了吧,讓老朽試試,能不能跟小公子說幾句話”。

絲撚點頭,忙将大夫請進屋裏。

床榻上,童潼看絲撚将大夫都帶了進來,他猛地拉過被子,将自己徹底裹在被子裏面,深怕被押着強行看病。

大夫看他這孩童的舉動,只笑了笑:“童潼,你還記得我麽?當初你跟你相公,還來我的藥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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