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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覺得不好找恩第他娘說要拿錢,那找我也是一樣,童潼腦子原本就不清楚,知道的是為了他四叔辦喜事,不知道還以為你們這是要搶他東西” 顧岩尉皺眉:“你們看看,童潼都被你們吓成了什麽樣子”。

童潼就站在那裏,眼眶紅着,睫毛濕漉,一臉的驚怕而又委屈,那臉色有些發白的樣子,似乎是受了驚吓。

宋離忙将手裏的匕首,收了回去,走向童潼:“你還好嗎?”。

“我……我……”童潼下意識的拉住宋離:“我怕……”。

他曾經被人打過,很多人打他一個,即便是記不得了,可是那種本能的疼痛卻不會忘記。

宋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他:“不用怕,有我在這裏,還有顧老爺子也在這裏,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的”。

童潼軟軟的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又扭頭朝顧老爺子看去。

顧老爺子臉色極其難看,又說:“都沒人出來承認錯誤嗎?是打算讓你們娘給你們背這個黑鍋嗎?好!好得很!既然你們連這點擔當也沒有,那我也不勉強你們,等老四的婚事辦了,咱們顧家分家!”。

“老頭子!”。

“爹!”。

顧老太太與顧辰等人直到此刻才終于驚變了臉色。

從顧老爺子口中說出來的分家,可跟顧恩第口中說出來的分家不同。

顧恩第若時候分家,他們叔伯嬸子還能在外頭颠倒黑白,說一兩句顧恩第忤逆不孝,可是如果顧老爺子說分家,那就沒人會說什麽,相反他們連在外頭說一句都不成,如果說了,那就是他們不孝,弄得不好還會讓人深思好端端的老爺子為什麽會分家。

村子裏,最不缺的就是捕風捉影誇大其詞。一旦顧老爺子咬死了要因為這個分家,那吃虧的人到底是誰,可想而見。

“爹!是我……是我!”顧秉彰突然膝蓋一軟,朝着顧老爺子跪了下去。

顧岩尉與許氏眸光涼涼地看他,而後又朝王氏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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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身子一縮,低垂了頭,顫抖着唇,不敢說話。

顧秉彰悔恨着,抓着顧老太爺的手:“爹,這事是我跟娘提的,可是我也沒想要怎麽樣,我真的,真的覺得只是跟童潼借而已,周轉過了老四的婚事,就再還給童潼,真的不是像別人說的那樣,爹你相信我啊……”。

這個別人指得自然是宋離了。

宋離眯眼盯着顧秉彰看,并沒有開口,他轉而看向顧老爺子似乎是在等着顧老爺子的決斷。

顧老爺子臉色鐵青,一腳直接給顧秉彰胸口踹了過去。

顧老太太震驚而又心疼,急忙撲上前去,接住顧秉彰,朝顧老爺子撒潑:“你踹他做什麽!他這也是為了老四啊!再說了!童潼現在也是我們顧家的人!我找他周轉一下怎麽就不行了!怎麽就不行了!你就要為他了對着自己的兒子又吼又踹的!”。

“你們找誰都行,找童潼就是不行!”顧老爺子怒斥。

顧老太太狠狠地一仰頭:“找童潼不行!難道就因為他是個傻子!你怕我們會貪了他的錢不還嗎!你別忘了!那錢也是恩第的!恩第是我的孫子!”。

“你簡直蠻不講理!”顧老爺子氣大了,看着顧老太太那撒潑不講道理的模樣,險些沒忍住連她一起打了。

宋離沒心思看着他們争吵,他只是蹙眉,忽而開口:“顧老爺子處理家事,我一個外人就不參與了,但是這件事不管怎麽樣都需要一個結果,免得顧公子回來之後,我無法向他交代”。

顧恩第回來之後,如果知道他的奶奶跟叔嬸趁他不在的時候,這麽哄騙他的男妻,那将會是個什麽樣的反應?

想到顧恩第當初為了童潼的那股子強勢,顧老太太不由得心裏發憷。

宋離卻沒心思再在這裏聽着他們這掰扯不清的争吵,他只看着童潼臉色愈發蒼白,上前拉過童潼。

童潼怯怯看他:“宋離,我們……回家,回家吧?”。

“嗯,我帶你回家”宋離拍拍童潼,扭頭朝絲惗看去:“你跟我們一起走還是過兩日再回來?”。

絲惗朝自己父母看去,見顧岩尉略微點頭,絲惗忙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徐氏微微一怔,想說什麽,顧岩尉扭頭看她,微微搖頭。

顧老爺子輕嘆一聲,朝童潼哄道:“童潼,你先跟宋離絲惗回去,過兩日,我跟你爹再過來看你”。

童潼怯怯點頭,拉了宋離的袖子,就迫不及待的要朝外走。

他們三人離開了,顧老爺子長長一嘆,他走到門邊,取了放在門後的扁擔,朝着顧秉彰的身上就一陣亂打!

顧老太太當即呆了:“你這是做什麽啊!”。

“你讓開!不然我連你起打!”顧老爺子的臉色極其難看。

顧老太太卻死命抱着顧秉彰,滿是倔強:“要打你連我一起打!我看你敢!”。

顧老爺子被将了一軍,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

顧岩尉與許氏心裏膈應,卻也不能當真看着顧老太太挨打,當下忙上前拉住顧老爺子。

可顧老爺子今天确實是被他們給氣大了,他一個用勁掙開了顧岩尉與徐氏的拉扯,舉起扁擔就朝着顧老太太禦也顧秉彰一扁擔狠狠打了下去!

那力道,當即就疼得顧老太太慘叫一聲。

院門外,童潼剛爬上板車,他聽着裏面傳來顧老太太那慘烈的叫聲,整個人都忍不住渾身一抖,更快的鑽入馬車裏面,生怕下一個被打得人會變成自己一樣。

宋離也聽見了那動靜,他一直陰霾的臉色這才松了幾分。

跳上車板,宋離拉起缰繩開始趕車。

小小的板車,上面堆滿了稻草,搖搖晃晃的拉三人,就朝着遠處涓涓行了出去,将顧家的那動靜給逐漸的甩出了老遠。

一直到徹底聽不見了,童潼才拍着胸口,大大的呼了口氣:“吓死我了……”。

絲惗拍了拍童潼的後背,從自己的小布包包裏摸了拳頭大小的蘋果出來:“大嫂,吃顆蘋果,壓壓驚”。

要是往常,童潼一定會歡喜得拿過蘋果,不過這次他卻搖了搖頭:“不想吃”。

“大嫂……”絲惗一怔,放柔了聲音哄他:“你還在為了奶奶的事生氣嗎?”。

“我沒生氣啊……”童潼說的是實話,他沒生氣,他只是害怕而已。

絲惗看着童潼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心口裏突然就像卡了石塊一樣說不出話,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她回村的這幾日,其實王氏與顧老太太等人,沒少旁敲側擊的詢問她,童潼在城裏那間四合院的事,絲惗如實說了,那宅子不是顧恩第的,她還以為他們聽進去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是在打主意,一想到自己還跟顧老太太他們說了那宅子有多大,還有小花園什麽的,絲惗就覺得童潼今日的境況,是被自己促成的。

“大嫂,對不起……”絲惗的聲音有些哽:“我要是知道奶奶他們在打你的注意,我當初就不會跟他們多說四合院的事了”。

童潼只是愣愣的眨眼,顯然不明白今天的事跟四合院有什麽關系。

宋離拉着缰繩,趕着牛車,忽而說道:“今天這事不怪你,恐怕早在當初村子裏有人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動注意了,只是在等着童潼自投羅網而已,就算不是今日,沒準什麽時候他們也還會有其他理由,找上門來的”只是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讓童潼拿錢而已了。

童潼懵頭懵腦的,不過他點頭:“是啊,不怪你,我也不生氣的,真的,就是……就是打架的時候,有些害怕……”。

絲惗看他提起這個,還是一連的心有餘悸,忙伸手拍着他的後背,安撫他。

牛車緩緩前行了片刻,微風徐徐,吹得人心曠神怡,渾身舒坦。

車板上,童潼的臉色卻愈發蒼白,,他兩手捂着肚子,忍了一會,沒忍住:“宋離……”。

“怎麽了?”宋離扭頭看他。

絲惗也盯着他看,這才發現,童潼的額邊居然不知何時布滿了冷汗:“大嫂,你臉色好難看,你是哪不好?”。

童潼難受的咬咬唇:“宋離……我肚子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元宵節啦~~怕晚了,就先放存稿箱啦~~明天再來啦~~

☆、休養

“宋離……我肚子疼……”。

拉着缰繩的宋離突然聽童潼說了這話,整個都不由得一驚,忙起身看向童潼:“肚子疼了?疼多久了,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童潼咬咬唇,一雙大眼隐約泛着水光,既是難受又是委屈。

絲惗伸手去摸童潼的額頭,也覺得他額頭有些輕微的發燙:“大嫂,你好像在發燒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童潼沒回答絲惗,只是可憐巴巴的看着宋離。

宋離臉色緊繃,眉頭都狠狠擰成了一團,他擡頭四下看看,除了被他們甩在後面的村子隐約可見之外,回城的路,簡直就是遙遙無期。

咬咬牙,宋離朝絲惗看去:“絲惗,村子裏有大夫嗎?”。

“有,就在西村,我們從這裏改道過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宋離忙道:“你會趕車嗎?你帶我們過去”。

“會,我來!”。

絲惗急忙跨步跳上車板,拉起缰繩就開始趕牛。

宋離坐到童潼的身邊,他不敢去揉童潼的肚子,只是拿掌心貼在那裏,一下一下的輕輕摸着:“一會就好了,我們現在去看大夫,應該沒什麽事的,你別慌”。

童潼悶悶的嗯了一聲:“現在不是很疼,就是一下一下的,疼起來會發冷……”。

一下一下,疼起來還會發冷?

宋離不清楚宋離這是個什麽情況,可是……他卻記得之前周大夫交代過,童潼因為之前服用過山楂的關系,他腹中的胎象并不穩固……

想到這個,宋離猛地給了自己一拳。

“宋離!”童潼驚呼着,忙抓住宋離的手,他雙眼一眨,裏面的水珠啪嗒一下就掉了出來:“你別……你別這樣……我……我怕……”。

“對不起,我沒事,只是剛才這裏疼,打一下就好了”宋離急忙安撫童潼:“你別怕,我們現在都沒事了,一會看過大夫就能回家了,不用怕”。

童潼只是怔怔着點頭。

牛車沒一會來到大夫的家門外。

這大夫是村子裏的許郎中,當初顧恩第與絲惗還帶他來這裏看過頭上的傷,只是這麽久過去了,童潼已經記不得了。

許郎中原是在院子裏面攆藥,聽着外頭老牛的叫喚聲,這才狐疑着起身去開門,結果便看見童潼站在門外一臉委屈:“我肚子疼,來看大夫的……”。

“原來是你啊,來來來快進來”。

宋離扶着童潼,随着許郎中的指引進了屋,絲惗在邊上将童潼的大概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許郎中聽了點頭,而後才朝童潼走近。

“來,你別怕,我先給你把脈看看,你別慌”。

童潼悶悶嗯了一聲,伸出手腕。

宋離略微遲疑,扭頭朝絲惗小聲的叮囑:“一會不管許郎中說了什麽,你都別驚訝,等我們回了四合院之後,我再跟你說清楚”。

突然的叮囑,讓絲惗心裏不由得一沉,甚至讓她忍不住想,她大嫂不會是患上了什麽重病之類的吧。

“咦……他這脈象不對勁啊”許郎中突然嘀咕。

宋離反問:“可是很像喜脈?”。

“是像喜脈,可是情況卻很不樂觀,這明顯是受驚震着胎脈的樣子啊”才說着許郎中發現不對,猛地仰頭看向宋離:“你知道他這脈象啊?”。

絲惗被一句喜脈給定在邊上,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滿臉的難以置信。

宋離只道:“實不相瞞,我家公子這也不知是患了什麽病,這病症與女子受孕的脈象如出一轍,之前在城裏也看過大夫,大夫說這病症确實怪異,他也正在查這病症,只是這期間,因為不确定這究竟是什麽病,所以才依着喜脈的脈象,來為我家公子診治的”。

許郎中聽得點頭:“城裏的大夫醫術都是不錯的,況且這世上也确實是有些許病症的脈象與喜脈相似,甚至是如出一轍”。

宋離趁熱問道:“不知我們家公子的脈象是何情況?來之前他一直說肚子疼,早前的時候,出了點事,許是那時候受驚了,不知道,倘若若是依着婦人的脈象來醫治,我家公子……”。

許郎中看看童潼,見童潼一臉委屈,臉色發白,許郎中沉吟須臾,方道:“他這脈象來的怪異,既然城裏的大夫都是先以喜脈之症來給他診治,那我也先如此給他下藥”。

這句話,讓宋離心裏大大的松了口氣。

許郎中看着童潼,哄他:“一會你先喝一副安胎藥,然後在睡一覺,睡起來就不疼了”。

童潼一臉松口氣的樣子:“好……”。

許郎中叫上宋離,兩人去了屋外。

絲惗留在這裏陪着童潼。

門外,許郎中微微蹙眉:“我醫術有限,這種怪異的病症,也不敢給他胡亂診治,只能先給他一副安胎藥,調理脈象,但他這個脈象實在危險,我看你們最好還是讓他卧床休養才是”。

宋離心裏猛然一緊:“郎中,他的脈象很不好嗎?”。

許郎中道:“若是以喜脈之症來看,他這脈象若是婦人,那便是胎象不穩,又受了驚吓,若是好生卧床休養,許還有一線機會可以保下胎兒”。

反之也有很大的機會,可能會保不住。

猜出那未完之言,宋離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覺,他只是想着童潼那懵懵懂懂的模樣,就不由得将袖子裏的五指握成了拳頭。

房間裏,童潼喝了安胎藥後,不消一會,便睡了過去,也不知那安胎藥裏是不是放了什麽東西,這一覺童潼睡得很沉。

宋離在童潼睡覺的時候,托了村裏的一個小夥,趕去城裏曲府給曲流送信,而他跟絲惗則在這裏守着童潼。

正午時,顧家那邊來人找許郎中過去看診,宋離跟絲惗站在屋裏,聽着外頭的人隐約說道顧家的老爺子發了怒,把家裏的人幾乎都給打了一頓,門外圍攏了不少前去勸解的村民。

許郎中聽得狐疑,又想起顧家的這個傻男妻現在正歇在自己這裏,他心裏一陣古怪,忍不住暗暗猜想,恐怕顧家人的這頓打,跟這傻男妻脫不了關系。

返回堂屋去拿藥箱的時候,宋離将許郎中拉到角落,小聲叮囑:“許郎中,你去顧家的時候煩請對我們在這裏的事情保密,我替我家公子,多謝你了”。

許郎中剛要點頭,手裏就被宋離塞了個碎銀子過來,許郎中一驚,想退回去,卻被宋離按住了手。

眼看着宋離神色凝重的模樣,許郎中輕嘆:“你放心,我去了那邊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話的”。

“多謝了”。

許郎中走了,只有宋離跟絲惗還在這裏,以及……門口趴着的那只大黃狗。

宋離盯着那只大黃狗看了半響,忽而想起一件事來。

以童潼這個癡傻的模樣,或許給他身邊養條兇悍的狗也不錯,至少那些人在打主意前,也得掂量掂量幾分不是?

有了注意,宋離暗暗将這事記了下來。

曲流是快卯時(6點)才來了村子裏,來的時候,不但将周大夫一起帶了過來,還帶了馬車,裏面鋪着被褥,放着小幾,整個暖和得不行,只不過都這個時辰了,童潼依舊還在睡着。

曲流帶着周大夫進房間去看童潼的時候,許郎中就在一邊将他把的脈象,以及童潼之後的情況都詳細說了,周大夫聽了點頭,朝許郎中作揖一笑,也沒多說什麽,只上前給童潼把脈。

須臾後。

周大夫才道:“确實與許郎中所說相差無幾,他現在是需要卧床調養”。

曲流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帶他回去吧”。

宋離對此只有點頭。

早在童潼喊肚子疼的時候,宋離就已經後悔帶着童潼回來了。

如果不是想着李姨娘叮囑的東西,以及宋離并不放心讓童潼一個人留在四合院裏,這一趟,他是怎麽樣也不會帶童潼回來的。

幾人回到四合院時,天色黑盡已經快到子時,馬車裏因為墊着厚厚的被褥,這一路又走得不快,是以童潼這一路上都沒醒來。

曲流将童潼抱進房間的時候,童潼還微微蹙了眉,歪了歪頭,似乎不滿被人打擾。曲流看他一眼,放滿了腳步,才将他輕輕的放到床頭。

再出房間,宋離與絲惗都站在門外。

曲流道:“他睡得很沉,沒有醒,時辰不早了,你們也都去休息吧,今晚上我留在這裏随時照看着他”。

曲流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絲惗站在原地,一臉的欲言又止,可到底也沒問出來,只是回房的時候一直在想着許郎中的話,便在床頭轉輾反側了一整夜,天快亮了,才小睡了片刻。

而童潼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長,幾乎是麗日的辰時,這才醒來。

一睜眼,童潼發現自己回了房間,立即歡喜得哇了一聲,驚呼着:“我居然回家啦~我回家啦~太好啦呀~好像做夢!”。

門外的曲流聽到動靜,推門進來,就看見童潼坐在床頭,正睜大眼掐着他自己的手背,發現會疼,就一個人樂得在床頭傻笑。

曲流失笑:“一醒來就在犯什麽傻”。

“我沒犯傻沒犯傻”童潼有些激動:“流流,我跟你說我之前還在村子裏,可是一醒來就回家了,你說神不神奇,都省了路上坐牛車的時辰了,好快的呀”。

曲流聽得失笑:“你這個呆子,這有什麽好神奇?昨日還是我特意去村子裏接你回來的”。

“咦”童潼意外地眨眼:“是你去接我的麽?”。

“不然呢?”曲流笑着,伸手去捏童潼的鼻子:“虧得我剛回家便收到宋離讓人帶來的消息,立即就眼巴巴的趕過去接你,你到好,睡得像個小豬一樣,怎麽叫都不醒”。

童潼皺鼻子,哼一聲:“我不是豬,我是兔!我屬兔!娘說我是小兔子!”。

曲流好笑:“是,你屬兔,你是小兔子!傻乎乎的小兔子!”。

被罵傻乎乎的,童潼立即瞪眼看他,那模樣,就像是炸毛的小奶貓一樣,看着兇卻一點也不唬人。

宋離與絲惗從外頭進來的時候,看童潼這個模樣,兩人還怔愣了一下。

絲惗第一次看童潼這個樣子,只覺得可愛不已,偏生童潼又是一張娃娃臉,那雙大眼閃閃發亮,就如同黑珍珠似的,看得絲惗都忍不住上前捏了捏童潼的腮幫子。

“大嫂,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童潼繼續瞪着曲流:“他!流流!他說我傻乎乎的!”。

曲流急忙告饒:“你不傻,是我傻,是我傻乎乎的”。

童潼一本正經的點頭:“你确實有點傻乎乎的”。

曲流:“……”。

宋離失笑,微微搖頭:“你醒多久了?肚子好些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童潼揉着小腹,點頭。

曲流叮囑:“還是先把藥喝了,周大夫說那藥空腹飲用比較好”。

宋離點頭,讓門外的小厮去廚房将童潼的藥端了過來。

童潼原本還想下床,只他才一動,就被曲流跟宋離按住。

“怎麽啦?”童潼困惑的看着他們。

曲流微微蹙眉:“你病了,周大夫說你這些日子都得卧床休養,不得下床,你得在床上躺着”。

童潼懵頭懵腦的:“可是……我沒覺得那疼啊”。

宋離道:“你昨日不是還說肚子疼嗎?”。

童潼怔愣愣的點頭。

宋離蹙眉:“如果你不想下次肚子更痛,那就聽話好好在床上呆着”。

童潼當即睜大了眼:“還會更痛啊?”。

宋離跟曲流都一起點頭,神色微肅。

童潼立即躺好:“那我不亂動了,我乖乖躺着”。

須臾後,童潼忽而又問:“可是我想上茅廁也不能去嗎?難道要弄在床上?”。

宋離與曲流都是一怔,似乎被噎住了。

童潼只睜大眼看着兩人,忽而又問:“你們不會是想給我床上開個洞吧?我會不會睡着睡着突然就掉進馬桶裏面了?”。

宋離:“……”。

曲流:“……”。

絲惗站在一邊也學着童潼眨眨眼,而後。

……噗。

她沒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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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的地雷~抱住~~今天還好,來得早了一些~~明晚上,我盡量上來,不過明晚上大家可以不用等我_(:з」∠)_因為我不确定QAQ

☆、卧床

童潼的情況不好,甚至是已經惡劣到須臾卧床調養的地步了,可是這些事,遠在京城的顧恩弟并不知道,況且如今的顧恩弟将要面對的是最後一次的大考——殿試。

殿試是關乎這他以後,最重要的一場考試,顧恩弟并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這一次還出了個壓自己一頭的鐘慕言。

這兩日,顧恩弟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沈家的人也不敢前去叨擾他,深怕會影響了他兩日後的殿試發揮,不過即便是不去打擾顧恩弟,可是有些事也不急于要讓顧恩弟知道,而只是沈家幾人在私下的商議。

那是關于沈竹妹妹的事情。

沈竹的妹妹如今十四,還有一年便及笄十五了。

十五的姑娘,都是大姑娘了,即便不是已經出嫁了的,也是早已經定親的了。而沈竹的妹妹,最近其實也有不少交好的人家都隐約透露了想要接親的意思,只不過沈夫人一直都沒同意,只是淩磨兩可的說還想多留女兒兩年,只是現在,這個女兒她倒是有些不想留了。

原因無法,就因為她兒子的好友,顧恩弟,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內院裏,沈夫人隐約将她與沈老爺的意思朝沈竹透露一二。

沈竹聽後,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道:“恩第的婚事,連他父母都做不得住,旁人說的他未必肯定,不過……”。

沈夫人心裏一提,也不知是看見了希望還是因為緊張。

沈竹輕輕嘆息:“恩第家中還有男妻,爹娘若想結成這樁婚事,從恩第那裏入手,怕也是不易的”。

沈夫人微微蹙眉:“怎麽?難道他納妾與否都還需要他男妻的同意嗎?”頓了頓,沈夫人又道:“你不是說他那個男妻是個傻子嗎?一個傻子怎麽能做得了主呢?”。

沈竹淡淡一笑:“可說不定就是這個傻子,才能做得了恩第的主”。

沈夫人聽得迷糊。

沈竹與顧恩弟剛回京城不久,沈夫人與沈老爺便隐約聽得沈竹說起過顧恩弟家裏的情況,自然連那個男妻的事也知道。

可這世道,男妻雖然是個妻位,卻終究算不得正經的主子,是以自古以來誰也不曾真正的将這所謂男妻當一回事,而且京城裏還有不少人家裏,一邊娶了男妻,一邊又立了女妻,外人看來是其樂融融,可這內裏的實權究竟是在誰的手裏握着,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以當初沈夫人提及這個意思的時候,沈老爺才沒反對,甚至是還有些樂見其成。

可眼下……

沈竹似乎猜到沈夫人的疑惑,他淡淡笑,道:“娘,你不知道,童潼雖然是個傻子,但他是恩第的男妻,而且恩第對他還極好,幾乎是他想要什麽,恩第便給他什麽,若是能讨了童潼的喜歡,在借由童潼的關系接近恩第,博得恩第的好感,到時若是提及婚事,只要童潼答應,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換而言之,以顧恩弟對童潼的寵愛,只要童潼喜歡這個人,也支持顧恩弟娶了這個人,那在童潼的央求下,顧恩弟即便不是立即答應,至少也會動搖。而一個男人,只怕的是他不會動搖,一旦動搖了,那就有機可乘了。

細細嚼過沈竹的話,沈夫人眼底笑意便濃了。

一個傻子,要哄好他,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只是這些事,即便顧恩弟住在沈家,他也不知道。

兩日時日眨眼便過。

一大早,顧恩弟便那些過了會試的學子一樣,前往宣武門集合,而後再由宮裏的公公,帶人來領進宮裏……

江城裏。

童潼已經卧床躺了兩日,躺得他渾身發癢,想下床走走,可又不敢,就深怕肚子到時候會變成更痛,痛得他都忍受不了。

與童潼相處久了,宋離與絲惗還有曲流都格外清楚,童潼口中的疼,是在他還能忍受的範圍之內,如果痛了,那就是他忍受不住了。

所以一聽說不好好躺着,肚子還會更痛,童潼這才會乖乖的在床上躺着。而在童潼躺着的這兩日,宋離怕他無聊,就幹脆跑到童潼的屋裏,在這裏紮馬步。

這是曲流給宋離找的武師傅,給宋離安排的功課,讓宋離每日先紮兩個時辰的馬步,在宋離炸馬步的時候,童潼就靠在床頭,幫宋離盯着插-在香爐裏的香,但是……他一個呆子,哪裏會知道怎麽盯着?于是看宋離身上冒了汗漬之後,童潼臌了臌腮幫子,就把香爐抱到懷裏吹了起來。

宋離背對着童潼沒看見。

絲惗端着吃的過來,就看見童潼一臉認真,吹得臉頰都紅了起來。絲惗一個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大嫂,那是給宋離計時的,你怎麽還吹上了?”。

宋離猛地扭頭。

童潼就抱着香爐,一臉認真:“我在幫宋離讓時間過得快一點,這樣他就不用辛苦啦”。

宋離咬牙:“你忘記了昨天你吹香,結果害我被多蹲了一個時辰的事麽?”。

童潼驚了一下:“咦?有麽?”。

宋離臉色烏漆墨黑:“你給我把香爐放下!”。

童潼被吓了一跳,又看絲惗在旁邊一邊憋笑的模樣,童潼輕輕哼了一聲,這才把香爐放下。

“壞!幫你都不領情的……”童潼小聲的抱怨:“還吼我,不給你飯吃”。

宋離聽見了,卻只憋得自己哭笑不得。

絲惗拿過小幾架在床邊,便将從廚房拿來的吃食,一碗一碗擺上。

童潼吃得腮幫子脹鼓鼓的,只是擡眼時,看宋離還在那裏蹲馬步,童潼眨眨眼,突然喊他:“宋離?”。

“有事?”。

“這飯好香啊……”童潼感嘆。

宋離:“……”。

須臾後,童潼捧着碗,喝湯,喝得那燙哧溜哧溜的響。

宋離臉色更是難看。

嗝~

童潼打着飽嗝。

宋離咬牙死死咬着,滿臉陰鸷,簡直恨不得揍童潼一頓似的。

可童潼看不見宋離的臉色,他只看見宋離的後背被汗漬打濕了大塊。歪歪頭,童潼眨眨大眼睛:“宋離?”。

“作甚?”。

“你不餓麽?”。

“不餓”。

咕~

宋離肚子叫了。

童潼咦了一聲:“這裏還有好多的吃的,要不你吃了再紮馬步吧”。

宋離憋不住了,狠狠咬牙:“你給我安靜一會”。

絲惗在一邊聽宋離的口氣這麽兇,還擔心會吓到童潼,結果哪知道。

童潼哦了一聲,又拿起湯匙開始一勺一勺,就像是做玩意似的,哧溜哧溜的又開始喝湯……

噗……!

絲惗覺得自己憋笑憋得肚子好痛!

她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惹惱了宋離。

宋離也被童潼鬧得眉頭都打成了死結,只暗暗後悔為什麽要心軟怕童潼無聊,還跑房間裏來紮馬步!

“一會到了”童潼突然開口,一他睜大眼看着宋離,滿是關心:“湯真好喝,我都喝了一大碗,你再不喝我都喝完啦,連湯底都快沒了”。

宋離把手給握得咔咔作響!

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可是童潼不懂,他就狐疑的睜大眼睛看着宋離的背影,因為宋離不理自己,童潼又連着喊他幾聲。

宋離又一次狠狠咬牙,口是心非的說:“我不餓!”。

“我沒叫你吃飯,我是說,飯我已經吃完啦,連湯底我也喝幹淨啦”。

這個刀……

咻咻咻的紮得宋離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難道是自己對童潼太好,以至于讓他越來越大膽敢這麽戲耍自己的嗎?難道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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