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

兩家,連村子裏顧家也有人去了,消息傳到的時候,顧家一家子人只差沒歡喜得瘋了。

報信人一走,左鄰右舍一個個都不由得上門恭賀。

顧岩尉坐在屋裏,他看着院子裏前來道和的衆人,臉上的神色全是一股說不出的複雜。

顧江在他身邊站了片刻,他長長一嘆,拍了拍顧岩尉的肩膀:“大哥,恭喜你了”。

顧岩尉動了動唇,并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顧江便輕輕一嘆,轉身朝後院走了過去。

顧岩尉被家人叫回來,不外乎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顧江的婚事又黃了。

之前與顧江議親甚至是已經在籌備婚禮的、是棗子村那個因為守孝而耽誤了婚事的周姑娘,原本這好好的婚事,突然間就黃了,誰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算顧岩尉被叫了回來,他也沒能從顧江的口中問出個緣由出來,是以呆在家裏的這兩日,顧岩尉也有些憋悶。

他們顧家的這兄弟裏,要說誰跟顧岩尉感情最好,那還真的就只有顧江一個人了,可偏偏這個弟弟的婚事,這麽多年來都總是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突然就黃了,而且……還毫無征兆,這事擱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

顧恩第知道這個事情,還是在第二日,返回村子的時候,只不過這日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而童潼則留在了江城。

這一日,顧恩第回了村子,曲流也要走了,走之前他還特意過來看看童潼,當瞧着童潼那睜着雙大眼睛,一片懵懂又頗為不舍的模樣時,曲流不由得低低一嘆,擡手朝着童潼的頭上狠狠揉了一把。

“流流,痛!”童潼捂着腦袋,一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曲流長長一嘆:“你這呆子,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

“那就不說了呀”童潼皺着眉看他。

曲流失笑,他也沒多說什麽,只從懷裏摸了一個小扳指出來,那白色的小小的一圈東西,上面好像被人精心雕刻了什麽圖案一樣,扳指上面隐約還可以見得幾分血絲一樣的紅色,這東西小巧精致,被曲流套在了童潼的小指上頭。

“好漂亮”童潼歡喜得睜大了眼,甚至忍不住戳了戳。

曲流道:“這小玉扳指,是個信物,以後你如果有什麽事,或者缺錢用了,可以憑着這個小玉扳指,在我曲家的錢莊提起千兩銀票”。

Advertisement

童潼懵了一下,問:“可以賣冰糖葫蘆?”。

千兩銀票就只為了買一個冰糖葫蘆?

曲流忍不住臉色有些扭曲。

童潼又狐疑着朝小玉扳指看了看,嘀咕着:“買糖葫蘆好像太多了”。

不錯……還知道千兩銀票買糖葫蘆太多了。

曲流剛要點頭,就被童潼下一句話險些噎死:“應該可以買兩個肉包子吧!”。

曲流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宋離在一邊看不下去,上前道:“你要是敢拿這個去買肉包子或者糖葫蘆,回頭小心我揍你!”。

童潼立即被他吓得一縮。

宋離又說:“你要是敢讓別人知道這小玉扳指能買肉包子,你以後就不準再吃肉包子,連糖葫蘆也不準吃!”。

童潼眨眨眼,他捂着手,睜大眼看着宋離:“難道會被別人搶嗎?”。

“會”宋離一本正經,滿臉嚴肅:“這小玉扳指,能買十個肉包子,一百根糖葫蘆!”。

童潼驚訝:“哇……這麽值錢啊?”。

曲流:“……”。

突然覺得心塞。

可宋離點頭:“是啊,就是這麽值錢”。

童潼急忙将手藏起來,神色全是小心翼翼:“那要是被人搶這個,我就沒有糖葫蘆跟肉包子了!”。

“是啊,所以不能讓別人知道”宋離誘惑:“只有你實在缺錢的時候,才能用這個去錢莊取銀票”。

童潼眨眨眼:“那我要是想吃糖葫蘆跟肉包子,可是又找不到路怎麽辦?”。

宋離撇了曲流一眼:“那到時候就讓錢莊的人去給你買”。

童潼忽而一笑:“這個辦法好呀,這樣以後我想吃糖葫蘆,又找不到路,就可以去錢莊找人幫我買啦,嗯,還不給錢的,對啦”童潼扭頭朝曲流看去:“買糖葫蘆的錢,可以直接從這裏面扣除嗎?”。

曲流:“……”。

這大概就是……傻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小聰明了吧。

還知道從板子裏面扣錢……

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曲流拍了拍童潼的頭:“當然可以”。

童潼立即歡呼一聲。

曲流搖了搖頭,再看時辰不早,他又朝宋離叮囑兩句,讓照顧好童潼,便轉身走了。

童潼看着他的馬車朝着街道上涓涓行去,雙手大力的搖晃着:“流流,你要走好呀,記得給我送禮物,不然時間長了,我忘記你了,可就不能怪我啦,到時候我就拿着板子把你的錢莊都吃空啦”。

馬車裏,曲流聽得搖頭。

大門邊,宋離睨着童潼:“你一個人,還能吃空他的錢莊”。

童潼眨眨眼,理所當然地道:“不是還有你陪我麽?”。

宋離挑眉,眼底明顯透着笑意。

童潼重重握拳,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到時候我們一起吃空流流的錢莊!”。

宋離失笑。

曲流送給童潼的禮物,顧恩第并不知道,眼下的顧恩第還在村裏,今日回村,按理說其實應該帶着童潼一起回來的,但是想到宋離說,童潼是因為顧家人才會小産,而且他的身體又是才剛剛出月子,如果再帶着他回來,他才剛剛有所恢複的身體,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又再發生什麽變故,是以顧恩第也不敢賭。

顧恩第雖得了旨意回來,但畢竟有時日規定,如今知道顧江與棗子村的周姑娘婚事黃了,顧恩第也不打算在這裏再耽誤下去,免得顧江呆久了也看得郁郁,是以在見過家人之後,顧恩第便直截了當的說了,他要帶着家人一塊進京,如此也可以在趕路的時候偶爾看一下風景。

這個提議,一直得到了全家人的同意,沒幾天後,顧家人就開始收拾起來,準備上京,而顧恩第則返回江城,與童潼說起了這個事情。

那時天色已晚,顧恩第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只是他這個話音才落,童潼當即就呆了。

顧恩第看着童潼這個反應,心裏不由得微微一緊:“怎麽了?”。

“我……”童潼不知想起什麽,他臉色微微發白,我了半天,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雖然晚了QAQ更新之後就要下啦,大家也早點睡啦!晚安~明天來啦~

紫霎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3-01 07:37:58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3-02 13:53:59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3-02 13:54:17

斯旖y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3-03 17:58:10

謝謝你們的投票~麽麽啾~~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斯旖y 1枚、愛情的模樣 1枚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不堪

房間裏,兩人原本說得好好的,只是當發現童潼呆愣的時候,顧恩第微微蹙眉,指尖刮過童潼的臉頰:“怎麽了?好端端的為何發呆?”。

“我……”童潼顯得有些小心:“我們要跟奶奶一起進京啊……”。

顧恩第點頭:“顧家沒有分家,我若留京,那他們确實是要随我一塊走的”。

“分家……”童潼眨眨眼:“什麽是分家?”。

“分家就是每房的人,全都分出去另外組成自己的小家,然後各過各的,只在平日偶爾走動便好”顧恩第說着,頓了頓:“不過顧家當初都沒有分家,如今也不宜分家”。

童潼下意識的就問:“為什麽吶?”。

顧恩第說:“自古以來,若父母健在,都不會輕易分家,當初我還未高中都尚且沒有分家,如今更不能輕易分家,否則當要被人彈劾我貪慕虛榮,嫌貧愛富,置昔年叔嬸于不顧了”。

童潼楞了楞,又問:“那被彈劾了,會怎麽樣?”。

“輕則貶官罰俸,重則丢官罷職”。

童潼當即臉色一白,猛地伸手将顧恩第抱住:“不分家!不分家!”。

顧恩第微微一怔,随即反手将他擁住。

童潼埋他懷裏,緊緊抱着他,連聲音也悶悶的:“我不分家,相公好辛苦才當官了,不能被人彈劾,我、我雖然怕奶奶他們,但我可以躲着他們,我會乖,我會聽話,不會再惹奶奶他們生氣了,這樣就不會分家,相公就不會被人彈劾,也不會出事了”。

童潼這話,似乎有些語無倫次,可顧恩第細細嚼過,卻只覺得心裏全是說不出的滾燙,甚至于他都有些分不清楚,此刻的童潼到底是真的傻,還是只是在裝傻。

什麽是傻子?傻子難道不應該是随心所欲,只要自己滿足了便好的嗎?

可是懷裏的這個傻子,卻說出了這樣委曲求全的話來,僅僅只是為了讓他不被彈劾導致丢官罷職……

“對不起……童潼……對不起……”。

不知為何,這三個字,顧恩第說得頗為酸澀而又內疚。

童潼迷迷糊糊,聽不懂他為什麽要道歉,只是困惑不已的睜大眼盯着他看:“相公……你沒對不起我呀……為什麽要道歉……”。

沒有對不起?

怎麽可能沒有對不起童潼。

他逼得童潼不得不以男身下嫁。

他逼得原就處境艱難的童潼最終失了清明。

他明知童潼癡傻懵懂,卻還不願帶童潼一起入京……他不是怕他到時候照顧不了童潼,而是害怕……倘若自己不在,童潼受人引誘做出什麽事來顏面盡失。

他将童潼留在江城,卻忽略了江城裏環伺的豺狼虎豹,導致童潼小産,孩子不保,卻什麽都不知道……

——顧恩第!你敢說你不帶童潼一塊入京真的是因為童潼不合适跟你一塊入京還是你怕他跟你進京之後給你丢人!——

當日,曲流的話……其實……并沒有罵錯。

與自己的心思相比,此刻童潼這雙清明的大眼,卻只讓顧恩第覺得,自己……當真是龌龊而又不堪……

“相公……你……你怎麽啦?”童潼小聲喊他,那雙明淨的大眼睛裏全是困惑與擔憂。

顧恩第深深吸了口氣,他輕輕一哂,摸摸童潼的頭:“童潼,我們進京以後,可能要很久都不能回來了,你要去看看姨娘嗎?”。

“很久呀?那是多久?”。

“很久,比我跟你分開的日子都久”。

童潼懂了,立即點頭:“要去,那我們今晚上就去?”頓了頓,童潼又問:“我們能在那裏多住兩天嗎?”。

“好,我們在那裏多住兩天,兩天後等爹娘他們收拾妥當了,我們在城門口與爹娘他們彙合,就一塊進京”。

“好~!”。

別人口中的兩天,恐怕最少也是七八日了,可童潼口中的兩日,就實實在在的只是兩日。

兩人說好了,當天下午便直接去了童府。

彼時童府正是晚飯的時候。

童袁飛聽管家說他們兩人來了,還頗為意外,只是扭頭時,看到坐在身邊的長子童俞與魏芩,童袁飛頓時微微蹙眉。

童俞似猜到父親不悅,他自己起身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便不吃飯了”。

童袁飛順勢問他:“那一會讓人給你送房間去?”。

“不必了,我跟幾個朋友大概會在外頭用飯,父親不必為我擔憂了”。

朝着童袁飛點了點頭,童俞便轉身出去,只留下魏芩坐在那裏,神色頗為難看。

童俞與魏芩向來不親,即便魏芩一直以來都在為了這個兒子做打算,可這個兒子對她的态度卻始終都是那樣,淡漠疏離。

或許是應了那一句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魏芩當初挖了手帕交的牆腳,害得童潼的生母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這童俞也是随着年紀約長,與魏芩越是疏遠了。他在想些什麽,如今的魏芩當真是一點也不知道。

出了飯廳,童俞跟童潼還有顧恩第在院子裏剛好碰上。

許久不見童俞,童潼已經忘他是誰了,只是睜大眼狐疑地盯着童俞看。

童俞原本不想理會童潼,只是被童潼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了,猶豫幾番,還是朝童潼走近,問他:“之前不是說病得厲害嗎?現下可是都好了”。

顧恩第略微挑眉,眼底明顯意外,他一直都記得,童俞對童潼的那種疏遠與冷淡,甚至他還記得曲流當初說過的話。

童潼當初被魏芩打壓,有一部分也是為了逼迫童潼做童俞背後的那個手……

但那些,童潼不記得了,眼下被童俞這麽問,童潼愣愣點頭:“好、好多啦,之前我們還會河邊玩,去河邊吃烤魚來着,可香啦”頓了頓,童潼略帶小心的問:“你吃烤魚嗎?要不下次我們一起去?人多多的,更好玩啦”。

突然而來的邀請,讓童俞微微驚訝,他略微睜大了眼,盯着童潼看了須臾,才淡淡一笑:“以後有機會吧”。

“好~”童潼忽而一笑。

童俞轉身要走。

童潼忽而想起什麽,忙伸手拉住童俞,童俞狐疑地看向童潼,只瞧見童潼從荷包裏摸了兩個核桃出來,放在童俞手裏。

童俞滿是意外而又困惑。

童潼只朝他一笑,說:“這個是相公給我的核桃,我送給你,下次我們一起去玩~”。

童俞又下意識地朝顧恩第看去,

顧恩第送給童潼的東西,對于童潼來說都是很寶貝的,可是童潼轉手就送給了自己……

童俞說不出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感覺,他也沒有明确的答應童潼下次要不要陪他一起去玩,只是握着掌心裏的兩個核桃,朝着童潼淡淡一笑,便轉身走了。

童潼站在原地,卻一臉懵懂:“怎麽不說話呀?應不應我,好歹吱一聲呀”。

顧恩第捏捏他的手,發現他的小指上戴着個白色的小扳指,顧恩第雖然意外,但并未多問,只是朝童潼說道:“他收下了核桃,便是答應你了”。

童潼這才笑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顧恩第突然問他:“童潼,你還記得剛才的人是誰嗎?”。

“嗯?他是誰呀?”童潼脫口反問。

顧恩第卻是一噎:“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怎麽還邀請他下次跟你去玩?”。

童潼眨眨眼,說:“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奇怪,想看我又不敢看,然後又一直盯着我看,我猜想他可能是想跟我玩,不好意思開口吧”。

嗯……童潼還知道什麽叫不好意思開口。

顧恩第略微失笑,但沒再說什麽。

兩人入了飯廳,魏芩已經不在這裏,只有李姨娘與童袁飛坐在這裏,像是在特意等他們兩人似的。

童潼一看見李姨娘就歡喜得先跑了過去跟李姨娘說話。童袁飛則與顧恩第閑聊。

不得不說,童袁飛當初的注下對了。

顧恩第高中的消息在江城傳開的這幾日,江城裏,那些商場的“朋友”莫不是都贊一聲童袁飛眼光好會眺人,這兩日,也不乏一些人朝童家抛出橄榄想要合作,但童袁飛答應與否,卻是沒人知道,而李姨娘唯一知道的,只有這兩日童袁飛十分高興,甚至是顧恩第回來了,都不曾來拜見他這個岳丈的事,童袁飛都不當一回事。

因着童潼的喜歡,再加上李姨娘這些日子身子笨重,再不久就要臨産,如今更是因為顧恩第高中的關系,李姨娘在童府的地位已經是與魏芩平起平坐,只差沒有擡成了平妻,要說府中唯一還能對李姨娘略微有點威脅的,只有當初被童袁飛帶回來的那個雪姨娘了,可是如今,那雪姨娘也威脅不了她了。

想到這些,李姨娘心裏全是一股說不出的雜亂,再看向童潼的時候,那眼眶裏全是一股說不出的心疼。

童潼被李姨娘看得懵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喊:“娘,你怎麽啦?”。

這一聲娘,讓屋子裏是三人全都怔住,而李姨娘卻是完全呆了,她從沒有想到童潼居然會改口這麽喊自己,就算是癡傻了,童潼也只是會喊姨娘而已……

童潼傻呆呆的,完全不覺得自己是不是喊錯了什麽,他眨眨眼,又狐疑的喊了兩聲:“娘?娘?”。

那一瞬間,李姨娘的眼眶當即就紅了。

童袁飛眼底眸色一閃,而後順着童潼的話回他:“你娘這是心疼你,舍不得你了”。

童潼呆愣愣的朝童袁飛看去。

童袁飛道:“剛才言之跟我說,你們兩日後就要進京了,你娘她正好聽見了”。

童潼一副明了的模樣點頭:“哦~那沒關系呀,我跟相公要很久很久以後才可能回來,但是爹爹跟娘可以去京城看我呀”頓了頓,童潼又摸着李姨娘那圓滾滾的肚子:“到時候還有弟弟妹妹,我會給他們準備好多吃的,一定會把他們吃的白白胖胖的”。

童袁飛笑着接了兩句,口中提到李姨娘的時候,都是“你娘,你娘”的,李姨娘雖然沒敢順着話回應,但童潼似乎竟也習慣了。

顧恩第坐在童潼身邊,他聽着童袁飛的那些話,眼底的暗色幽幽閃過,也不知是想到什麽,嘴角邊上,那淺淺的嘲弄笑意,全都遮擋在酒杯之下……

一頓晚飯吃得歡愉,尤其是……童潼還多了個娘……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的模樣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3-08 11:03:55

謝謝地雷喲~抱住麽麽啾~

☆、小鼓

童府裏,氛圍歡愉。

用了晚飯,顧恩第與童潼在院子裏散了會步,兩人便休想去了,翌日一早,童潼早早的醒來,一雙眼閃閃發光像是在期待着什麽事情,顧恩第看他這個反應,也不多說什麽,只是刮了刮童潼的鼻尖,便起床穿衣而後帶着童潼去街上溜達。

許是因為時辰還早,街道上并沒有太多的人,童潼與顧恩第逛了一圈下來,除了兩個肉包子跟一串糖葫蘆,旁得也沒有買。

兩人并肩,又往前走了幾步,卻見得前頭的街上好幾個學子初擁着兩個熟悉的人,正要朝着街邊的酒肆大門進去。

“師師~~蘇遠~~”童潼忽而大聲喊了起來。

那邊幾人明顯一愣,全都扭頭看來。

這人一多,當即就讓童潼神色一怔,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學子中,穿着一身白衣的寧師與那披着鬥篷的蘇遠,都大步朝着他們兩人走近,尤其寧師,直接在童潼的頭上敲了一個栗子。

“痛~”捂着頭,童潼眉頭都打成了一團。

寧師睨着他:“既然知道痛,下次就別亂叫,什麽師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哪家的姑娘”。

童潼眨眨眼,忽而嘀咕着:“其實寧師師也很好聽呀”。

寧師被他噎了一個解釋。

蘇遠好笑,拍了拍寧師的肩膀:“你該高興才是,若不是喜歡你,童潼可不會給你取這麽一個名字,這師師怎麽樣也比流流好聽吧?”。

寧師嘴角不由得抽搐起來。

師師是比流流好聽,但是更女氣好麽!

看寧師神色不愉,童潼眼珠一轉,才小心的說:“我其實不是故意要喊錯的,可是剛才一下子想不起來你叫什麽,就記得一個師,就……就喊錯了”。

寧師故作不悅:“那你怎麽能記得蘇遠的名字還沒喊錯?”。

“蘇遠威武”童潼脫口就說。

寧師卻險些沒被童潼氣死:“蘇遠威武那難道我就很薄弱麽?”。

童潼身子一側,在點頭之後,立即朝着顧恩第懷裏藏了過去。

顧恩第忙接住童潼,那一貫清冷的臉上難得帶了幾分笑意。

等候在門邊的一衆學子,一個個全都站在那裏,既想上前,卻有些遲疑,原因無法,只因為顧恩第懷裏的童潼……

那個傻子方才看見他們時,眼底透露出來的懼意毫無掩飾,他們全都看了出來,童潼怕他們。

蘇遠往那邊看了看,見那邊的衆人都有些尴尬而遲疑,他心裏輕輕一嘆,朝顧恩第道:“他們都是平日裏一些相交不錯的朋友,今日是特意為我與寧師祝賀的……”頓了頓,蘇遠道:“你跟童潼可要一塊來?”。

“不必了”顧恩第攬着童潼,只道:“他膽子小,人太多了,會害怕的”。

蘇遠輕輕喟嘆。

顧恩第又說:“我跟童潼還準備去其他地方逛逛,你們先去吧”。

說着,攬着童潼轉身就走。

童潼懵了一下,又扭頭朝蘇遠跟寧師看去,見兩人站在那裏沒動,他還朝兩人揮了揮手。

蘇遠與寧師互看一眼,這才轉身朝着那邊的衆人走去,最後一起入了酒肆。

“相公,去了進京以後,我們還能再看見蘇遠嗎?”童潼突然問道。

顧恩第道:“也許還能吧”。

童潼忽而一笑:“那我要給他們準備禮物,讓他們都大吃一驚!”。

顧恩第沒有開口,他只是攬着童潼的肩膀。

街口上,忽而有咚咚咚的聲音傳來。

童潼雙眼微微睜大,立即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顧恩第狐疑。

童潼一雙眼睛四處張望:“有鼓聲”。

鼓聲?

顧恩第也仔細聽了聽,而後他扭頭,便瞧見前頭的交叉口,好幾個孩子站在挑貨郎的小攤子前頭,而那鼓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是被那些孩子拿在手裏甩動的撥浪鼓敲打出來的聲音。

“真的有鼓聲!”童潼面上一喜,立即跑了上去。

幾個五六歲的孩子堆,就只有童潼一個大孩子,想不紮眼都不行。

顧恩第跟上前去,就看見童潼的雙眼一直盯着那插在小貨箱那只有手指般大小的撥浪鼓。因着這個撥浪鼓十分的小巧精致,看起來還十分乖巧可愛,不過大概因為這個撥浪鼓實在太小了,那些孩子都是看了一眼就不喜歡,只問挑貨郎要着其他的東西,只有童潼,他盯着那個撥浪鼓,眼睛像是移不開了。

顧恩第看了須臾,問他:“你想要嗎?”。

童潼點頭。

顧恩第便問挑貨郎問了價,給了兩銅板後,便拿過小撥浪鼓,遞到童潼的眼前。

童潼睜大眼,眸光直直的看着他。

“怎麽了?”顧恩第狐疑。

童潼忽而一笑:“相公真好~!”。

顧恩第略微一怔,随即微微搖頭。

那個小小的撥浪鼓拿在手裏,童潼就像是得了什麽稀罕寶貝一樣,一路上都在拿着玩,弄得小撥浪鼓一直在咚咚咚的響,同時也引的四周不少行人側目看來。

這種逗孩子的小玩意,卻被童潼一個少年人拿在手裏,還玩得這麽不亦樂乎……

有人嘆息,有人搖頭,還有人下意識的往邊上退開兩步,深怕與童潼碰在一起似的。

顧恩第轉眼時,看着那些人各異的神色,他微微蹙眉,微垂的眼底似有些許異色,然而再看向童潼的時候,見着他臉上的笑意,那滿是歡快的模樣,顧恩第的眼底,這才帶了幾分笑意。

街上游玩了半響,一路上童潼都埋了不少的小東西,不是什麽小簾子,就是什麽小流蘇,但凡是童潼覺得好看的,乖巧的,他都想要,等返回童府的時候,童潼的懷裏已經抱了不少的小玩意了。

“今天好開心呀”大門口,童潼突然朝顧恩第看去。

顧恩第摸着他的頭:“以後若是還想出來玩,我可以再陪你”。

“好~”答應着,童潼還從懷裏抱着的小東西裏,選了一個紫色的流蘇出來,遞給顧恩第手裏:“這個送給相公,是獎勵!”。

顧恩第拿着流蘇,站在門邊,他看着童潼那歡快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将流蘇揣進懷裏,顧恩第随着童潼的腳步進去,剛入院子,就看見童潼在院子裏跟人撞到了一起。

顧恩第急忙上前,而後,待看清楚那跟童潼撞在一起的人是誰時,他明顯微微怔愣。

童潼蹲在地上,一臉不愉:“你是怎麽走路的呀,都不看路的嗎?看把我的東西都裝掉了!”。

“二哥,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剛才只是有些……嘔……嘔……”沒說兩句話,她突然反胃起來。

童潼一怔,擡頭看他:“是你啊……你……你這是怎麽了?你吃壞了肚子啦?”。

在童府裏,能叫童潼一聲二哥的,除了童子琴再無旁人。

童潼雖然有一個月沒見到童子琴了,但對童子琴卻還有些印象,是以此刻見到童子琴他不覺得陌生,只是這童子琴……她似乎情況并不太好。

顧恩第在童潼身邊,幫童潼将那些東西撿起,對于童子琴他看都不曾看一眼,倒是童子琴,那微垂的眸光卻是若有似無的朝着顧恩第身上掃過。

童潼看得狐疑,他甚至直接問了出來:“你看我相公做什麽?這是我相公,可不能送人的,送不得”。

這個話……

顧恩第直接在童潼的頭上拍了一下。

童子琴卻被童潼這話說得尴尬不已:“二哥,你別胡說,我怎麽可能……怎麽會……嘔……”。

童子琴兩句話不到,又開始作嘔。

童潼蹙眉,推了推他:“你還是別說話了,你快去看看大夫,別一會真的吐出來了,臭臭的”。

顧恩第微微蹙眉,他冷冽着面容,似有不愉,見童子琴捂着帕子,幾次欲要作嘔,眼底頓時變得幽深起來,思量間,忽見童子琴偷偷朝自己看來,那雙秋水眼眸裏頭似乎含了不少別樣的情緒,直讓顧恩第覺得困惑不已。

童潼抱好了東西,扭頭看向顧恩第時,見顧恩第滿臉陰霾地盯着童子琴看,童潼眨眨眼,伸手在顧恩第眼前晃了晃:“相公?相公?”。

“嗯……”顧恩第抓住童潼手,不再理會童子琴:“今日玩了一個下午,我們先回房吧”。

“好~”。

兩人攜手朝着院子裏面走去。

童子琴則站在原地,盯着兩人的背影。

她身邊,一身壁色衣裙的小丫頭略帶擔憂的喊她:“小姐……”。

“沒事,走吧”轉身時,童子琴的臉上明顯帶着幾分歡愉的笑意,她微微垂下的手,貼在小腹的位置。

回廊下,宋離站在那裏他看着童子琴離開的身影,臉上的神色全是陰鸷。

夜晚,又是童袁飛與李姨娘陪着顧恩第與童潼吃飯,這一頓的晚飯格外豐盛,連童潼看了都忍不住哇了一聲。他這模樣,讓李姨娘跟童袁飛都看得好笑。

一桌四人,氛圍歡愉,連童潼都忍不住小喝了兩杯酒,只原是歡愉的時候,就有人越是會破壞氛圍。

飯廳外,管事的突然匆忙過來,他來得急切,張了嘴卻又不說話,只是一臉微白地看着童袁飛與顧恩第幾人。

“怎麽了?”童袁飛蹙眉。

管事的深深吸一口氣,才忙行禮:“老爺,大小姐……出事了”。

童袁飛頓時嚯地起身,大步走朝外走。管事的急忙跟上。

飯桌上,童潼愣了半響,才問:“大小姐……就是童子琴麽?”。

李姨娘點了點頭,也跟着起身:“你們在這裏坐着,我過去看看”。

“我也去……”童潼剛要起身,就被李姨娘按住:“聽話”。

人都走了,飯廳裏一時間便只剩下了童潼與顧恩第兩人。

對于童子琴到底出了何事,會讓童袁飛有那樣的反應,顧恩第雖然狐疑,但卻并不上心,他只在這裏陪着童潼,給童潼碗裏夾了吃的。

童潼也乖乖的吃着,偶爾擡眼朝顧恩第看去的時候,他還拿筷子夾了菜遞到顧恩第的嘴邊:“相公,吃”他口齒不清的說着。

顧恩第微微一哂,張嘴接過。

宋離從外頭進來,看到他們兩人這幅院子,原本滿臉的陰霾,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童潼意外,忙睜大眼:“宋離,你怎麽啦?誰招惹你啦?你臉色這麽難看……好吓人吶……”。

顧恩第也是狐疑。

宋離沒有理會童潼,他只朝顧恩第看去:“少爺,借一步說話”。

顧恩第狐疑,起身時拍了拍童潼的肩膀,便與宋離往外走去。

童潼怔愣愣的,須臾了才反應過來,放下筷子,偷偷跟了過去。

他以為宋離是要跟顧恩第說什麽悄悄話不讓自己知道,卻沒想到他剛跟着出來,藏好身子,就聽得宋離的聲音滿是愠怒的傳來。

“童子琴動了胎氣,這孩子,跟你有關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困~

☆、承諾

夜晚,又是童袁飛與李姨娘陪着顧恩第與童潼吃飯,這一頓的晚飯格外豐盛,連童潼看了都忍不住哇了一聲。他這模樣,讓李姨娘跟童袁飛都看得好笑。

一桌四人,氛圍歡愉,連童潼都忍不住小喝了兩杯酒,只原是歡愉的時候,就有人越是會破壞氛圍。

飯廳外,管事的突然匆忙過來,他來得急切,張了嘴卻又不說話,只是一臉微白地看着童袁飛與顧恩第幾人。

“怎麽了?”童袁飛蹙眉。

管事的深深吸一口氣,才忙行禮:“老爺,大小姐……出事了”。

童袁飛頓時嚯地起身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