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
通電話一般。
“朱舊,你去哪裏了?沒事吧?”他急切的語調裏全是擔心。
她說:“我沒事,出國了一趟。剛剛回國,等過兩天,我去找你,我們見一面。”
她回到家,洗漱後,倒頭就睡。這是自奶奶離開後,她在這個家裏,第一次睡得踏實。夢裏,不再看見手術臺上鮮血淋漓停止呼吸與心跳的奶奶的模樣,她看見的,都是關于奶奶溫暖又美好的片段。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去巷子口那家早餐店裏吃豆漿油條,然後步行去公交車站,坐車去醫院。
李主任見到她,有點吃驚:“朱舊,我放你一個月假,你怎麽就回來了?”
她歉意地說:“主任,對不起,我想辭職。”
“辭職?”李主任震驚地看着她,随即了然道:“怎麽?你還是不能克服心理障礙?這沒有關系,你可以繼續休假,什麽時候想回來都可以,何必辭職。”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能拿起手術刀了,我只是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她把自己的計劃跟他講了,李主任起身,在屋子裏沉默地轉來轉去,最後嘆口氣說:“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失去你這個醫生,是我們醫院的損失,但醫療是不分地域也不分國界的,你在哪裏服務,都是一樣的。”
“謝謝您。”朱舊由衷地道謝,在這家醫院工作一年來,她得到他很多的照顧。
她離開的時候,李主任忽然又叫住她。
“朱舊,這句話,我是作為雲深的世伯說的,你就這樣離開了,你們倆以後更加沒有可能在一起了吧?”
朱舊想說什麽,最終卻只是無奈而苦澀地笑了笑,沉默離去。
她拼命地努力,想要走到他身邊去,可他呢,他對她很好,對她如親人般關心、幫助、擔憂,可卻始終固守着心中的決定,将她阻隔在外,任憑她拼盡全力,也是無用的。
當初她因為奶奶與他而選擇回國工作,而現在,這兩個理由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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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辦公室收拾好東西,然後去找了陸江川。
她請他吃午餐,想一想,共事這麽久,彼此都忙,兩人竟然從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沒想到第一頓飯竟是告別宴。
她訂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湘菜館,她知道陸江川最愛湘菜。
因為他還有工作要忙,一頓飯也吃得匆匆。
“陸醫生,這一年來,多謝你。再見。”朱舊與他握手道別。
“你注意安全與身體。”他說。他是知道的,無國界醫生所提供醫療服務的地區,不是戰亂就是極度貧困疾病肆虐、有災情的地方。
他為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目送她離開。她看着後視鏡裏的人站在餐館門口揮着手,愈來愈遠。
她收回目光,告別總是令人幾許傷感。
晚上,朱舊約了姑姑朱芸見面。
回國後,她還是第一次去姑姑家,跟以前她去過的那個家不是同一個地方了。姑姑離婚後,帶着表弟在外另租了一個房子,老式的一居室,是陳舊的安置小區,灰撲撲的樓房,垃圾就堆在樓房下面的小路旁,任蒼蠅在殘雜物上飛來飛去。奶奶曾多次提議讓姑姑帶着表弟搬回家裏住,但脾氣執拗的姑姑拒絕了。
朱舊到的時候,門是打開着的,朱芸正在做飯,老式廚房裏的抽油煙機不太好,小小的廚房裏油煙味濃重,朱芸吵着菜,被嗆得不時咳嗽兩聲。
“姑姑。”她喊了一聲朱芸,将帶來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朱芸探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很不好地說:“喲,你總算舍得出現了!”她手中動作不停,将菜起鍋,熄了火,端着菜放到桌子上,一邊對着關着的卧室門揚聲喊道:“坤坤,吃飯了!”
喊了兩聲裏面沒有應,朱芸火大地走過去重重敲門:“謝寧坤,喊你吃飯你沒聽到是不是!一天到晚就曉得玩游戲!你怎麽不死在游戲上算了!”
“知道啦!”裏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而後門被打開,一個十幾歲的男生板着臉走出來,見到朱舊,微微一愣,叫了聲“表姐”,就走到桌子邊坐下。
朱芸去廚房拿了碗筷出來,三只碗三雙筷子,她問朱舊:“吃過沒?沒吃就一起吃點,也沒什麽菜。”她口氣依舊有點不耐煩,但朱舊心裏微微一暖。
“嗯,好。”她在餐桌邊坐下來。
就一葷一素兩個菜,很簡單,品相看起來也一般,但朱舊卻吃得津津有味。雖然姑姑有時候過分了點,但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僅有的親人了。
吃完飯,等朱芸收拾好桌子,她從包裏拿出一只大信封,遞給姑姑。
“姑姑,這裏面是家裏院子的房産證書以及奶奶的身份證明等文件,現在交給你。那個院子,我不要。你跟坤坤可以搬那邊去住,過兩天我就離開中國了,以後估計也很少回來。”
朱芸看着那只信封,愣愣的,她沒想到想要得到的東西這麽輕易就到手了,而且比預期的還多了一半。
她接過信封,緊緊地抱在懷裏,過了會,才想起問:“你要去哪裏?”
朱舊簡單地回答:“我将去國外工作。”
“哦!”朱芸點點頭,“國外賺錢更容易,也賺得更多吧?”她想,難怪不稀罕一個小院子。她又朝正從廁所裏走出來的兒子說:“坤坤啊,你別老一門心思打游戲,學學你朱舊姐姐,好好念書,将來也去國外留學,也在國外找份賺很多錢的工作,讓我享享福!”
“知道啦,啰嗦!”男生對媽媽沒好氣地說。
朱舊很快告辭,朱芸送她到樓梯口,看着她慢慢走下樓去的背影,她忽然揚聲說了句:“一個人在外注意身體啊!”
朱舊轉身看着姑姑,她鼻子微微發酸,用力地點頭:“嗯!”
親情是斷不了的緣分,平日裏再怎麽冷眉冷眼,那也是你的親人。
這一天裏,她不停地在告別,告別,而明天,還有一場。
她在睡前給傅雲深打電話。
“明天是周日,你不用上班吧?你說過,我什麽時候想見你都可以,那麽,傅先生,我想預約你明天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嗎?”她一本正經地邀約。
他也一本正經鄭重地回答說:“當然可以,那麽,朱小姐,你想做什麽呢?”
“我查看了天氣預報,明天天氣晴,微風4級,空氣質量優。秋高氣爽,正是秋游野炊的好時節。”
他微怔:“野炊?”
她興沖沖地說:“對啊,野炊啊,就是找一塊風景優美的草地,鋪一塊布,擺上帶去的便當,然後坐在陽光下面吃呀。”
他聽着忍不住笑了:“朱舊,這似乎是小學生最喜歡幹的事情吧?”
“誰規定的啊?”她切了聲,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我小時候沒做過嘛,後來上了中學,每次春游秋游我都沒參加,你知道的啊,整個中學時代就是在念書念書念書……”
“好的,朱舊小朋友,明天我們去秋游,野炊!”他心裏浮起一絲心酸,這是她以前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吧,雖然他覺得去公園野炊有點傻兮兮的,但他願意陪她償還心願。
第二天果然是個好天氣,天很藍,陽光明媚,微風和煦,空氣清冽。傅雲深讓司機把車停在巷子口等待,他帶着梧桐步行走進小巷。
“梧桐,還記得嗎,你來過這裏的。”
歲月倏忽,一晃竟然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剛出生沒多久受了傷的小狗,已經步态蒼老。而當年并肩走在這條巷子裏的他們,再回首看,仿若前世。
從初次遇見,他們竟已經相識十五年了。
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呢?更何況,這十五年,是人一生當中,最黃金最美好的歲月。他忽然覺得,就算不在一起,這一輩子,他們都已是彼此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梧桐忽然奔跑起來,他知道,它一定是循着記憶中熟悉的氣味朝她奔跑而去。
他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她清脆爽朗的聲音,她正抱着梧桐頭碰頭在說話。
真好,她已經走過最煎熬痛苦的時刻,那個堅強的她,回來了。
“我們去超市買吃的吧,我家裏什麽都沒有,除了酒。”她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裏面裝着幾瓶薄荷酒,神色微暗:“這是最後的薄荷酒了,以後……以後再也喝不到了。”
“我們好好喝。”他接過她手中的袋子,說:“不用去超市了,我都準備好了。”
“你去買了?”
“我做了一些便當,糕點與水果也有。”
“哇!這麽棒!”她想起什麽,瞅了眼他的臉,果然看見他眼周有淡淡的黑眼圈,“你熬夜了吧?”
“沒有太久,晚上烤了糕點,便當是早晨做的。”
她笑道:“我怎麽有一種家長為小朋友準備秋游的食物的感覺呢。”
他也笑,“那麽,你今天就當一回小朋友吧。”
“謝謝你,雲深。”
謝謝你願意滿足我孩子氣的心願,陪我做你口中小學生才熱愛做的事情。
他們開車去了蓮城一個新規劃的公園游樂場,因為離市區遠,又才開放,所以游人還比較少,只有一些家長帶着孩子來玩水上樂園。
“全是小朋友,這下當真是名符其實的小朋友秋游了。”往湖邊公園一路走去,朱舊看到身前身後的都是些小朋友們,忍不住笑着感慨。
傅雲深擺出一本正經的家長臉:“朱舊小朋友,這個游樂場很大,你要乖乖的,不要亂跑。”
朱舊拍了拍走在她身邊的梧桐的大腦袋,也一本正經:“聽到了沒有,梧桐,乖乖的,不要亂跑!”
梧桐“汪汪”兩聲,用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她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在海德堡,兩人一狗,在黃昏的內卡河邊這樣慢慢散步,說一些有的沒的。
舊時光啊。
他們将藍格子布鋪在草地上,朱舊将食物一一取出來,保鮮飯盒裏,裝着他親手做的便當。有金槍魚壽司、蔬菜卷、牛肉糯米丸子、炸得金黃的鳗魚、杯裝小蛋糕、顏色漂亮的馬卡龍、芒果布丁,以及切得整整齊齊的水果拼盤。
她捏起一個糯米丸子扔進嘴裏,滿足地眯起眼睛,熟悉的味道,久違了。
“寶刀未老!”她将每種食物都嘗了嘗,笑嘻嘻地贊道。
他慢慢喝着薄荷酒,微笑不語。
自從那年與她分開,回國這幾年,他再也沒有做過飯,也沒有再碰過烤箱。
美食與愛,不可分割。
而他這一生,只為她洗手作羹湯過,也只願為她。
她說來秋游,可吃飽喝足了她卻大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哪兒也不想去,閉着眼曬太陽,她不戴墨鏡,甚至連防曬霜都沒擦,就讓臉上的皮膚赤裸裸地迎着陽光。
他坐在她身邊,慢慢飲薄荷酒,梧桐趴在她另一側。
兩人一狗,就這樣靜默地曬着晚秋溫暖的陽光,一直到黃昏。
“起來吧,天要黑了,草地上濕氣重,會着涼的。”他拉起她。
“怎麽這麽快就天黑了呀!”她撇了撇嘴,神情裏有淡淡不舍與留戀,真像個玩得不亦樂乎不想回家的小朋友。
他失笑:“朱舊小朋友,我們換個地方玩。”
他們開車去了江邊,當朱舊看到司機從後備廂裏搬出一箱箱煙花時,她的眼睛“唰”地變得好亮。
夜幕降臨,江堤兩岸燈火點點如繁星,璀璨的焰火升入夜空中,映着江面波光粼粼。
他們站的地方,是偏僻的江河下游,幾乎沒有人來。
朱舊肆無忌憚地甩着手中的焰火,圍繞着梧桐轉圈圈,大笑着看它害怕又想親近的樣子。
他站在不遠處,微笑看着她開懷大笑的模樣。她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好吃的菜,好喝的酒,甜蜜的糕點,小孩子愛玩的焰火……她就可以很快樂。
他送她回家時,夜已深。
她預約他一整天的時間,真的沒有浪費一點。
車子停在朱家院子門外,她俯身,伸手撫摸梧桐的頭,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久,梧桐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濕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然後伸出舌頭,舔她的手背,溫柔又依戀。
她不忍與它對視,坐起身。
她側頭看他,他也正望着她。
她忽然湊過去,嘴唇覆在他的嘴唇上,涼涼的觸感,熟悉的味道。那個吻輕淺卻持久,她沒有動,他也沒有。
直至她退開,然後開門下車。
她站在車外,微笑着朝他揮手:“雲深,再見。梧桐,再見。”
“好好休息。”他說,聲音有點喑啞。
他将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讓司機開車。
她站在門口,一直目送車子漸漸消失,嘴角的微笑褪去,眼眸中浮起淡淡的霧氣。她又站了會,才轉身進了院子。
她洗漱後,才開始整理行李。依舊是當初回國時的那只大行李箱,衣物、書籍、一些生活用品,然後還有奶奶的小木盒。對她來說,人這一生,值得必須随身攜帶的外物實在不太多,最寶貴的,始終是記憶。
收拾好行李,她在窗邊的書桌前坐下來,擰開臺燈,展開信紙寫信。
筆跡沙沙,夜一點點深了。
她将信紙折疊好,放進信封裏,封口。
她擡頭,從窗口望出去,月亮不知不覺已移到窗外這方天空,明亮、瑩白、清冷,靜靜地俯視着這蒼茫夜色,也俯視着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當傅雲深收到朱舊的那封信時,她已經坐在飛往敘利亞大馬士革的飛機上。
雲深:
抱歉,沒能跟你當面告別。最近這些日子,我人生最大的主題好像就是一直在告別,承擔得太多,我怕我會哭,怕把你當作最後的依戀,舍不得放手。我知道,這會讓你為難。
當我站在我父母當年出事的那個地方,那片滿目瘡痍,充滿着暴力、貧瘠、苦難卻仍然堅韌的土地上,我就在心裏告訴自己,我也許不應該再強求你,強求你非要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非要讓我們在一起。
我想,真正的愛不是這樣的。真正的愛,它應該是愉悅的,不給對方負擔與壓力,尊重對方的意願。
你還記得我曾讀過的一本書上的句子嗎,我念給你聽過:什麽是能夠去愛呢?就是擁有自我的完整性,擁有其“力量”,不是為了取樂,或者出于過分的自戀,而正好相反,是為了有能力做出饋贈,沒有匮乏與保留,也沒有懈怠,甚至缺陷。
我想我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涵義。
雲深,你是知道的,我從未停止愛你,我知道你也是。但我已不強求我們必須在一起,只要我們好好地活着,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各自平安地活着,這就夠了。
我們彼此相愛,不管遠隔千山萬水,我的心始終與你同在。
因為心中有想念,不訴離殇。
我會給你寫信的。
祝好。
朱舊
他握着信紙,怔了許久。
他才恍然,那一整天的時光,那個吻,她站在車窗外,跟他揮手說再見,已是告別。
而他,因為那個吻,心裏起了波瀾,都不敢多看她一眼,甚至催促司機将車快點開走。
如此的匆匆,甚至都沒有好好說一句再見。
他将信紙輕輕放在桌子上,與它并排的,是一份最新的身體診斷報告書。他的身體狀況又變得差了一點,原定的那場手術,再次推遲了,預計在明年秋天,而結果會怎樣,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閉了閉眼。
心中有想念,不訴離殇。
也許,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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