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生活仿佛真的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關夏回到我那裏住,晚上入睡之後,我沒有再刻意去探究他到底有沒有睡着,我和他做愛,在夜裏擁抱着他,然後早晨一同起床。

他的錢還是都上繳給我,我們重新商議了零用錢和生活費的額度,我以把采買的任務也交給他的名義,将每月給他的錢加到一千。

消費觀念一時間很難改變,其實只要他覺得舒服自在就行了,我也沒必要替他覺得不舒服。

不過春節的時候想帶他出去玩,所以我也節儉了起來,又覺得攢錢其實也不難。

天剛有些轉涼的時候我媽說來我這邊談項目,順便來看看我。

我和關夏說了,他又變得戰戰兢兢起來。

他還小的時候父母就都事故走了,一個人跟着姥姥過,念大學的時候姥姥也去了,就剩下他自己。

我媽不是那種溫柔細心的母親型女性,不然讓他認個幹媽也好。

關夏每天要問我很多遍:“我見你母親是不是不合适?”“不如我回避一下?”“你母親喜歡吃什麽?”“我用不用把頭發染黑?”

我說:“放心吧,她和我喜歡的差不多,你就平常那樣就好。”

就算這麽說了,等到了我媽來我這裏的那天,我見關夏還是去理了頭發,穿了從沒見過的淺藍色羊絨衫,和休閑西褲,看起來文質彬彬,而且是年輕了一些,很有精神。

他這樣見到我就很緊張了,我摸摸他的頭,低頭吻他的眉腳。

他仍舊微微顫抖個不停。

我開車帶着關夏,去機場接我媽。

他平時都坐副駕,這回為了坐哪又糾結起來,我說:“你要是覺得坐副駕不好坐後邊,我媽肯定也要和你一起坐後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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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決定坐後邊。

我媽就提了個小行李箱,見到我沖我笑笑,把行李交給我。我說:“他就是關夏。”

“您好……”

我媽說:“走着說。”

一路上我媽問了關夏一些問題,關夏都很坦白地講了。

等到家吃到他做的菜,我媽就徹底笑開了,不再問別的。

我媽就在我這住了兩天,住給關夏的小屋,有天她還做了道菜,是熟悉的難吃。

等她走了,我放肆地抱了關夏。

他捂着自己的嘴,卻呻吟出來。他又似乎想逃離,卻不敢。

我想要壓垮他,就這次,就現在,徹底地征服他,讓他在我身下哭出來,被我操得射出來,把他以前的堅守都搗碎。

我沒有這樣。

後來我還是慢了下來,等着他适應,等他調整,回複到我們以前那樣,我從背後進入他,負壓在他的身上,又緩又深入地頂弄他。

他的雙手攥緊床單,承受着我,流着汗。

做完一次,他以為已經結束,正要起身去清洗,我又把他拉到懷裏,坐着抱着他,從後面插入。

我吻他的脖子和肩膀,撫摸他的肚子和胸口,我一手撥弄他的乳頭,一手撫摸他的陰莖。

他抓住我的手,抖得厲害。

我問他:“難受嗎?”

聽到我的聲音,他都猛地一顫。

他有些遲疑地點點頭,于是我松了手,又慢慢抽了出來。

他有些抱歉,跪在我面前給我口交,我把他拉起來和他接吻,拉過他的手示意他用手幫我。

他依舊手很笨,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是他在觸碰着我,聞到他的味道,想到他是怎樣膽怯地在摸着我,糾結着什麽,又為我努力着,我就能亢奮不已。

我被他亂糟糟地摸出來,和他一起去洗澡,再把手伸到他的身體裏,掏弄。他上身癱扶着浴室牆壁,屁股微撅着,仍舊顫抖。

春節的時候我想去一個冷一些的地方,怕關夏不适應,每天帶他出去跑步,看着他多吃飯,養點兒膘出來。

等到了時候,我們都請了兩個禮拜的假。我們住到一個被冰雪覆蓋的小鎮,再往荒野裏去,有一座算不上太高的雪山。

我們跟着向導攀爬雪山,身邊只有冷冽清澈的風,白茫茫的一片。

晚上我們住在山間的一個獵人小屋裏,燒上壁爐,屋中很暖和。

吃過晚飯,我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銀色的月光灑下來,每一粒雪都好像在發光。地上曾有我們深深淺淺的腳印,現在也稍稍被抹平了。

好冷,但是好寧靜。

關夏也跟了出來,凝澀的腳步聲停在我身後,我沒有轉頭,只看着面前銀藍色的山。

我又想到我為什麽想要來冷的地方了。

不知是哪天的夢,或是白日的神游,我曾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獨自一人走着。

就這樣一直一直地走,走過平原,森林,山川,所有的一切都被雪覆蓋,沒有聲息。

突然我看到小小的一叢火焰。

它好小,但是又好暖。

我知道它也許馬上就要熄滅,我知道它曾經是一棵燃燒的大樹,我知道它只是灰燼中的尾聲,但是它好暖,又好美,我向它聲明,它就是我的火焰了。

我停下腳步,守在他的身邊,擋住風,把身上的枝葉添到火裏。

他微微地跳躍着,不斷地晃動着,發出“噼啪”的響聲,在一片寂靜之中傳到好遠。

那又好像是他心跳的聲音。

寂靜之中唯一的聲音。

我轉過身去,他就在這裏。

我在這寂靜之中親吻他,把這聲音擴大,噼啪噼啪,火焰跳動着,轟地将我席卷,把我也燃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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