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Section 9-10
9.名角南山月
大約又過了幾天,陶督軍并未回到荷田來。
巴樹薇那裏也沒什麽消息,往常,武禾子也有留宿在搖甜坊的經歷,畢竟陶督軍不回來,一些防務上的事沒法交接,也就只能等。武禾子沒有回來,巴樹薇也并未在意。
新軍那邊沒人找,陶公館自然不會出去說,所以,一時間倒是消停的很。
陶恕在家裏悶了幾天,又開始去戲園子。
這天,他還是忍不住想上臺演他拿手的《斬轅門》,故事講的是宋朝武将世家天波楊府小少爺與母親上戰場殺敵的故事。而這一折戲說的是楊家小少爺為了取得破天門陣的武器,降龍木,去了穆柯寨,遇到穆家少主穆小英,兩人大戰。小少爺武藝超群,戰勝了穆小英。穆小英出借降龍木,卻也對小少爺情根深種。小少爺也對其有了感情,兩人私下定親。
可是戰前結親犯了兵家大忌,楊家主帥準備在轅門斬殺小少爺以示公正。穆小英趕來解救夫婿,終于,她的真情感動了主帥,死刑獲免。夫妻二人一同殺敵,大獲全勝。
陶恕既唱過楊家小少爺,也唱過穆小英。唱的還都不錯,而且他最拿手的就是穆小英這一角色,平時唱這出戲,也都是唱的穆小英。
一早,他就帶着七枚到了戲園子,趕到後臺時,他坐到他慣常坐的位置,就發現身邊的人有點眼熟。
不過,他并沒有在意,畢竟,他是督軍府的大少爺,除非他願意和誰說話,否則誰敢沒事找他貧嘴呀。
七枚打開梳妝匣,把一樣樣需要用的化妝用品拿出來,他不會化妝,所以也只能打打這個下手了。
“南師傅,你看這是我讓人從京裏老十件那淘換來的南方胭脂,這個上了妝管保好看。”陶恕正準備先上粉,就聽耳朵邊上傳來這麽一聲尖了嗓子的女聲,他拿眼睛一瞥。可不就是總時不時巴結他的那個唱青衣的侯十娘,她唱的不怎麽樣,卻總是喜歡往男人堆裏混。
這個人,陶恕雖然不待見吧,但看到她對別的男人也拿對他的那樣,他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再看那女人弓着腰,捧着一只一巴掌大小的胭脂盒子在他旁邊的男人跟前獻媚,他就更是有氣。
啪的一聲,他把七枚拿出來的粉揮到了地上,盒子撒了一地,空中還有飄散開的。
“倒黴催的,什麽破爛東西都能拿得出手。”陶恕揮完了自己的粉盒,又從梳妝匣子裏拿出一盒精致的小盒子,這是他娘特地托人從國外捎回來的,說是不傷臉。
他這一下子,把整個後臺震的一陣靜谧。半天,後臺的演員才又各自忙活。
那侯十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往日裏她敬着陶恕,是因為他老娘。現在,她可聽說新軍來了,很可能要取代陶督軍,她就不再心存敬畏,這個小白臉子也不過是仗着娘老子罷了。
“哼!一個被人騎過的破爛貨,還敢給人甩臉子。南師傅,你可是名角,方老板這次是一定會讓你唱穆小英的,那可是重頭戲,不是什麽人都唱得的。”侯十娘的聲音不大,但該聽到的,卻都能聽到。
南山月本來不想摻和他們的事,可是這侯十娘分明就是想拿他氣那陶恕,他就不得不開口了。
“侯師傅說的什麽話,我不過是來這裏客串幾個月,也是方老板給我面子,唱什麽都不要緊。”南山月笑了笑說。
侯十娘看看上了妝依然難掩其淑麗容色的南山月,又看了眼旁邊咬緊了牙關,面色不愉的陶恕,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答複。半天,她才咳了咳,說:“那個,總之,南師傅唱的就是好,這個,這個送給你。”
她把胭脂盒子放在南山月梳妝臺上,轉身走了。
陶恕一直盯着侯十娘離開,他的眼中都快滴出了血,心中對武禾子的那點快要消除的恨又湧了上來。
“別在意她的話,人吃五谷雜糧,總是良莠不齊。”陶恕正在心裏怨恨武禾子,忽然耳邊傳來柔和的聲音。他愣了愣,轉過頭看向身邊。
已經上了妝的人正笑着看他,上了妝的男人,讓陶恕感到熟悉。
“名,名角?”他結巴了下,總算看出來這人是誰了,看出了之後,他覺得有那麽點意外。
這個人,這個人可是在京城裏都大大的有名,名角不是他的名字,南山月才是他的本名,本名,對了,這南山月三字,不知道這是他的真名,還是藝名。反正,很好聽,戲也唱的極好。他其實一直很崇拜他,可惜沒機會同臺。
如果,如果他們能同臺唱一出戲,哪怕只是讓他跑龍套,他也願意,更別說不唱穆小英了。
“什麽名角,都是大夥看的起。”南山月笑容更加燦爛,他現在上的妝是《月蓉坡》裏月蓉的妝,是正兒八經的小生,還是個文生,而戲文則是花前月下那一類。不過,就算是這個,沒有功底,底蘊不深,也是唱不好的。
“那,那我叫你南大哥,行嗎?”陶恕一改剛才的潑辣刁蠻,反而有幾分腼腆,羞澀。
南山月一愣,眼中極快的閃過意外,但很快就被笑意掩過。
“當然,你可是陶督軍的掌上明珠,其實是我高攀了。”南山月掩唇笑了笑,才放下手,答。
他的話說的很平和,并非嘲弄或者做作。
平日裏,陶恕雖然愛唱戲,愛聽戲,但真正的朋友卻根本沒有,現在,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南山月,又覺得他沒有架子,又那麽溫和,他就真的好想和他做朋友。所以,他就沒在意他的話。
“那我就喊你南大哥了,就這麽說定了。”陶恕笑眯眯的說,臉上的陰沉一掃而光,就這麽一錘定音了。
南山月沒有推辭,笑着點了頭。
陶恕得到了南山月的首肯,化起妝來,也輕快了不少。
南山月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一出出戲唱完,壓軸的就是《斬轅門》,方老板也得到了些消息說是新軍大約會派人駐紮荷田,陶督軍在荷田的日子也不會長了。
不過,消息也只是消息,還沒有确定之前,方老板是不會得罪陶督軍的。
所以,在陶恕的要求下,方老板同意讓他和南山月合唱一出《斬轅門》,陶恕唱楊小少爺,南山月就唱穆小英。
濃妝豔抹的兩人一出場就給人一種不同以往的新鮮感,以往只是男的唱男的,女的唱女的,哪有這樣的反串。
兩人一開嗓對唱,滿場掌聲雷動。
中間,陶恕因為太興奮,太緊張,差點摔倒,幸好南山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沒砸了場子。
一曲唱畢,兩人鞠躬下臺,陶恕臉上,身上已經汗水淋漓。
可是,就算這麽累,他還是很開心,畢竟,他能和名角同臺,那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他換了衣服,名角早已經梳洗幹淨,準備離開戲園子了。
“阿恕,你要回去了?”南山月看到陶恕拎了個小包,身邊站了個清秀少年,站在大門外,那架勢是準備回家了,難免生出些好奇。畢竟,先前侯十娘可是說陶恕浪蕩的很,否則又怎麽會被新軍團長綁回去呢。
陶恕正等自己的黃包車,聽到南山月的聲音,轉過身正好看到了南山月。
“嗯!我沒什麽事了,而且天也不早了,得早點回去。”陶恕在自己崇拜的偶像面前就像個小少年,也是有問必答。
南山月又是一笑,他的長相其實不如陶恕,只是那股子溫柔雅靜的氣質硬是蓋過了有點驕縱的陶恕。
“這樣啊,我原本想請你去小館子坐坐,聽說那裏的皇釀米酒特別好喝,又不醉人……”南山月聽完,似乎很遺憾,這麽說。
陶恕以前是沒什麽朋友,所以,一唱完戲,或者看完戲,早早就回家了。今天,他沒想到剛交到的朋友會想要請自己去,去喝酒。
哪怕他娘,他二爸都囑咐過他,不許和陌生人一起出去,喝酒就更是不行了。可是,他今天很高興啊,而且,而且他最近又遇到了事。
“少,少爺,二老爺讓您早點回去。”七枚在旁邊悄悄拉了拉陶恕,小聲說。
陶恕聽了,沉下臉,半天,才說:“南大哥不是外人,他請我喝酒,我怎麽能不去。”
七枚的話更刺激的陶恕想做一次自己的主,也更加堅定了他想要放縱一次的想法。
“南大哥,我和你一起去。不過,要我做東,怎麽說我也算是地主。”陶恕不習慣讓人請客,所以,還是把付錢的大任搶了過來。
南山月沒有推辭,既然有人搶着付錢,也沒什麽不好。
七枚見勸不住主人,只好閉嘴,乖乖跟着。
10.陶家貴客
晚上,已是掌燈時分。
七枚心裏有點害怕,他哪裏想到他家少爺這麽不勝酒力,不過喝了兩杯酒,就能失了本性,醉的東倒西歪。
要是清醒的少爺,絕對不會在剛認識不到一天的人面前哭,還哭的那麽傷心,真是。他在心裏嘆了口氣,要是知道這樣,他說什麽都要攔着少爺。
還有就是,那個南山月看起來好奇怪,不但沒醉,那眼神反而在喝了好幾杯酒後,越發的吓人起來。
唉!七枚心裏苦嘆,可是已經到了家門口了。
他拍了拍門,門應聲而開。
門裏燈火通明,也比往日熱鬧了不少。
七枚愣了愣,在管家的催促下,才扶着已經站不直的陶恕進了大門。
他扶着陶恕想往後院去,卻被薛副官攔住了。
“督軍讓少爺到前廳去。”薛曲已經看到了陶恕的醉态,随後又說:“你陪大少爺回房去好好梳洗一下,喝點醒酒湯。前廳,督軍帶回了貴客,不能唐突。”
七枚默默點了點頭,心裏有些着急,督軍什麽時候不好回來,偏巧大少爺喝醉了。
他也不好怨恨誰了,扶着陶恕繞過前廳,回了陶恕的屋子。
陶恕一躺上床,人就不肯起來。
七枚犯愁,下一刻忽然跳了起來,去廚房擰了涼手巾,又熬了點醒酒湯,急匆匆回到陶恕房裏。
陶恕已經呼呼大睡了,興許是哭了一場,徹底放下了仇啊,恨的。
七枚卻不能看着他睡,一會兒萬一督軍又讓人來找,那就露餡兒了。
他爬到炕上,冷手巾一把蓋在了陶恕臉上。
“呀!”被這麽一激,死人都得醒,陶恕還沒死,自然是醒了過來,醒過來的陶恕也不清醒,迷迷瞪瞪的看着屋裏,砸吧了下嘴,還要往回躺。
七枚哪裏容許他躺回去,拿了裝醒酒湯的碗,一手還得拽着陶恕,勉強灌進了大半碗的湯。
陶恕被人這麽一灌,算是清醒了,嘴角還淌着湯汁,他搖晃了下,抓住七枚,皺了皺鼻子,問:“七枚,我要睡覺,你幹嘛給我喝醒酒湯啊,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這麽早就想睡。”
他話帶了幾分委屈,自打被武禾子綁了,他又抽了武禾子後,他就沒怎麽好睡過。畢竟,他并不是真的那麽狠的人,那天,是真的氣急了,是沖動,若不是有薛曲給他撐腰,他萬萬不敢下那樣的狠手。
“少爺,督軍回來了,還帶了貴客。剛才薛副官說督軍讓你去前廳,你,你醉的不成樣子,怎麽去見。薛副官就說給你熬點醒酒湯,再梳洗一下,才好去見貴客。”七枚有點急,把剛才薛副官的話說了一遍。
陶恕的腦子有點亂,他娘說什麽貴客,還要他去見,什麽貴客呢?
一時間混亂的神經不怎麽靈光,七枚看陶恕還混沌着,趕忙去櫃子裏找衣服。
巴拉來巴拉去,他決定還是讓陶恕穿的傳統點,像個良家男子點,不是說陶恕平時穿的不良家,只是少爺有時候穿那些西洋衣服穿慣了,總還是咱們朝中的衣服更好一些。
在陶恕還滿腦子想着要見什麽貴客時,七枚已經找來了月白色的長褲,藕荷色的長衫。
那同色系的盤口在鎖骨那兒一扣,他家少爺就是妥妥的閨閣才俊,誰敢說他家少爺不閨閣,他跟誰拼命。
陶恕被七枚打扮了一番,懵懵然的被推着往前廳這兒來。
前廳裏,除了陶督軍外,還有個穿西式洋裝,腳上踩着七寸高跟鞋的女人。她頭發打着卷兒,洋裝無袖,前胸後背露出一大塊,前胸能看到高聳的乳/溝,後背露出來的部分,用蕾絲做襯,若隐若現的,引人遐思。
要說這女人不好看吧,卻不是事實,可是若說好看,她卸了妝,恐怕真不如武禾子來的妩媚動人。她勝就勝在會化妝,氣質擺的好。
再加上那洋式的做派,恐怕遙望整個朝中,也無幾人能敵。
“大侄女這次回國,就準備不走了吧?”陶督軍坐在上位,十分慈祥的問坐在下首的女子。
這女子可不是什麽普通人,陶聿此番去京裏要找的那位故交還要對此女子的母親恭敬三分。
此女姓叢,單名一個姝字,是叢家這一代裏唯一的一名女性。十七歲去了美利堅國,在那裏學習七年,回來正好趕上朝中新軍用人之際。
她正好學了幾國語言,在新軍出任外交官,年前就要去上任了。
外交官是個什麽職位,那可是一國對外的形象和溝通紐帶,再加上叢姝母親現任新軍財務部長,這個職位,誰不得讓着幾分。
陶聿這次去京裏,本是打算讓故交給打通關系,哪裏想到那故交回來後,開始閉門不見,後來,見了,還推脫不肯辦事。
恰好,這個時候,叢姝去故交府上找那府裏的小少爺打牌。陶聿本是看不上這個西洋化的小姐,沒想到幾次攀談之下,居然雙方都有了好感。
叢姝愛玩,又聽說陶督軍有個兒子,還喜歡唱戲,好奇之下,就跟着陶督軍一起來了。
“也不一定,陶姨恐怕不知道,外交這個東西很無趣的,也遠不像你們想的那麽簡單。我只是學過幾天外語,都是前輩們誇大了。再說,總理推薦,我也不好推辭,才硬着頭皮打算幹段時間就退了的。”叢姝拿了茶杯喝了口茶,才說,說完,把茶杯放下,再沒動過。她不喜歡喝茶,只喜歡喝咖啡,這茶還是留給他們老的喝吧。
陶督軍不動聲色的看着叢姝,看到她再未動茶,便揮了揮手,讓人撤了茶水,換了點心送上來。
“陶姨,你說的陶公子怎麽還沒來,是不在家嗎?”叢姝等了有一會兒了,卻不見她想看到的陶恕。
“這個,他二爸最近在教他廚藝,可能還在忙。”陶聿抹了把汗,這謊不能不撒,誰不知道就算這些出過國的女子很洋派,到底根子還是傳統的,不可能喜歡一個成天在外面瘋玩的男人。
“薛副官,你不是去叫小恕了,怎麽還沒來?”陶聿看到薛副官進來,趕緊問。
薛曲知道陶督軍的意思,所以,趕緊說:“我去找少爺了,他還沒忙完,一會兒就過來了。”
叢姝也巴巴的等着薛副官答複,聽到說沒忙完,臉上出現一抹好奇,就要站起來。
“陶姨,我想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麽菜,我去國外那麽多年,外面的男人是很少自己做飯的。他們要求平等,要和女人平起平坐,做飯這事,早就被他們列為要平權的項目之一了。”
陶聿被叢姝吓出了一身冷汗,陶恕根本沒做什麽菜。
她剛要找借口阻止,就聽薛副官說:“少爺來了!”
陶聿轉過臉正好看到七枚扶着陶恕進到客廳裏來,有眼睛會看的人都看出來陶恕的臉色太過紅潤,不怎麽正常。
叢姝聽到薛副官說少爺來了,本欲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視線轉向門口。
她看到陶恕的那一刻,眼中光芒一下子旺盛了許多。
她只見那男子穿一襲藕荷色長衫,腳上穿一雙緞面圓口布鞋,這一身打扮,很有種傳統的保守的美,再加上陶恕本就是個美人,剛剛還醉着,只是稍微清醒了點,現在被七枚扶着,很有弱風扶柳的味道。
叢姝在國外看夠了那外放,豪爽的男子,說是麻木也不為過,看到這麽位保守的,哪能不被其風采吸引。
所以當陶恕慢慢進來時,她的眼睛就一直看着他。
陶恕還沒發現有人對他已經着了迷,只是看到首座上的母親,走到跟前,微微施了一禮。
這是陶聿要求他在外人面前必須做到的,他也答應了。
他并沒有注意旁邊坐着的貴客到底有多貴,他只知道是個穿着很暴露的女人,對這樣的女人,他并沒什麽好感。
“小恕,還不見過叢小姐,她将來可是咱們新軍的外交官。”外交官幾個字說的很重,陶聿在提醒兒子不要忘記了貴客。
陶恕垂着眼皮子,換了個方向,微微福身,很板正的說了聲:“叢小姐好!”
叢姝聽到陶恕的聲音,都有點酥了骨頭,這味道,這嗓子,真是好,纏纏綿綿的撓着人的心肝直發癢。
陶恕要是知道自己喝了酒,沒力氣的聲音被人這麽用,只怕也要咬碎一口銀牙。
叢姝忽然站起來,伸手就握住了陶恕的手。
“陶公子真是見外了,我媽和陶姨算是故交了,你我不必這麽客氣。”忽然被人抓住了手,陶恕愣了下,然後立馬往外抽手,可不知道是忘了,或者她故意的,攥住他的手就不肯放了。
陶恕轉過臉看母親,陶聿微微搖了搖頭。陶恕咬了咬牙,硬是忍了下來。
叢姝握着陶恕的手,陶恕的手并不似一般閨閣少爺的手柔軟無骨,他的手有些硬,手心裏還有薄繭子,可就是這樣,叢姝還握的很開心。
握了一會兒,大約也覺得自己的作為不妥,她才笑着松開了陶恕的手。
陶恕被七枚扶着,人顯得有些飄,再加上被叢姝冒犯了,他不想在這裏多呆,對着陶聿,就說:“娘,今天我累了,想早點睡。”
陶聿雖然還想讓兒子多待會兒,但看到他的确面色似乎不太好,所以,就想讓他回去了。
“陶公子身體不舒服啊?那趕緊回去歇着,哪天,等你身子舒爽了,我帶你去京裏西餐館吃飯。”叢姝見陶恕要走,本是想留,但看他的确像是難受,便順着說了。
陶聿看叢姝沒生氣,就說:“小恕啊,你既然身子不舒爽,那回去歇着吧。叢小姐說要帶你去京裏玩,你也要回人家話。”
陶恕才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可是母親的意思,他也不敢違背,只好垂着眼皮向叢姝說了句:“謝謝叢小姐關心。”
叢姝樂的說:“沒什麽!”
陶恕又說先走一步,叢姝把人一直送到大廳外面,才回到客廳。
“陶姨,陶公子有女朋友嗎?”叢姝坐回自己的位子,先問道。
陶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女朋友?這是什麽玩意兒?反應了一會兒,才弄明白。
“我家小恕除了唱唱戲,還不曾和誰有過不清白的關系,他沒有訂親。”陶聿肯定的答。
叢姝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接着說:“我想做陶公子的女朋友,陶姨可願意?”
她在國外也有過男朋友,但她回國就散了,國內的男子她能看上眼,做她男朋友的真是還沒遇到。看到陶恕的時候,她忽然就有了想讓他做她男朋友的念頭。
陶聿一愣,想着她所說的男朋友,好像與自己想的不同,但如果在陶恕做他男朋友期間,她這個做母親的能借點光,倒也不錯。不過,這還得要陶恕樂意才行。
“這,叢小姐從國外回來,也知道民主這事,我對小恕也是這樣的。小恕想不想交女朋友,還得看他的意思。”陶聿留下了餘地,把問題甩給了陶恕。
叢姝眼中眸光一閃,笑了,說:“沒想到陶姨也講究民主,好,我會親自去追求陶公子,如果他願意,陶姨可不能攔着喲!”這算是打趣,也帶了幾分試探。
陶聿擡起右手擺了擺說:“慚愧慚愧,只是陶恕他自小沒了爹,我虧欠他甚多,也不希望他受委屈。”這幾句話說的情真意切,倒也感動了一點叢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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