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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去。車子左突右拐,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倪山花園,簡宓用手抵着車門不肯下車,被霍南邶一把扛了起來,幾步就進了電梯。

幾乎就在同時,簡宓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簡沉安打來的。

“宓宓,”簡沉安在電話那頭急切地叫道,“你吓死我們了,昨晚在哪裏?”

簡宓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爸,我沒事,在酒店裏睡了一覺……”

“你的聲音怎麽都啞了?”簡沉安心疼極了,女兒是他的心肝寶貝,從小都不舍得說句重話,現在受了這種委屈,以後還要被人傳作茶餘飯後的八卦,“那小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要給他個狠狠的教訓,宓宓你別心軟,這才幾個月就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千萬別縱容他……”

手機被霍南邶劈手奪了過去,他陰森地笑了笑:“岳父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宓宓現在是我的女人,這要是在我們老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沒有你置喙的份了。”

一口氣堵在簡沉安喉嚨裏,他差點沒背過氣去:“你……你說什麽?”

簡宓尖叫了一聲,擡手去奪,霍南邶輕而易舉地單手抓住了她的兩個手腕,輕輕一帶,簡宓被他推進了屋裏,倒在了沙發上。

“坦白說,男人嘛,逢場作戲很正常,岳父大人你應該深有體會,我在宓宓這裏鞍前馬後了半年了,總也該放松一下吧,”霍南邶慢條斯理地繼續說着,嘴角挂着一絲惡意的嘲諷,“放心,我會繼續好吃好喝地供着宓宓,不過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少,還要請岳父大人多多體諒才是。”

“哐啷”一聲,簡沉安氣得狠了,摔了手機,通話斷了。

簡宓呆呆地看着霍南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眼前的男人,言語粗魯、煞氣逼人,還是那個曾經柔情蜜意的霍南邶嗎?或者,以前的那個霍南邶,只是他披的一層僞裝,而現在暴露的才是他的本性?

身上一沉,霍南邶的身子緩緩地壓了下來,簡宓驟然驚慌了起來,拳打腳踢:“你要幹什麽……”

霍南邶挑了挑嘴角,眼中卻并沒有笑意,架起長腿将她亂踢的腳壓在身下,又按住了她揮舞的雙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怎麽,一個小小的緋聞你就受不了了?不是我說你,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到底是父母嬌寵着長大的小公主。”

他不明所以地輕嘆一聲,俯下身,在簡宓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低低地笑了起來:“乖,我和她沒什麽的,我愛的是你呢……”

他的聲音輕佻,一如既往地仿佛塗了蜜似的,簡宓心中恐懼,強自鎮定:“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

霍南邶充耳不聞,再次低頭親吻了簡宓的嘴唇,在上面摩挲了片刻,似乎在享受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當他第三次噙住簡宓的嘴唇時,忽然之間粗暴地撬開了她的唇齒,毫不憐惜地攫奪着她的呼吸,掃蕩着她的口腔,最後卷住了她的舌尖厮纏了一番才退了出去。

簡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被霍南邶壓住的手腕奮力掙紮,卻動不了半分。

就好像貓戲老鼠似的,霍南邶一連深深淺淺地吻了好幾回,駕輕就熟地分開了簡宓的腿,擡手探入了她的腿根處流連輕撫,隔着薄薄的裙擺,簡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下勃發的欲/望。

被松開的手朝着茶幾探去,簡宓随手抓起了一件東西不假思索地朝着砸了過去,“哐”的一聲,樹脂鏡框擦着霍南邶的額頭而過砸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片。

霍南邶悶哼了一聲,痛意襲來,有液體滲了出來,心底深處壓抑了很久的暴戾仿佛一下子被點燃了,他手下一用力,“刺啦”一聲,簡宓的衣領被撕開了,露出了半個酥胸。

簡宓絕望地悲鳴了一聲,強撐着的情緒崩潰,渾身上下仿佛置入了火爐一般,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

“疼……我疼……”

淚水滾滾而落,瞬間打濕了手臂,霍南邶有片刻的停滞。

“南邶……我難受……”簡宓本能地叫着他的名字,手在心口揉了兩下,喘息了起來,帶出一陣滾燙的氣息,“疼……喘不過氣來……”

霍南邶這才發現,手下的身軀滾燙,簡宓發燒了,還燒得不輕。

“汪汪”,提拉米蘇忽然從樓梯上竄了下來,站在離沙發幾步遠的地方朝着他叫了起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裏滿是疑惑和警惕。

霍南邶沉着臉,終于松開了鉗制,提拉米蘇遲疑着跑了過來,咬住了簡宓的褲腳往外扯了扯,似乎想讓她趕緊起來。

簡宓卻沒有力氣起來,反而蜷縮了起來,往沙發裏面鑽,瑟瑟發抖,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冷……冷……”

霍南邶猶豫了片刻,把簡宓抱了起來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提拉米蘇跟了進來,警惕地沖着他拱起了身子,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他不耐煩地踢了它一腳,叱責了一聲:“閃開。”

提拉米蘇哀怨地叫了一聲,縮在床腳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

醋哥今天發個紅包安慰一下追文的小天使們,二十四小時內在本章正文留言(最好粗又長)的有紅包,今天的紅包不讓霍老板贊助,咱們一起鄙視他!

☆、舒芙蕾(五)

簡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昏黃的臺燈亮着,卧室裏悄寂無聲。身上黏糊糊的,手腳沒什麽力氣,她閉着眼睛,腦子裏還有些迷糊,下意識地嬌嗔了一聲:“南邶……我餓了……”

手背上一陣痛意襲來,她渾身一凜,所有的事情走馬燈似地在她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雲黎姿和霍南邶那張親密無間的照片上。

心髒深處一絲刺痛襲來,簡宓看着天花板呆滞了半晌,擡手一看,才發現她的手背上粘着靜脈留置針頭,顯然有人給她挂點滴了。

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簡宓連忙閉上了眼睛。

身旁響起了“窸窣”的聲音,霍南邶壓低聲音講着電話:“就這樣□□去……水沒滴下來……好了……謝了……滾蛋!”

突如其來的咒罵讓簡宓的睫毛忍不住顫動了一下,她僵硬地睜開了眼睛,霍南邶高大的身體在她頭頂形成了一道陰影,将她籠罩其中。

“醒了?”霍南邶瞟了她一眼,随口道,“出去一個晚上就能整出個發燒來,真厲害。”

這語氣,如果放在以前,簡宓會認為這是帶着關切的戲谑,而現在,她卻明白,這是實打實的譏嘲。

拍了拍挂在架子上的鹽水瓶,霍南邶看上去有些煩躁,不過裏面的液體卻無法體諒他的心情,依然不緊不慢地滴落。白皙的手腕上有明顯的烏青,是他剛才用力過度的結果;臉上的潮紅稍稍褪去了些,只是原本紅潤飽滿的嘴唇上有皲裂的痕跡,可能是發燒過的後遺症。

他強迫自己轉過頭去,忽略了心裏想要替她喂水的念頭,大步走到床的另一邊,脫去外套躺了下來。

簡宓瑟縮了一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把自己往床邊挪了挪。

霍南邶忽然轉過身面對着她:“放心,你這病怏怏的模樣我沒興趣,你自己看着點,大概半個小時就好了,到時候把針拔掉,床頭有水,自己喝。”

沒一會兒,霍南邶均勻的呼吸聲傳了過來,他差不多快兩個晚上沒合眼了,倒頭就睡着了。

簡宓繃緊了身子屏息着,聽到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撐了起來,怔怔地看着熟睡的霍南邶。

他的鼻梁高挺,嘴角緊抿,一看就是一個意志堅毅、果敢決斷的男人,然而此時的燈光柔和,将他深邃的輪廓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讓人産生了一種溫柔多情的錯覺,而閉着的眼睛裏沒有那道犀利冷漠的光芒,讓這種錯覺更甚。

他的額角貼了個創可貼,旁邊有幾絲頭發沒洗幹淨,被殘留的血絲黏在了創可貼內,看起來有點可笑,簡宓下意識地擡起手來,剛想替他把頭發拽出來,只是手還沒碰到便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她咬緊牙關,從床上下來,拎起了藥瓶,蹑手蹑腳地打開了房門。

“你幹什麽?”霍南邶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簡宓在原地僵立了片刻,輕聲說:“我去睡客房。”

“你閑瘋了吧?”霍南邶強忍着怒意。

簡宓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平靜着陳述事實:“你和雲黎姿一起睡了。”

“哐啷”一聲,臺燈翻了,霍南邶冷冷地開口:“行,随你。”

可能是下午睡多了,簡宓挂完水後一直睜着眼睛,眼睛幹澀得都有些痛意了,可她害怕合眼,害怕一合眼就會流出淚來。

好不容易撐到了天亮,外面傳來了細微的聲音,陳阿姨從另一道門進來在廚房弄早餐了。

她匆匆在客房的衛生間裏洗漱了一番,剛拉開門就看見霍南邶從裏面走了出來,連忙叫住了他:“你有空嗎?我們談談。”

“談什麽?”霍南邶漫不經心地問,“哦對了,你爸昨天來過了,不過我沒讓他進來。”

簡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南邶你怎麽能這樣?那是我爸,又不是你仇人,你爸媽連最起碼的尊老愛幼都沒教過你嗎?”

霍南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爸這麽風流倜傥,不在尊老愛幼的範疇之內。”

“行,”簡宓氣極,“我不和你吵,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麽和我結婚的?我上輩子掘了你們家祖墳嗎?”

霍南邶一臉的訝然:“宓宓你怎麽這麽說,我當然是因為愛你才和你結婚的啊,那些緋聞你不要在意,你老公太好了,有女人倒貼很正常。”

簡宓被這無恥的話給震驚到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上前一步懇求道:“霍南邶,死刑犯臨死也要知道個緣由吧?到底為什麽要這樣處心積慮地騙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霍南邶笑了笑:“能有什麽誤會,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好了,我去公司了,你好好歇着,別胡思亂想了。”

霍南邶揚長而去,簡宓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她的病其實并沒有好全,全靠點滴壓下去的,兩人的這一番對話,簡直堪比一場刑罰,她的手心和後背都是虛汗。

陳阿姨一聽他們吵架,躲在廚房裏沒出來,聽到霍南邶走了才一臉擔憂地出來:“小宓怎麽了?你怎麽發這麽大的火?”

“沒什麽。”簡宓擠出了一絲笑容。

“吃點東西吧,”陳阿姨看着她帶着泛紅的眼睛,嘆了一口氣,“夫妻嘛,吵架難免的,上下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呢,別傷心了。”

這兩天簡宓都沒有正經吃過飯,肚子的确餓了,接過一碗紅棗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陳阿姨不會上網,不知道這麽一場出軌風波,不過從剛才吵架的言語中聽出了幾分端倪,便絮叨着勸說:“男人嘛,都是這個德行,外面的小妖精都不要臉着呢,你可千萬別被她們吓跑了,你是正室,要拿出點手段來,我看霍先生心裏肯定是喜歡你的,你不要同他鬧,鬧了反而讓他反感,還是要以柔克剛,只要霍先生心裏向着你,小三就讨不了好處去……”

早餐在陳阿姨的絮叨聲中結束了,簡宓并不想去反駁陳阿姨的話,但她明白,她是絕不可能像陳阿姨一樣,為了家庭的延續而忍氣吞聲接受霍南邶的這種出軌,更何況,以霍南邶的說法,這将會是他衆多逢場作戲中的一次。

也不知道簡沉安昨天這樣被霍南邶氣了之後,現在怎麽樣了,當務之急,她得回家看看。

今天周六,馬路上不太堵,簡宓打了一輛車直接去了父母家,一推開門就聽見簡沉安在打電話:“……謝謝挂心了,讓你們見笑了,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

秦蘊坐在他身旁,一見簡宓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簡宓的手,眼圈都紅了:“小宓……你可別想不開啊……”

簡宓慌了慌:“媽,你想到哪裏去了,不就是霍南邶出了個軌嗎,天又不會塌下來,我用得着想不開嗎?”

“那你怎麽前天不見了人影?昨晚還病得那麽重,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秦蘊緊緊地抓着她的手,眼裏湧上淚來。

簡宓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為了遮蓋手腕上的烏青,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長袖襯衫,被秦蘊這麽一抓,差點痛呼出聲。她撒嬌着晃了晃,不着痕跡地抽出了手:“媽,你捏到我打針的傷口了。”

簡沉安幾步就到了她跟前,仔細地打量着她,見她只是形容憔悴了些,其餘還算正常,這才放下心來。他轉頭吩咐秦蘊:“好了,別埋怨了,小宓來了就先別回去了,就在家裏住下來,省得我們提心吊膽的。”

秦蘊猶豫了一下,柔聲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啊?我看南邶不像是那種亂來的人,昨晚你的态度也太差了,再說,後來他不是開了視頻讓我們看了,女兒的确病了,那會兒不能動地方。”

“你這是沒聽到他說話的語氣,”簡沉安怒不可遏,他對秦蘊向來溫柔,很少有這種動怒的時候,“以後他敢來我家,打斷他的狗腿!”

秦蘊蹙起眉頭來:“霍南邶先是小宓的丈夫,才是你的女婿,你這樣會影響小宓的判斷,能冷靜一下嗎?別氣着自己,倒讓人看笑話了。”

秦蘊的聲音溫柔,簡沉安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冷靜了下來:“我這是氣的,這兩天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電話了,都是來問這件事情的,唉,以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丢臉。”

“爸……對不起……”簡宓有點難過。

簡沉安心疼了:“我們倒是沒事,可是你打算怎麽辦?他看上去真不是什麽善茬,小宓,爸擔心你要吃大虧啊。”

簡宓猶豫了片刻,遲疑着問:“爸,如果我想離婚……”

“離什麽婚,小宓你是傻的啊!”門口傳來簡铎安的聲音,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這樣離了不是便宜那個小三了,找個私家偵探,他如果真的和那個明星勾三搭四,拿到證據,就算離婚也要扒下霍南邶一層皮來,分他的家産!”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送,請查收哈!有兩個妹子沒有登錄沒法送。繼續求收藏求留言,榜單好難爬,醋哥心碎中……

霍老板:聽說你昨天發紅包了?

醋哥:……

霍老板:為啥沒找我要贊助?

醋哥:我怕你發的紅包沒人領。

霍老板:……

☆、手工黑芝麻糊(一)

一見簡铎安進來,秦蘊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

對這個游手好閑的小叔子,她向來是沒什麽好印象的,平時三不五時地過來借錢也就算了,還愛好高骛遠,成天想着發大財,做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後都要簡沉安給他擦屁股,最離譜的是有一次信誓旦旦地南下,說是有好朋友讓他一起去投資一個大項目,結果被人騙去傳銷,簡沉安費了好大勁才把他給救出來。

“交給我,我認識幾個朋友,絕對教訓得他來向小宓負荊請罪,敢欺負我侄女,讓他吃不了兜着走。”簡铎安拍着胸脯保證。

簡宓吓了一跳,連連搖頭:“小叔,你別胡來。”

簡沉安無奈地說:“你呀,說話這口氣怎麽像個黑道上的,別給我瞎摻和。”

簡铎安不以為然:“哥,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太斯文了,女兒被欺負成這樣都拿不出個章法來,這種事情靠講道理能有什麽結果?要是讓那個小三輕輕松松上位,以後我們家在親戚朋友那裏還怎麽擡得起頭來?聽我的,小宓不能讓那個姓霍的白睡了,這一結婚一離婚,都成了二手貨了,以後還能找到什麽……”

聽簡铎安越說越離譜,秦蘊不悅地開了口:“铎安,你這是打算先把自己賠進局子裏,然後讓你哥來撈你嗎?”

簡铎安對這個嫂子還是有點敬畏的,笑嘻嘻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嘴,一急就亂說話,我這也是一片好心嘛。”

秦蘊沒理他,看向簡宓,神情鄭重:“小宓,霍南邶他如果真的出了軌,背叛了你和婚姻,媽支持你離婚的決定,男人的心變了就是變了,媽不需要你委屈求全,更不用把別人的流言蜚語放在心上。但是,以我平常對南邶的觀察來看,我總覺得他不像是這樣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我總覺得裏面有誤會,你和南邶好好談談,婚姻總歸不是兒戲,遲點再做決定,怎麽樣?”

簡宓默默地點了點頭。

簡铎安在一旁嗤笑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婦人之見……”

簡沉安随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怎麽和你嫂子說話的?”

簡铎安揉了揉腦袋,賠笑着道:“哥,我今天來有點小事和你商量一下,來,借一步說話……”

簡沉安看了秦蘊一眼,沒好氣地說:“有什麽事就說吧,遮遮掩掩地幹什麽?又缺錢了?”

“沒有……這……”簡铎安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

簡沉安剛要追問,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號碼,他有點納悶地接了起來:“寧總,有什麽事嗎?”

沒說幾句,他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這不可能,我馬上過來。”

“怎麽了?”秦蘊見他臉色不好,擔憂地問。

“酒店的采購出了問題,好像還驚動了警察,我得馬上過去。”簡沉安一邊說話一邊披上了西裝,“铎安,你也跟我來……”

話音未落,簡铎安已經急匆匆地跑出了門外不見了人影:“哥,我想起來了,我家裏還有件要緊的事情,我先走了!”

簡宓的眼皮別別一跳,一種不安的感覺泛了上來,以她對小叔的了解,這絕對是他做了什麽虧心事的前兆:“爸,不會出什麽事吧?”

簡沉安的眼神陰晴不定,卻還是安慰妻女:“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我去去就回來,小宓你陪着你媽。”

然而簡沉安這一去卻直到晚上還沒回來,秦蘊急得不行,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後酒店裏有人通知她,簡沉安被警察帶走了,可能會羁押二十四小時,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母女倆一下子慌了神。

簡家是傳統的家庭,男主外,女主內,簡沉安為人沉穩,處事得當,在酒店裏是老板的左右手,深得器重;在家裏對妻女愛護有加,是這個三口之家遮風避雨的屏障。簡宓完全想象不出,簡沉安會有什麽事情會到了要驚動警察的地步。

去了警察局,警察倒是挺客氣的,只說有些事情正在調查,羁押期間不能見客,也不能洩露案情,有什麽事情等出來了再說。

秦蘊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一着急就頭暈目眩,簡宓扶着她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她的臉都白了,坐在花壇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

“媽,你這是怎麽了?”一個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簡宓擡頭一看,霍南邶從小區門口大步走了過來。

簡宓吃了一驚,沒想到霍南邶居然會這麽厚臉皮,還能找上門來:“你來幹什麽?”

“我聽說家裏出了點事,就過來看看,順便接你回家。”霍南邶的嘴角帶笑,若無其事地說。

“我暫時不回去了,”簡宓冷冷地說,“我要照顧我媽。”

“那怎麽行呢?”霍南邶笑着看向秦蘊,“媽,宓宓昨天剛生了大病,今天肯定還沒好全呢,我想還是把她接回去,你別太着急了,酒店裏還能有什麽事,不就是渎職貪污嗎?這又不是國家機密,找個熟人一打聽不就出來了。”

“我爸不可能渎職貪污,你別血口噴人!”簡宓的臉都氣白了,剛想扶着秦蘊往裏走,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一絲疑惑閃過腦海:霍南邶怎麽會這麽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秦蘊關切地看着女兒,的确,簡宓的臉色也很不好,剛才扶她的時候腳下還有些打顫,不由得委婉地勸道:“小宓,南邶說的對,要不你還是先回去打針吃藥,你爸的事情,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會是什麽大事。”

“媽,我和他們酒店新的收購方認識,我幫你去問問,你安心睡吧。”霍南邶的笑容在燈光底下顯得很是誠懇,卻讓簡宓心頭一陣發寒。

秦蘊有點意外,想了片刻,神情鄭重地道,“南邶,你願意幫忙,我們很感激,可是,你和那個明星的事情卻不能這樣含混着過去……”

“都是誤會,”霍南邶神情自若,“我和小宓解釋過了。”

“媽,”簡宓突兀地打斷了秦蘊的話,“太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回去和他好好談談。”

車子在深夜的馬路上飛馳,車廂裏音樂聲響起,還是那首簡宓最喜歡的民謠。

把窗戶打開吧,對心情會好一點,

這樣我還能微笑着和你分別。

這是我最喜歡的唱片,

你說這只是一段音樂,卻會讓我在以後想念……

動心的一瞬間是多麽絢爛,卻又像煙花稍縱即逝,不見了蹤影。

眼眶不由自主地便濕了,她僵硬着脖子看向窗外,不想讓自己太過失态。

紅燈的時候,霍南邶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點着了,猛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車廂裏頓時充滿了煙草的氣息,簡宓一聞就咳嗽了起來。

“矯情吧,聞久了就慣了。”霍南邶漫不經心地開口。

簡宓還是抿着唇沒有說話。

看她這小媳婦的模樣,霍南邶覺得自己應該得意暢懷,然而胸口不知為什麽,一直有種悶悶的煩躁感。他又吸了兩口,腳下加速着,随手就把煙蒂彈到了車外。

簡宓僵着的脖子擰了過來,驚愕地看着那帶着紅點的抛物線落在了馬路上。

“怎麽?太不文明了是不是?”霍南邶嘲諷地笑了,“沒辦法,從小沒人管教的暴發戶就是這個德行,不用在你面前裝樣了真舒坦。”

“我……有讓你裝樣嗎?”簡宓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不裝樣能泡上你嗎?”霍南邶略帶惡意地笑了,“沒辦法,投你所好。”

簡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适得其反,喉嚨嗆了一下,咳嗽得愈加劇烈。

霍南邶的臉色不太好看,打開了窗戶,腳下一使勁,加快了油門。

這一咳嗽就一發不可收拾,怎麽也止不住。霍南邶煩躁地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了下來,進去買了一瓶咳嗽藥水扔進了她的懷裏:“咳得吵死了,別傳染給我了。”

簡宓的手僵了片刻,打開藥水喝了一口,這才感覺灼燒了的喉嚨好了一點。

不一會兒,倪山花園到了,霍南邶剛要下車,簡宓卻一動不動地盯着他,聲音因為剛才的咳嗽而喑啞:“霍南邶,現在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爸的事情,和你有關嗎?”

霍南邶有點意外,卻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這回怎麽這麽靈敏了?是我做的,怎麽樣?”

簡宓渾身哆嗦了起來,順手抄起那瓶藥水朝他砸去:“霍南邶你這個禽獸!你怎麽能這樣!我爸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他?”

霍南邶敏捷地擡手一抄,将藥水瓶握在手中。額角的血管突突跳着,昨晚的傷口隐隐作痛了起來,他臉色陰沉地道:“簡宓你別過分了,我讓你一次不會讓你第——”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簡宓撲了上來,照着他的臉就撓了過去,哭着叫了起來:“無恥、卑鄙!你有什麽招數朝着我來好了,為什麽要害我爸!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媽怎麽辦!你怎麽能這樣!你太壞了!”

她哽咽着,到了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霍南邶狼狽地躲閃着,剛想去制住她的手腕,卻瞟見了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烏青,手上一滞,頓時脖子上被撓了兩下,疼痛不已。

心頭火冒三丈,他厲聲喝道:“簡宓,那是你爸自己找的!我無恥卑鄙,你以為你爸不無恥不卑鄙嗎?”

“我爸光明磊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這種只會在背後算計人的給他提鞋都不配!”簡宓氣喘籲籲地看着他,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那雙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跳動着憤怒的火焰。

這維護的目光仿佛一道魔咒,把霍南邶胸口的邪火瞬間點燃了,他忽然一下發起狠來,一把拽住了簡宓的手臂:“好,簡宓,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你爸爸的真面目!”

作者有話要說: 霍老板的第二波,小天使們挺住!

☆、手工黑芝麻糊(二)

呂亟很快就到了,看着形容狼狽的兩人,他聰明地沒有說話,一路載着他們上了路。

深夜沒車,呂亟開得很快,約莫半個多小時後就到了一個軍用機場。

站在旋梯前,簡宓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要是霍南邶起了什麽壞心,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殺人滅口了……

霍南邶靠在欄杆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帶着無聲的嘲笑。

簡宓一咬牙,大步踏上了飛機。

這是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前倉挺寬敞,中間有平躺式的座椅,各種電子設備一應俱全,飛機快要起飛前,呂亟才拿了個急救包急匆匆地上來,替霍南邶處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劃痕,又在簡宓面前放了一些藥品。

“這是消炎藥和感冒藥,簡小姐,你趕緊吃了,不然我怕你旅途吃不消。”呂亟關切地說。

“謝謝。”簡宓沖着他擠出了一絲微笑。

可能是感冒藥的緣故,飛機起飛後不久,簡宓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裏的她不停地奔跑着,身後兇猛的獵豹朝着露出了猙獰的爪子;她的喉嚨仿佛被火灼燒,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延燒到了胸口,然而她停不下來,只要放慢一步,後頸就傳來那鋒利的觸感,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整個人撕成碎片……

那絕望而驚恐的感覺是如此真切,以至于掉落懸崖時的失重感仿佛讓她有了一種“終于解脫”的快感。

睜開眼睛,飛機居然已經落地了,機艙裏燈光大亮,霍南邶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她有一瞬間的迷糊,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了好像破鑼似的聲音,疼得好像要冒出火來。旁邊呂亟遞過來了一杯水,她咕嚕嚕地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這才清醒了許多。

“做噩夢了?”霍南邶冷冷地問。

“不關你的事情。”簡宓輕聲道。

霍南邶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你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想聽不到都難。”

簡宓愣了一下,鼻中酸澀難忍,好一會兒才說:“以後我會試着叫別人的。”

霍南邶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再也不看她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此時外面還是黑沉沉的,唯有停車坪上有閃動的燈光。簡宓深吸了一口氣,空氣卻沒有意想中的清新,反倒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空氣中有什麽雜質。

“晉山這兩天霧霾有點嚴重,”呂亟在一旁解釋,“你要不要戴個口罩?”

簡宓搖了搖頭,她還沒這麽嬌氣。

一行人上了車,使出了機場。馬路闊且直,通向暗沉沉的天際,簡宓的身體疲乏,精神卻很亢奮,目不轉睛地看着車窗外,這個據說是霍南邶從小生活的地方。

霍南邶就坐在她身旁,從上車後就一直沒說話,簡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眼神也越來越冷厲。

晨曦微露,窗外的景色漸漸清晰了起來,高速旁的村莊一個個一閃而過,前面隐隐出現了高樓大廈的輪廓。車子拐了一個彎,下了高速,開上了一條雙向四車道的馬路,兩邊都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的綠化,中間的隔離道上種着不知名的小花,看上去整潔而美麗。

又開了一會兒,前面馬路邊出現了一條河流,河邊郁郁蔥蔥的綠樹中掩映着整齊的別墅,粉牆黛瓦,看上去是個十分高檔的別墅區。

“這裏以前是城鄉結合部,全是搭建的違規房,我家以前就在這裏,”霍南邶忽然開口,“我媽是我爸在北都市打工時認識的,私奔跟了我爸,後來身體不好早早地就走了,我爸一蹶不振,撐了幾年,在我初中快畢業的時候也走了。結婚時那兩個人,是我找來騙你們的,以免讓你們查到我的來歷。”

雖然已經猜到了,簡宓的心髒還是不由自主地刺痛了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演得真不錯,将她捧到雲端,再狠狠地摔下。

“是我姐把我帶大的,”霍南邶看着窗外的眼神溫柔了起來,“她長得像我媽,很漂亮,脾氣又好,我初中畢業想要辍學,是她堅持讓我讀書。當時我們那片有好幾個追求她的,她都拒絕了,去了際安市打工,一路扶持我讀到了大學,大學的時候老家拆遷了,拿到了一筆賠償款,我本來想用它給我姐籌辦婚禮的,結果她堅持讓我先創業,我還算争氣吧,運氣也不錯,總算有了今天的成就。”

車子在一間別墅前停了下來,這間別墅和旁邊的別墅群間隔了一段距離,占地面積有四五百平方,霍南邶徑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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