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流言四起

這個山洞是秦沛無意間發現的,她上山打獵,一來二去便摸清了這裏的地形。

虎嘯越發遙遠,逐漸淡于山間。

韓虞雲将秦沛放下,看到她身上血淋淋的痕跡,心中一震。

母親的死是他一直揮之不去的噩夢,他心有愧疚,如今,這一般無二的事情再次發生,韓虞雲絕不會讓悲劇再度上演。

“得罪了。”

韓虞雲将秦沛的衣領扯開,拉了下去。

白皙的皮膚顯于眼前,韓虞雲摒除雜念,盡管之前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當真真正正看到秦沛肩膀上的傷口時,韓虞雲還是倒吸了口涼氣。

老虎的尖齒将她的皮膚徹底刺穿,傷口深有幾寸,估計是傷到了筋骨。

若當時老虎再撕扯幾下,秦沛的一整只胳膊都會被扯下來。

韓虞雲穩下心神,冒險到外找了一些草藥,處理好了以後塗在秦沛的傷口上。

他又撕下自己衣服的幹淨部分,為秦沛小心翼翼地包紮。

“忍忍,很快就好了。”

秦沛迷迷糊糊之間只感覺到有一個人很溫柔地對待她,像害怕把她弄碎了般小心。

她心想,這人怎麽這麽磨叽,爽快點兒,她傷口快疼死了。

這麽想着,想着,她便暈了過去。

落日垂下山間,黃昏降臨,寂靜的山洞中,傳出噼裏啪啦的燃燒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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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緩緩睜開眼,一個修長的身影圍在明亮的篝火旁忙前忙後。

“咳。”

韓虞雲回身,“你醒了。”

他把早就準備好的水遞給秦沛,這場面很像前幾天他們遇到強盜,秦沛照顧他一樣。

秦沛喝了口水起身,韓虞雲一愣,“你還不能動,傷沒好!”

“一時半會好不了。”秦沛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多了,因失血過多而流失的體力也漸漸補了回來。

雖然肩膀還在劇烈發痛,但秦沛早就習慣了這種疼。

“你還是安安心心地休息比較好。”

韓虞雲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秦沛一愣,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卻見他頓了一下,“我是說,你休息好了,我們明天才能回村莊去。不然你這麽大一個人,我怎麽背你回去?”

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秦沛突然覺得他很有意思,打趣道:“我現在就能回去,走嗎?”

“不行,一旦走動會牽扯到你的傷口,如果血腥味吸引來其他的野獸,到時候更麻煩。”韓虞雲看了看天,“而且天快黑了。”

秦沛拖着身子去外面環視了一圈,撿了幾個草堆将洞穴藏住,順便丢給韓虞雲一團。

“這是什麽?”

“墊着,晚上天氣濕,地上會有很多煩人的蟲子。”

韓虞雲看着秦沛忙前忙後,她似乎十分熟練該怎麽在野外生存,這不禁更讓韓虞雲刮目相看。

這個女孩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驚喜?

如果能跟她近一些……

韓虞雲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到,黑夜中,他臉色微紅,擡起手捂住眼睛,偷偷打量一旁睡着的秦沛。

半晌,他轉過頭去,權當是掩耳盜鈴式的害羞。

第二天早上,秦沛恢複了許多,想起楊氏,她一天一夜沒有回去,娘一定很擔心她。

這麽想着,秦沛起身,把韓虞雲叫醒,兩人便一同回了村子。

“你身上的傷還需要處理,等我回醫館給你拿藥。”

秦沛身上的血跡太矚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韓虞雲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正好能遮住血跡。

兩人正商量着,剛過了村門口沒多遠,便見十幾個村民向他們走來,為首的人并不陌生,正是王氏和秦秀。

“哎呦喂,看看這個不孝女,大家都來看看,昨兒一夜沒回家,今天大清早就和一個男人一起回來,不檢點!真是給我們秦家丢盡了臉!”

“那不是韓大夫嗎,韓大夫從來都為人君子,可正直了,怎麽能和這個傻妞……一定是這個傻妞勾引了韓大夫!”

此類輿論如一塊大石頭砸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秦沛自從穿越到這裏來,就已經見識了這群人嚼舌根的本事,若他們稱第二,那絕對沒有人敢說第一。

她瞥了秦秀和王氏一眼,之前的教訓她們還記得,猛地一激靈,不敢說話了。

秦沛對韓虞雲道:“你先回去吧,山貂皮以後再補給你。”

輿論聲依舊沒有停止,叽叽喳喳的在韓虞雲耳邊響起,他聽着那些不堪入耳的罵聲,心底略有愧疚。

“秦沛,你三更半夜跟男人出去厮混,還衣衫不整的回來,你怎麽解釋!”

秦秀昨天看見秦沛和韓大夫出去了,見她一夜沒回來,特意召集了村民抓個現形,為的就是讓她從今以後徹底沒辦法做人。

“你是不是忘了教訓,我去哪用跟你解釋?”

她現在雖然有傷在身,但對付個秦秀還是輕而易舉。

秦沛眸光泛寒,“讓開。”

她身上還粘着血,本就帶了些血腥味,再開氣場,直接把村民們吓得一聲不吭,她徑直走過人群,秦秀突然沖了過來,要抓她身上的衣服。

“你個賤……!”

韓虞雲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替秦沛攔了下來,此時韓虞雲面色也不是很好了。

“大庭廣衆之下,姑娘還是給自己留些顏面。”

他話外的意思其實是,要是被秦沛打的不成人樣,那可就真的沒法做人了。

秦沛冷哼了聲,不屑理會秦秀和王氏,只想着趕緊回去,別讓娘擔心。

鬧了這麽一出鬧劇,村裏謠言四起,都說秦家小三不要臉,勾引韓大夫,諸如此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秦沛一點都不在意,名聲有什麽用,又不能吃飯。

“你個懶東西,成天賴在家裏白吃白喝,給我鋤草去!”

王氏叫罵,楊氏唯唯諾諾,起身就要去地裏,秦沛把她攔住。

“娘,我去吧,您在家好好歇着。”

她瞪了王氏一眼,警告她不要得寸進尺。

王氏脖子一梗。

病除醫館,韓虞雲卻越發內疚,秦沛是為了他才跟他上山打山貂,又是為了他才受了重傷,這件事歸根結底,秦沛都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他回家以後換了件衣服,想起秦沛身上的傷,思來想去,實在放心不下,拿了一早準備好的藥,起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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