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

單的四個字,東方不敗卻情不自禁的看向床上的楚冬青,心裏有一種格外複雜甜蜜的感覺在交織。

楚冬青說定閑師太是武林中難得的大智若愚之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陣,準備拿紙筆的時候,東方不敗才想起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早就移到笠歡的房間裏供他讀書寫字。

東方不敗用指尖挑起了一根細長的繡花針,在指腹處毫不猶豫的紮了下去,很快,血滴就冒出來,東方不敗在楚冬青留給他的那四個字後面,又加了四個字,然後才開始繼續縫制未完成的風衣。

搖曳的燭火映襯在有些折舊的紙張上,倒影着上面黑紅相間的八個字:

我幸有你。

不負君心。

……

随着楚冬青和十六王爺合作關系的更近一步,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更加的尖銳化。

楚冬青自問自身素質已經算是不錯的,但是對于十六王爺,楚冬青還是不甚理解。通過兩人生意間的對話,雖然十六王爺已經隐藏的是極好,但楚冬青還是可以體會出他和旁人的不同,尤其是更加堅定這個十六王爺和自己的來歷一樣,同為穿越而來。

可是與他不同,十六王爺一早就在權力和富貴場上游刃有餘,楚冬青看得出來,他甚至是很享受這一切,好像他本身就生活在這一樣,沖着這一點,楚冬青也沒有和他談起來歷的事情,憑借十六王爺展現在人前如此狠辣果決的性格,倘若他主動告知來歷,恐怕這個十六王爺會不惜一切的鏟除他。

于是,楚冬青一邊忙着教務,一邊顧着跟十六王爺的鬥智鬥勇,本來這樣的日子是很緊張的,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間不大不小的插曲。

因為快到冬至,楚冬青又要忙教裏新添的物件,每天還有賬目要核查,再加上江南一帶的生意,一個人壓根忙不過來,平一指和童百熊暫時告假沒有回來,所以最後東方不敗只好重新接手了一部分教務,幫助楚冬青分擔一些。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來東方不敗以為自己再次接手這些東西肯定會感到煩厭,剛開始也确實有些這樣的情緒,不過很快東方不敗就發現,因為每天要處理賬務,少不了他和楚冬青會天天大半時間處在偏殿,兩人之間朝夕相對的時間增多,東方不敗心地自然是美滋滋的。

可偏偏有人就這麽不識擡舉,在東方不敗心情大好的時候突然出現。

這日,東方不敗拯正在和楚冬青一起查賬,就有弟子進來通傳有嵩山派的弟子前來觐見,東方不敗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揮手讓下屬離開,自己則是用眼神詢問楚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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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冬青放下毛筆,看了一下賬本的碼數然後合上,站起身來,對着東方不敗笑道,“走吧,就讓我們一同過去會會這個自稱是嵩山派的弟子。”

東方不敗沒有說話,但還是站起身來,算是同意楚冬青的看法。

楚冬青把桌案大致整理了一下,然後道,“其實我十有□已經猜到來見我們的是什麽人。

東方不敗淡淡道,“是叫勞德諾。”

楚冬青微微有些詫異,“我記得之前只跟東方你提過一兩次這個人名,想不到現在你還記得。”

東方不敗笑道,“這有何難,嵩山派我聽說過的沒幾個人,而那幾個人不是死了,就是自持身份絕對不可能上黑木崖的,剩下的只有青上次跟我提過的這個人名。”

楚冬青點頭贊嘆道,“心思缜密,分析力強,不愧是東方不敗。”

……

楚冬青沒有料錯,東方不敗也沒有猜錯,來人的确是勞德諾。

勞德諾一見東方不敗進來,心裏的大石頭頓時就落地了,原本他還擔心以東方不敗的身份萬一不願意屈尊來見他,甚至一怒之下叫人滅了他,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東方不敗坐上主位,而楚冬青坐在右下邊的位置。

楚冬青看着坐立難安,臉上又難掩激動之情的勞德諾,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之情,随後道,“不知嵩山派的弟子到我日月神教來有何事?”

勞德諾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聲音,猛然擡起頭來,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冬青,食指指向他,不可置信道,“令狐沖,你怎麽在這裏?”

之前楚冬青跟在東方不敗後面進來,再加上勞德諾一開始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東方不敗身上,自然就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楚冬青,沒想到楚冬青會突然發聲,而這聲音,他化成灰都能聽出來,正是當日被他陷害的令狐沖的聲音。

楚冬青冷笑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我今日有這樣的地位,還要多靠當日勞兄你的‘幫助’呢!”

勞德諾渾身一顫,自覺命不久矣。

可以的話,楚冬青真想現在就一刀殺了這個人,想到令狐沖就是因為這個人的栽贓陷害,才間接死亡,楚冬青的心裏就不免生出一種扼腕之情。

勞德諾勉強沉下心來,現在關鍵是他要把手上的籌碼拿出來,否則估計他今天真的是難逃一死,反正有東方不敗在這裏,楚冬青也不敢貿然做出什麽事來。

想到這裏,勞德諾的心也平靜了一點,向東方不敗行了一個标準的禮,然後道,“其實小人這次來黑木崖,是有一筆買賣想和教主合作。”

東方不敗開口道,“繼續。”

勞德諾整理了一下思緒,“久聞教主武功高強,不過在下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本絕世武功秘籍,就是不知道教主是否感興趣。”

東方不敗反問道,“絕世武功秘籍?你·不要跟本座說就是左冷禪練得那個三腳貓的功夫。”

勞德諾沒想到東方不敗竟然知道其中的關節,一瞬間收起了自己其他的小心思,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小人給左冷禪的并非真的武功秘籍。”

楚冬青坐在位置上看着底下勞德諾的小人神态,并不插話,他倒要看看這個勞德諾今天要玩出什麽樣的把戲。

勞德諾不敢直視東方不敗的眼睛,總感覺裏面藏有一道冷芒,逼得他想要後退。只得低下頭道,“小人之前奉左冷禪之命潛伏到華山,誰知那岳不群對小人早已心生提防,故意想讓小人偷到假的《辟邪劍譜》,好在小人機靈,反将了他一軍,在偷走假劍譜之前,密切注視了岳不群幾天,得知真正劍譜藏匿的地點。“

東方不敗眼中閃過一道暗光,“一派胡言。岳不群行事向來小心謹慎,你又是如何發覺?“

勞德諾立馬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教主如若不信,只要教主同小人合作之後,沒有拿到真的劍譜,小人原意奉上小命一條。“

東方不敗看向楚冬青,楚冬青此時也有些疑惑了,據他所知,原著中,勞德諾确實是得到了假的《辟邪劍譜》,然後交給左冷禪練,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可自從他到這以來,劇情已經發生了太大的偏差,所以楚冬青也不敢下斷言勞德諾是否真的知道《辟邪劍譜》藏匿的地點。

84番外

少年身穿一身黑色勁衣,體格健朗,臉上線條堅硬,五官俊朗,薄唇緊抿,小麥色的肌膚昭示着主人的健康,不過最吸引人的莫過于少年那雙眼睛,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卻眼神銳利,好像時不時就能射出寒光。

不過此時,少年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一幅無奈的表情。

東方不敗依舊是一臉嚴肅的跟他交代着,好像沒有注意到少年面部的變化。

恰在此時,房間的門被推開,楚冬青探頭進來,呵呵笑道,“又在聊些什麽,還不趕快出來吃飯。”

東方不敗的面色一下變得柔和起來,站起身來,對着楚冬青抱歉的說道,“我們這就來。”

楚冬青點點頭,“快些吧,晚了飯就要涼了。”

笠歡在心裏比劃了一個楚冬青教他的‘V’的手勢。

這種時候,果然只有他的父親大人能救得了他。

東方不敗見楚冬青已經出去了,臉色又來了一個十萬八千裏的大轉彎,重新沉下來,對笠歡又再次叮咛了一遍自己剛才沒說完的話題。

笠歡佯裝耐心的聽完,然後不經意的提醒道,“我們再不去,父親會等急的。”

東方不敗眼神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笠歡踮着腳尖,對着東方不敗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手拍着胸口,順了順氣。

還好,今天又成功逃脫了一劫。

不過,笠歡眼珠子一轉,一想,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能每次都等着父親來救他。

對,就是這樣,不能總是指望父親。

笠歡打定了主意,他要自救。

……

笠歡來的時候,楚冬青幫他把凳子往外來開了一點,方便他坐下。

笠歡心裏一暖,不得不說,楚冬青帶他是極好的。

東方不敗看了笠歡一眼,淡淡道,“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快入座,就等你一個人了。”

笠歡撇了撇嘴,父親好是好,就是怎麽就挂在爹爹這棵樹上了?

不過想歸想,笠歡還是乖乖地坐到了座位上。

楚冬青為他們一人夾了一筷子菜,東方不敗剛準備吃,楚冬青把湯遞給他,“先喝口湯暖暖胃。”

東方不敗聽話的抿了一小口湯,然後又推給楚冬青,“你也喝上一點。”

笠歡在一旁看着這每天都會上演的一幕,開始感嘆孤家寡人的悲哀,看來有個娘子也挺好的,至少爹爹對父親可是極好的。

楚冬青勉強咽下東方不敗夾給他的一大筷青菜,擡眸看向笠歡,開口道,“剛剛和爹爹在談些什麽?”

笠歡正在夾菜的手頓了頓,條件反射地看向東方不敗。

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問題。

笠歡幸災樂禍的想了一下,要是說的話,也許自己的災難日子就倒頭了。

“父親,其實爹爹他是想讓我……”

正在這時,東方不敗不着痕跡地朝笠歡使了一個眼色,笠歡在接收到從東方不敗那傳來的冰冷目光後,渾身打了一小小的顫栗,識相的閉上了嘴。

現在還是保命要緊。

楚冬青見笠歡的話沒有說完,問道,“想讓你什麽?”

笠歡假意笑了笑,然後及時調轉了話題,“父親是想讓我,想讓我呃……多讀點書。”

話一出口,笠歡連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

楚冬青搖搖頭道,“笠歡,你難道不記得自己從小到大沒有一次是成功在我面前說謊的嗎?”

笠歡慚愧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楚冬青笑道,“傻孩子,這有什麽好羞愧的,在我面前不會說謊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笠歡是個好孩子。”

笠歡抖了抖身子,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父親,我已經成年了。”

楚冬青和東方不敗同時把目光探向他,從上而下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了可疑的地方。然後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笠歡頓時欲哭無淚,他深深覺得自己被鄙視了。

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笠歡等到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口說出自己的小算盤。

“父親,我有一件事想要取得你的同意。”

楚冬青難得看笠歡這麽鄭重的樣子,放下筷子,開口道,“什麽事?”

笠歡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氣說出來,“我想出門歷練。”

楚冬青皺起眉,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笠歡在一旁有些坐立難安,從東方不敗身上傳來的冷氣讓笠歡有種想縮進被子裏的沖動。

靜默良久,楚冬青的指尖無意識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然後看向笠歡,“你真的想好了嗎?”

笠歡忙點了點頭。

楚冬青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決心,嘆了口氣,“既然想去,那就去吧。畢竟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對的。”

笠歡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取得了成功,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冬青。

楚冬青像小時候一樣,親昵地摸了摸笠歡的頭發,“兒子大了想出門闖江湖,見世面,哪有做父親不答應的道理,不過外面到底不比黑木崖,笠歡雖然武藝已經有了極高的造詣,但是人心難防,還是小心為上。剛好你爹爹最近愛上了制毒,也有了些成就,回頭你跟他去藥房那裏那點防身。”

笠歡一聽要和東方不敗單獨相處,立馬搖搖頭,開什麽玩笑,以爹爹的精明,肯定知道他打的什麽注意,單獨去拿毒藥不是等于自投羅網嗎?

“父親,我去找平一指師父也是一樣的。”

楚冬青繼續拿起筷子開始吃剩下的一點飯菜,順便解釋道,“前些日子教裏在江南的生意出了點事,有幾個不成器的幫派在我們手下的店鋪搗亂,影響了生意,我讓童大哥到江南幫我解決一下地痞小蝦,平一指也跟着一塊去了。”

事已至此,笠歡也就不好多說什麽,只好趕緊埋頭吃完飯,将碗裏的飯吃得幹幹淨淨之後,見實在找不到理由逗留在這裏,笠歡也只好灰溜溜的和東方不敗一起出門拿藥。

東方不敗出門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對着楚冬青的耳邊溫聲軟玉地說了幾句話,不過剛一走出門,當剛準過身子,背對着楚冬青的視線時,立馬轉變成面無表情的望着笠歡。

“到藥房我再跟你細說。”

笠歡頓時有一種天要亡我的感覺,停在原地不想往前走。

東方不敗回頭看着還在原地磨磨唧唧的笠歡,蹙眉道,“還不快跟上。”

笠歡見東方不敗發威了,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昂首闊步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心裏在不斷的祈禱,父親,你一定要保佑爹爹看在你的面子上能放過我啊!

……

東方不敗小心地從兩個櫃子的夾縫中取出兩個瓷瓶,一個是青色的,另一個,上面則是雕刻着一只丹頂鶴,還是白玉瓷的,看上去像是價值不菲。

笠歡把雕刻着丹頂鶴的那個瓷瓶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做工倒是挺精致的。

東方不敗見到笠歡大大咧咧的動作,有些不悅道,“小心點,那可是你父親才送給我的瓷瓶。”

笠歡一聽是楚冬青送的,立馬就高興了,看來這裏面一定裝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要不爹爹才不會舍得用父親送的瓷瓶來裝。

東方不敗指着青色的瓷瓶道,“這裏面裝的是毒,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笠歡看了一下瓶子,問道,“這是什麽毒。”

東方不敗先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後才回到道,“屍毒,必要的時候可以用它來操縱死人,達到拖垮敵人的目的。不過你要是不小心自己沾了一點的話,我勸你趁着還有意識,不如自我了斷算了。”

笠歡聽了一下有些不寒而栗,果然,爹爹研究的毒藥都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

笠歡舉起雕着丹頂鶴的瓷瓶,“那這裏面又是什麽毒?”

東方不敗淡淡道,“那裏面不是毒,而是治療傷口用的。”

笠歡一副‘我才不信’的樣子,以東方不敗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浪費時間去制作傷藥?

東方不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補充道,“那藥是你平一指師父最新研制出來的,你父親為了以防萬一,從他那裏要了些留給我。”

提到楚冬青的時候,東方不敗的眉宇間總是帶上幾分神采。

聽了東方不敗的話,笠歡這才放心下來,這藥怕是平一指師父害怕以童大伯的性格會惹上什麽事,才花了不少心血制造的,沒想到最後自己也成了它的受益人之一。

東方不敗看着笠歡一副喜滋滋的樣子,随着那個瓷瓶更是愛不釋手,在一旁也不忘澆下一盆冷水,“別忘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正好這次你下山,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笠歡沒想到東方不敗還沒有忘記這件事,只好愁眉苦臉的應承道,“知道了,爹爹。”

東方不敗目光定定地看向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最好不要再敷衍我。”

……

85冬至(一)

看出了楚冬青眼中同樣也是疑惑,東方不敗便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下面的勞德諾,“你要和本座談的交易是什麽?”

東方不敗的話 一出,勞德諾便大大松了口氣,既然問了,說明東方不敗是感興趣的,倒也是,天下誰不喜歡至高無上的武功絕學呢?

勞德諾抱拳道,“其實小人一直以來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請教主幫小人登上嵩山掌門之位。”

東方不敗冷笑道,“哼,果真是只有一個心願,要是你再多兩個,豈不是連本座的教主之位你都想要。”

勞德諾渾身一個哆嗦,趕忙躬身道,“小人不敢,只是教主若是幫小人登上嵩山掌門之位,小人之後定誓死追随教主,這樣在武林之中,有嵩山派秘密做教主的後盾,教主豈不是也少了一些後顧之憂。”

來之前勞德諾就已經将問題仔仔細細得全盤考慮過了,雖說他的要求是很高,甚至是說獅子大開口,可是如果東方不敗肯答應合作,歸根到底受利最多的還是東方不敗和日月神教,他只是得到了一個小小的掌門之位,東方不敗确實既得到了絕對武功,又能讓日月神教的根基紮的更牢固,如此好事,東方不敗又何樂而不為呢?

勞德諾想的沒錯,這的确是一樁不錯的交易,若是從前的東方不敗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但是現在不一樣,從剛才楚冬青的反映裏東方不敗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勞德諾厭惡甚深,若是自己貿然答應,恐怕會引得楚冬青不快,到時候他就算得了什麽絕世武功,豈不也是得不償失?

良久,正當勞德諾見東方不敗不開口回答有些忐忑時,楚冬青卻終于開口道,“你先在這裏留上兩日,兩日後我和教主定會給你回答。”

勞德諾猛地擡起頭來,“我和教主談話豈容你插嘴,況且我偷溜出來,已屬不易,怎麽可能在這再逗留兩天?!”

本來想殺一殺楚冬青的威風,勞德諾特意将一席話說的義憤填膺,誰知話音剛落,東方不敗不知何時已經飛身到他跟前,單手擰住他的脖子,厲聲道,“本座忘了告訴你,在這日月神教,他說的話就代表本座說的話,倘若你還是出言不遜,就休怪本座無情!”

勞德諾只覺得連呼吸都喘不上來,只得蹬着腿,努力的點頭。

東方不敗松開手,勞德諾猛咳了幾聲,脖子上留下了一圈烏青的痕跡。

楚冬青見他收斂起來,便繼續開口道,“你既然有本事來,就應該有本事讓左冷禪不懷疑你,倘若連這些本領都沒有,別說做什麽勞夫子掌門,我看你活下去都很困難。”

勞德諾現在才知道楚冬青在日月神教的地位已然不低,怪就怪在自己剛才太過意氣用事,勞德諾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當下就給楚冬青跪下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剛剛沖撞了大人,只是兩日的時間實在太長,小人沒有萬全的把握,不如縮短至一日,大人看是否可行?”

其實別說兩日,就是讓勞德諾拖個四五日再回嵩山,他也自然有辦法不讓左冷禪起疑,只不過遲則生變,未了避免夜長夢多,這件事還是讓東方不敗早作答複比較好。

楚冬青聽了他的回答,把玩起手上的扳指,只是一雙寒眸盯着勞德諾不怒而威,吓得勞德諾腿都有些發軟,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

楚冬青用眼角掃到他的表情,心裏冷哼一聲,慢慢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負手看着勞德諾,字字铿锵道,“勞德諾,你我到底也算是相識一場,這話你可就說笑了,如今左冷禪雙目被毀,此時定時心神大亂,現在他精神都緩和不下來,恐怕一心只想着怎麽找岳不群報仇,那還會有閑工夫管像你這樣的小人物?”

勞德諾眼神四處游移,飄忽不定,就是不敢再跟楚冬青對視。在他的印象裏,令狐沖從來都是一個快意恩仇之人,這樣的人最好利用也最好算計,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将陸猴兒的死栽贓嫁禍給令狐沖,害他被逐出師門。

但是沒想到一別多日,再次見到令狐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花花腸子絕不比自己少,甚至是更甚一籌,勞德諾突然心裏的某根弦一顫,該不會這令狐沖就是東方不敗派去華山派的卧底?這樣一想,勞德諾只覺得是越想越後怕,當日他為難令狐沖的絕對不會少,萬一他趁此機會想自己報複,他豈不是性命堪憂?

壞事做多了,走夜路都害怕遇見鬼。

楚冬青察覺到勞德諾的臉色變化莫測,就知道他肯定是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胡亂猜測,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自己吓自己,也算是為枉死的令狐沖出了一口惡氣。

楚冬青故意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勞德諾心理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楚冬青才總算開口,“現在你留在日月神教兩天是否還有問題?”

勞德諾聽見楚冬青的問話,再也不敢懈怠,連忙搖了搖頭,小聲重複道,“小人沒有,小人沒有。”

楚冬青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拍了拍手掌,道,“這就好,來人,帶這位客人去東廂。”

……

勞德諾跟着一個教衆離開後,楚冬青嘴角的笑容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殺意。

東方不敗走到他面前,輕聲道,“青若是看他不慣,直接殺了便是,何須忍耐,氣壞了身子豈不是很劃不來?”

楚冬青攬住東方不敗的腰,淡淡道,“就算是要殺他,現在也不時候,正如他所言,我們确實還有用得着他的時候。”

東方不敗道,“當日我看林平之練得辟邪劍法,武功路數與我練得《葵花寶典》竟有異曲同工之妙,若是那勞德諾真知道《辟邪劍譜》在哪裏,就可以一滿我多年探盡天下奇功的願望。”

楚冬青只是把東方不敗攬緊,沒有再多說話。

當日他沒有向東方不敗說起《辟邪劍譜》事,原因之一是因為不想讓東方不敗自憐自傷,連辟邪劍譜與葵花寶典前提皆是‘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當日他和東方不敗情意剛定,若是從他口中告訴東方不敗這件事,以東方不敗敏感的性子,十有八九又會多想,然後一個人偷偷難過,其次,他穿過來的時間畢竟是太晚了,當時的《辟邪劍譜》早已不藏在福威镖局,要不他早就一早偷過來,供日後東方不敗練功。

東方不敗在楚冬青懷裏,感受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輕嘆道,“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那辟邪劍譜不可,不過總歸有一些不甘心,想我當初練武成癡,恨不得窺盡天下·奇功,這些年雖不像當時那樣執着,不過總是有些放不下的。”

楚冬青用下巴摩擦着東方不敗的耳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以楚冬青對勞德諾的了解,雖然這個人平常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但是關于辟邪劍譜這件事應該是真的,要不然就是借他勞德諾十個膽兒,恐怕他也不敢上黑木崖來找東方不敗談交易。

楚冬青靜心思索了一下之後才道,“勞德諾圖的是名利,我們就給他名利,一個傀儡掌門對日月神教日後在江湖上稱雄也是件好事。”

東方不敗點頭,贊同道,“我們兩日之後再給他答複,這樣也好吊吊他的胃口,省的到時候又會提出什麽別的要求。”

楚冬青呵呵笑道,“我讓他等兩日可不是為了吊足他的胃口。”

東方不敗從楚冬青的懷裏起身,“哦?難道還有其他特別的理由?”

楚冬青輕輕彈了一下東方不敗光潔的額頭,“你啊,總是愛忘日子,明天就是冬至,我們可是答應笠歡的,要陪他一起包餃子。”

東方不敗這才反應過來,記起明天是冬至,一時間又是期待又是忐忑,這可是他和楚冬青第一次一起過冬至。

“可是,”東方不敗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不該說。

楚冬青挑眉道,“怎麽了嘛?沒事,有話但說無妨。”

東方不敗難得有些扭捏道,“我不太會包餃子,只有小時候看娘包過那麽一兩次,現在多半也記不清了。”

楚冬青在他的臉上大大偷了個香,“就這點事,有什麽可為難的,有為夫我在,害怕什麽,大不了到時候我包給你吃。”

東方不敗心裏一下就甜的跟吃了蜜一樣,用力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楚冬青起了個大早,東方不敗見他起來,自己也準備起身。

楚冬青按住他,把被子重新給他蓋上,“乖,再睡一會兒,我先去準備些東西,一會兒再去廚房檢查一下,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來叫你。”

東方不敗本身就是極困,又感嘆于楚冬青的體貼,帶着異樣的被人寵溺的滿足感,再次沉沉的睡去。

86冬至(二)

楚冬青推開房門的時候,差點撞上了一直候在門口的笠歡,笠歡一直站在門口,也沒料到楚冬青會突然開門,險些摔下了階梯,好在楚冬青眼疾手快,一把撈回了他。

楚冬青當下是下了好大一跳,階梯雖然不高,但是這樣朝背後摔過去,要是後腦勺先着地,可不是鬧着玩的。

想到這裏,楚冬青一臉正色道,“是誰教你這樣不聲不響的站在門口的?”

笠歡低下頭不說話,也感覺到楚冬青是真的動了怒氣,加上剛才又受了驚吓,淚珠在眼眶裏不住打轉,楚冬青見他的樣子,察覺到知道自己的口氣太重了,只不過剛才的情形他現在想起來也是一陣後怕。

楚冬青拉住笠歡的手,順便把門帶上,關門時看了一眼床上,見東方不敗沒有被吵醒,還在熟睡,楚冬青總算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氣。帶着笠歡走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才放下他的手,嚴肅道,“剛才的事我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笠歡用力的點着小腦袋,那時候他也确實是吓住了。

楚冬青用手揉了揉他的頭,放柔了語氣道,“知道錯就好。對了,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嗎?”

聽到楚冬青的話,笠歡立馬變得精神抖擻,大聲道,“今天是冬至。”

楚冬青看着他,笑而不語。

見楚冬青不說話,笠歡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見父親昨個兒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示,還以為是父親和爹爹忘了呢。“

楚冬青重新牽起笠歡肉呼呼的小爪子,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好笑道,“答應笠歡的事,父親怎麽可能會忘記呢?不過下次這麽危險的事笠歡可不要做。平日裏爹爹不是也常告誡笠歡‘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笠歡乖巧的用小臉蹭了蹭楚冬青寬厚的手掌,小聲道,“笠歡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楚冬青滿意的點點頭,“爹爹還要再睡一會兒,既然笠歡這麽早起了,不如和父親一起去廚房看看今天食料準備的如何?“

笠歡答應的很是快,“笠歡想去,而且笠歡一會兒還要包餃子。“

楚冬青親昵的刮了刮的小鼻子,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一會兒一定帶着爹爹和笠歡一起包餃子。“

……

因為是冬至,廚房也變得格外的忙碌和熱鬧,人手也比平時多了不少,見到楚冬青的到來,衆人忙停下手上的工作,齊聲道,“參見楚總管。“

楚冬青點了點頭,沖他們擺擺手道,“我只是來看一下情況,你們各忙各的,不要顧及我。“

衆人相互看了一下,然後複又埋頭做起自己手頭的工作。

楚冬青走到放食材的地方,折了一小段西芹放在嘴裏。

笠歡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在看楚冬青在做些什麽。

楚冬青又折了一小段,遞到笠歡的面前,“要嘗嘗嗎?“

笠歡搖搖頭,“笠歡才不要吃,這樣會很難吃。“

楚冬青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看起來還不笨,的确是很難吃。“

笠歡擡起頭驕傲道,“笠歡本來就不笨,倒是父親,明明知道難吃還往嘴裏塞,這才是笨。“

楚冬青聽到他的童言稚語,故意揉亂他的發型,佯怒道,“好小子,漲志氣了,敢數落起你老子了,你當我向你一樣,父親只不過是想試一試它新不新鮮罷了。“

笠歡指着西芹旁邊的胡蘿蔔,露出一副饞貓相,“那父親也給我一段胡蘿蔔好了,笠歡幫父親嘗嘗新不新鮮。“

楚冬青無奈地搖了搖頭,“想吃就吃,你個小鬼靈精,還找這樣的借口。“

笠歡沖他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然後自覺地走到案板那裏,踮起腳尖,把胡蘿蔔拿下來,美滋滋的吃着。

……

楚冬青趁着笠歡啃胡蘿蔔的空擋,找到廚房總管事的,特意叮囑道,“等再過一個多時辰我要借用廚房,到時候你将這些人都支開。“

管事有些為難道,“還請總管見諒,今天是冬至,按往年的規矩要給各個堂沒人都送去一碗餃子,一個時辰恐怕是完不成。“

楚冬青低頭思索了一下之後,開口道,“我也不為難你,你讓大家再多加把勁,最多兩個時辰,到時候一定要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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