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救美

“恭喜顧大人,這次可是最受聖寵的九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顧大人想必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吧。”長樂刻意說着這般嘲諷的話,卻難掩眸子深處的情緒。

在她說話的同時,顧淵逆着光向她靠近。

他的面容隐在了強烈的陽光裏,看不清表情,然而不知是那铠甲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長樂竟覺得有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自他周身散發出來。

她下意識的後退,直到後背抵上桌機邊緣。

随着顧淵步步緊逼,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劇烈起來。

空氣都像是要凝滞了那般,他卻又附身向她進一步靠近。

那欣長的身形将她籠入陰影之中,而她也終于看清他的面容。

清俊的面龐在冰冷甲衣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清寒,可那雙絞着她的眼眸卻像是湧動着暗流的深潭,拽着她不斷下陷墜落。

快要沉入水底的時候,她的手腕卻被他握住。

長樂被他身上散發的寒意震住,全然忘了後面的話。

正當此時,王公公催促的聲音自帳篷外傳來。

顧淵稍稍撤離,略作了回應。

長樂則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了一口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擡眼偷觑他時,那雙眸子還鎖着她,只是沒了方才的凝重。

長樂不滿的蹙眉,對他道:“都催了,還不快些。”

顧淵退開來,可握着她的手卻未放開。

Advertisement

她略掙了掙,沒能掙開,便只能由着他去,接着聽他道:“方才說的話可聽進去了……”

“待在營帳裏哪裏都不要去,也不要在人前露面,知道了,都說了幾百遍了。”不等他說完,長樂就接過話去。

說罷,她又将他打量了一遭,而後擺出無奈的表情道:“你今日這般英姿翩然,實在不适合這麽唠叨。”

她突然豪不掩飾的說着贊許的話,聽得顧淵似是一怔。

她又趁勢回握住他的手,将聲音放得輕柔:“放心吧,我會聽你的。”

得了這允諾,顧淵凝視了她片刻,終是在輕嘆一聲後将她的手握了握,而後轉身離開。

上一刻,那話還說得誠懇,然而顧淵前腳才出了營帳,後腳長樂就收起了臉上的笑。

她滿目陰霾的踱至帳簾前,對着他離開的方向投去怨憤的目光,而後雙手叉腰,明媚的面龐偏要扮作夜叉表情,冷哼一聲道:“哼!顧子皙!你要攀着九公主的高枝做驸馬,我偏不讓你得逞!”

……

此時狩獵已經開始,皇子們騎着戰馬整裝待發。

都正直血氣方剛的年華,他們一個個兒身披铠甲、頭戴翎羽冠,顯得格外器宇軒昂。

天子看着在他面前整齊列成一排的皇子們,心中正覺欣慰,然而目光在依次掃過衆人之後卻頓住,随後眉宇微蹙道:“怎麽老五沒來?”

随着天子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人們都下意識的尋找起來,人群中産生了些許喧嚣,可沒有一個人敢在這時站出來答話。

天子明顯有些愠怒,對随侍于身邊的王公公道:“你去瞧瞧,看怎麽回事?”

“想是有什麽事兒耽擱了,老奴這就去請五皇子。”王公公連忙的躬身應承,立刻尋人去了。

原本有些幸災樂禍的諸皇子,在聽到天子此話之後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依照他們父皇的脾氣,若是別的皇子早就受到了懲罰,可這五皇子素來受到重視,即便是這樣的場合出了纰漏,皇上對他竟也還有耐心。

正當衆人都在急着尋找五皇子的時候,這件事的主角此時卻已經到了圍場山林的入口處。

并非是他一人心急,事實上,他是追着那位一慣讓他頭疼的小祖宗來的。

只見他手中持弓,腳蹬赤馬,一身戎裝整潔而又精神,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可唯獨頭上少了屬于他的藍色翎羽冠。

眼下,那象征着五皇子身份的翎羽冠正被戴在九公主的頭上。

他們兩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眉目生得相似,感情甚是親厚,年紀又差上好幾歲,故而九公主對這位皇兄絲毫也沒有懼怕,在宮裏就時常那他惡作劇,只是今日她并不知曉自己鬧得有些大了。

“蘭兒別鬧了,快把翎羽冠還我!”五皇子夾緊馬腹,加快抓敢騎着馬飛馳的九公主。

九公主卻也揚起馬鞭,一臉得意的回頭道:“這翎羽冠漂亮,我喜歡,你就借我戴一日吧。”

五皇子卻一改往日凡是都讓着她的态度,嚴厲起來道:“不得胡鬧,此事豈容兒戲,若是耽擱了時辰,你我都擔待不起!”

聽到這訓斥,九公主立刻惱了,努嘴道:“五哥哥危言聳聽,你就這麽回去不就好了,父皇才不會怪罪我。”

“叫你兇我,就是不還給你,哼!”她說着,忽然将馬鞭重重一揚,連人帶馬朝着山林裏沖進去。

她今日所騎之馬乃是半月前皇上欽賜的千裏良駒,原本是西域進貢之物,比起五皇子的戰馬快上許多,此時不過眨眼的功夫,九公主就一溜煙兒的不見了人影。

五皇子正欲追去,王公公卻尋到了這裏,急喘喘的對他說皇上等急了,他自然不敢耽擱,只向王公公吩咐一句九公主進了山林便匆匆的往回趕去了。

至于那九公主,一心想着怎麽擺脫五皇子的追拿,只顧着往前沖,進了山林之後,不一會兒就迷了路。

不知不覺來到了荒無人煙之處,她才着實的急了,回過頭去喚“五哥哥”也沒有人應。

她沒有法子,只得慢下來,試圖尋着原路回去。

然而那山林中道路錯綜複雜,她找了許久,不但沒能從山裏出來,反而到了更加陌生的山林深處。

也不知在林子裏轉了多久,九公主由起初的興奮變為疲乏。

她開始倦了,口也幹咳得很,卻想起來自己竟忘了帶水。

不得已只能下了馬,到山間尋找水源。

身為尊貴的公主,她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心中于是覺得萬般委屈。

就在她陷入無助之際,隐約傳來的腳步聲成了黑暗中燃起的希望。

她連忙丢下缰繩迎上前去,果然見到幾名身着铠甲的衛兵。

“可是五哥哥派你們來找我的?”她對那幾名衛兵道,心裏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奇怪的是,那幾個士兵竟沒有人答她的話。

從這裏開始,她就覺到有些不對勁。

感覺到那幾人向她逼近,她下意識的後退,腳下卻被松枝絆得一趔趄。

那些人并沒有就此停下,反而于周身彌漫起無形的殺伐之氣。

很快,他們就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而那些衛兵打扮的人也終于原形畢露,紛紛拔出了刀刃。

明晃晃的利刃似散發着陣陣寒氣,讓九公主切實的感覺到危險。

她于是大驚失色,終于反應過來,轉身逃跑,可是山林裏道路坎坷,她又哪裏跑得過那些人。

感覺那殺戮之氣自身後逼近,九公主幾乎已經陷入了絕望,控制不住的啜泣起來。

她終于還是精疲力竭,被腳下的石子絆倒,于是蜷縮在地上,發出最後的哀鳴。

泛着寒光的利刃從天而降,卻在半空中轉了方向。

耳邊接二連三響起的是嗖嗖的箭聲,九公主吓壞了,愈發捂緊了耳朵,然而預料中熱劇痛并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倒是身後傳來了交戰的聲響。

她鼓起勇氣準備擡頭,卻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接着貼于她的耳際,傳來了一個安慰的聲音:“已經沒事了。”

深陷于驚惶的九公主整個人都怔住。

這一句輕柔的話語像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又像是一股柔和的風吹進她的心湖。

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的心歸于平靜,她感覺到了安全和踏實,于是下意識的用柔荑攥緊了那人的铠甲。

半柱香之後,九公主的情緒總算平靜下來,而那些襲擊她的人也被盡數剿滅。

她被服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同時也看清了救她的人。

那兩個人都身着铠甲,一個高大魁梧,一個則顯得有些纖瘦。

她在這兩個人的甲衣上看到寧國府的标志,于是知曉他們是寧國府的人。

魁梧的那個抱着劍,一臉嚴肅的站在旁邊,顯然方才那些刺客都是他解決的,可是這人看起來就很兇,直叫九公主下意識的收回目光。

至于另一個生得文弱些的,此刻正蹲在她身邊,低頭查看她腳腕上的扭傷。

她仔細打量那人,只覺他與那些粗魯的衛兵們不一樣,不僅肌膚生得白皙,一雙手更是纖長好看,只可惜他一直低着頭,铠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邊臉,但即便是這樣,也可以斷定他生得清秀俊雅。

此時的長樂并不知道九公主心裏對她的看法,只是盡量躲避,不要被她瞧見臉,以免被認出是女子。

她現在怨念得緊,本來偷溜進獵場,是想暗中做些手腳,讓顧淵無法在衆人面前表現,從而破壞九公主對他的印象,可沒想到顧淵早就料到她的心思,派了人暗中跟着她。

她一路與這侍衛糾纏至此,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陰差陽錯的救了九公主。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