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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年底,那拉府上都沒有送消息過來,茉雅奇也不着急,自家阿瑪向來是個小心謹慎的,這種方子拿到手,肯定是要先試驗一下,做出成品來才能放心找人合作的。
福晉院子裏的紅福過來傳話,說是年夜宴要進宮去用,讓茉雅奇準備一下。這種場合,有朝廷大臣們在,還不能随意穿着,茉雅奇在裏面裹了六七層,這才套上了大禮服。
到福晉那兒,就見大格格和二阿哥都是穿着大紅色,跟個紅包一樣,再加上小孩子淤白嫩粉潤,看着十分的可愛。蘇氏和高氏來的早,兩個人在一邊都是摸着肚子,一邊慈愛的看大格格和二阿哥。大富察氏則是摟着大阿哥,一會兒問一句要不要喝茶要不要吃點心的,剩下的有豔羨的看着孕婦的,也有事不關已發呆的。
“福晉呢?”沒看見正主,茉雅奇忍不住問道,另一個丫鬟忙笑道:“王爺正在裏面換衣服。”
茉雅奇點點頭,随意的找了位置坐下。看蘇氏要起來請安,忙擺擺手:“你身子重了,就不用勞累了,連福晉都免了你們請安,我可不能越過福晉去。”
金氏自打上次賞梅宴發現茉雅奇也是個隐藏的吃貨之後,就對茉雅奇好感度上升,這會兒就湊過來笑道:“姐姐今兒帶的簪子可真是好看,這簪子是不是上次那拉夫人過來的時候送給你的?”
茉雅奇伸手摸了一下,點頭:“你倒是好眼光,确實是我額娘送過來的,我想着這簪子也喜慶,今兒就帶出來了,你今兒這妝容也挺好看,用的什麽胭脂?味道倒是挺好聞。”
“姐姐聞出來了?”金氏樂滋滋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是聞芳齋新出的一款梅花胭脂,是不是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兒?”
旁邊陳氏也摻和進來:“難怪味道好聞呢,有一股冷香味道,這胭脂多少錢一盒?”
珂裏葉特氏也好奇的湊過來:“說的是上個月剛出來的那一款嗎?我倒是知道,挺貴的,二兩銀子一盒呢,我都舍不得買,還是金姐姐有錢。”
她們的月例也不過是一個月二兩銀子,雖然吃飯穿衣不用花錢,但是做個衣服啊,吃個點心啊,要點兒熱水啊,不都得給點兒賞錢嗎?再加上時不時了得買個珠花啊,買個口脂啊,二兩銀子其實是有點兒不太夠的。
有娘家補貼自然是好,沒有娘家補貼的,也就只能是讨好讨好王爺或者福晉,得個賞賜什麽的,或者就是少吃幾次少用幾次,二兩銀子一盒的胭脂,頂多用一個月,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
高氏向來是不摻和這些話題的,只看着外面景色,悠悠嘆道:“看這天色,今天晚上說不定要下雪呢,正好巧了,我指不定能等到這天上落下第一片雪。”
茉雅奇好奇:“你等這第一片雪做什麽?”
是能吃了還是能喝了?
高氏看俗人的眼光看茉雅奇:“自然是入畫,或是作詩。你且想想,屋內燃着暖融融的炭火,外面徐徐的刮着風,透過窗戶,第一片雪花打着卷兒從天空悠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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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不太客氣:“你怎麽知道會是刮什麽風?萬一是狂風大作呢?再說了,下雪都是雪花一起從天上落下來的,哪兒能先落一片,再來一片,那等一年都不一定能落到地上去,半空裏就給化成水了,吹成風了,哪兒來的雪花?”
高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金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對上高氏的眼神,忙轉頭找茉雅奇岔開話題:“之前我那梅花酒,你喝着覺得如何?要是喜歡,等明天,或者什麽時候,咱們一起收集一下梅花上的雪?”
茉雅奇有點兒不太願意,那梅花上的雪再封存一年,裏面的細菌不知道有多少了。但又不好打擊金氏,就說到:“我倒是能幫你收集,只是,卻是不能再喝酒了,上次只那麽一點兒,我那丫鬟就說,鬧騰了一晚上,這醉酒的姿态不太好,我可是打算戒掉這一味兒呢。”
金氏啧啧了兩聲:“你也太不懂得享受了,這酒水可也是天下一大獨特美味,你竟是要戒掉,實在是不識貨。”
“什麽不識貨?”弘歷的聲音忽然想起來,衆人忙都起身,福晉跟在後面,打扮的很是端莊,一邊扶了弘歷坐下,一邊笑道:“在裏面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說了什麽好聽的,也說來讓我和爺聽聽。”
大格格有些坐不住,見弘歷進來,忙撲過去喊阿瑪,二阿哥雖然也眼巴巴的等着抱,卻是不出聲,只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福晉憐愛的擡手揉揉他腦袋,笑道:“可曾墊了肚子了?”
這就将之前的話題給岔開了,茉雅奇本來就不打算回話,金氏撇撇嘴,也不吭聲了。
福晉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肚子,又問了大富察氏幾句,關心了大阿哥,又去問高氏和蘇氏,面面俱到的表達了自己身為嫡妻應當盡到的職責之後,就提醒寶親王:“時候不早了,應該進宮了。”
弘歷看了一眼沙漏,忙起身:“那就走吧。”親自抱了大格格,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二阿哥:“今兒就跟着我吧。”
大富察氏忙問道:“那大阿哥呢?”
弘歷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大阿哥,又看福晉,福晉忙笑道:“不如讓高懷玉跟着爺?也好照顧兩個阿哥。”
“那就都跟着吧。”弘歷這才點頭,大步往外走去,大富察氏不去看福晉,伸手捏了一把自家兒子:“你可得跟好了你阿瑪知道嗎?不許淘氣,要聽話,回來了給你好吃的。”
大阿哥膽怯的點點頭,二阿哥忙過去拉了大阿哥的手:“我和大哥一起吧,大哥別怕,跟着我就是了。”
福晉滿臉欣慰,不等大富察氏說什麽,就叫了寶親王身邊的高懷玉大太監,讓他将兩個孩子給領走了。
進宮先是去熹貴妃那裏請安,然後一起去宮宴那邊,李妃自打弘時阿哥過世,就開始吃齋念佛,不再在外面出現了,所以今兒這宮宴上,身份最高的除了熹貴妃就是弘晝的額娘裕妃了,然後是去年生了弘瞻阿哥的謙嫔劉氏。
雍正估計是身子真不怎麽好,面色都有些灰敗。茉雅奇在心裏算了一下時間,今年是雍正十二年,明年的十月,雍正就要過世了,這會兒這病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影響他壽命的一次。
她還是沒考慮好,要不要幫一把雍正。她那可憐的積分,正好夠買個強身健體丸,但前提是,使用的人并沒有得絕症。雍正這病,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茉雅奇自己可沒辦事從太醫院重重防護之下,将雍正的脈案給偷出來。而系統,除了能幫自家宿主鑒定食物之外,也沒有隔空把脈的本事,甚至,根本不能為宿主以外的人進行健康提醒。
當然,就算是這些問題不重要,茉雅奇能解決,但如何讓雍正相信她手裏的藥是能救命的而不是要命的,也是一個大難題,她那積分,可沒多餘的換一顆藥出來讓雍正去做實驗。
茉雅奇更是沒本事悄無聲息的讓雍正給吃下去。
所以,她有心無力。
“姐姐可真是好福氣,來年啊,一下子就要添兩個孫子了。”裕妃笑着說道,茉雅奇一回神,就正好對上熹貴妃的目光,她有些疑惑,看自己做什麽?明年又不是自己生孩子。
“這孩子啊,還是要看出身。”熹貴妃轉頭說道,高氏臉色白了白,蘇氏也低着頭不出聲,兩個人一個侍女出身,一個漢女出身,在熹貴妃眼裏,自然是比不上八旗女子的。
裕妃笑着岔開話題:“說起來,怎麽沒見永琏那孩子?這孩子最是機靈活潑,我往日裏也最喜歡他了,對了,大格格呢?”
富察氏忙上前回話:“王爺說汗阿瑪要看看孩子,就将孩子帶到前面去了,伊爾哈這會兒有些困,奶娘抱下去哄着了,裕妃母若要看,那自然是要立即抱過來的。”
說着就要轉頭吩咐丫鬟,裕妃忙擺手:“小孩子就是這樣,覺多,這樣才能長大,你可不許去叫了她起來。”又說起養兒經:“你們年輕,是不知道,小孩子呢,就是要特別上心,兩三歲之前,都是要多多睡覺,吃飯也要注意些,多吃一些雞蛋之類的,肉還是要是要少吃的,卻也不能不吃……”
富察氏和裕妃的兒媳弘晝的王妃都聽的十分認真,茉雅奇則是專心研究桌子上的盤子,這大冬天的還有好多水果,宮裏的生活,果然是*。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保存的,但肯定是要花費不少財力的。就沖着這份兒享受,自己要是不入住後宮,就有點兒太可惜了,反正都已經來了,反正……咳,堕落了。
果然,人要堕落,那真是一分鐘就足夠了。
茉雅奇在心裏默念八榮八恥,底線還是要有的,原則還是要有的,三觀還是要有的,活着就得是個人才行。就算要當皇後,咱也得走正當道路。
至于什麽叫正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查查大清律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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