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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小兒子是汪氏與柴束偷情所生, 嚴紹從柴束嘴裏詐出這個消息的時候, 都忍不住要同情劉慶遠了。
處心積慮了地謀劃了這麽久, 結果全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頭上還被種了一片青青草原什麽的, 真是想想都很慘。
寧遠伯和羅氏也被這勁爆的消息驚呆了, 紛紛扭頭朝汪氏看去。
汪氏:“……”
汪氏已經吓得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她和柴束一般都是趁劉慶遠不在家的時候才會偷偷往來,且往來的時候十分謹慎小心, 事後也總會再三清理可能留下的痕跡, 所以在這件事上, 她雖然心虛, 卻并不怎麽擔心會被別人知道。
結果竟然莫名其妙地翻車了。
她能不震驚能不害怕嗎?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劉慶遠哪裏不知道汪氏這樣的反應意味着什麽,他不敢置信之餘雙目怒瞪,青筋暴起, 随即也不知道哪裏的力氣,掙開腳上綁着的繩子就一腳踹向了汪氏:“賤人!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汪氏反應不及, 被踹了個正着, 慘叫着飛出了好幾步。
“老爺!不……老爺我沒有!我沒有!他在污蔑我!是他在污蔑我!”
汪氏又疼又怕地哭叫了起來,然而她剛才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劉慶遠哪裏還會信, 面色猙獰地撲上去, 一邊補腳一邊瘋狂地咒罵了起來。
汪氏眼看求饒沒用,又被他那些話刺激到,索性也破罐子破摔, 一邊躲閃一邊跟他對罵了起來:“你個殺千刀的老王八蛋!只許你一個接一個地往家裏納妾,就不許我養個解悶的漢子嗎?柴束比你年輕,長得比你好看,本錢比你大,床上.功夫也比你好,老娘就是喜歡跟他睡,就是願意給他生孩子,怎麽着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現在是個什麽豬樣兒!又胖又虛不說,身上還總是一股酒臭味!也就那幾個惦記着你腰間錢袋的小浪蹄子才會昧着良心說你厲害,說你威武,其實你就是個銀槍蠟頭,是個廢物,根本算不上男人!”
汪氏出身市井,父親原是殺豬的屠戶,後來是因緣際會發了家,才成了江北當地有名的富商,與劉家聯了姻。所以這會兒情緒激動之餘,她是什麽葷素不忌的市井髒話都罵出來了。
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粗鄙的話,寧遠伯兩口子簡直驚呆了,嚴紹也是沒忍住,嘴角抽了兩下。
就,這一刻,他是真的有點同情劉慶遠了——不僅被戴了綠帽喜當爹不說,還被老婆當衆嫌棄那方面能力不行什麽的,這便宜表叔就算能熬過這一劫,只怕也得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
“夫、夫人別快聽了,別污了自己的耳朵!”說話的是終于反應過來了的寧遠伯,只見他飛快地捂住了羅氏的耳朵,随即就趕緊叫人把劉慶遠和汪氏給分開了。
劉慶遠顯然是真的氣壞了,一直叫着要打死汪氏這個賤婦,直到汪氏被人帶下去,他見不到人了,這才終于喘着粗氣停下來,雙目赤紅地往地上一歪,整個人失去力氣般不動了。
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點慘,寧遠伯心裏不忍,下意識就說了句:“慶遠啊,你、你那什麽,想開點……”
劉慶遠呆呆地轉過頭看着他,半晌猙獰的神色一變,張嘴就嚎啕大哭了起來:“表哥!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啊!我怎麽就沒有早點看清楚這賤婦的真面目啊!竟被她蠱惑得鬼迷心竅,做出了那等對不住你們的事情……表哥,表嫂,還有賢侄,我錯了!是我錯了啊!”
他一邊哭一邊爬起來沖寧遠伯和羅氏磕頭,滴淚橫流的樣子看得人心裏發酸。再加上認錯态度誠懇,又确實有遭人哄騙挑唆的嫌疑,寧遠伯一怔,臉色下意識就緩和了一些。
羅氏也是怒意稍退,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他了。
放過當然是不可能放過的,他想要的可是她唯一的兒子的命!
可眼下這情況……
“既然知道錯了,那表叔一會兒見了大理寺的人,可得好好配合他們啊。”正猶豫着,嚴紹突然開口了,“放心,我都打聽過了,你犯的這些事兒應該不至于人頭落地,最多就是被判個抄家流放什麽的,死不了的。”
“……”
“???”
劉慶遠哭聲猛然一停,驚懼交加地變了臉色:“你竟然去大理寺報官了?!”
“面對你這種幾次三番想殺我,又擅長做戲掌控人心的敵人,我不果斷報官,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着你說動我爹娘放過你不成?”嚴紹說完掃了驟然怔住的便宜爹娘一眼。
寧遠伯和羅氏想起劉慶遠從前一邊計劃着要殺他們的兒子,一邊在他們面前談笑風生,對他們親熱有加的樣子,心裏俱是一寒,被劉慶遠和汪氏這場大戲吵暈的腦子也猛然清醒了過來。
是啊,這人一慣會做戲,他們不能上當!
劉慶遠一看這兩口子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賣力的表演是白瞎了。
他們不會再對他心軟。
“……”
好氣啊。
好想再找一群殺手弄死這專門壞他好事的小王八蛋啊。
不過作為一個縱橫商場那麽多年,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人,慶遠他是不會輕易認命的!所以很快他就收起眼淚,慢慢從地上爬坐起來,口中苦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表哥表嫂都不會信,我也沒臉請求你們的原諒。只是這些年,不管我居心如何,都是實實在在幫過你們的吧?要是沒有我送過來的那兩萬多兩銀子,寧遠伯府這會兒會是什麽樣,我相信沒有人比表哥表嫂更清楚……”
這就是攜恩求報了。
寧遠伯和羅氏心裏一沉,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們之前之所以會猶豫,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件事。
所謂拿人的手短,不管劉慶遠的最終目的是什麽,寧遠伯府這些年都确實不止一次地受過他的幫助。甚至有幾次,如果不是劉慶遠及時派人送了錢來,寧遠伯府只怕已經整個兒覆滅了。再加上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把剩下那一萬多兩的債務還清,就更沒法挺直腰杆說話了,不然總有忘恩負義之嫌。
劉慶遠顯然也是摸透了他們的心理,知道他們做不出背負着債務卻翻臉不認人的事,才會說出這番話。
然而不等他得意,旁邊的嚴紹突然笑了。
劉慶遠:“……”
說真的他現在一看到這小王八蛋的笑心裏就發憷,這小子太邪門了!
嚴紹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啪啪拍了兩下手,就有人捧了個木盒進來:“先別說這些年我們家遇到的那些困難,是誰在背後搗的鬼。就說這錢吧,不就是兩萬一千五百三十兩麽,還你就是。這盒子裏是兩萬兩整,加上之前我爹娘還你的五千兩,一共是兩萬五千兩。多的那三千多兩,當是這兩年的利息了……”
随手将那木盒扔進劉慶遠懷裏,少年微微一笑,“好了,這下兩清了,可以繼續算後面的賬了。”
劉慶遠:“……”
不可能!寧遠伯府這麽窮,怎麽可能一口氣拿出這麽多錢?!
寧遠伯和羅氏也是震驚極了:“紹兒,你哪來這麽多錢?!”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嚴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寧遠伯和羅氏不知怎麽就怔住了。
眼前這個心思缜密,手段雷霆,面對一切都似乎成竹在胸的少年……真的是他們的兒子嗎?
兩口子心裏突然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股無法言說的陌生和恐慌。
***
劉慶遠和汪氏還有汪氏的奸夫柴束最終都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三人這些年沒少一起幹壞事,等待他們的将是抄家流放的下場。
寧遠伯和羅氏沒有給他們求情,還清債務,又知道自家這些年會落魄成這樣都是劉慶遠一手造成的之後,他們就徹底不想再管這件事了。
至于嚴紹,沒了暗中盯着他小命的人,他也終于能安心地睡個好覺了。不過之前為了取信于劉慶遠,他吃了一種藥,導致傷口快速惡化還出現了化膿腐爛的症狀,之後不得不卧床休息了整整七天,才終于得到林老太醫的允許,可以下床活動了。
這七天裏,荊無憂沒來看過他,寧遠伯和羅氏倒是常來,只是态度不像過去随意,總是帶着些許試探和糾結,有時候還經常欲言又止。
嚴紹知道他們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委屈自己活成原主那小智障的模樣,所以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對于他這個“兒子”的變化,便宜爹娘早晚都是要接受的,反正他有原主的記憶,不怕露餡,只要給他們一段時間,想來就會習慣了。
這天可以下床之後,見外頭天氣不錯,嚴紹就出了門,準備活動活動這幾天躺僵的身體。
結果走着走着,突然就聽到了一陣爽朗洪亮的驚呼聲:“這世上居然有這麽精巧厲害的東西!荊姑娘,嘿嘿,你能不能摘下來給我好好看一看啊?”公號:古今書藏 整理
嚴紹步子一頓,聞聲望去,就見對面梨香院外的小道上,穿着一身玄色錦袍,身材高大如山的秦川正咧着一口大白牙,滿臉興奮地站在那。
對面,身材嬌嬌小小,皮膚白白嫩嫩,與又黑又壯的青年形成鮮明對比的,不是那氣性頗大的小丫頭荊無憂又是誰?
嚴紹眸子微眯,這些天一直隐隐盤旋在心頭的那股不得勁的感覺,頓時就更深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鹽勺:突然又想虐人怎麽肥似!
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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